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送上门了（倒V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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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凌艺想躺回去装作不知情，但发现好像没有这个必要。白山村的房子大多是外面糊着黄泥的平房，外墙上窗户还能用得起玻璃，里面屋子的窗户干脆就是一层草浆压的薄纸。所以，不速之客才能轻而易举地将芦苇管戳进来。
浅黄色的窗户纸挡不住里面的情况。
他现在翻身上床装睡，也来不及了。
赵凌艺静静站着，在想对方明知自己醒着，怎么还敢这么嚣张？
这时，他耳边有一道空灵的声音说：“师傅不要动。这是商店卖的辅助道具，烟圈碰到鬼的时候会变成红色。”
这是……鱼凯凡在说话？这家伙能直接跟他沟通了？！
比起门外有人偷窥，赵凌艺此时才被激出一点惊讶反应，他眉头轻挑。
鱼凯凡失真的声音好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极远，又贴得很近。他的耳后好像能感觉到呼吸带出的湿润热气。
有点痒。
赵凌艺真没有动，看到管中飘出的白色轻烟没有散开，而是违反常识牢牢地聚在一起，像有意识的活物一般飘到他的头顶。
鱼凯凡忍住把烟圈直接捏散的冲动，只是看着，白圈下移，不动声色地慢慢在赵凌艺脖颈的位置收紧。
对方慢慢垂眼，背后的清辉给他投下深重的影子，他像一只坠落蛛网的月神闪蝶。
烟圈迅速变深，短短数秒就从淡红变成绛紫色！
赵凌艺原本冷淡的神情起了波澜。
如果这是用来检测鬼的道具，那颜色深到像红墨水是什么意思？
“咦？”鱼恺凡没有阻止道具生效，好像真的很疑惑那样，“它是不是把我检测出来了？”
外面传来摔倒的动静。
鱼恺凡嘴角微微上翘，看了一眼赵凌艺，收起嘲讽笑意。
赵凌艺挥散脖颈间已经浓郁到像血一样的轻烟，朝门外走去，扯过那根插在窗户纸上的芦苇管！
然而门外的人原地消失了。
鱼恺凡适时给出解释：“他肯定是玩家，手里还有逃命的道具！”
赵凌艺看向对面的三间卧室，走上前，挨个推了下。老村长儿子的房门没锁，不用使劲就能推开。
他看到床上好像没人，掀开被子，两个枕头滚到地上。
就是这个刀疤脸了。
、 赵凌艺：“呵，跟上次一样，我的身份不占优势。”
鱼恺凡意兴阑珊地打了个呵欠，早知道会这样，趴在赵凌艺肩头，“霉运会传染。师傅，你被我连累了。”
这句是真的。
但赵凌艺揉揉耳尖，“也不是坏事。等着看就好了。”
鱼恺凡不解：“嗯？”
赵凌艺：“守株待兔听过没？这个人误认为我是鬼，那肯定会把所有的道具都找来，包括最重要的猎.枪。”
鱼恺凡懂了，但是又多了一丝担忧，“可他毕竟是要对付你呀。”
赵凌艺躺回炕席，手枕在胳膊底下，“那是明天的烦恼了。”
现在他知道刀疤脸是隐藏玩家，这人之前比划挑衅不一定是因为脾气躁，或许那也是试探。
看了一会儿天花板，赵凌艺再次想到碎裂的双喜镜，还有刚刚的血色烟圈。
这大概说明，被系统剥夺肉身的玩家已经不能算活着的人。玩家变成孤魂野鬼后，要怎么在副本里重返人间？高级世界里会有答案吗？
他忍不住皱起眉心。
月光穿过鱼恺凡透明的灵体，隐去一声轻笑，“不要烦了，睡觉。”
赵凌艺眼皮底下像吊了两颗铅球，怎么也睁不开眼睛，继而完全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赵凌艺在温暖的被子里惊醒，摸出手机一看，竟然中午了。
外面有人在放鞭炮。
他有些震惊，平常就算做了时长恐怖的连台手术，再疲惫也不会睡得这样死。
炕席前的拖鞋忽然被无形的力量踩瘪，然后后脚跟立起来，开始在屋子中央走来走去，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见鬼了……
赵凌艺揉揉太阳穴，“你穿拖鞋干什么？”
“一直飘着太累了，”鱼恺凡的语气非常感动，“师傅你知道是我啊！”
能不知道吗？每次闹的动静比鬼还恐怖。赵凌艺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又低头笑了，“这样也不错，我能知道你在哪里。”
鱼恺凡也笑了下，“等我能控制这种力量，就能帮上忙了！”
赵凌艺穿好衣服出门，看到对门三人房里都空了。
老村长坐在堂屋炕席上，咬着一根绿皮红头的铅笔在写什么东西，手边摆着冒热气的早餐，但是完全没去碰。
赵凌艺咳嗽了一声，老村长抬起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没想到昨天晚上，真正的鬼一直在伸张正义。
