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旷野之息又更新了一个DLC》哈勃跳远弹

204、204：幻影

　　在走投无路时，路是会自己出现的。
　　这句话在大多数文化里，都是给那些处在人生迷茫期，遇困境而产生焦虑之人的安慰鸡汤。而对金·富力士来说，却是每次冒险旅途中的规律。
　　也可以说是，世界回馈给冒险者的奇遇。
　　总之，当他寻思要不要继续依靠着念弹来操控那个石碑浮岛进行降落时，他的耳朵已经捕捉到了一丝异常。就在刚刚，一声类似兽类的嘶鸣声从他脚下深处传来，金察觉到空气产生了某种共鸣似的震颤。
　　气流的波动。
　　并不能通过气流和声音的传播速度来判断源头的距离，条件并不齐全，然而当一个人一旦开始察觉异常，那么就会变得更加敏锐。
　　黑暗中，金的感官在本能的驱使下被无限放大——那也许是个魔兽，而从其产生的动静来看，体型并不小。
　　会比萨乌达德洋的巨鲸，或者白海龙栖岛上的恐龙更巨大吗？
　　想到在卡金国执行任务做生物调研的凯特，金的嘴巴就忍不住咧出一个笑容。算算时间，自己徒弟此刻可能正带着小杰在荒野中乱跑，而他可以悠哉地在地底下发现嘎嘎新的物种，而不用去面对一些尴尬至极的亲子相认场面……
　　嗯……当时在卡片上做手脚的决定真是太聪明啦！金忍不住洋洋得意。
　　得意的金想，自己一定要对得起这份奇遇，一定要亲眼去见一见这栖息在地底的魔兽。于是，他立刻放弃操控浮岛，直接向着声音的方向一跃而下——

　　改良的披风再次被展开，对比无限广阔的地下世界，滑翔在空中的渺小人类就像是一只小小的鼹鼠。金甚至干脆闭上了眼睛，把「念气」全部用来强化感官，去捕捉来自异兽身上的生命能量气息。
　　他无疑是很擅于此道的老辣猎人，所以追踪一个好不掩盖自身生命能量的生物不算一件难事。他很快就锁定了目标，调整方向，加快了下坠速度。
　　拥有重量的物体在坠落时的速度本身就是越来越快，金原本是打算像降落浮岛一般如法炮制，落在巨兽栖息地附近的掩体上，然而对方似乎比自己想的还要巨大——
　　不知是那个巨兽做了些什么，整个气流瞬时变化，原本平缓的空气吹起了向上的飓风，像科技馆里演示用的离心机一般，一下把下坠的男人在空中吹出一个跟头。
　　也因此，男人下坠的势头得到减缓，金很快调整好姿势，保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位置上下浮动，从鼹鼠变成漂浮在海中的水母。
　　不用担心自己摔成肉泥，但这反而让他更紧张起来，因为这意味着，他距离那个生物并不远了。
　　就是在这时，一股浓重的危险气息如同缠绕的丝线一般向他袭来，仿佛恶意的念压，金用「缠」包裹住全身。伸出舌尖舔了下嘴角，似乎很久没有面对能让他如此如临大敌般的冲击了。于是，他又分出了一点「气」到眼睛，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去看一看眼前的生物了。
　　于是，由「念」构成的世界呈现在他的眼前。
　　如同巨蛇一般的生物盘绕在巨大的三角形石柱上，那股让金保持浮空的强劲气流，大概就是从它的周身发出的。然而这并非任何当今世界所登记在案的动物或者魔兽，更像是……一种混合了许多生物特征的新物种。
　　它长着鳄一般的头颅，鹿的锐角，狮子的鬃毛，长长的身体上，几对利爪如鹰爪般尖利，脊背上似有恐龙的棘刺……
　　但……似乎也并不陌生。
　　在这片湖中大陆某个古老的文明中，确有记载过这种生物，而直到今日，人们都只把它当做传说的图腾造物，从未得见其真容。

