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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误解(五) ...
翌日的太阳比昨日还要亮丽,街道上承载数日的积水总算消失了个干净。
“王爷,下官今日新得一匹汗血宝马,深知王爷您好马,不知下官这匹马能否如得了王爷您的眼?”
宋启嘴角噙着笑,舌尖抵着后槽牙,看似漫不经心的理着自己的官袍袖口,可眸间的满意却不遮掩分毫。
“魏大人真的舍得割爱?”
“只要是王爷您喜欢的,就算让下官割肉也未尝不可。”魏商脸上谄媚的笑容简直和青|楼中的龟公有的一拼。
宋启轻笑了一声,伸手拍了拍魏商的肩膀,勾着他那双桃花眼缓缓道:“既然如此,那你不妨再将你幺女送与本王吧。”
“王爷!”
“哎,魏大人不用这么激动,我齐王府定不会亏待你的女儿的。”
说完这话宋启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放肆的笑声在宫门口传开,却无一人敢言上一句。
魏商脸色顿时毫无血色,要不是周遭的同僚赶忙扶了一把,他这个朝中三品大员怕是要名震整个早朝了。
“吾的儿呀。”他双唇颤抖的念着。
两日前他的幺女刚及笄,一时高兴领着婢女偷溜出了家府,也不知怎的就入了齐王的眼。
齐王派人传过话,魏商怎会舍得自己这把岁数才得的这么一个女儿。
整个上京谁人不知齐王府中除却王妃还有二十多个妾!通房更是数不胜数,他自然是不愿意让女儿去齐王府遭这个罪。
明里暗里的婉拒后,特意寻来这汗血宝马,想要投其所好为自己女儿求条活路。
谁知……
年过半百的魏商愣是在同僚的搀扶下,哭的不成人样。
似是又得一美女,宋启今日的心情很是不错,大步阔首的走到勤政殿。
前几日雨下的厉害,皇帝小儿果断罢了两日早朝,这还是雨过天晴后第一次见那对母子。
一想到一会儿就能让那对孤儿寡母无地自容,他就按耐不住的兴奋不已。
大步跨过朱红高门槛,勤政殿内已经站了不少早到的官员。
见到他来,纷纷行礼。
宋启单手掐着腰,脸上猖狂的笑意依旧不掩。
如若不是身上的锦服不对,还真有容易让人误解,他才是这勤政殿之主。
“齐王今日好气势呀。”如山涧清泉般澄澈的声音却透着无尽的冰冷。
宋启嘴角的笑意顿时僵住,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双眸微怔涌上一抹恨意。
慕!亦!南!
慕亦南依旧是那身绛紫色飞鹤祥云丞相服,脸上的面具遮住了他的容颜,却遮不住他眸底的摄人心魄的凛冽。
他站的笔挺宛若高耸山峰上屹立不倒的翠竹,坚硬挺拔透着韧劲儿。
宋启眸底闪过一丝阴沉之气,唇角微弯缓缓朝着慕亦南走去,“前阵子听说慕丞相你身体抱恙,没想到今日一看倒是恢复得极好呀。”
“劳王爷挂心,本官向来命大。”慕亦南话音低沉特意加重了命大二字。
宋启看着他眼底露出的不屑气得他胸口起伏不定。
“你……”
“不过本官这次一病数日,倒是让府中藏匿许久的老鼠松了气,竟然胆大的在本官眼皮底下出来觅食。藏匿十年还是功亏一篑,真是可惜了。”慕亦南说完颇为惋惜的摇了摇头,看着已经双拳紧握的宋启继续道:“王爷你说本官这算不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那本王还真是该祝贺丞相揪出了府中的大老鼠呢!”
