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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太学的学生们文武兼修,不过教武艺的先生只有一人——护城军的将军毕时简。

      此人治军严谨,对待太学里这一众娇生惯养的公子小姐们也是半点儿不手软,算得上是除白菘之外最让百官和学生们头大的一个。

      只不过这位素来以身作则的毕将军,今日却是无故没到。

      换了装束的一众学子聚在太学的练武场上,三五一群,猜测着毕时简没来的原因。

      “晚晚,毕将军以前晚到过吗?”萧涑趴在围栏上,努力在记忆中搜刮跟毕时简有关的信息,“我听说毕将军在太学从教四年,可谓是风雨无阻,天上就是下刀子也阻挡不了他的步伐。”

      “不来更好,少爷我正好在花前居约了美人儿。”陆泞晚还没说话,沈穆舟便闪现到了两人身后,整个人都散发着纨绔弟子的味道,问:“里面的美人少爷我个个都熟悉,你们要不要一起去,少爷我请客。”

      陆泞晚回过头朝着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拉着萧涑就要往远处走,还不忘给沈穆舟开个嘲讽,“满京城谁不知道沈大人前几日才请了媒婆去府上,沈公子还能在花前居快活几日?”

      “瞎扯!”沈穆舟大概是被触到了痛点,两步追上来,“本少爷的亲事哪能由得那什么媒婆说了算?!只要少爷我不点头,我爹就是把姑娘塞到我床上,少爷我也不会成亲的!”

      见陆泞晚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沈穆舟怒了,“臭丫头你别不信,本少爷偏要让你看看什么叫父母之命,少爷我之言!”

      这发言,放到大溏还真是有点打破封建思想的意思。萧涑没忍住回头看了沈穆舟一眼,悄悄戳了下陆泞晚,问:“没听说陆家和沈家有交集啊,你们两这是哪时候结的怨?”

      陆泞晚闻言气呼呼地又瞪了他一眼,叉腰控诉着沈穆舟的恶行,“涑涑我跟你说,你可千万不能被他的外表蒙骗了。他上次带着几个朋友去我那茶楼,非要学着人家搞附庸风雅那一套,结果还没半个时辰,他爹就拿着鞭子去了。”

      “我后来才知道,是为他前一晚溜出府跑去花前居的事。”陆泞晚大概是想到了什么,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那兔崽子见了沈大人瞬间就怂了,在我茶楼里抱头到处躲,让他碰掉的各种珍贵瓷器加起来五六百两银子呢。”

      萧涑:“所以他是欠你银子还没还?”

      “那倒没有。”陆泞晚摇摇头,“还是还了,但是那些瓷器可都是我花了功夫从各处寻来的,多少银子也买不来第二件。”说着,一手捂住心口作势要往萧涑身上倒,一边还嚎着:“不行了不行了,提起这事我就心疼,要站不住了,涑涑你得接住我。”

      “好说,美人来给爷抱抱。”萧涑伸手把陆泞晚拉进怀里,笑道:“我们晚晚抱起来手感可真好。”

      陆泞晚:“.…..”流氓!

      “对了,怎么不见长宁公主?”这个疑问困扰萧涑挺多天了,她记得萧婉儿以前可没缺过武艺课,这次再回太学,却从没在武艺课上见到过她。

      “岳莞没跟你说吗?”陆泞晚以为萧涑知道,闻言有些惊讶,环顾四周确定附近没人才低声说:“前些年,嗯……就是先帝驾崩那年,公主从自己宫里的二层跳下去了。得亏守夜的小丫头发现及时才保了公主一命,但是伤了腿,太医说往后怕是连跑都不能了。”

      这事算是皇家丑闻,自然被尽可能压住了。

      太学虽然一直有武艺课,但是为了照顾学生们不同的情况,大多时候只是教些基本招式权当强身健体,太学里许多人习武多年,实际上连个马步都扎不明白。大家都明白如果真的想在武艺上有什么成就,自然是要出了太学另寻师父的。

      萧婉儿生的柔弱,练了挺多年的轻功翻个墙都费劲,从二楼跳下来不想也知道摔得不轻。

      赐婚,跳楼,先帝,死了十多年的杜崇昕……萧涑垂眸在脑海里试图把这几个词串起来,想看看能不能从一团乱麻里面理出个线头来,然而还没等她想明白,身侧的陆泞晚就扯了扯她的袖子,惊恐道:“涑涑,涑涑你快看,他怎么来了?”

