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根蛛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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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艾莉吵架了？”
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后，趁着艾莉去上厕所，哈里神秘兮兮地搬着凳子凑到彼得身边来，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彼得在草稿纸上演算的手略微一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动笔:“没有啊。”
哈里明显不相信地看着他，又附到他耳边，把声音压得更低:“那——你跟她表白了？”
彼得忍无可忍地摔了笔，按着哈里的脑袋把他推开:“……为什么会扯到那边去啊？”
“那你们之间的氛围怎么变得那么奇怪？”哈里不明白了。
彼得吸了口气，再缓缓呼出来:“你难道不觉得，艾莉瞒着我们很多事吗？”
“那怎么了？”哈里还是莫名其妙，“我也有事瞒着你啊！”
“啊？”彼得震惊了。
“拜托！”哈里被他的过激反应逗笑了，“我又不跟你睡一个被窝，还不准人有点小秘密了？你敢说你就没事情瞒着我们？”
彼得握拳锤他一下，倒是默认了。
“你看吧——”哈里得意洋洋地打了个响指，翘起二郎腿，“你自己都做不到坦诚，还对别人有这么多要求，用艾莉他们家的古话来讲就是‘只许市长放火，不许群众点蜡烛’！”
彼得喷笑出声。
哈里不满地踹他一脚，见他收敛，又继续自己的发言:“跟朋友相处又不要查户口，聊得开玩得来不就行了？既然大家都有不能说的秘密，那也很公平，还是说——”他摊了摊手，朝彼得挤眉弄眼的，“你已经不满足于单纯的朋友关系啦？”
“去你的吧！”彼得将书一卷，揍他。
哈里揍回来:“你就说我是不是说中了吧！”彼得停手了，似乎陷入了沉思，哈里又捡起桌上的橡皮砸过去，用的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我还不知道？书呆子一个，跟女生说句话都会红了脸，从小到大也就遇上艾莉这么一个主动跟你走这么近的女生吧，你们还能一起聊学术问题——我不信你一点都没心动？”
“这跟我心动不心动有什么关系啊！”彼得都快给他绕晕了。
“那就是有心动咯。”哈里一挑眉毛，盖棺定论。
彼得张了张嘴，最终放弃与他争辩这个话题。反正这也是事实。
“不是我说啊，”哈里叹了口气，“你还没追上人家呢，就表现得跟个怀疑丈夫在外面养小三的怨妇似的，我要是艾莉都懒得搭理你。”
“你这什么破比喻！”彼得又想揍他了，他做了个深呼吸，忍住了，“我是担心，她向我们隐瞒了很严重的事。”
“很严重的事……？”哈里沉默了一下，忽然福至心灵，兴奋之余还不忘保持神秘地放低声音，“难道她背着我们交男朋友了？！”
“……”彼得第一次产生了想跟这个傻瓜划清界限的念头，他算是体会到平时艾莉为什么总嫌弃哈里了。
他无奈地扶额:“你的脑子里只有谈恋爱这一种选项吗？”
“大哥，我们是高中生诶，”哈里也对他的话语嗤之以鼻，“高中生不谈恋爱做什么？拯救世界吗？”
不好意思他还真拯救过了……
彼得轻咳一声，适当地表示了对哈里不学无术的观点的反对:“你就不能好好学习吗？”
哈里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是没有当科学家的天赋了，到时候只能继承一下我爸的公司。”他大力拍拍彼得的后背，故作语重心长地，“科技强国，就只能交给你和艾莉这种人才了。”
彼得发现他越扯越远了，决定不再跟他讨论这一系列话题。本来只是单纯想听听哈里对艾莉隐瞒的事有什么看法，结果到最后变成他手伸太长多管闲事了。
哈里就“你既然喜欢艾莉为什么不告白”撺掇了他老半天，彼得越听越郁闷。事情远没有哈里想得那么简单，可偏偏他还不能将其中的弯弯绕绕说出来……或许艾莉目前就是这样进退两难的心思吧。
“喂——”刚想到艾莉就听见了她的声音，彼得吓得一哆嗦，两个人一起回头，艾莉站在后门口，满脸不耐，“你们还吃不吃饭了？”
哈里完全没抓住重点的那番话，倒是稍微点醒了彼得——他跟艾莉本来就不是什么亲密到可以万事巨细都报告给对方的关系——两人之间的氛围缓和了些，但彼得心里反而更不是滋味。
——他根本没有立场去质问艾莉关于毒液的事。
整个下午的课彼得都是心不在焉的，脑中天人交战，到底要不要继续深究下去。哪怕艾莉真的别有用心，事到如今他也无法对她弃之不理，可如果真的把一切摊开了，艾莉会不会就从此消失，不再出现在他面前了呢？
