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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十、试爱五 ...


  •   领头的伤的不轻,白着脸虚着步子,“小孩,跟你们商量个事,你们看,前面最后一关试验过了,进斗场你们也就及格了,后面的斗试不参加也行。我呢,这还要和少帅过招,要留存些实力,你们去帮哥哥打个头阵,败下阵来也不要紧,弱他们几分力量,我们便也能省些力过去。”
      迟觉踱着步迎上去,背手道,“从来都是一年期的闯过去,三年期的溜空儿,还从没有个三年期的给一年期打头阵的理儿。况这本来考的就是一年期,我们何苦吃力不讨好,受个皮肉伤还好,这要是筋骨,肺腑伤着了,阿娘回去见着可又要哭了。再说……您这一身伤也撑不到和少帅过招吧。”
      领头的也不恼,“这也没明文规定只考一年期的,你们也太自觉了。若我们不在这儿,你们会不闯吗?这不明摆着你们欺负人吗,难道要让我们三个残废帮你们先闯过去?”说着腿一软便跪了下去,他吃力的反身坐过来,继续道,“平时我们也没啥过节,您说是吧,三位爷闯个区区小关,也受不了大伤,就卖我个面子,帮个小忙,以后再见面也好说话。若这单就我一个一年期的没及格,天天给灵越提着指手画脚,我这心里也没滋没味儿。”
      领头的耳尖都臊红了,没敢再看我们。
      迟觉转过身用眼神询问我们,我想领头的说得对,一来我们没过结,二来我们确要闯过去的,便点了点头,迟显大概跟我想的不差。
      三人通了意思便抬步往里走,领头的登时拾起身来招呼上两个二年期的跟在了我们身后。

      灵越也真下得去手,入内耳边就回荡着雪豹雪兔的嚎叫,我们三个背靠背围成一圈,另三人没敢跟太近。
      没一会儿,雪豹雪兔就围了我们一圈,一只打头阵的雪兔抖了抖身子,粘在身上的雪在周身爆开,散着寒气,一弓身就朝我颈侧咬来,我挥刀朝它拦腰斩去,雪兔被打倒在地,血在雪中冒着热气,没一会儿它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又回到兔群中。
      摸清了我们的实力后,一群兔豹急起而群攻。
      我这边是一个短板,一下子聚了三只雪豹,三只轮番上了一轮,然后都呼着白气踱着步,两呼之间三只都呲着獠牙冲了上来,我后退一步朝当头的使出全力,当胸一刀劈下去,顿时它的脏腑都流了出来,血从微张的口中涌出,软软的跌在地上不动了。
      后面的两只定了一瞬,变故一过就转而散在我的两侧,伏下前身弓起后腰,在它们跳起身的瞬间,我一脚朝右边的雪豹头上踢去,右手握着刀反身朝左边的雪豹脖子砍去。
      在它头偏到一边,几乎和脖子分离时,另一边的雪豹已经站了起来,摇了摇头朝我的右肩袭来。我反手用刀去挡,但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肩上被撕咬了一口,隐隐现出些白骨,血顺着胳膊从指尖滴落,整个右肩背都麻成一片。它也只是被刀在脖子上划了一个小口,白毛中渗出一丝血迹,喉中发出更低沉的嘶吼。
      我撑着身子和它对视着,它红着眼朝我走过来,在我脸上喷了口热气,瞬时就朝我颈侧咬来,我两手掰住它的上下颚,也只是让它顿了一瞬,在我闭眼的同时,一只箭贴着我的耳侧划过,射进雪豹的嘴中,穿透了它的后脑勺。
      迟显射出一箭后,又顺势拿弓,把最后一只强弩之末朝他袭来的雪豹打飞,再反手抽出一只箭直接插在了它的咽喉上。
      迟显、迟觉也受了些皮肉伤,满身的血,身边一堆雪兔尸体,还有最后一只死掉的领头雪豹。
      迟觉呼出一口气,抹掉颧骨上方冒出的血,白着脸道,“他娘的,吓死小爷了,我以为我要殒身此处了。”三年期的领着两人在此时也过来了,大家正松了一口气,但还没等说话,一个纯种灵儒就悄无声息的朝离他最近的迟觉袭去,我从对面冲过去,伸手挡在迟觉颈侧,臂上挨了一刀。
      大家顿时警觉起来,迟觉将我护在身后,灵儒没等我们出手,直接逐个击破,但没让我们受什么大伤,末了将刀搭在肩上,单手掐腰,面无表情道,“没意思,好了,你们及格了,进去吧。”然后就先走了。
      歇了一刻钟大家才缓过来,领头的纳罕道,“难不成四皇子也来了?他不是跟藩刃少帅不和吗,怎的还往一起凑。藩二爷,你可知道些什么?”
      我摇摇头,心想,这个灵儒就是铜环刀用的很是好,看起来确像凌姐姐说的,四皇子对他可是和一般人无异呢,甚至比对一般人还要好上七八分。
      迟觉瞪了领头的一眼,暗自恼火道,“来就来呗,让个畜生扬什么威,早晚有一天我要亲手解决掉这个畜生。”

