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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温情 ...

  •   赵凌艺把枪带捡起来,用手机照了照,发现它卡扣掉了,已经无法使用。

      手机屏幕只能照亮方寸间的缝隙。

      他扶着墙体缓慢移动,张张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问,清咳一声,“你还好吗?”

      鱼凯凡把扮柔弱贯彻到底,“……哪里都痛。”

      至于伤到那里,就是赵凌艺该回忆并浮想联翩的事情了。这是说话的艺术。

      赵凌艺的回应干巴巴的,“哦。”

      算了,只剩灵体的鱼凯凡如归巢的羽毛,轻轻贴在赵凌艺背上,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慢慢收紧手臂。能看到这朵铁树开花,也算有所收获。

      密道很快见底。

      鱼凯凡决定发挥一点作用,“师傅,你右脚边好像有东西。”

      嗯?赵凌艺蹲下去,旁边的岩石有些突起,他在岩石底部摸出一个锁住的木匣。这种老式的黄铜锁,用石头就能砸开。

      赵凌艺没有控制住力气,黄铜锁脱落,怀中木匣往外倾,掉出来一颗颗流光溢彩的珍珠!

      鱼凯凡无聊地探出手,没想到直接把珍珠捞起来了!

      “……”

      新借的力量太丰沛,一不小心就溢出了!

      赵凌艺抬眼,那颗品相接近完美的明珠悬在面前,好像在提醒他便宜徒弟是个不怎么正常的玩家。

      然而赵凌艺松开微蹙的眉,态度风淡云轻,“再找到箱子都让你砸。”

      好像这只是力量变强的一桩好事,而不是又一个疑点。

      鱼凯凡飘到赵凌艺面前,用黑沉沉的眼睛盯紧他脸上每一点表情变化。他没有找到一丝一毫的怀疑,即便事情已经错漏百出。

      赵凌艺压根没纠结,弯着腰,继续用手探索密道的死角。

      他停住脚步,却听到身后响起新的脚步声!

      听到鞋面踩住山岩的轻微动静,赵凌艺猛地转过身,用手机照亮背面。

      原来是许大兴跟进来了。

      许大兴声音中透着盖不住的焦急,“找到了吗?怎么好像在砸东西!”

      赵凌艺往后让了一步,悄悄和许大兴保持距离,抬眉道:“看看这个。”

      “你放心,他没跑。我就是听到里面的动静……不太放心。”许大兴接过那盒珍珠,只平淡地看了一眼,继续追问:“枪呢?”

      赵凌艺抿唇,微微摇头。

      许大兴:“靠!老畜生又在骗人!”

      老村长看到他们拿着珍珠出来,还以为他们贪财,喜气洋洋道:“是不是想通了?跟着我一起干吧,保你们很快就能发家致富!”

      许大兴骂骂咧咧,老村长才知道猎.枪被拿走了,连忙喊冤,“我不知道啊!这次真没撒谎!”

      盘问了几句,赵凌艺想可能是买家来过,老村长连连称是。

      许大兴义愤填膺道:“下次交易是什么时候?把他们一起抓了!就是因为他们,才害死了人!”

      赵凌艺和许大兴把人提溜回白山村。

      路上有人看到老村长形容枯槁,上来问发生了什么,赵凌艺全部挡住,“叔昨晚喝多了,掉在坑里,差点就不行了。”

      过年了家家都摆宴席,老人喝多了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这一套说辞横行无忌,但是在有过节的人面前估计不管用。

      老村长的儿子在外面找人,也才刚刚回来,见赵凌艺背着手站在屋里,立马撵他:“这里不欢迎你!”

      许大兴挺身而出,颂扬赵凌艺助人为乐的好人好事,“……总之,他可是救了咱爹!”

      趴了一路的鱼凯凡伸伸懒腰,在老村长手背上按出青紫色的指头印。

      老村长嗷得一声缩起手,吓得都快尿裤子了,“是真的!必须得请他们两个吃一顿!”

      鱼凯凡哂笑一声。

      这是赵凌艺在回来路上提的要求。他想盯着老村长。事情再怎么扑朔迷离,揪住老村长这根线,就不怕找不到真相。

      老村长的儿子满脸写着不爽,毫不掩饰自己对赵凌艺的敌意,“李勤等下就回来了,他现在身份高,不喜欢和外人一起吃饭。”

      姓李,应该是李狗蛋的爹,老东西的女婿。

      赵凌艺反应了几秒,就看到许大兴往外面冲,惊讶道:“你去哪里?”

