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未央羊

8、008

　　翌日，大雪初歇。
　　卿瑶坐在窗口往外看，她交叠着双腿，神情恍惚，多年的夙愿达成，她有些无所适从。
　　天刚蒙蒙亮，她思忖了一会，又回到榻上。
　　郁蝶半睁开眼，有点赧然，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揽住她的肩，侧头蹭蹭她的脸。
　　“用过早饭你就走吧。”卿瑶坐起身，脱离她的怀抱，神色淡淡的，嗓音冷清。
　　冬日阳光照在她脸上、身上，郁蝶注视着她雪白单薄的脊背，喉咙微动，“为何？”
　　卿瑶下榻，找出一身干净衣裳，慢条斯理地穿上，并不答她一个字，只问道：“你想吃什么？”
　　她的脸依旧清妩动人，眉宇间媚态更显，郁蝶却觉跟她的距离变远了，明明过了那么亲密的一夜，怎么会……
　　“阿瑶……”
　　话音刚起，卿瑶走近她，双手捧住她的脸。
　　轻柔的吻落到她唇角，卿瑶伸手给她捋了捋发丝，浅笑盈盈，“先去用饭好吗？”
　　郁蝶不自觉地搂住她，脑袋贴到她心口。
　　掌心轻揉她发顶，卿瑶前所未有的温柔，心弦也带着些颤动，但几息后，她收回手，敛眸抿唇。
　　郁蝶仰脸看她，眼神可怜兮兮的。
　　“你不是不喜欢我吗？”卿瑶推她一下，神色带了点轻蔑，“跟那些男人一个样。”
　　郁蝶很认真地注视着她，眉眼已褪去青涩，话语却仍是稚嫩，“我会对你负责的，相信我。”
　　“不需要。”卿瑶风轻云淡的，看上去一点都不在意她的话，“睡过我的人多了，要是哪个都跟你一样嚷嚷着要负责，那你可能就见不到我了。”
　　郁蝶固执地箍着她的腰，“我喜欢你。”
　　“除了小时候，我们就只相处了这两日，你喜欢我什么？我的身子吗？这种千人枕万人踏的残花败柳你也喜欢，看来是真的没见过几个女人。”卿瑶轻轻摇头，嘲笑她的无知幼稚，“按理说，你长居京城，世家贵女应不少见，长毓殿下更不必说，能与她比拟的女子至多就一个祈国女帝，嗯……宁国和颂小公主也是美名远扬，你应该都见过吧？”
　　郁蝶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都没见过。”
　　“难怪了。”卿瑶拍拍她的脸，很惋惜的模样，“乾凰山首徒就这种见识，找女人跑到下等勾栏里找。”
　　郁蝶不吭声，双手箍得更紧。
　　“我不像你这么没见识。”卿瑶掰她的手，神情冷漠，话语尖锐刻薄，“你算个什么东西，一无权二无势的，至于长毓殿下，她迟早要还政陛下，功高震主之辈哪怕是亲姐姐也容不得。”
　　郁蝶扯扯嘴角，“那你更要跟我回去了。”
　　她也有她的理由，“你既想依附权势，那就得去京城，无论是师妹还是阿衍看我的面子都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皇妃也好，夫人也罢，只要你喜欢，我都会为你安置周到。”
　　她这番话听起来非常诚恳，卿瑶脸色却沉得似墨，不由分说就又给了她一巴掌。
　　郁蝶偏着头，语速缓慢，“看来你在骗我。”
　　“你根本不想当什么皇妃夫人，你只是想赶我走。阿瑶，别在意过去了，跟我回去，你会活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