      “毕将军有事来不了了,今天这课我来给你们上。”

      “卧槽?!”萧涑震惊地看向声音的源头。

      “反正也就是代堂课,我也不为难大家。”顾宁笑着走进练武场,从兵器架上抽了把长剑直直朝着萧涑扔过去,对着她勾了勾手指,道:“小师妹,出列。”

      萧涑下意识脚尖点地向前跃出一步接住了,扭头就看见被这把天外飞剑吓得小脸煞白的陆泞晚……她笑了笑试图缓和气氛,一手拎着剑一手拍了拍陆泞晚的肩,“别慌,稳住,问题不大。”

      陆泞晚往后退了两步,用行动告诉萧涑:她不只慌,她还想逃。

      “辛苦小师妹,同我一起给大家演示一套剑法。”顾宁没拿兵器,也不管萧涑答不答应径自走到了练武场中间,朝着表情凶狠的萧涑露出一个温和无害的笑,道:“小师妹,请吧。”

      不是所有人都适合习武,当然更不是所有人都能开灵脉。

      穆山人带她上山后教给她的第一句话便是灵力不可对未开灵脉者使用。

      他们不修仙,开了灵脉的人较一般习武者而言只是能多修习些术法,将灵力注入佩剑,用起来杀伤力要更大一些。

      简单来说,就是叠了个buff。

      顾宁确实不着调,但是并不是不守这不成文的规矩。

      此时在练武场上的人九成灵脉未开,两人交手是用了实打实的真功夫。上次交手过后,萧涑知道顾宁灵力纯净,那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少不了灵力加持,便打算正好趁着这会儿摸一摸顾宁的底,以备不时之需。

      谁知两人手上还没走过几招,一声震天响的雷声突如其来,紧跟着带来了瓢泼大雨,不过几息之间,整个练武场就被浇透了。

      毕时简严格,他自己风雨无阻,也不让这些温室里出来的娇花躲雨。习惯成了自然,没等到顾宁发话,练武场上竟然没有一人溜出去。

      “就到这吧。”顾宁显然没那个想法,他给眼巴巴望着他的一众娇花做了个放学回家的手势,便转身朝着练武场外面走去。

      陆泞晚和萧涑原本不同路,不过她的茶楼开在萧涑回府的必经之路上,便拉着萧涑上了她的马车,又让车夫先把萧涑送回王府再掉头去茶楼看看。

      “我们晚晚怎么这么好。”

      萧涑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那已经能滴出水来的衣服,满脸不信地问身侧同样淋成狗的陆泞晚,“京城的雨都这么大的吗?”

      “上一场这么大的雨还是在几年前。”陆泞晚伸手扯了扯贴在身上的裙子,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说:“啊对了,就是长宁公主跳楼那晚,我要是没记错,那晚的雨比今天还要大。”说完,凑近萧涑耳边,神秘兮兮地说:“涑涑,你说今天又是这么大的雨,不会有什么事吧?”

      萧涑屈指弹了一下她的脑壳,深沉道:“我们要相信科学。”

      陆泞晚:“?”

      ……

      一下马车便看见两个小丫头正撑伞等在门口,萧涑弯了弯嘴角走过去,“今天这是提前下课了,不提前你们得在这等多久?”

      南星摇摇头,说:“我和青黛打算去给小姐送伞的,但是被夫人拦住了,就只能在这等……”

      “嗯?”萧涑接过青黛递来的伞撑开,“她怎么说的?”

