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未央羊

11、011

　　隔日，一队护卫闯进小楼。
　　暗卫出面拦住，亮明身份更惹敦王愤怒，指使护卫把小楼里的物件噼里啪啦砸了个干净，整个人都癫狂了：“就是她洛槿亲自来，也得给我儿一个交代！”
　　衡川郡太守也来了，立在中间很为难。
　　乾凰山乃是臻国圣地，游离于皇权之外，门徒犯了事根本不好处置，更别说如今洛槿临朝摄政，位高权重，衡川郡更是她本人封地，太守说什么也不会让郁蝶在这里出点什么差错。
　　但，敦王也不好打发，洛灏更是宗室子弟，自先帝削藩以来宗室已对皇族嫡系极其不满，难保其他尚有实权的藩王不会借此骚.乱。
　　思来想去，太守看向郁蝶，眼里带了点无奈。
　　郁蝶微微颔首，主动走出。
　　敦王大步往前就要撕打她，太守连忙拦住他，“王爷，您且冷静些，待长毓殿下……”
　　一听到洛槿的封号，敦王登时就面色狰狞，狂躁地怒瞪他，“谁人不知那小贱.人出身……”
　　锵！
　　暗卫刀剑出鞘，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他。
　　余下的话卡在喉咙里，敦王一张脸憋得通红，太守扶住他，双手重重落在他肩上，“王爷，慎言。”
　　郁蝶冷哼一声，微睨着眼看他，“怎么，敦王对殿下有意见？莫非还对封地易主之事怀恨在心？”
　　衡川郡，原本是敦王的封地。
　　敦王敢怒不敢言，只甩了甩袖袍看向太守，眼神阴恻恻的，“就算长毓殿下亲临，也得给我个公道。”
　　郁蝶无置可否，太守微微躬身，做个请势。
　　无人敢绑她，只能客客气气地请走。
　　卿瑶淡漠地立在楼上，倚着栏杆，神情冷淡，一旁的卿迭小手轻扯着她的衣角，眼里带了点愉悦。
　　一行人呼啦啦地来，又呼啦啦地走，小楼重归安静，姑娘们偷眼瞥着卿瑶，并不敢吭声。
　　卿瑶只是牵起卿迭的手，道：“都散了。”
　　.
　　过了半个月，郁蝶一丁点信都没有。
　　卿瑶照旧坐在窗前发呆，这次却没有看到那双灼热的眸子，她也许已经走了，连告别都没有。
　　温热的液体慢慢滑落，卿瑶眼前雾蒙蒙的，心头平白升起几分委屈，又是这样……
　　吱呀一声，卿瑶扭头去看，门被挤开一个小缝，卿迭探了探小脑袋，软软糯糯地喊，“娘。”
　　卿瑶抬手抹干净眼泪，轻嗯一声。
　　儿子小跑着钻进她怀里，稚嫩的嗓音透着天真烂漫，“娘，我们离开弋城好不好？”
　　卿瑶面色微变，轻轻推开他。
　　长睫微颤，卿迭蜷了蜷手，“娘……”
　　卿瑶偏头看向窗外的茫茫白雪，似是下定决心，声音却轻飘飘的，“我们去找你姐姐好吗？”
　　“不好！”卿迭极快地否决她。
　　四岁的男童捏着自己的裙角，态度坚定，“她不是我姐姐，我没有别的亲人，我只有娘。”
　　卿瑶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娘……”
　　十八岁的母亲缓缓起身，站在窗前俯视着地面，似在和儿子说话，更似在自言自语，“总该有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