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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根蛛丝 ...

  •   彼得和强尼跟着艾莉进屋,在她的示意下坐在沙发上。

      “我的监护人晚点才回来,我不想让他知道,长话短说吧。”艾莉从厨房里找出一个透明玻璃罐,旋开盖子反竖在茶几上,将堵住试管口的软木塞拔|出来,动作迅速地将试管里的共生体甩到玻璃罐里去。

      在它慢慢变形的时间里,她又自顾自地走回厨房,拉开冰箱门:“喝点什么吗?”

      彼得和强尼对视一眼:“呃…不用麻烦——”

      “随意!”被强尼拔高声音打断了。

      一个物体被扔过来,强尼眼疾手快地接住,被冰得一个激灵。竟然是罐啤酒,强尼讶异地扬眉,看了艾莉一眼:“谢啦。”

      啤酒在空中旋转了几周,按下拉环立刻有泡沫溢出来,强尼连忙喝了一大口,艾莉拿了两罐可乐走过来,一罐放在装毒液的玻璃罐旁边,一罐递给彼得。

      “……谢谢。”彼得不想在艾莉面前掀面罩,没打算喝,又不好拒绝。

      “你可以选择打包带走。”像是看出了他的尴尬,艾莉冲他微微一笑。

      她搬了个小板凳坐在茶几对面,把可乐挪到自己面前,食指在拉环上一勾,噗呲一声打开了。

      艾莉喝一口可乐,透过玻璃罐,注视着里面不断膨胀成型的共生体,与玻璃后面正襟危坐的蜘蛛侠。

      “这个玻璃罐能困住它吗?”彼得问。

      艾莉的目光穿过玻璃与共生体,和他对视:“共生体在离开宿主的情况下,连最基本的生存都很难维持,是没有什么威胁的。”

      共生体最终只凝结成了巴掌大小的一张脸,像个黑色的小幽灵。

      它睁开“眼睛”,茫然地飘了一圈,对上女孩微笑的脸。

      下一秒便爆炸般膨胀开来。

      在两位英雄有所动作之前,艾莉单手按住玻璃罐,看着它在里面愤怒而徒劳地攻击着透明的屏障,还是笑眯眯的。

      共生体把黏在玻璃壁上的部分收回来,变成一张凶恶的鬼脸,那个彼得曾经听过一次的大叔声音开始破口大骂:“你这个臭小鬼!竟然把我塞进那么小的容器里!这跟当初说好的不一样啊!”

      “噢?”艾莉十分从容,甚至用空着的另一只手端起可乐罐喝了一口,“当初是怎么说的?我不记得了。”

      “你说什么——?!”共生体暴躁地又膨胀了一圈,接着像消耗尽了所有能量一样,骤然缩小,蔫蔫地落下去,“骗子……你们人类果然都不可信……”

      艾莉嗤笑一声,屈指叩叩玻璃罐,掰开一小块巧克力,从抬起的小缝隙里塞进去。共生体立即精神抖擞,整坨身体都扑到巧克力上,一点点将它消化。

      “……它还爱吃巧克力啊?”强尼迷惑又新奇地笑出了声。

      艾莉幽幽道:“它最爱吃人的脑子。”

      强尼闭了嘴,彼得却开口问:“你怎么这么清楚?”

      艾莉看向他,不置可否:“因为这几天我一直在做实验研究它啊。”

      这几天?彼得皱了下眉。意思是她刚拿到共生体不久?

      听见艾莉以外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共生体挪了个方向,循声看过去,彼得跟它大眼瞪小眼,看着那坨史莱姆一般的半液体,奋力用全身在蚕食那块巧克力,竟然诡异地觉得有点可爱。

      “操!”共生体吓得巧克力都掉了,用炸成海胆的身体形象地表演了一个“大惊失色”,它一头撞向艾莉这边的玻璃壁,“喂爱丽丝!这个小鬼怎么会在这里!你——”它忽然意识到什么,再次膨胀成那张凶神恶煞的鬼脸,“你不会是被抓了,想要把我供出去抵罪吧?!”

