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英雄学院]冷酷杀手俏怪兽》木槿蓉

12、Chapter 12

　　混进事务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容易与否，其实也要看对谁来说。对斯坦因而言，他早就已经把事务所的方方面面都查了个底朝天，甚至连财务逃税多少贪污多少都查得清清楚楚。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如果做不到这一点，斯坦因所谓的“清除那些不配称为英雄的败类”的话，也就是自我陶醉的狂言而已，而并非真正正义的审判。

　　斯坦因敲晕了原本负责打扫卫生的清理工，换上衣服，带上帽子和口罩，就大摇大摆地混进了职业英雄事务所里。他神色自若地晃悠了一圈，果然，正如他所预料了，安岛崇秀没有待在事务所里。

　　呵。

　　幸好他不在。
　　不然，斯坦因真不介意再杀个回马枪。

　　残渣就应该摆清理干净。

　　在不得不放弃伏击狂卷侠的计划之后，斯坦因拎着拖把和水桶往临时监管室走去。明明是个稀疏平常的举动，斯坦因却紧张到手掌心都出汗了。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房间内的两个人立刻转头看他。

　　斯坦因被吓了一跳，他万万没想到，欧尔麦特还在事务所里，这令斯坦因直接将小怪救走的计划流产了。他对自己再有自信，也不可能觉得自己能当着欧尔麦特的面完成拯救小怪的任务。

　　斯坦因飞快地装出见到欧尔麦特应有的行为：“欧，欧尔麦特！您能给我签个名吗？就，就签这里就好！”

　　“哈哈哈哈当然可以。”

　　斯坦因不动声色地帮这套清洁服增了值，等回去之后，那位正牌清洁工将这套衣服卖了，大概能一口气赚到好几年的生活费吧。

　　欧尔麦特和冢内直正将敏感话题说完了，之后的话，纵然是普通人，也不需要避讳了。斯坦因刚将拖把泡在水桶里，就听见欧尔麦特说：“……我觉得，其实可以安排这个孩子去上学。”

　　斯坦因洗拖把的动作就是一顿。

　　“但是……”

　　“不能因为这样就否定人家真诚生活的权利啊……”

　　“她的情况很特殊。”

　　“反正之后，我迟早是要去当老师。”欧尔麦特并不忌讳这个话题，“就近照顾也不是什么问题。你们不能老往糟糕的方向想，人是能变好的，她现在有多么强大的破坏力，等她成为好人，同样就能成为职业英雄打击犯罪分子，对不对？”

　　斯坦因差点把水桶泼了。

　　好在那两位正在争执的男人，都没有注意到那位“再正常不过了”的清洁工的异常。斯坦因默默地放弃拖把，换成擦布，开始反复擦玻璃。被关在钢化玻璃内的小怪盯着他，她有点畏惧，也有点期待着地，一点一点地，蹭过来。

　　好像害怕被骂。

　　又好像根本克制不住对斯坦因的眷恋之情。

　　斯坦因看着她隔着玻璃，将自己的手，和斯坦因擦玻璃的手重叠起来，仅仅只是这么细微的举动，都让她脸上的暗淡一扫而光。

　　小怪的快乐真的特别简单。

　　斯坦因却有点擦不动玻璃了，清洁工的衣服特别闷热，让他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憋闷感。他“捡”到小怪时，对这个少女的印象只有——这个人是个大|麻烦，如果不是扔掉她可能会造成更大的麻烦，斯坦因可能早把她扔掉了。

　　但小怪跟着他，也不一定是什么幸福快乐的事。

　　斯坦因没钱。

　　他知道只给小怪吃苹果不健康，但他囊中羞涩，也买不起更丰富的营养餐去满足小怪的黑洞胃。

　　同样，跟着斯坦因也会很危险。

　　斯坦因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总能有惊无险地度过每一次袭击。他做的是无人理解的事业，职业英雄视其为罪大恶极罄竹难书的罪犯；而黑暗世界里的人也知道这家伙六亲不认唯恶是砍……只要有机会，所有人都愿意砍死他。

　　他死了，对于很多人而言都是解脱。

　　而现在还只是一个狂卷侠，一个安岛崇秀，但斯坦因相信，安岛崇秀只是一个开始，只要他不放弃去做“英雄杀手”，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试图埋伏他，暗杀他，攻击他，毁灭他。斯坦因孑然一身时，尚且无所畏惧，但小怪跟着他……

　　真的不好。

　　这次她抗住了火|箭|炮。

　　而下次呢？
　　谁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究竟有多少种奇奇怪怪的个性，谁也不能打包票，自己的个性就不会被其他的个性所克制。斯坦因不觉得小怪就啥都不怕，他相信，只要有人针对小怪进行研究，就总能找到她的破绽。

　　这就像斯坦因埋伏职业英雄一样。

　　如果说，之前，斯坦因是没得选；那么，现在，有一条非常好的道路摆在了他面前，斯坦因发现，他真的没有放弃的理由。

　　欧尔麦特会照顾她。

　　她会接受正确的教育。

　　她会有前途远大而光明的未来。

　　这远远比跟着他到处乱跑经历危险要好多了，对，这是一个对他俩都好的选择。然而，斯坦因却罕见地感到了犹豫，感到了迟疑。他不应该有这种软弱的情绪，可一想到自己要离开小怪，他又觉得心底空茫茫的。

　　“啊咕噜咕噜噜噜噜……”被困住的小怪又开始说奇怪的话了，她好像有很多很多心里话要和斯坦因说，从开口起就没有休息过。

　　斯坦因擦完了玻璃——

　　拖完了地——

　　还用刮玻璃的玻璃刮把玻璃刮到近乎透明——

　　才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斯坦因刚摆出要走的姿势，小怪就急了，她咕咕咕咕地连着叫了好几声，没见到斯坦因回头，瞬间开始暴躁地拍打玻璃。理论上能承受住几十吨水压的特制钢化玻璃，瞬间裂开了一条缝。

　　欧尔麦特：“……”

　　冢内直正：“……”
　　冢内直正：“欧尔麦特，我觉得，你之前的想法还是要考虑考虑，毕竟她平时就有这么大的力气。”他的潜台词是，欧尔麦特目前的身体状况却不足以让他时时刻刻都维持高强的战斗力，一旦超出战斗时间，就会很麻烦。

　　欧尔麦特：“呃……”

　　就在这时，原本已经走开了的清洁工忽然去而折返，他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苹果说：“她好像饿了。”

　　小怪看着苹果，忽然又安静下来了。

　　清洁工忽然说：“她真的只是饿了，只要吃饱了，就会很温顺的。”
　　他顿了一下，又强调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