      进了斗场,登记及格后,领头的道了谢就进去了。我回身出了斗场,迟觉也反身追出来,“不进去吗?”我的右边身子已经僵掉了,不想多费口舌,“累了,我要回家。”
      迟觉扶住我的左肩以防我倒下去,“不参加斗试,只是看看藩刃哥。”我翻了个白眼道,“你想看的话我带你去竹林看个够。”迟觉回头看了看迟显,又看了看我,我无语道,“直接给你们在竹林办个清谈会得了,让你们和哥哥聊个够,行了吧。”
      迟觉立刻把不情不愿的迟显拉出来,“大哥,以后有的是时间看藩刃哥,趁这会正好有空,我们去玲珑堂把薛姨娘的宝贝儿头饰赎出来。”迟显听如此说,登时就往出走。
      迟觉看着我道,“你伤如何?”“不妨事,死不了。”然后迟觉接过我的刀就在前走了,我跟在旁边。
      路上迟觉解释道,“这是我欠大哥的,三年前薛姨娘殁了后,我娘把她的所有东西都收拾掉了,头饰珠宝都下发给了婢女嬷嬷们,什么也没留下。别的都没什么,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单那套头饰是薛姨娘最喜的,平时当宝贝供着,只是年节戴一下,好歹留给大哥当个念想。娘和薛姨娘向来水火不容,更何况姨娘殁了,她根本不听人劝,所有薛姨娘的东西都让她扎眼,疯了一样要丢掉。头饰给了荆刺嬷嬷,等我问她时,已经被这个不长眼的老东西卖到了玲珑堂。”我看了迟显一眼,他脸上并没有多余的颜色。
      迟觉更是气愤道,“去玲珑堂问来价钱还不小,若我管父亲要这么大一笔钱,定会惊动母亲。现好不容易攒够了钱,又不得空出府,如今正好。”

      进了玲珑堂迟觉直奔头饰而去,看来已经摸熟了,店里小厮过来道,“迟小爷怎的伤成这样还来玲珑堂?”“别废话,头饰拿来,小爷如今有钱了。”
      小厮为难道,“都跟您说了,这是花大价钱买来的镇店之宝,是前朝皇后遗物,您就是给十倍价钱也不买的。”
      迟觉皱眉道,“你前还不是这样说,只道价钱大,我赎不来,如今小爷有钱了,你又是这样一套说辞,莫不是糊弄小爷我呢。”小厮小声嘀咕道,“三年了,也只能如此说,谁知您这样坚持搞到这一笔钱。”
      迟觉气性上来,拿着剑将剑鞘搭在小厮脖子上,沉声道,“看不起我喽,这玲珑堂干的就是拿钱换物的买卖,今你个小厮也敢在这儿跟我扯皮。”小厮举起手来不敢动了。
      迟觉戏谑道,“前朝皇后遗物?有当朝丞相印章管用吗?要不我拿来跟你抵?”小厮跪下磕头道,“您可真是说笑了,丞相印章可不敢动。但这——前朝皇后天人之貌,拿此头饰做镇店之宝可不正与玲珑堂相契合,都是掌柜的意思,小的不敢擅专。”
      迟显在后只是拿眼深深看着头饰,并不言语。
      我上前拿左手递出玉牌,胡诌道,“这玉牌是当朝长公主的贴身之物,等她殁了可不也是遗物,拿钱和这玉牌抵,若再不拿头饰来,就取了你狗头,我们自拿去。”
      小厮看来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并不惊慌,他将头转向楼上,榔后转出一个人影来,我们都抬头去看,他扇着扇子淡淡道,“既藩二少爷拿玉牌换,就照她说的换。”

      拿到头饰出了玲珑堂,三人顿时一身轻,迟觉道,“你拿长公主贴身物换,会不会不好。”我挑眉道,“骗人的,我连她身都近不得,哪儿来她的贴身之物。只不过是藩府的出户玉牌,不过等我死了,那也是长公主遗女之亡物,若我死的比她晚的话。要知掌柜的这么好说话,早就说只拿玉牌换了,白给他赚了好些钱,也是个黑心的。”
      迟觉看着我弹了下我的鼻子,笑道,“这会儿怎这样活泼跳脱,那你进不了府门该如何?”
      我无谓道,“哪个眼瞎的会不放我进出,大不了回去再补一块,就说丢了,最多挨一顿罚。”我回头看了迟显一眼,迟显也正看着我,我笑了笑道,“不妨事。”

