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返魂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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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宁几乎发了疯，手中的花簪因为多次戳刺而变得扭曲。江田栽倒在地，奇怪的黑影立在那里，聚成族叔的模样。他死后竟然变成鬼，附身在江田身上！
多亏有簪子的力量，族叔顷刻间灰飞烟灭！
攸宁跪在一边，咬着袖子泪眼朦胧。
没想到死的时候会有人为自己流泪……赵凌艺强迫着引颈，嘴唇变紫，脸色惨白，唯一的颜色就是从脖间不停冒出来鲜血。
他略显僵硬的手指轻轻往前一搭，看着眼前抱着自己的便宜徒弟，喉头咕哝一声。
手松松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谋杀。
他感觉身体里好像有一个冰窖，把所有的血管冻住。他意识模糊地计算着创面大小。人的双尖牙咬合力高达20kg，在大动脉上撕开的血口带着诅咒，也许只有等身体彻底变冷才会血凝。
鱼恺凡仍然死死按住伤口，眼睛通红， “师傅，你想说什么？”
赵凌艺凝视着世上能看到的最后一张面庞，在对方耳边轻轻道：“我没有亲友，葬礼可以省了。”
鱼恺凡：“胡说什么！”
看看，人之将死，乖巧的便宜徒弟也会吼他了。
赵凌艺眼睛一闭，手也垂了下来。
攸宁再也压抑不住，抽噎哭出声。
【恭喜玩家完成“米市街44号”，现在开始结算奖励……】
姗姗来迟的系统广播给出离开的选项，攸宁逃避般选择立刻离开。
地上的江田也消失了。
【3分钟后关闭副本，请玩家……】
“闭嘴！”
时间暂停在这一刻。
鱼恺凡小心翼翼地把赵凌艺扶上椅子，赵凌艺的头像天鹅那样自然地垂低，凝固成了触目惊心的深色血咖。
他眼前蒙上妖异的红色，还有不停散发的深海中的孤寂声波。
深深地看了一眼赵凌艺，鱼恺凡退出副本，钻入系统设置的安全屋——
四面白墙的无限空间。
他点开面前浮动的像素中的小房子，脚下生出阶梯，送他往上，可以俯瞰面前展开浩瀚如图书馆的层层货架。
积分挂在右上角，个十百千……千万……亿！这样骇人的高积分意味着商城里所有能兑换的商品都可以随意取用！
除了一样。
【返魂丹】
当鱼恺凡把I货架上的隐藏商品点开，获取条件的说明出现。
那是一个完全违反天性的条件，有资格查看这件商品的玩家都不可能做出系统想看的选择。
所以即便是高级世界，也没有返魂丹的传说。
鱼恺凡完全无视条件，闪身用手去抢，风一样紧随其后的是凭空出现的尸鸦。
铺天盖地的尸鸦眼睛都闪烁着红色的光，除了几只出现在精准的位置垫住主人的身体，其余的都疯狂地开始攻击白色屏障。
高耸的货架发出沉重的吱嘎声，开始了移动。
触手可得的还魂丹没入商品的海洋！
鱼恺凡立刻道：“全部购买！”
十亿积分总额飞速下降，珍惜到变成传说的商品不断被收罗，眨眼间货架就空了。返魂丹又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鱼恺凡那缺少岁月打磨的稚嫩脸庞上出现一丝笑容，脚下的尸鸦尖叫着炸开。
……
“把东西给我！”
高级世界某处角落。
刀疤脸冲着暗巷中退无可退的青年笑了下，手里端着的加特林嚣张地扬起。
“你会遭到报应的……”青年跳到垃圾车上，像猫一样翻身，眼睛看着虚空中的商店。
他需要强有力的防御道具，对面这丧心病狂的畜生拿着的不是一次性道具，而是弹药充足的本源道具！他焦急地翻过I级货架，那上面的天价道具还不是现在的他能负担得起的。
刀疤脸享受着猫捉耗子的快感，朝地啐了一口，“行，让我欣赏欣赏你的杂技。”
就在这一刻，青年单手撑过砖墙，落地之前按下购买的确认键。
系统……竟然没有提示余额不足！
“去死吧!”