“他一直在我梦里，用各种办法让我死。”老村长整晚做噩梦，精神萎靡，目光混浊，一夜之间又老了不少，“我现在就按要求把卖的货写个单子出来……”
赵凌艺不信，“你会没有记录？”
“怕被查，哪里敢写下来！”老村长哆哆嗦嗦地拿着铅笔，“过两天……过两天我就去自首。”
赵凌艺看老东西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帮着数落罪行，“还有米婆，你毁了她和女儿的家！”
老村长连忙道：“这个，我听说她离开咱们村，回老家去了。”
这种事没必要撒谎。赵凌艺定了定神，有些后悔回来没有先去看看那个真的有些神通的米婆。
鱼恺凡难过地提醒他：“地窖已经塌了。”
就算米婆还在那里，也问不到重要的事。他真的只有一次机会。
赵凌艺气闷，喝掉桌上摆的大碗茶。老村长赶紧又给他续上一杯。
“写你的。”
“诶。”
鱼恺凡知道赵凌艺为什么心情不好，把早餐盘从那头拖过来，“吃点东西吧。”
老村长看到这一幕，差点背过气，“……是跟我说话吗？”
赵凌艺轻飘飘地骂：“瞎搞。”
他压下浮在空中的大碗茶，完全能在脑海中勾勒出鱼恺凡小狗一样讨好的神情，对着空气摇摇头，然后才散漫地看了眼老村长，“不是。”
老村长惊惧万分，梦里的十八般酷刑好像都来到了眼前，再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会夺门而出。
那个鬼就在屋里！听这个年轻人的话，还要给他端茶倒水！
老村长声如蚊呐，“我……出去下……”
老村长掀开门帘，正巧刀疤脸新玩家从院子外走进来。透过玻璃纸，赵凌艺看到老村长小跑过去，白着一张脸跟刀疤脸交代事情，还指了一下他。
“看，效果多好。”鱼凯凡还在傻乐，“师傅你看这样好不好。下次进副本，我就直接去抢副本BOSS的肉身吧？”
赵凌艺以为这是个笑话，十分无奈道：“别太飘了。”
鱼凯凡穿着拖鞋，在外面几人进来前，又表演了一遍拖鞋走路。
跟着刀疤脸进来的还有许大兴。
赵凌艺自然地同两人打招呼。“鬼”在黑夜外的时间里都正常走剧情，会忘记之前凶残的事情。他也要入戏一点。
鱼凯凡捉弄地拍了两下刀疤脸的肩。
刀疤脸上半身一僵，明显感觉到肩膀上的异常，但他依然哥俩好地套近乎：“昨天那顿饭没吃成，今天按照我爹的意思，把两位都请来了。”
许大兴站在墙根边，进门后不时瞥过来两眼，那眼神里有敬畏，有疑惑。许大兴看向刀疤脸的眼神同样充满内涵。
他们不是结盟了吗？密谋了什么，怎么这幅表情？
刀疤脸神经紧绷地笑了笑，“开饭时间还早呢。我正好有个东西要请专家看看。”
赵凌艺没反应。
许大兴好像念台词的机器，“什么东西啊？”
刀疤脸压低声音，“毛.瑟九.八。”
赵凌艺眼里微微一亮，“这玩意儿林场都没有。”
道具送上门了！
刀疤脸：“跟老德人收的。”
刀疤脸带着他们往外头走。不多时，和民居格格不入的水泥屋近在眼前，刀疤脸熟门熟路地用钥匙打开侧门。
鱼凯凡眨巴着眼睛问：“这是什么地方？”
赵凌艺：“公共粮仓。”
偏门进去是工作间，连接着巨大的粮仓，成熟谷子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许大兴磨磨蹭蹭，刀疤脸推许大兴后背，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快点，小心被别人看见！”
新玩家的身份真是得天独厚啊。赵凌艺心里吐槽了下系统分配的不公，就听到鱼凯凡用好奇无辜的语气问：“师傅你以前交过公粮吗？”
赵凌艺目不斜视，耳尖微红：“……”
这让他怎么答？难道真有这么深的代沟？
这时他发现，许大兴好像知道抽屉里有什么，走了过去，又用那种很想说点什么的无语表情看了眼刀疤脸。离他们远远的刀疤脸突然锁上门，从窗户外丢了一个辅助道具进来。
赵凌艺捂住口鼻，那阵突然炸开的白烟和之前如出一辙，正在迅速变红！
刀疤脸诡计得逞，粗犷的笑声重重回荡在粮仓内，“枪就在抽屉里，弄死他！”
赵凌艺肩头一重，扭过头，差点撞上鱼恺凡的鼻尖！这家伙之前就没大没小地趴在他身上？？？
鱼恺凡迅速松开环住他肩膀的手，“别看我，看他！”
赵凌艺的脸被转过去，只见许大兴被血色的轻烟裹起来，手里拿着猎.枪，脸上的皮肉掉在衣服上，不会儿整张脸就变成白骨。
骷髅的嘴一张一合，像那晚一样注视着他。
“我死了啊……”
靠，假鬼碰到了真鬼！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送上门了（倒V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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