彼得觉得以艾莉的性格，绝对能做得出来。
彼得内心纠结着，最终还是跟踪艾莉回家，躲在路口墙角处，暗中观察她的行动。
——至少他要确认，就算毒液是艾莉偷走的，她也没有拿来做坏事。
夜幕降临之时，警报声从手机里传出来，是警方发布了行动命令，彼得破解了警方内部的通讯网络，每次附近有案件发生，他的手机也能接收到位置。
这次是一起银行抢劫案，嫌疑犯四个人，都携带由外星科技改良的强力武器，已经突破了警方的包围圈，正在逃亡中，听坐标好像在往彼得这个方向靠近。
彼得看了一眼亮着灯的艾莉卧室，她从头到尾都没从屋里出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之前几天的事件也都与她毫无关系。
彼得略略放下心来，赶往警方通报的地点，提供支援。
不过在他赶到之前，四个嫌疑犯已经被路过的神奇四侠一人抓一个逮捕归案了。
“嘿——小蜘蛛！”神奇四侠正在和警方交接犯人，他的老熟人霹雳火率先发现了蜘蛛侠的身影，兴高采烈地冲他打招呼，“好久不见啊！你来晚一步噢。”
原本打算直接打道回府的彼得只能松开蛛丝从墙壁上跳下来，走到他面前，跟另外三位前辈英雄也打了声招呼。
与隐姓埋名将自己的真实身份掩藏在面罩之下的蜘蛛侠不同，神奇四侠的身份是完全公开透明的，他们因为受到宇宙射线辐射而变异，获得了四种不同的超能力——能够像橡胶一样随意伸缩变形的“神奇先生”里德·理查兹，能够隐形并利用力场制造防护罩及冲击波的“隐形女”苏珊·斯通，能够在全身周围燃起火焰的“霹雳火”强尼·斯通，浑身覆盖坚硬石头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的“石头人”本·格瑞姆。
十年前，地球第一次面临外星入侵，当时超人、蝙蝠侠、神奇女侠、海王、火星猎人五位超级英雄自发联合起来，组成了地球上第一支超级英雄团队——正义联盟。
正义联盟成立之初，诸多超级英雄加入，得到了全世界人民的拥戴，还经联合国批准，成为了正式的世界维和部队，这一时期的联盟分工明确，行动高效，击败了许多超级罪犯，并一次又一次将地球从外星入侵的危机中解救下来。
然而好景不长，与政府合作之后，人们开始质疑联盟的“正义”究竟是为谁谋取利益。
绿箭侠愤而退出，蝙蝠侠也不满辞职，绿灯侠被守护者禁足，超人与火星猎人也因为自身的外星人身份备受争议，这时反监视者横空出世，他毁灭并吸收了成千上万个正物质宇宙，将反物质大炮对准了最后几个地球。
这场大战伤亡惨重，虽然最终反监视者被多元宇宙的一众超级英雄与天启星统治者达克赛德联手击败，可仍然牺牲了众多英雄，超人与反监视者同归于尽，闪电侠为了破坏反物质大炮，也化作光点迷失在神速力里。
从那以后，正义联盟名存实亡，世界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英雄团体空窗期。
直到神奇四侠出现在众人视野里。
他们是以家庭为单位的英雄团体，四人身份都对大众公开，很快获得了民众的信任，他们就像一根导|火|索，开启了超能力井喷的超级英雄新时代。
托尼·斯塔克宣布自己就是钢铁侠，雷神托尔误入地球，美国队长从冰封中苏醒，为了打败托尔的弟弟邪神洛基，他们通过一个名为“神盾局”的神秘组织联系在一起，再加上绿巨人、蚁人、黄蜂女、以及神盾局的两位特工，组建了一个全新的英雄团体——复仇者联盟。
与过于强求秩序的正义联盟不同，复仇者联盟的纪律并不严明，更多时候就像个自发的民间组织。他们收容了各界各类的超级英雄，甚至还有改过自新的反派，虽然也因为作风不同时常产生内部纷争，但只要“复仇者集结”的口号响起，他们总能团结在一起，对抗单人无法抵挡的危机。
然而与正义联盟一样，复仇者联盟也很快遭受了群众的非议，时代变了，科技在进步，现在的超级英雄面对的已经不是当初对宇宙中其他力量一无所知的人民，他们更在乎的，是每次大战导致的人员伤亡与建筑物损坏，这些经济损失，该由谁来负责。
仿佛每次只要超级英雄与群众之间产生间隙，就会有强大的恶势力乘虚而入，蚁人为了监控超级反派而创造的人工智能“奥创”意外拥有了自我意识，它挣脱了创造者设置的枷锁,妄图消灭地球上所有生命。
当下这个信息网络高度发达的社会给奥创提供了绝佳的温床，它可以在不同的计算机系统中传送，还能控制其他机器。不同于外星入侵的无力感，这种触手可及的科技入侵，给群众带来了更大的恐慌。
与此同时天启星对地球蠢蠢欲动，沉寂多年的正义联盟也有了动静，蝙蝠侠和神奇女侠组织召集了曾经的联盟成员海王、绿灯侠、火星猎人，并复活了超人。
两大英雄团体首次联手，众人协力对抗达克赛德，闪电侠回归，他带来的死亡之神黑色行者击碎了达克赛德的神格，之后又揪出了浑水摸鱼的奥创，世界才算度过了这场危机。
一场大战后火星猎人选择退出，正义联盟又吸收了对战奥创时大放异彩的新人钢骨，还在月球表面建起一座巨型总部——月球瞭望塔，这个老牌英雄团队又重新活跃起来。