      …… …… ……

      上仪国开元十二年,离我们的好日子还远着呢,自开元二年第一届铁鹰骑选拔开始,每年一届,至今岁八月中旬,已开办了十一届,我还得再等两年,等我满十六岁。
      男子骨骼总是长得快,十四岁的迟觉个头长了好大一截,本来就大我半个头,这下我只到他胸口了。
      校场上,我喘着气停在迟觉面前,“不打了。”迟觉将手肘搭在我头上,“随你,反正今春大考零分的又不是我,被灵越罚的也不是我。”
      我等气喘匀后抚开迟觉的手,“那您呆这里干嘛,快些回去吧。”
      迟觉跟在我身后,“今晚我该陪你去跪祠堂了,除非你告诉我,你春季大考玩儿失踪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那藩王爷罚你跪一年祠堂也与我无关,以后你自己去跪,我也犯不着抽时间,还要辛苦扮作冬茫才好跟你进藩府。”
      我坐在场边台子上,“没什么印象了,就病了一场,起不来,所以没考。”迟觉当我哄他呢,蹲下来面对着我,“初七去上溪放河灯,你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好像有话要说。但那晚你什么都么没说,只是靠在我怀中。”
      我纠正他道,“初七我是跟红玉去放河灯的,是红玉抱着我,因为我太冷了。”迟觉直直的看着我,“是,是有红玉,最后回去你说冷,所以红玉抱着你,但我说的是之前,你有话对我说,但你只是靠在我怀中,我感觉得到你的低落。之后我再没见过你,连春季大考都没见着。当时我就该问清楚,是有什么事吗?”
      我看着迟觉,神游天外,摇摇头喃喃道,“不记得,只是病了起不来才没考的……”
      迟觉凑的我很近,我偏了偏头,但他又把我的脸扳了过来,没等说什么,他就含住我的嘴,轻轻碾咬着,很久。他才小心的用舌来撬开我的唇,诱我松开牙关,我愣住了,双唇间含着他的舌,牙关反而咬的更紧了。但他的舌并不安分,沿着我的唇划圈,又更深入的舔着我的每一颗牙齿。
      最后还是我推开了他,我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红着脸没敢看他。很奇怪的是,这感觉说不上陌生。
      迟觉转身坐在我身边,哑着声儿道,“你不愿吻我吗?”
      我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不该这样,不是吗?凌姐姐说了,不该随意和男子如此亲近,连哥哥也不行的。”
      迟觉自嘲道,“我都已经成随意的男子了,你还说没生我气吗?”迟觉的话让我有些云里雾里,但我不想深究,每每看着迟觉都让我觉得累。可能有些什么事又被我忘了……忘了就忘了吧,这样也很好。迟觉看着我又发痴了,没再逼着我说些什么。

      晚上回了梅园,冬茫就等在门口,还没等荆刺把书箱递给他,他就欲转身进屋。迟觉先他一步拦腰从背后抱住了他,“小东西,跑什么,小爷会吃了你吗?”接着在他脸上嘴上都亲了一下,“不好好抱爷的大腿,以后你主子不要你了,你可就没地儿去了。”
      冬茫大力挣开了迟觉箍着他的手,恼道“迟小爷,您可正经些吧,我这还不定到得您房中呢,可别在这儿动手动脚。”迟觉听着这话外音,不自在了一瞬,继又揉了揉冬茫的屁股,“小样儿,多吃点儿肥肉,可别瘦了。”冬茫瞪了他一眼就下去了。
      迟觉看着我试探道,“冬茫说他不定到得我房中呢,你怎么看。”
      我笑道,“若你实在想要,就花钱赎了去,我想你还是有这点钱的吧,再不然等你今冬生辰,我送你也罢。”
      “记得我第一次见冬茫是什么情景吗?”
      我一时却记不得了,想了半刻钟才道,“大概是你说他细皮嫩肉,生的很是好看。”迟觉补充道,“然后你说,若日后我娶你,就让冬茫陪嫁过来,给我做妾。”
      我看了看他并没有搭话,迟觉就只是静静的跟着。
      吃完晚饭就去了祠堂,我们两坐在蒲团上,荆刺给我们盖上狐裘褥子就下去了。
      我将褥子裹在身上,只露出脸,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了。迟觉像是自言自语,却接的是前的话头,“那天阳光很好,你说我的侧颜很好看,你摸着我刚开始突起的喉结说,是这个让我的声音变粗了吗?没等我说话,你就吻住了我的嘴,滑头的没等我反应过来就侵入我的嘴中,把我的舌头卷的生疼。”
      迟觉说到这儿痴痴的笑了,继又道,“我问你干嘛吻我,你却一点也不心虚道,看我好看,你想吻便吻了,就像你早起赖在哥哥怀中,想吻他便吻了,就像你看红玉欢喜,想吻她便吻了。我说,到时你真要嫁给我的话,冬茫可一定要陪嫁过来。你说,说好了的,一定。”
      他也将褥子裹在身上,“说好了的……可真冷啊——”
      他说的情动,我却没有多大触动。他只是说说,我只是听听。

  • 作者有话要说:  中间从12岁跳到14岁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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