　　蛟龙。

　　使用「凝」并不能代替光所看到详细的模样，金所看到的，其实是对方身上的「气」的流动。每个生命体的「气」都不一样，而眼前这条蛟龙身上，「气」的流动被阻断了。
　　它似乎被某种东西缠绕束缚，身上的气息断裂成几段！
　　“你看起来很痛苦啊。”金自言自语道，“要怎么才能把你解放出来？”
　　男人顺着上升气流飘浮在龙的上方，黑暗之中，他看到蛟龙的龙角上浮动着黯淡的青白光芒。想必若没有那些奇怪的束缚，蛟龙身上必定会绽放出绚丽的流光。
　　正在这时，大地似乎传来某种震动，而后，在另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小到几乎看不清的暖色光点。那光点太远也太小了，小到若不是周围太暗了，金几乎要忽略，然而蛟龙却似乎感应到什么一般，发出了一声长啸。

　　——龙吟穿越时空，传达至远方勇者的耳畔。

　　而它近在咫尺的唯一听众，则是敏锐地捕捉到了机会！
　　就在刚刚那个光点出现前的片刻，缠绕在这条蛟龙身上的束缚似乎消散许多！那些密不透风的、仿若瘴气一般的东西终于露出了弱点，四颗猩红的眼球暴露在了蛟龙身上四处「气」最薄弱的断点上。
　　金于是不再犹豫，他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张开，摆出如同枪机的姿势，依次瞄准那四颗眼球。
　　砰！砰！砰！砰！
　　四发念弹精准地击中目标！
　　“还差一点！”
　　金深吸一口气，借着上升气流调整好姿势，又是四发念弹！
　　砰！砰！砰！砰！
　　被击中的四颗眼球像是愕然，又似充满仇恨，翻动片刻，终是带着那些束缚着蛟龙的瘴气碎裂弥散。
　　“不错。”金满意地笑道，“很好。”

　　选择了另一条岔路的林克和库洛洛，自然没有与传说中的神兽相遇，所以他们并不知道那条白龙与他们两次在壁画里看到的竟一模一样。
　　此刻，他们所面对的是更为直白的危机。
　　——盖侬多夫。
　　或者说，灾厄盖侬。
　　林克在在梦里遇到过很多很多次盖侬多夫，然而除了友客鑫的匆匆相遇，就未再次遇到过眼前这般的少年体态。
　　还有……瘴气组成的幻影。
　　虽然之前已经确定了盖侬多夫就是灾厄盖侬，但眼下与记忆中少年重叠的人影，才终于让林克把盖侬多夫，和毁灭海拉鲁王城、迫使海拉鲁子民流离失所的罪魁祸首联系到一起。
　　而眼前这个人影，虽正拿着一柄瘴气化成的长刃向他一步步走来，却似乎并没有攻击的意思。
　　为什么？
　　握住了驱魔之剑的勇者抿起嘴唇。他的脑海中闪过格鲁德小镇的集市，在其中奔跑的人影。