      南星咬咬唇,再抬头眼圈都红了,一旁的青黛没那么好的耐心,见南星不说话,便自己开口说:“她说小姐是个习武的人,身强体健没那么娇贵,还说我们若是去了,反倒让大家瞧不起小姐。”

      南星抹了把眼泪,“不止这些,夫人还说这是王爷的意思……”

      萧涑常年不在府里,一早就交代两个小丫头别和萧远对着干,在府中求个安稳便是,却不想秦疏影竟拿着萧远的名号来压她们,手段还如此熟练,想来这些年没少欺负南星和青黛。

      “不哭了啊,等着爷去盘她。”

      ……

      “王爷,大小姐回来了,在门外等着给您请安呢。”

      萧远正在练字,头都没抬,“让她进来。”

      “父亲。”萧涑带着一身雨水走到萧远的书案前,看似不小心地往萧远正在写字的那张纸上甩了几滴雨,霎时纸上的墨迹就晕开了。

      萧远:“.…..”

      他放下毛笔正想骂人,抬头却看见了自家那跟落汤鸡没差,堪称人间行走洒水机的闺女,眉头蹙得更紧了,“怎么淋成这样?你那院子里的丫头是不是偷懒了,这么大的雨怎么也不去接你?”

      闻言,只见萧涑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不是父亲不让她们去的?那两个丫头虽是我院子里的,但是终归这王府还是父亲做主,她们怎么敢违背父亲的意思。”

      什么玩意儿?这丫头莫不是淋雨淋出幻觉了?这回轮到萧远疑惑了,他胡子翘了翘,怒道:“胡言乱语!为父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谁知下一刻萧涑看起来比他还震惊,让人把候在院子外面的两个小丫头叫进来,原封不动复述了秦疏影的话,末了,萧涑吸吸鼻子道:“南星和青黛也是心疼我才想着去送伞,谁知竟惹了父亲和秦姨不快,还请父亲大人大量,别罚她们了。”

      两个小丫头熟知萧涑的意思,跪在萧远书案前,哭着说:“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王爷和夫人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萧远气的手都抖,“贺稚,去把夫人请来。”

      这事要是传出去了,他这张老脸该往哪搁?

      ……

      贺稚估摸着已经跟秦疏影讲完了整个过程,因而人还没进屋,叫冤的声音便已经盖过雨声传了进来,“王爷,王爷啊!定是那两个丫头曲解了我的意思,这么大的雨,我怎么能拦着她们不让去呢?思卿淋了雨我也心疼啊王爷!”

      一进来看见屋内的景象和萧远青黑的脸色,秦疏影忙拉着萧涑的手疯狂表达自己的心疼之情,又瞪了南星和青黛一眼,“你们还跪在那干什么,没看见小姐衣服都湿透了吗?还不带小姐去沐浴再换身干爽的衣服。”

      “不用了秦姨。”萧涑不着痕迹地挣脱开,真诚乖巧地眨了眨眼睛,说:“思卿是习武之人,皮糙肉厚的,淋点雨不打紧。”

      秦疏影:“.…..”

      “涑儿,这事父亲定会给你个交代,且先回去换身衣服吧。”像是怕萧涑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朝着一旁的贺稚使了个眼色,又说:“让贺管家送你回去,看看需不需要请太医。”

      目的达成,萧涑自然没有继续面对着秦疏影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的心思,索性遂了萧远的意思出去了。

      贺稚亲自为萧涑撑着伞,说:“大小姐,王爷是打心底疼您,您可千万别误会了。”

      “是吗?”萧涑笑了笑,“贺管家你摸着良心说,若不是怕闲言碎语传出府去,父亲能舍得罚她?”

      贺稚:“.…..”

      “贺管家别为难,我懂。”萧涑笑得善解人意,“我听说贺管家的大儿子是亦舒楼掌柜?”

      贺稚不明所以点点头。

      萧涑:“巧了,亦舒楼是我的。”

      贺稚:“?”

      萧涑:“我还听说贺管家的二儿子是觅安客栈总管?”

      贺稚点点头。

      萧涑:“又巧了,觅安客栈也是我的。”

      贺稚:“??”

      萧涑:“啊,我还还听说贺管家的女儿在京城百草堂当学徒?”

      贺稚颤抖着点了下头,冷汗都留下来了。

      萧涑:“更巧了,百草堂还是我的。”

      贺稚:“.…..”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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