“王爷言重了。”慕亦南剑眉轻挑漠然的看了他一眼,薄唇微勾露出一抹浅笑,“一场病揪出一只大老鼠,说来也不亏。”
宋启被气得不轻,冷哼一声回到自己的站位上。
刚站好没多久,一人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瞅见神态自若的慕亦南先是一怔,随后凑到宋启耳边嘀咕了几句,宋启听后看向慕亦南的目光更加嗜血。
看来李煜已经把他吩咐的事情办好了。
一声皇上驾到,顿时让喧闹的大殿变得极其安静。
知南连续几日的操劳倒是有些身体乏困,坐在帘幔后轻轻揉着额侧,试图缓解困意。
“母后,丞相来了。”宋玉真看到慕亦南颇为吃惊,身子微侧小声的告知知南。
慕亦南回来了?
困意顿消,知南坐直身子探着脑袋,微微晃动的帘幔后那抹熟悉的身影立在首位,依旧是那副似是与生俱来的从容不迫。
不知为何,几日来的疲倦在看到他的那一瞬缓解了许多。
终于不用面对那么多的奏折了……
“束闽侯今日何故未来?”
每日上朝的官员知南还是辨的出来,身圆嗓门大的束闽侯在百官中格外好认,凡是齐王说什么他定会跟着附和。
今日少了他,整个勤政殿倒是格外的安静。
知南这么一提,殿下无一人应答,齐王一党更是你看我我看你,低着头缩着脑袋好不窝囊。
“束闽侯临时告了假。”小石子凑到她身侧小声说着。
知南点点头不再发问。
早朝一结束,往日威风不已的齐王党各个跟鸵鸟似的,一下朝跑的比谁都快。
从前跟随李斯奇如今跟着慕亦南的几位老臣看着他们宛若丧家之犬的背影,总算是把这几日的憋屈气撒了出来。
“幸好丞相您吉人自有天相,身子无碍便好。”
说话的正是当朝的一位谏官,慕亦南看着他微驼着背,捋着白须的样子忍不住的眼角微抽。
此人他可是“印象深刻”。
当初喊着充盈后宫、急需立后的人里他算是最凶的一个。
“哎,丞相您告病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可真不少,特别是……”沈军朝着乾清殿的方向行了一礼,继而缓缓道:“关于皇上的事儿还真叫人一言难尽。”
慕亦南眼眸微眯有了兴趣,这几日虽然忙着抓老鼠,但也有留意宫里的消息,除了罢了两日朝道也没有别的特殊之处。
“发生何事了?”
沈军朝着离宫的方向伸手示意了一下,慕亦南也不急的与他并行。
“皇上这几夜都是住在太后宫里,夜夜与太后同寝。”沈军虽是保皇派,但却与李斯奇的观念格格不入。他是极其不喜知南这个太后的,在他眼里知南不过是个妄想借助皇上达到她个人私欲的“奸邪之辈”。
在朝堂上护着知南?绝不可能!
明知所有的奏折都会到知南手中,但他仍然乐此不疲的每日都写折子批驳知南。
“皇上早已到了独立的年纪,如今却在这个女人手里养成这般似是断不了乳的模样!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吾东宇国的祸星!”沈军与说越激动,还未出宫门便也口不遮拦起来。
慕亦南眉头微蹙,眼帘微垂陷入沉思。
“丞相!丞相您这是去哪儿呀?宫门在这边!”沈军看着蓦然转身朝着反方向走的慕亦南,刚才的怒意骤然消失,满脸写着的都是疑惑。
从宫门到承恩殿最近的路也要穿过御花园。
夏日的风总是带着灼人的温度,御花园中的卵石路也在烈阳的“烘烤”下变得格外发烫。
慕亦南不是第一次到承恩殿,路上也有遇见偶有路过的宫女和太监,他们朝着他行了礼也不敢多言半句。
“丞相大人您怎么来了?”正在承恩殿外打扫卫生的宫女看到神色肃穆的慕亦南顿时吓了一跳。
想去通传却被慕亦南一手挥开,“本官要见太后。”
知南是个怕热的,最喜院中老槐树投下的阴凉处。
今日有了慕亦南在殿上坐镇,看着前些日子欺压她们母子的人一个个被他怼的连头都抬不起来,心里边一阵暗爽。
不仅如此,那些人更是将自己的奏折纷纷要了回去。
今天可是难得没有奏折要批阅的一天。
她怎能不好好享受享受呢?