　　「你这个外乡人真奇怪，你穿成这样是怎么混进格鲁德的？」
　　「算了，这个不重要。我叫盖侬多夫，你呢？」

　　“盖侬多夫？”勇者握紧手中发出蓝色光芒的大师之剑，皱着眉头开口问道。
　　库洛洛显然有些惊讶：“你们认识？”
　　林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
　　而在他喊出对方名字的瞬间，那个少年形状的红色人影动作明显顿了一顿，好像困惑于自己为何身在此处一样停在了原地。
　　“林……克。”那个红影的声音明显比他认识的少年盖侬多夫更加沙哑。当他说话的时候，低沉又痛苦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石窟中，与无数的回声汇合，像是一场属于魔鬼的合唱。“杀死……”
　　杀死？
　　杀死谁？
　　正当林克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暗影盖侬的身形忽然一晃，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冲到了他的身前。林克险些反应不过来，但是后颈的衣领处传来一股拖拽的力量——他被库洛洛拉开了。
　　幻影盖侬的长刀劈在了林克刚才站的位置。
　　“小心，他过来了。”库洛洛小声说道。他的一只手扶着林克的肩膀，另一只手顺了顺被拽乱的英杰服后背。
　　“谢谢。”林克也小声道了谢。
　　刚才如果不是库洛洛帮了一把，自己可能要硬生生接下那一刀，而在希卡石版不能使用的现在，他甚至没法靠吃料理回血。能保留的战力还是要尽量保留。
　　“不客气。”库洛洛的声音中似有笑意。
　　就在这时，幻影盖侬身上那层红黑色的瘴气徒然变得更加浓厚，杀气暴涨，再次以肉眼难以识别的速度袭向林克。
　　明明刚才他的攻击欲望还并不强烈，却好像突然被什么刺激到了一样，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发起了攻击。几番交手之后，林克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自从希卡石版开始升级，他们这一路就是一场战斗接着另一场，饶是海拉鲁首屈一指的剑士也开始感觉到了一丝疲惫。
　　剑光劈向幻影盖侬纤细的身影，被大师剑的光芒触及的地方像灼烧起来一般冒出了滋滋蒸汽，但是与此同时，一丝微弱的瘴气也攀上了林克的身体。他能感觉到生命正在一点一滴地流失。
　　山洞的顶端太低，他不能用力巴尔的气流把自己送上空中再用炸弹箭把对方炸死。幻影盖侬的速度太快，他没有时间积攒气力释放乌尔波扎的闪电。达尔克尔的守护也已经在刚才的交手中用完。英杰的力量不是正在回转，就是无法施展。
　　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影子冲上前来，墨绿色的长条手臂挥出，幻影盖侬一下被打翻在地。
　　林克惊讶地看去，只见库洛洛乘坐在之前的那个魔像上对他挥了挥手。
　　“趁现在，林克。”
　　是的。
　　勇者的注意力回到了战场，青色的电流开始在他周身闪耀，库洛洛操控着魔像做出了防御的姿势，以免自己被无辜波及。
　　巨大的闪电将幻影盖侬击倒，勇者冲破烟雾，挥舞着大师剑砍向那个少年模样的人影。剑光穿透了盖侬多夫的胸膛，红色的烟雾随之消散。
　　盖侬多夫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红色的瘴气离开他的身体，露出了林克熟悉的棕色皮肤和红色的长发，他挣扎着想要说什么。
　　“林、克……救我……”少年颤抖的手伸向身前金发的海利亚剑士，但是那道光实在是太过耀眼，他无法睁开眼睛，也无法把那句话说完。
　　勇者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但是很快，少年盖侬的身影就随着令人窒息的瘴气一同消散。