倾泻的子弹穿透墙壁，青年没有时间去思考，极具战斗意识地护住脆弱的脖颈同时手往前一送，展开自己刚刚捡漏的防御网！
大地在震动。
那些阴差阳错获得幸运道具的玩家，都听到系统隐含怒意的广播。
【重新清算，稍后补偿。】
青年波澜不惊的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脏的，他手中的防御网消失了。
这样的BUG正在各大副本中上演……
*
赵凌艺沉睡着，在走马灯的回忆中来到长大的福利院。
衰草连天，他变得很矮，站起来只能够到银杏四分之一的枝干，视野里朦朦胧胧的，能看到有两个人等在草地外面。
“孩子。”
不知道是那对夫妇中的谁在叫他。
做梦是这样的，看不清脸。
福利院经常会接待这样穿衣讲究的夫妇，他们有钱还有爱心。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是养在圈里的一只羊，周围的羊羔越来越少了，沉默的坚持着，隐秘的期待着……
他背过身，捡起记忆中的银杏叶。
那些人很快就会走的，因为他开始记事了，性格不好纠正过来，恐怕不适合加入一个新的家庭。
银杏树在摇晃。
草地的边界被火烧的干干净净。
那对夫妇很奇怪，走过来用掌心摩挲他的头发。
“一一，我们带小朋友来和你玩了。”
稚嫩的肉乎乎的手伸到他面前，也拿着捡到的银杏叶。
他抬起头。好可爱的小孩，黑眼珠子特别灵，笑起来还有酒窝。
“跟我玩吧。”
对方说。
那声音不像是四岁小孩，很熟悉，经常在耳边听见声音的主人哼哼唧唧。
赵凌艺睁开眼睛，福利院的梦退到脑后。
他端坐在太师椅上，看着一只没有脚的干瘪尸鸦在雾气中飞来，它口里衔着一颗散发妖异红光的药丸。
雾气不断涌动，里面伸出许多形状可怖的肢体，想要拖住尸鸦前进。
它一往无前，发现他回光返照，更加用力地煽动翅膀。
我要死了吗？赵凌艺喃喃，并没有力气发出声音，不然怎么会看到这种奇异的景象。
尸鸦靠在他的肩头，细长的喙转过来。
泛着红光的丹药送到他唇边，被他机械地含了进去，继而开始滋养体内受损的血肉。
广播重新开始播报。
【……请玩家快速离开！】
赵凌艺恢复了生气，毫不犹豫地按下确认键！
果然，现实中的鱼恺凡就在对面，好像也才刚刚从副本中脱离，看到他眼神才对焦，有了惊喜的神情。
赵凌艺心神一紧，再也忍不住地把鱼恺凡推到没人注意的墙边，脱口而出：“你做了什么？”
鱼恺凡惊异极了，有气无力地求饶：“没什么啊……幸好攸宁用簪子杀死鬼，是她救了我们。”
赵凌艺慢慢扯近鱼恺凡的领子，盯着对方的眼睛，那双圆眼睛和梦里回忆起的样子在重叠，“撒谎。”
他咽下去的是个什么东西，比神仙还灵！
鱼恺凡触电般低着头，脸色难看道：“兑换了医疗用的药给你。”
“代价是什么？”赵凌艺轻声追问，他的手改为按在鱼恺凡后脑勺那块被砸的地方，“告诉师傅。”
他的眼里有着难得一见的激烈情绪，却又在鱼恺凡回答之前就已经做好决定，眼底再次平静下来。
鱼恺凡用力抱了他一下，赖了几秒。
“系统拿走了我的身体。”
“……”
千言万语堵在赵凌艺喉头，他想起自己说要带鱼恺凡回到现实世界的宁静中来，现在可好，连□□都丢那儿了。
那个世界还吞噬了他的父母。
鱼恺凡表现得十分不安：“以后怎么办？”
赵凌艺弹了下对方脑门，“放心，我陪你。”
把失去的都夺回来！
鱼恺凡抱住赵凌艺的背，摸了摸他的蝴蝶骨，嘴角忍不住翘起来，“好。”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返魂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