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未央羊

19、019

　　星月阁旧地的尸体很快就被发现了，在衡川郡掀起了很大的波澜，夜漪任劳任怨地善后。
　　郁蝶依旧待在小楼里，这次卿瑶没有再赶她走，只是不冷不淡地就当她不存在。
　　一日一日地熬，卿瑶不信郁蝶能扛得住。
　　转眼就到了二月二，龙抬头之日，卿迭想去看舞龙，卿瑶懒得动，她只想窝在这一方天地里老死。
　　身旁闷葫芦一样的郁蝶难得开了口，小心翼翼的，“出去走走也好，天天闷着对身子不好。”
　　卿瑶端端正正地坐在红木椅上，手里捧着账本，头都没抬，也不搭理她，郁蝶勾着头去看她，缓缓伸出手碰了一下她的手背。
　　啪地一声，账本掉到地上，卿瑶一脸嫌恶地拿衣角擦了擦手背，恶声恶气，“谁准你碰我？”
　　“阿瑶……”郁蝶只会这么一句。
　　卿瑶倏地站起身，与她平视，“十几日了，你还没想清楚吗？郁蝶，我们本就没什么交集。”
　　郁蝶的执念来得莫名其妙，若她只是因着愧疚，根本犯不着让卿瑶如此轻贱，可除了愧疚，卿瑶想不出还有别的。
　　喜欢什么的，卿瑶是不信的。
　　或许之前还有点相信，但仔细一想，自己身上根本没有任何值得别人去喜欢的东西，一个不堪的过往，一具千疮百孔的身子，哪里值得郁蝶这样的人喜欢。
　　正如她所说，不是郁蝶做错了什么，只是她配不上郁蝶而已，星月阁的存在是她的污点，而她的存在，是郁蝶的污点。
　　对面的人定定地看着她，紧攥着她的手腕。
　　卿瑶晃了晃手，“你是哑巴吗？”
　　“我们有交集。”郁蝶缓缓开口，清澈的双眸倒映着她的脸，“阿瑶，这世上除了你，没有人再与我交集如此之深了。”
　　卿瑶唇角微勾，扯过一旁的卿迭，“小迭，我儿子，你弟弟，这就是我们的交集。”
　　“对不起。”
　　卿瑶扬起了手，却没有落下去，她只是冷笑，“郁蝶，我真希望你也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郁蝶慢慢低下身子，半跪在她面前。
　　“我可以赎罪。”她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卿瑶狠狠扇了下去，直直踹她心口。
　　“我会赎罪，用我余生。”郁蝶伏在她面前，轻吻她的裙摆，“阿瑶，我愿做你的奴。”
　　卿瑶又踹了她一脚，眼里迸溅着怒火。
　　她的小蝶，她的明月星辰，绝不是面前这个下.贱的女人，她所欢喜的郁蝶，绝不会如此卑贱。
　　“阿瑶，你可以掌控我。”低贱的女人恳求。
　　卿瑶居高临下地伸手，强行扣起她的下巴，“做我的奴？你得先受我所受、痛我所痛。”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她所遭受的一切一切，无人能感同身受。
　　郁蝶，更不能。
　　她倒要看看她能做到什么地步。
　　郁蝶仰脸看着她，露出一个笑容，真挚又干净。
　　刹那间，卿瑶仿佛回到了六岁之前。
　　那个时候，她的世界只有郁蝶。
　　郁蝶，就是她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