　　“林克？”库洛洛操控着魔像走了过来，然后一个翻身跳下，稳稳地落在了林克的身边，走了过来，又向四周看了看，“之前地面上那些红色的液体也都消失了。”
　　是的，消灭了刚才的幻影盖侬之后，原本覆盖着地面的那层厚厚的红黑色瘴气已经消散殆尽，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枯黄的爬藤枝叶连成的网，笼罩在这个山洞的尽头的石壁上，把石壁遮盖得严严实实，不知道其后是否隐藏着其他的出口。
　　希卡石板仍旧处在沉睡状态中，能够燃烧的装备并未携带在身上，一时之间，林克竟觉得有些束手无策。他四下看去，山洞里光秃秃的一片，别说火把了，连株植物都没有，至于刚刚从那个幻影盖侬身上掉落的东西——
　　一个黑漆漆如同虫茧一般的东西，像心脏一样不停跳动，上边还贴着神秘的黑红色符文，不知有何用处，触碰之后总感觉一股凉飕飕的冷意，看起来不像能承担打火石的功效。林克把它放进口袋里，等石板重启后再做打算，而另一样——则是刚刚幻影盖侬所持有的那把长剑。
　　这柄剑通体漆黑，剑身细长，刀刃锋利，散发着浓厚的不详气息。林克本想把它捡起来，但只要一触碰，整个身体就会被那种粘稠的瘴气侵蚀，让他感到非常难受，便只能作罢。
　　库洛洛饶有兴趣地盯着那把剑看了好一会儿，但大概是因为被封了「念」，很有普通人自觉的男人看起来没有想要亲自尝试触碰。
　　“等下。”但他还是叫住了欲走的林克，“这把剑看起来很锋利，接下不知道会遇到怎样的敌人，你的大师之剑很快就会陷入沉睡吧。”
　　“……”林克没有回话，但是也没有否定，因为库洛洛说的没错，经历过刚才的几场战斗，林克的大师之剑中的能量早已是强弩之末，现在已经因为力量微弱而攻击力减半，再过一段时间，大概就会陷入休眠。
　　所以，剑必须带走。
　　用衣服或者其他布料包起来？还是……
　　“也许，”就在林克还在琢磨怎么能够不直接触碰而携带瘴气之剑时，库洛洛似乎已经有了思路。他用握拳的右手抵住下巴，看向了旁边的魔像。“我们可以依靠我们的同伴。”
　　他抬起手，半握的拳改成握剑的样子，在空中做了个劈砍的动作，仿佛自己已经化身用剑的魔像，或者某个剑客。
　　“像这样。”
　　在那一刻，魂之神殿中所见到的画面仿佛故事片回放一般浮现在林克的眼前——
　　那个奇怪的“自己”使用的，如同莱尼尔之角一般的剑……
　　还有，被他粘在希卡石板上的电池……
　　一切琐碎的、曾经被忽略的细节像是被渔网兜起，林克猛然跑向魔像，一跃到魔像身后的操作台，控制着魔像挥舞了下手臂。
　　这一下，幸亏库洛洛「念」不在了身手还在，及时躲过，不然就要被林克的抽一鞭子。不过他好像对此完全不在意，只冲林克露出一个微笑。
　　林克可顾不上那些，他在魔像上敲敲打打，终于按对了某个按钮，一层绿色的荧光浮现在其周身。
　　“啪”地一声，荧光捕捉到了地上的瘴气之剑，后者如同被磁铁吸住一般撞在魔像鞭子般的手臂上。
　　“喔。”库洛洛惊叹道，“就像是……魔像的「念气」。”更细致一些——变化系。虽然不知道那光是究竟是什么能量，但那把瘴气之剑已被牢牢固定在了魔像左手上——变成了魔像的一部分，一把尖锐的武器。
　　那股能量就像拥有磁吸或者粘性似的。
　　非常不幸的，这种类似口香糖的「气」，库洛洛还真的见过。想到这里，他原本轻松的心情变得沉重了一些。
　　林克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库洛洛瞬息万变的情绪，他操控着魔像挥动了下瘴气之剑，在确认方法可行后，又操控着魔像走向洞窟尽头的石壁。

　　一把剑，再加上魔像的高度，原本缺失火源的问题一下就被解决了——林克操作着魔像挥舞起那把瘴气之剑，细长的剑刃在空中划出阴冷的杀气，也劈开了那些堵住去路的枯枝。
　　残存数年的枯枝本其实早已接近碳化，被瘴气之剑一扫，已化作灰烬落在地面上，而原本被枯枝所覆盖的地方，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洞窟的岩壁，而是一片粗壮的树根。树根盘根错节地钻入岩石，在其与岩石的缝隙内，似有一个直达树干中心的空洞，刚好能容纳一个成年身形通过。
　　林克从魔像身上翻跃而下，库洛洛把石板车也开到了这边。
　　“这辆车看来是过不去了，就用这个车灯来探个路吧。”他调整好角度，石板车头的灯光刚好能够照射进那个树洞里。看清了树洞内部构造的两人皆是一愣。
　　林克也顾不上其他了，立刻钻了进去，库洛洛紧随其后。
　　树洞中所隐藏的，并非什么宝箱，也不是又一个陌生的遗迹，而是林克和库洛洛都挺熟悉的建筑——
　　一座希卡石塔的底部。
　　而眼前这座石塔，大概因为还处在未被重新点燃的区域，没有亮起橘色或者蓝色的光。虽然黑漆漆的，但其内部那如同星座一般的纹样，以及包裹在外用来攀爬的藤网却完好无损。它在这颗巨大的树干之中挺立向上，穿破迭代了成千上万年的土壤，直至云霄。
　　“只要爬上去，我们就可以出去了。”库洛洛说。
　　此刻距离普尔亚石板重新启动，还有48个小时00分24秒。在此期间，林克和库洛洛手上没有任何精力药等其他补寄。
　　而眼前这个注定很高很高的希卡石塔塔身上，有没有可供休息的平台，也是未知。
　　那么，要上吗？
　　这个问题甚至没有出现在林克的备选选项里。他跃上希卡石塔外壁的藤网上，左手抓着一个抓点，回头向库洛洛伸出了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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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或许有人发现我们是在节假日更新了（没有人发现quq
感恩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