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未央羊

18、018

　　入夜，万籁俱寂。
　　怀里的人已安然睡去，卿瑶半睁着眼，却怎么都睡不着，只能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身上人的脑袋。
　　她本来是想跟郁蝶说清楚，彻底断掉的。
　　但从星月阁旧地回来后，她就跟魔怔了一样，郁蝶说什么就是什么，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于是，她们来了这家客栈。
　　一个时辰前，互道好梦。
　　郁蝶沉沉地睡着，卿瑶却一丁点困意都没有。
　　在清醒之前，她还存着和郁蝶好好过日子的想法，毕竟她喜欢郁蝶，而郁蝶也喜欢她，若成了就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但清醒之后，她意识到那有多么天真。
　　毫无疑问，郁蝶又闯祸了。
　　这次不只是洛灏一人，洛槿又要费大力气去善后，而祸事的缘由则在她身上。
　　卿瑶怎么都想不明白，分明是一个山上出来的同门师姐妹，怎么郁蝶就只会惹祸，惹完就撂下不管了，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明明她比洛槿还大三岁。
　　这种不懂事，让人分外头疼。
　　同时，也显出主人心性的飘忽不定。
　　卿瑶无法想象自己养着两个孩子的情景，郁蝶明显更不好打发，会耗费她太多心力。
　　而且，她依旧没有向她解释，也许是觉得没必要，再也许是根本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卿瑶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想太多，或许郁蝶只是随性而为，玩几日腻了就回去了。
　　所以，没必要那么上心。
　　强压下纷乱的思绪，卿瑶推开身上的人，扯了被子裹住自己，只把那一堆褪下的衣裳扔到郁蝶身上，而后便不再管她死活。
　　.
　　翌日，两人踏上回返之路。
　　郁蝶半点没察觉到卿瑶的情绪波动，整个人洋溢着无尽的热情，无时无刻不黏着她。
　　卿瑶也不拒绝，她还在犹豫。
　　待回到小楼，郁蝶再次提出要带她走。
　　卿瑶一声没吭，自顾自地叠衣裳。
　　“阿瑶……”郁蝶眼里带了点困惑，捉住她的手靠过去，软声祈求，“跟我回去好不好？”
　　卿瑶不咸不淡地瞥她一眼，嗓音如月上寒宫，“你想回去就自己回去好了。”
　　郁蝶禁不住加大手劲，唇角抿成一条线。
　　“松开。”卿瑶皱着眉甩了甩手，神色很不悦。
　　郁蝶非但不松，还变本加厉地擒住她另一只手，十指紧扣倾身环住她，下颌抵着她的肩，眼里满是倔强。
　　“有意思吗？”卿瑶面若冰霜，一句话就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连她的呼吸都变冷了。
　　郁蝶抑制不住地浑身发抖，终于问出一直以来都想问的问题，“为何？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会改。”
　　“你没有错。”卿瑶面无表情地吐字，打破这几日的平衡，“只是我配不上你而已。”
　　没等郁蝶说话，她继续道：“婊.子无情，你别在我身上枉费工夫了。你有你的康庄大道，走累了可以来我这歇歇，歇完了，还是得回去。”
　　她没有把话说得太绝，既给郁蝶缓冲，也给自己喘息。所幸洛槿待在东黎的日子不会太短，借着这段时日，再难割舍也要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