      强尼听呆了,差点一口啤酒喷出来:“它、它还懂挺多啊?”

      彼得沉着脸。它还记得他,这就说明当时在他面前抢走共生体的,就是眼前这个艾莉。

      艾莉又在玻璃壁上叩了两下,晃晃手里的一大块巧克力,哄骗它不由自主靠近,:“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这一整块都是你的。否则——”她看了对面的强尼一眼,笑容加深,目光变得阴测测的,“这位可是霹雳火,一个响指就能把你烧干净了。”

      强尼心领神会,抬手一个响指,指尖便燃起一簇火焰。

      共生体一抖,下意识把自己缩成一个球。

      艾莉也是一个响指,她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也不再用手按着玻璃罐了,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交叉着腿坐好。

      她把巧克力的外包装纸撕开,干脆直接掀了玻璃罐,把巧克力怼到它脸上,让它自己慢慢啃:“好了,开始吧。”

      在威逼利诱之下,共生体“毒液”开始了它的讲述。

      毒液的母星是一个满是共生体的星球,在那里所有共生体不用附身便能独立生存,因此,它们都无法离开母星。

      有一天母星的一部分不知被什么人分裂并转移,而它恰巧就在这一小部分上,成为了第一个脱离母星的共生体。

      很快它遇到了第一任宿主——一个克里人士兵。

      这个克里人的邪恶心性逐渐影响了毒液,终于它无法忍受,杀死了第一任宿主,并开始了漫长的宇宙漂流。

      在来到地球之前,它曾经寄生过成千上万个宿主,机缘巧合之下,它发现了一艘飞船,刚好差不多也到了换宿主的时间,毒液从上任宿主身上脱离,悄悄潜入飞船。

      没想到,也不知出于怎样的心态,上任宿主突然袭击了飞船,或许是无法忍受失去毒液后重归软弱的自己,他自杀式地将位于返航路线上的飞船撞击出去,操作系统失去控制,加速度穿过大气层使整艘飞船熊熊燃烧起来。

      毒液不知道飞船的隔热层能不能撑住,它用自己的身体包裹住飞船,在舱外形成额外的保护层,虽然被烧掉了大半,但残留的共生体躲在舱内,躲过一劫。

      返回舱安全着陆后,毒液已经连挪动的能量都耗尽了,它藏在角落里,暗中等待进进出出的人类靠近自己,它再悄无声息地附身上去。

      它还没实施计划,就有一个人类幼体自投罗网。

      来的是个少女,她说自己叫“爱丽丝”。

      她说:“你有三个选择,一是被火烧死,二是随便找一个宿主,然后被火烧死,三是——”她在毒液面前蹲下,伸出的手停在近在咫尺的位置,“与我共生,为我所用。”

      共生体的进食完全不影响它声音的清晰度——应该说,都不知道它的发声器官在哪里。三个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就连当事人之一的艾莉本人,也像第一次听故事一样,啧啧称奇。

      彼得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她身上。

      “以往都是我找宿主,第一次有个主动送上门来的,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反正不满意大不了再换一个。”毒液的声音突然变得愤慨起来,“可没想到这丫头精神力强得离谱!明明是个脆弱的人类幼体,竟然把我给压制住了!”

      艾莉眨眨眼,笑了:“没想到我还挺厉害。”注意到彼得和强尼惊疑不定的眼神,连忙摆摆手,“别这样看着我,我只是失忆了,又不是精神分裂。”

      毒液说它本来觉得这样也不错,爱丽丝对它格外了解,给它巧克力当零食,还带它去吃烤猪脑、火锅涮猪脑。

      “尤其是烤猪脑,那真是前所未有的美味……”说着它还回味地砸吧了几下嘴。

      又对上了两位超级英雄不可置信的目光,艾莉掩饰性地咳嗽一声,伸手挠小猫下巴似的摸了摸毒液:“总比让它吃人脑好吧?”

