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蝴蝶效应》水深二十米

11、Chapter11 转移

　　9月1日凌晨，柏林市米特区。
　　柏林的子夜静谧无声。挂钟的时针滑过零点，揭开了九月份的新篇章。银色的月光顺着窗帘的缝隙淌进卧室，蔓延到安娜的裙角。此时，她正全副武装地坐在床边，屏息以待。
　　凌晨两点，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正在最深的梦境里遨游。就在安娜逐渐焦急起来时，远方传来发动机颤动的声音。汽车轮胎轧过工业大学前的柏油路面，愈来愈近，直到在楼下戛然而止。
　　安娜踮着脚，飞快地奔下楼。客厅沙发上，弗兰克一家同样严阵以待。
　　“我们要走了吗？”黑暗中，伊莉丝的眼睛亮得吓人。
　　安娜“嗯”了一声，揪起衣帽架上的尼龙女帽扣到她头上：“待会你们坐在后座，千万别出声。”

　　几乎是几人轻轻关上车门的瞬间，汽车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驾驶座上，霍斯顿摘下耳朵上夹着的香烟叼在嘴里。
　　“你又不抽烟，拿着它干嘛？”
　　“以备不时之需。”他一边说一边单手掏出打火机点烟。
　　安娜投去怀疑的一瞥，嫌弃地往外挪了挪，惊讶地发现自己脚边还立着一瓶白兰地。
　　霍斯顿仿佛感知到她心中的疑惑，故作轻松地说：“希望这些准备都用不上，不然一会我们就要‘逢场作戏’了。”
　　汽车平稳地前进，过了约十分钟，行至亚历山大广场附近，“嘟——”一声哨响划破寂静。前方路中央明晃晃的手电筒光束直射过来，一个警.察挥舞着警棍示意他们停车。
　　霍斯顿一边放慢车速，一边快速吞云吐雾。他转向安娜，用夹着烟的手指了指白兰地：“赶紧喝几口。”
　　反应了一瞬，安娜立刻拔开玻璃瓶塞，捏着鼻子咕咚咚灌了下去。苦涩的味道蔓延在口腔，她来不及回味，连忙转头看向后座，好在黑色风衣将趴下的三人盖得严严实实。
　　汽车开到近前，原来是治安警.察在例行检查。
　　霍斯顿摇下车窗，车内的呛人的烟雾一股脑涌了出去。安娜装作喝醉的样子，凑上前把手肘搭在驾驶座靠背上，遮住警.察看向后座的视线。
　　“驾驶证，”年纪稍长的治安警敲了敲车门，“您喝酒了吗？”
　　霍斯顿吐了口烟，从胸口掏出证件递了过去：“很显然，是我的女伴喝了酒。”
　　安娜适时地呵呵笑了两声。
　　“霍斯顿库恩？你家住法兰克福大道？”警察的语气不知怎的激动起来。
　　“没错，怎么了长官？”
　　“艾德曼库恩少校是你的……？”
　　“我父亲。”霍斯顿笑了起来。
　　“天呐！1918年我刚入伍时，他是我的中队长！后来我退伍回家了，他还是到处飞，我们偶尔才能见个面。上次见时我在德累斯顿工作，那时候你还小呢！”
　　这是什么情况？安娜傻眼了，愣在一边听霍斯顿和治安警互诉衷肠。
　　“今天能见到您真是太好了，您现在在这边任职了？可惜我父亲最近在斯潘道区的飞行员补充营督学，暂时赶不回来，等他回家我一定让他联系您。”霍斯顿热络地同对方握了手后，一把揽过副驾驶的安娜。
　　“好啊，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过夜生活了。”治安警调侃地挤了挤眼，余下的警.察随机让开了道路。
　　通关！
　　安娜雀跃着摇下了自己的车窗，让晚风吹到脸上降温。趴在车门上，感受到初秋沁人心脾的凉意，她逐渐平复了心跳。公寓楼一片漆黑，街边的啤酒馆却仍是灯火通明。感谢烟，感谢酒，感谢老兵的好战友。
　　这个插曲很快就会被他遗忘的。她心想。因为，再过两个钟头，德波边境的炮火声就会响彻整片欧亚大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