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灯》老禹先生

32、宁静

　　王蓉在医院做孕检，身边陪着她的只有请假来的许曦文，做完了检查出来，两人找了个咖啡店坐着，王蓉看着手里的检查结果发呆，许曦文给她点了杯热牛奶，说：“医生不是说宝宝很健康吗？别想太多了，现在孩子最重要，你结婚不就是想要个宝宝吗？”

　　“嗯。”王蓉说，“结婚前想要个宝宝，结了婚，就想要个家庭，想要个会陪我做孕检的老公，而不是一个畜生。”

　　“畜生就畜生吧。”许曦文双手葱白如玉，用叉子的时候优雅得体，她说，“张志鹏家底不小，你可别搞什么洒脱独立要离婚，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宝宝着想，一生下来没了爸爸，得靠你一个人养着。”她想到自家许曜，发自肺腑地说，“多可怜啊！”

　　“我知道，我不会提离婚的，而且我凭什么离婚？是他婚内出轨，要我让位置给那个贱女人？”王蓉说的咬牙切齿，“我死了还差不多，等我把小孩儿生下来，看我不撕掉那女人几层皮，让她在这个地方待不下去！”

　　“别等啊，等什么啊，你憋着气对胎教可不好。”许曦文说，“你怀着孕不方便，这不是有我吗？上回给你想的办法是不是让你出了口气？”

　　“你又想到什么招了？”

　　“现在还没有。”许曦文看着窗外，似乎在思索，没一会儿忽然露出意外的神色，“但应该很快就会有了。”

　　汪清下了车，走进咖啡馆，角落里坐着一个纹身男，她走了过去，丢给他一个文件袋，连坐都懒得坐下，说：“钱我还清了，把欠条还我。”

　　那人拿出文件袋里钱，当着汪清的面点了三遍，确定数量准确后，笑着说：“恭喜你啊，还清了，不过你不是只欠我一个人的钱，希望你也早点还清其他人的账。”花臂递给她一张欠条，说，“其他人可不像我一样，去你女儿学校只是看看，他们可能会动手也不一定。”

　　汪清脸色不变，看起来丝毫不在意女儿的死活，她问了句：“上次是谁把那个死丫头的联系方式给你的？”

　　纹身男报了个名字。

　　汪清点头：“以后去之前跟我说一声，我好把手机关机，省得她满世界烦我。”

　　“你可真是个好妈妈。”

　　汪清一走，纹身男也要离开，面前却忽然坐下了一个女人，长得清丽可人，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

　　“先生您好呀。”许曦文微微一笑，“我能问问，那个女人是欠了你钱吗？一共欠了多少钱呀？”

　　纹身男被她身上的香水味呛的向后靠了点，皱着眉问她：“跟你有关系吗？”

　　“……”许曦文自认自己这张脸笑起来杀伤力还是不小的，掳获了不少人，却没想到这男人表现得这么厌烦，她神情一僵，很快露出委屈的表情，“谁说跟我没关系啦，她也欠了我钱呢，你这么凶干什么……”

　　“她欠你钱，你找她去。”纹身男毫不客气地说，“甭来我这儿打听消息，上一边待着去，你以为自己长得很漂亮吗？就刚刚那女人，我觉得她比你好看多了，这么些年我也没打过她主意。”

　　“……”

　　纹身男说：“老子对女人不感兴趣。”

　　“……”我操，死给。

　　第二次月考即将到来，江晚照前所未有的紧张，却不是在为自己紧张，她把老师刚讲的例题抄了一遍递给费骞：“你把这个背下来，月考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要考，可能数据会改改，但是题型改的空间不大。”

　　“好。”

　　“你这次好好考啊！”江晚照拍了拍费骞的肩膀，“江老师对你寄予厚望啊！”

　　费骞看了眼手机上费阳秋刚给他发的消息，让他准备回家。由于费老太太过世的原因，费家陷入了低迷的状态里，费阳秋也就没提让费骞转学回家的事情，现在花了几个月调整心态，也该回去了。

　　费骞收起手机，问江晚照：“你觉得我能考多少分？”

　　江晚照尤为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她给费骞做过几次小测，费骞完成的都很棒，她讲过的体型一分不落，虽然没讲过的也很痛快地一分不要，但整体已经超出江晚照预期效果很多了。费骞是个非常有学习天赋的人，江晚照深刻地意识到，荒废的几年时间对于费骞来说真的太可惜了。

　　她发自内心地说：“月考的卷子可能还没我给你出的卷子难，你只要正常发挥，我觉得你能超过四百。”