门口那处传来几声喧闹,知南不满的蹙了蹙眉。
是不是她待宫人太过和善,都让她们忘了宫中的规矩了?
“何事喧哗?”
“是慕丞相来了。”小玉急匆匆地走过来,目光还紧紧的看着不断朝这边走来的慕亦南。
“他怎么来了?”知南一惊,赶忙从摇椅上坐了起来,一抬眸便对上面具下冷若冰霜的眼睛。
准确来说,那已经不是冷若冰霜了。
甚至是……带着杀气……
“慕亦南你好大的胆子!哀家并未传召见你,你竟然闯哀家的承恩殿!”知南虽然被他此刻的杀气给吓到,但这一年多来的装腔作势,拿起太后的威严倒也不是一件难事。
慕亦南狠狠的瞪她一眼,却也微微后退一步福身行了一礼,“望太后恕罪,微臣只是听言皇上近几日都住在太后您这儿,着实有些不放心,只好过来看看。”
知南一愣,她是皇上的母后,皇上就算住在她殿里又有何不妥?
“皇上是哀家之子,不知丞相你此言何意?”
问他何意?
慕亦南嘴角扯出一抹不已察觉的冷笑,低沉道:“不知皇上这几日是否与太后您同寝而眠?”
同寝而眠呀……知南想了想宋玉真发热的几夜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慕亦南见她点头,眸底的寒意更甚。
“皇上为国之君,尚已七岁有余,即便太后您是其母后,却也不能允他住在你的寝殿!”
慕亦南话音低沉却极其有震慑人心的作用,知南愣在原地倒是被他一言吼住了。
他……到底在想什么?
“哀家只是不放心……”
“不放心?不放心便是对他恶习的放纵!”
“皇上他那几日实在是不舒服,哀家才……”
“皇上寻个借口,使个小性子,太后您就要无原则的应他?”
……
知南被他堵的愣是不想说话了。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早朝那会儿被慕亦南怼的无地自容是种什么体验了。
见她不说话,慕亦南似是心中更加窝火。
热浪恼人的风一阵接着一阵的往他这儿吹,吹得他心烦意乱。
“先帝将皇上托付给你并非让你如此过度溺爱他,想必先帝知晓你如今所为,定会后悔当初立你为后!”
知南眸光一惊,澄澈的眸光顿时暗淡下去。
一旁的小玉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刚想开口,手便被知南不经意的碰了碰。
“先帝这后着实是立了,我这太后也是当了,不知丞相你想如何?”
看着她云淡风轻、不以为然的模样,慕亦南剑眉紧蹙。
仿佛刚才都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毫无用武之地。
慕亦南也是难得哑然,片刻后恨铁不成钢的又瞪了一眼知南,话音冰冷中带着怒意,“慈母多败儿!”
“嗯,丞相你说完了?说完就请回吧。”
知南就跟没得感情的木头人,无论慕亦南说她什么她都是一副“你说你的,我不听”的态度。
慕亦南着实被气得不轻,也懒得和她多言一句,甩袖转身离去。
看着他跨出院门,知南才隐隐松了口气。
不得不承认,慕亦南的气场着实强大,她这个太后都差点扛不住。
“娘娘!你可是太后!您怎么就让他欺负到头上了呢!”想着刚才慕亦南责骂的话语,小玉的腮帮子再次被气的鼓了起来。
知南看着背影消失的地方垂了垂眸。密而卷的睫毛轻颤着留下一片暗影遮住了她眸底的无奈。
“我和真儿还要倚仗着他,不过是被他责怪几句,说便说吧,也不碍事。”
“娘娘……”小玉本是气着的,可见着太后这般委曲求全的模样,更多的是心疼。
每次被人欺负,她都是说着“不碍事”,她说这话的次数都快要数不过来了。
“比起我个人的荣辱,真儿的皇位能够坐稳,平安顺遂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知南缓缓做回摇椅,动作从容的躺下合上双眸,悠然的模样倒叫人看不出刚才发生了什么。
慕亦南心中翻腾着怒意,愈发懊恼当初立知南为后。
他这哪里是立后,简直就是立了一个祸害!
