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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四 ...

  •   纪北还记得上次来苏忘租住的小屋,是自己生日,当时他们吵吵闹闹地多开心啊。
      没想到两个多月过去就物是人非,心情变了,怎么都不自在。
      纪北停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若不是苏忘在里面大喊,他想他可以在这里生根。
      苏忘把行李放在客厅一角,挽起袖子问:“喝什么?茶?”
      纪北疲惫地摇了摇头,“不用了。”
      “哦?那我们直入正题?”
      纪北抿起嘴,“我能不能先洗个澡?”
      苏忘怔了一下,“当然……可以。”心想他为什么一进门就洗澡?
      纪北从行李里挖出睡衣,想了想又塞了回去,问苏忘:“你有多的浴巾吗?”
      苏忘说没有,“你就用我那条吧,门后挂着的。”
      纪北边点头边走向卫生间,“你要一起来吗?”
      苏忘又怔了,“啊……不……”心想我为什么要一起?
      纪北走到卫生间门口,扶住门把,咬着嘴问:“苏忘……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这下真让苏忘怔得无边无际了,他甚至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什么喜欢?怎么突然说这个?谁喜欢谁?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纪北看他没反应,终于万念俱灰,进了卫生间反手把门一锁,顺着门滑坐到地上。
      苏忘会找到他,一直就在预想之内,只是早晚问题,所以他当时虽然吃惊,却很快接受了现实。
      本以为对方会生气,会劈头给他几下,可苏忘却显得很平静。
      他摸不着苏忘的想法,战战兢兢地听到什么就做什么,直到苏忘让他选地方。
      当时只有一个念头——苏忘想报复,而且是用同样的手段报复。
      两人在路上并没有交谈,纪北进屋后还抱着一点希望,希望苏忘并不仅仅是想报复,希望他至少对自己有一点感情,谁知道……
      想得太天真了吧,他身边可是有丘设计那样的人,你凭什么?纪北狠狠地嘲笑自己,眼泪开始不争气地往下滴。
      他拿手背胡乱地擦着脸,不小心刮在了耳环上,立刻斜斜地拉出一条又长又细的血痕。
      纪北愣了一下,然后开始取耳环,手抖得厉害,心里却很清楚。
      这东西一定得取,不然一会儿容易伤到苏忘……
      想到这里就更觉得悲哀了——都到了这种时候为什么还要为他着想啊?
      纪北边哭边慢慢地摘耳环,摘到第六个的时候苏忘突然敲响了卫生间的门。
      纪北被背后的声音吓个正着,手一使劲,硬生生地将耳环从耳朵上扯了下来,顿时血流如注。
      他呆呆地看着手里沾血的银环,觉得左耳很痒,很烫,过了好久才觉得痛。
      苏忘还在敲门,“纪北!你在里面干什么?怎么没动静?”
      纪北站起来,转过身,后退了两步,腰靠在洗手池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
      苏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呢,他想,如果我一直不说话,他会更着急吗?
      如果说着急代表着担心,那么担心有代表着什么呢?
      纪北几乎是带着期待地屏住了呼吸,也不管自己的耳朵还在流血,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卫生间的门,好象那扇门并不存在一般。
      苏忘又在外面喊了一阵,声音越来越大,语气也越来越焦急。
      纪北听着听着又默默地流起泪来。
      他像石像一样矗立,透明的和鲜红的液体同时从他身体里淌出来,静静地听不到一点声音。
      于是苏忘在久等不到回应而拿钥匙开了门以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纪北就在模糊的视线里很快寻找到了苏忘,看着他冲过来,看着他抬起手,看着他一只手摸自己的脸,一只手摸自己的耳朵,温温地,很舒服。
      他好象在说什么,无奈自己耳朵太痛,还带着耳鸣,听得并不是很清楚。
      然后他感觉到苏忘把自己抱了起来。
      他把没受伤的耳朵贴在对方的衣服上,也是温温的,很舒服。
      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纪北想,我确定我喜欢这个人,我真的喜欢他。

      苏忘给纪北的耳朵上好药,包扎好,还仔细地把他耳朵上的最后一只耳环取了下来。
      纪北躺在床上,双手挡脸,一动不动。
      苏忘收好急救箱,把它放回客厅,再回卧室后顺手关上了门。
      纪北在听见关门声的一瞬间轻颤了一下。
      苏忘看在眼里,没说话,他现在心里有些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纪北,只是隐约觉得他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所以纪北才会那样。
      他以前只听过纪北的哭声,并没有亲眼看过,这次突然撞见他哭得那么伤心,在毫无准备之下,一颗心直直地往下坠落,摔得粉碎。
      紧接着又看到他耳朵上的血,当时腿都快软了,只能连扑带爬地跑过去摸摸他,问他痛不痛他也不回答,吓得苏忘只得把他抱在怀里安慰。
      上药的时候苏忘一直在想,纪北的举动从一开始就怪怪的,进了屋后更是变本加厉,说话也有头没尾地,非常莫名其妙。
      如果不是自己察言观色的能力退化得太厉害,那么就一定是和纪北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苏忘走回到床边,坐下来,纪北又轻颤了一下。
      苏忘伸手去碰纪北的手,想把把他的手拉起来看看他的脸。
      纪北也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什么,紧紧地抱住头不放。
      苏忘叹了口气,放开他,“别碰到伤口。”
      纪北也停止挣扎,过了一会儿就自动放下了手。
      苏忘看他脸上的泪痕明显,知道他没准刚才又哭了,遍说:“哭什么呢……还说粉头爱哭,我看你也一样……”
      纪北倔强地瞪他,“我排毒!”