　　但凡有个人在旁边，都觉得江晚照是疯了，费骞一个白卷承包商，向来不肯在卷子上写第三个字，全校唯一一张无班级无学号试卷的拥有者，能在短短一个月里考到四百分？

　　“但是你要答应我把卷子写满！”江晚照强调，“包括英语作文！”

　　费骞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江晚照的话放心里去，只重复了一遍：“四百分，知道了。”

　　费骞嘴上说着四百，考试的时候也言行一致，奔着四百分去的，挑出几道难题画上圈，其余的题目随机写错了几道，还是掐着分写错的，难度不亚于考满分。

　　结果一出来，四百零一分，费骞满意地看着成绩。

　　张鹰向来对费骞秉承爱咋咋的教育方针，考多少分都行，但看见费骞这次的成绩还是有点惊喜，觉得大少爷终于开始做个人了。

　　比张鹰更激动的就属江晚照了，一把拉扯大的小孩儿金榜题名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她都没顾上看自己成绩，先把费骞的分数发了朋友圈——晚照教育，质的飞跃！

　　江老师不容易，江老师牛逼。

　　“我太开心了。”江晚照说，“今晚奖励你一碗米线，加鸡柳的那种。”

　　“谢谢江老师。”

　　费骞把成绩单拍了照，发给刘贞，说：我在这边找到了一个好家教，先不回去了。

　　有理有据，出发点积极向上，还有成绩单支持，任谁都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既然找不到把费骞叫回去的理由，刘贞就打算再次过来视察工作，还拉着费阳秋一起。
　　费骞知道他爸要来后，给他爸打了个电话，张嘴就是：“你就别来了。”

　　“……”费阳秋险些没气背过去，“我是你老子！”

　　“挺遗憾的。”费骞不咸不淡地说，“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来乌昌县，跟你的小情儿搞网恋去吧。”

　　费阳秋从小对费骞就少了点关爱，等到发现儿子习惯性和自己对着干的时候已经晚了，再加上许曦文这事儿确实对不住他们母子，所以这段时间费骞无论干了什么出格的事，就算是不读书满世界瞎逞能，费阳秋也只是嘴上骂两句，实际行动上还是纵容着的，钱也不短着，明明知道他在乌昌县撞了人，还为了个女孩儿闹进了局子，但因为影响不大，也就没去过问太多。

　　毕竟是亲生的小畜生。

　　许曦文那头他也一直盯着，知道费骞只是干打听，没有对那母女做出什么幼稚的行为。他甚至都没有告诉许曦文，费骞到了乌昌县去找她这件事。他没有骗费骞，他确实不把许曦文放在心里，不过是个带小孩的保姆，而那个小孩，也只是和他有血缘关系，逼不得已要背负的责任罢了。

　　这时候听见费骞让他不要过去，乐得省心，但嘴上还是要骂的：“你以为我不过去就管不着你，你就能翻天了是不是？那破地方能有什么好家教？我还不知道你成绩是怎么抄来的？你也就能骗骗你妈，你还骗的到我？”

　　“你可真聪明。”费骞讥笑了一声。

　　其实费阳秋纵横商场这么多年，虽然心狠手辣上输了人，但城府也不会小，至于每次和费骞沟通起来都像个低龄儿童，轻而易举被惹恼，也不过是他刻意而为。在他眼里，儿子到了叛逆期，横天横地，成天给他找麻烦，他如果没点恼怒感，儿子又哪来的成就感。

　　然而费阳秋巴不得不过来，却过不了刘贞那一关。刘贞连她下个月的生日都提前了，非得拉着费阳秋过来和儿子吃一顿饭。

　　费骞刚说完的话秒被打脸，也无可奈何，只能找了个信任的人，让他那一整天都跟着许曦文，后者去了哪里都要跟他汇报行踪。巧的是，费阳秋也干了同样的事，请了个专业人员，掌握许曦文的动向，力求做到不靠近许曦文出现的方圆十里，早点吃完这顿饭，早点脱离修罗场。

　　父子俩默契十足，护妻护母的心倒是难得撞上了一块儿。

　　但费骞却没想到这顿饭吃的他后悔一生。

　　他安排好了一切，唯独算漏了江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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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逃跑前先和大家唠唠。
本文标签有个破镜重圆，大家肯定也知道两人会分开一段时间，接下来就要开虐啦，不过我尽量快准狠，赶紧分赶紧和好。
虐度……我能保证的就是和小两口的感情没有关系，全都是外因，他俩始终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