彼得作为新生的英雄蜘蛛侠，也参与了对抗达克赛德的战争，奥创被消灭后，复仇者联盟对他发出了邀请，他也没拒绝，挂名在其名下。不过比起那些毁灭世界的大危机，蜘蛛侠还是更多奔波于纽约街头的小打小闹里，平日里还是照常单打独斗。
他与强尼便是在那场大战中认识的，同时还有“快银”皮特罗和“猩红女巫”旺达·马克西莫夫姐弟，他们年龄相仿，都年轻气盛，既是默契的战友，又是私下的朋友，只不过他们的身份都是公开的，彼得不能以现实身份与他们打交道。
彼得和强尼寒暄了一阵，他果然又抱怨起他这个蜘蛛侠一点也不合群，从来不参加他们年轻英雄的聚会。
彼得也很无奈，他还是个在读的高中生，不如强尼的大学生活清闲，更不如住在复仇者大厦的做全职英雄的旺达姐弟无所事事。
他还惦记着艾莉有没有趁机溜出来，还没聊几句，便匆匆向神奇四侠道别，离开了。
回到斯宾塞先生家附近，看着艾莉的窗口依然亮着灯，她的剪影被灯光映射在纱质飘窗上，一切都跟他走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彼得心里又轻松了一点。
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背后响起：“我就觉得你今天话异常的少，还跑那么快——说，偷偷摸摸地躲在这干什么呢！”
彼得心脏都快从嘴里吐出来了，差点脱口而出一句脏话，他转过身，果然看到那个爱管闲事的强尼浮在半空中，像个巨大巨亮的灯泡，在黑夜里分外惹眼。
他一回头，看见二楼窗户旁的人影晃动了一下，似乎朝这边看过来了。
彼得头痛地抱住脑袋：“你先把火熄了，我再慢慢跟你说。”
数分钟后，强尼盘腿坐在墙头，火焰褪去露出的英俊脸庞上满是认真聆听的表情，他没有打断彼得的陈述，等彼得说完，他才嘶了一声，颇为不解地开口：“也就是说，你看见那个艾莉在你面前偷走了一个东西，担心她用来做坏事，所以在监视她？”
彼得点点头。
强尼觉得奇怪：“你为什么不直接举报她？”
彼得皱起眉：“我还不确定，万一冤枉了她……”
“你不是都亲眼看见她的脸了吗？”强尼更费解了，“那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她？”
彼得一噎，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我还没弄清她的目的，万一她从我身边消失……”
“以前怎么不见你顾虑这么多？”强尼啧了一声，摸摸下巴，若有所感，“你发现她可能在骗自己的时候，是怎么想的？震惊？愤怒？难过？”他观察着彼得的表情，“——看来是难过。被人骗了不觉得生气，只是难过自己不受信任……”强尼眼睛一亮，来兴趣了，“这是个感情问题啊。”
彼得：“？”怎么又扯到感情方面来了？
看出了他的莫名其妙，强尼大手一挥，揽过彼得的肩膀，以自己多年的情感经验来帮他分析：“你为什么在这监视她？”
彼得皱眉：“担心她做坏事。”
强尼摇摇头：“根据你说的，这么久了毒液一直没犯事，艾莉也不是一个以作恶为乐的人，你为什么会担心她做坏事？”
彼得略微一愣，这他还真没想过……他回忆了一下：“我被毒液附身过，它会放大宿主的负面情绪，让人很不舒服。”
“这就对了，”强尼笑了，一脸“自家的猪出息了会拱白菜了”的表情，“其实你根本不在乎她跟那个毒液到底有没有关系，你就是担心她被控制——我看，就算她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你也不想放弃她吧。”
见他默认，强尼笑得更放肆了：“你这么偏心她，还说不是感情问题？”
彼得被说服了，不愧是经验丰富的前辈，把事情分析得很透彻，连他自己都理不清的情绪也整理好了，彼得虚心求教：“那我应该怎么做？”
难得蜘蛛侠会为情所困，强尼作为他超级英雄兼感情上的前辈，很有责任感打算好好引导他，他刚准备展开一番高谈阔论，忽然脸色一变，顿住了。
“看来你不用纠结了。”他朝彼得疯狂眨眼睛。
彼得怔了一秒，第一次跟他心有灵犀，迅速拿起面罩戴回脑袋上。
回过头，果然看见路灯下多了个纤细的身影。
艾莉还没换下白天那件卫衣，灯光落在她头上身上，像只毛茸茸的小白兔子：“蜘蛛侠和霹雳火？”她仰着头，声音里没什么温度。
“你们是来找它的吗？”
女孩高高举起手，将手中试管模样的容器暴露在灯光下，一小块半液体状的黑色物体在里面蠕动着。
——是“毒液”。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十六根蛛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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