      “这可是第二次了……”
      “计划外不行啊?!”
      苏忘看他似乎恢复了一点精神,忍不住笑起来,“这才像你。”
      纪北脸红,下意识地偏头,却不小心压着了受伤的耳朵,“痛!”
      苏忘紧张地俯下身去想查看,还没凑近就发现纪北立刻一脸防备。
      他苦笑,“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纪北把嘴死死抿住,抿成一条直线,重重地喘了两口气,说:“来吧,我想通了。”
      “想通了?”苏忘诧异地问,“什么?”
      纪北翻着眼睛不看他,“少罗嗦,要上就上,”
      苏忘哭笑不得,“上?我上什么啊?”
      纪北憋红了脸,冲他嚷嚷:“你……你别太过分了!不就是被人上过了嘛?让你上回来你还想怎样?你……”
      话没说完就被苏忘以口封了回去。
      纪北鼓起眼珠子看着眼前那个放大的人,由于双眼失去了焦距,苏忘的脸变得非常模糊。
      苏忘在纪北的唇上舔了一下,稍稍退开,勾了勾嘴角,“说完没?”
      纪北猛地回神,“你……你干……你……”
      “啊,还没完啊。”说着又是一吻。
      纪北还没来得及换气就被堵了回去,差点呛翻在苏忘怀里。
      苏忘慢慢地沿纪北的唇形又吸又咬,舌头在他牙齿上不停地触碰,示意他张开嘴。
      还好纪北最后的一丝理智在完全缺氧的情况下死灰复燃,一口咬下去,正中苏忘的舌尖。
      苏忘吃痛,迅速弹开,捂着嘴哀怨地看着他。
      纪北无言以对。
      半晌苏忘的疼痛感缓和了,说:“不是你让我想上就上的?亲两下也不行?你想出尔反尔啊?”
      纪北恨不得跳窗。
      苏忘看他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知道再玩就麻烦了,清了清喉咙,“纪北,我们谈谈。”
      纪北看了看他,老实地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放在身前,很规矩的样子。
      苏忘压着心里的笑意,故作镇定地说:“你为什么躲我?”
      纪北刚想开口说话,苏忘又快速补充道:“别小看我的判断力。你不要否认,只需要回答。”
      纪北一脸被看穿的尴尬,咂了咂嘴,“怕你杀我……”
      “杀你?”苏忘“哈”地一声笑出声来,看西洋镜一样看他,“你没事吧?”
      纪北垂下头不说话。
      苏忘只得另起问题,“那么,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杀你?”
      “你被男人强上了难道不会想杀人?”纪北反问。
      苏忘先是一愣,“强上?”随即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试探地问:“难道……你强上过我?”
      “对不起!我知道我欠你的不仅仅是一句对不起,但我必须道歉,如果你不能接受,那就……随便你怎么都可以……我……”纪北闭起眼,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等等等等!”苏忘按了按额头,“纪北,你说你强上过我?什么时候?”
      “出差的时候啊,最后那天晚上……我喝多了,醒了以后就发现……”
      苏忘仔细回忆那天,没错,他醒的时候的确没穿衣服,臀部也有些黏黏糊糊地不舒服,但他可以很清楚地肯定自己没有和别人发生过性关系。
      纪北还在道歉,“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心里喜欢你,加上又喝了酒,控制不了自己……”
      苏忘耳朵尖,伸出手抓住纪北的肩膀,用力往自己身边拉。
      纪北虽然心里想通了,身体却还是会条件反射地躲避,“你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报复,但是能不能轻点?看在我们一场同事的份上……你……”
      苏忘另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扣住纪北的后脑,将他的鼻尖和自己的贴在一起,“纪北。”
      突然的靠近,还是这么近,纪北头发都竖了起来。
      “纪北。”苏忘又说,热气喷在纪北脸上,“你说过两次了。”
      “两……两两什么?”纪北结巴。
      “你说过两次喜欢我了。”
      “啊……啊嗯。”纪北红着脸承认——说出去的话等于泼出去的水,既然被听了去,不承认也不行。
      “真的?”苏忘说:“你真的喜欢我?”
      “嗯。”
      “是哪种喜欢?”
      纪北转着眼珠想,“想和你一起生活,一直在一起的喜欢。”
      苏忘欣慰地叹道:“这么说你躲我并不是因为说了“喜欢”然后后悔了?”
      纪北轻轻地晃了晃脑袋,“不是。”
      “哦……”苏忘接着说,“再问你一件事,刚才你说我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报仇?真的?”
      纪北听他提到这件事,心里依然有些委屈,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又怎能说反悔就反悔?
      “是真的……”纪北刚一说完就被苏忘压回了床上,他挣扎了两下,“等等……”
      “想不认帐啊?”苏忘故作失望状。
      “不是。”纪北急急地争辩,“我只是……只是……”
      他仰躺着,由下而上看着苏忘的脸,好象永远都看不够。
      苏忘笑了笑,“怎么了?”
      他本想再问一次,问苏忘对自己是什么感觉,但在看到苏忘的笑容的时候他又突然觉得只要苏忘高兴了,会对他笑了,就算他纯报复也没关系,就算他不喜欢自己……也没关系。
      他捧着苏忘的脸,头向上仰,主动亲了过去,“没什么……我们来做吧……”
      新的眼泪从眼角渗出来,被苏忘用手指接了个正着。
      他将那滴泪抹在纪北的眉心,反守为攻,“中途可别叫停……”
      “嗯好……”
      “也别哭。”
      “好……”
      “纪北,告诉你一件事。”
      “你废话真多……”
      “哦……既然你想直入正题,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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