“哎哟皇上呀,您怎么又到这儿来了?”
刚到御花园的莲花池边,慕亦南便听到这么一声。
真儿?
他快步走了过去,果然在莲花池边见到了已换下朝服的宋玉真。
“皇上。”他站在原地调整了一下情绪才走了过去。
宋玉真一回身便见到了慕亦南,愣了片刻疑惑道:“丞相你怎么在这儿?”
话刚问出口他又自顾自的点了点头低喃道:“应该是母后唤你入宫商量要事的吧。”
……
慕亦南一顿,倒是没有将自己硬闯承恩殿的事儿说出来。
“皇上看起来心情不好?”
真儿的性子向来坦率,虽然经过他的教导已经开始学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但总归是个初学者。
宋玉真低垂着脑袋没有说话,脚尖微动踢了踢一旁的碎石子,看着它蹦到池中惊起层层涟漪,一圈又一圈的散开。
“朕是不是很没用?”宋玉真的声音透着无尽的落寞,“总叫母后替朕操心。”兴许是与慕亦南接触的多,既是君臣亦是师徒,他并没有想刻意隐瞒什么。
她那是操心吗?那就是溺爱!
想起刚才棉花一般的知南,慕亦南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意又涌了上来。
“前些日子朕半夜发了热,怎么也退不下去,母后一直守在朕的身边,眼睛都熬红了。”那日他醒来的时候,一睁眼见到的便是倚在床边刚刚才睡没多久的知南。
他只是轻轻动了动胳膊,她便惊醒过来,可见睡的是有多浅。
慕亦南一怔,没有说话。
“事后朕问过承恩殿的宫人,她们说母后担心朕高烧不退,乾清殿的宫人照料不好,便接朕到了承恩殿休养。朕修养了几日,母后便陪护了几日,甚至连觉都没怎么睡过。”说到这里,宋玉真的眼款蓦然红了。
他不敢在母后面前提这事儿,就怕自己忍不住掉眼泪,这样的话又会让她心疼。
“丞相,你说朕何时才能真正的保护母后,让她此生无忧?”宋玉真抬眸看着身侧立着的慕亦南,被泪水浸湿的眸子满是坚定。
慕亦南从震惊中回过神,看着宋玉真此时的模样,心还是软了下来。
“若皇上愿跟着微臣学习治国之道,以天下万民为本,成为百姓敬之爱之的皇上,那时皇上便可护太后一世安康。”
宋玉真似懂非懂的点着头,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又和慕亦南简单的说了几句便朝着御书房的方向去了。
慕亦南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很不是滋味。
刚走几步却又忍不住的驻足看向承恩殿那处,墨色般深邃的眸光闪过一丝歉意。
原来……是他误会了……
如今细细想来倒是他鲁莽了。
自听到沈军那番话,甚至都没去求证便急冲冲的闯了承恩殿,甚至还对知南说出那种戳心的话。
她有解释吗?
好像是有的,但都被他中途堵了回去。
自己说过的话在耳边萦绕,刚才的画面历历在目。
他很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可刚才为什么不问缘由,甚至不给她半分解释的机会。
立在原地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在他心里怕是早已就把知南划分到“不靠谱”那一边去了,对于听到的更是没有质疑,甚至觉得这就是她能做出的事儿。
灼热的阳光似是刻意要惩罚他一般,狠狠的笼罩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被阳光晒得隐隐刺疼。
这次是他错了……
慕丞相:我错了……
知南:):你说的这话我记住了,记一辈子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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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误解(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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