      毒液动作一顿,顺着她的手指攀上来,被三个人同时一瞪,不敢得寸进尺,谨慎地停在手腕附近。

      毒液就这样乐不思蜀地过了两天,除了刚出舱时被“这个小子”——指彼得拦住,之后也一直没遇上什么危险,结果有一天,爱丽丝忽然说:

      “接下来我要单独面对一些事情,你先自己随便找个宿主寄存着,等时机到了我就去找你。”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一定要单独面对,连它这个共生体的存在都不能有!毒液不情愿也没有办法,爱丽丝的精神力比它强,直接将它逼了出来,扔在大街上就走了。

      艾莉掩面,不想面对两人复杂的目光。

      毒液换了好几个宿主,都不满意——他们既不如爱丽丝有趣,更不会带它去吃烤猪脑!几经辗转,它终于在一场舞会上,找到了好久不见的最佳宿主。

      ——结果她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毒液气得巧克力都不吃了,补充了这么多能量它已经能幻化为一张巨大的鬼脸,张开獠牙就朝艾莉脑袋咬上去。

      蜘蛛侠立刻用蛛丝栓住了它,强尼的火焰也随即顺着蛛丝一路点燃了它的尾巴,毒液被烫得惨叫起来,自行分裂了那一小块,看着它烧成灰烬,乖巧了。

      艾莉好笑地看着它,用玻璃罐重新把它罩住,这次它没有半点反抗,但艾莉还是在上面压了本厚厚的字典。

      “然后我就被她各种实验,切割,冰冻,火烧,超声波……你们人类真是太狠了。”毒液的声音闷在罐子里,听起来还有点委屈。

      艾莉看向两位超级英雄:“事情就是这样了,还好有你们两位在场起威慑作用,不然它肯定不会这么老实地把一切都说出来。它随你们处置。”

      忽略掉毒液叫嚣着“爱丽丝你这个臭小鬼!我就该一口咬掉你的脑袋!”的无能狂怒,彼得对艾莉的处理方式也感到意外:“你不把它留下来?”

      “太危险了,”艾莉笑笑,“你看,它还喊着要吃我的脑子呢。”

      “它叫你爱丽丝……”彼得想起艾莉的ins账号也叫作“Alice”,她为什么会这样自称,又为什么对共生体那么了解,返回舱坠落的那天,她就像确定里面一定藏着共生体一样,闯入并夺走了它……

      彼得看着再次炸成一颗海胆的毒液,若有所思:“你不想知道自己失忆前究竟想用毒液做什么吗?”他又看向略微怔愣的艾莉,目光笃定,“或许和导致你失忆的元凶有关。”

      “既然你能够压制住它,这确实是一个双赢的方式。”强尼也表示赞同,“不管之前你想要独自面对的是什么,他想要害你,且绝不会善罢甘休。”

      彼得认真地尝试说服她:“你不愿记起从前的回忆也没有关系,毒液寄生在你身上,能够保证你的安全。”

      或许是那句“不愿记起也没有关系”打动了她,艾莉抿着嘴,陷入了沉思。

      毒液在玻璃罐里打着转,也在极力争取这个宿主:“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我们在一起很强的!不管遇上什么敌人,你都能揍回去!”

      艾莉心动了:“那好吧。”

      强尼比她还激动,豪爽地拍拍艾莉的肩膀:“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一员了!英雄名就叫‘毒液’!嗯挺霸气的!”他把艾莉和彼得推到一起,还在兴奋地替她规划今后的超级英雄生涯,“你可以先跟着小蜘蛛,等过段时间,我就帮你问问复仇者还招不招新人……”

      彼得:“???”

      倒也不必!

      他可没想让艾莉成为超级英雄啊!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根蛛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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