      许大兴火燎屁股似的,头也不回,“过年还是要回家吃饭!有事来找我!”

      结果说好要回来的女婿没到,垂头丧气的李狗蛋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

      李狗蛋把绑在自行车后凳上的礼品盒全部解下来,进屋全丢地上,大声囔囔:“李勤忙得很,不回来了!”

      要是平时,老村长肯定欢天喜地地先拆礼盒,现在却小心翼翼地观察赵凌艺脸色,“大兴走了,你这边?”

      那点小心思昭然若揭。

      赵凌艺笑不露齿,“家里没人,又没钱。这几天就打扰了。”

      老村长拍拍胸口,看上去很需要心脏特效药,半晌才苦着脸进屋,“想吃什么,我亲自做!”

      赵凌艺在李狗蛋小时候住过的屋子里歇脚,那里后来改做书房。书桌用报纸当垫布,上面堆着吹风机、口琴各种杂物,最显眼的是一张旧合照。

      相框里的照片有点窄,李狗蛋比现在矮两个头。小孩儿站在最中间,幸福地牵着父亲李勤和亡母的手。

      赵凌艺放下相框,看门缝里看到老村长的房间熄灯了。

      这家的三口房门都互相对着,正好方便他观察。

      他反锁好门,刚一回头,就看到封面大红大绿的小人书正无风翻动。

      赵凌艺也没接触过这个年代的小人书,但对这些改编自名著和民间传说的故事都耳熟能详。

      小人书手掌见方,图画为主,无形的手指依次翻过美猴王、八仙……最后一本封面是□□的小人书被拎起来。

      赵凌艺眼尖,把故事梗概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无语评价道:“……无聊。”

      小人书蓦地掉到桌上。

      鱼凯凡还好意思发幽灵短信:“急!在线求讲故事!”

      赵凌艺换了鞋,翻身躺在床上。他已经有一天多没有好好休息,情绪大起大落,此刻脸上带着一点疲惫的温柔神色,语气温和。

      “你是含了奶嘴吗?还要听故事。”

      真奇怪,明明是带着嘲讽的一句话,鱼凯凡听了却觉得晕晕乎乎的。

      赵凌艺坐起来,把小人书拿在手里,很嫌弃地翻了一页,“怎么会想看秦香莲的故事。”

      难道对方喜欢这类气质成熟的女性?

      鱼凯凡莫名道:“谁?”

      赵凌艺叹了口气,丢开手机,板正地平躺着,把小人书搁在胸前,每翻一页额角的青筋都在跳动。

      “看吧!”

      鱼凯凡把自己的灵体缩成娇小的一团,钻进赵凌艺的毛衣,安静地贴着他的心脏。

      没有幽灵短信,没有突发的情况,时间突然变得粘稠起来。

      赵凌艺耳尖微红。他都不记得自己上次这么犯蠢是什么时候了,但是死里逃生的人总要拥有一点特权。

      过了一会儿,他开始怀疑鱼凯凡是不是真的在看。

      “喂,感想如何?”

      “特别好!”

      鱼凯凡从赵凌艺的衣领里面钻出来,缩小的状态下,他变成乌鸦拟态最舒适,肆无忌惮地蹭了蹭赵凌艺的下巴。

      秦香莲可是被丈夫陈世美抛弃追杀的人,哪里好了?!赵凌艺把小人书一扔,哐当,相框掉在地上!

      赵凌艺起身去捡,相框摔得前后合不拢了,里面的相片掉出来。

      原来相片还折叠了一部分,在幸福的合照中,还有第四个人。

      ——许大兴。

      合照里的许大兴站在最左侧,笑得爽朗,看上去和这对夫妇关系都不错。

      玩家来到副本,形象就会融入副本给的角色。但看着许大兴的笑容,赵凌艺又一次想到也许他压根不是玩家!

      赵凌艺看着这张照片,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念头拔出脑海。许大兴可疑的言行在不断重放,他把自己的疑惑跟鱼凯凡分享了。

      鱼凯凡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悄悄提醒他:“师傅,有人在外面。”

      一支芦苇管从窗户伸了进来,迷药顺着管道往里面喷。

      是老村长?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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