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心进行时》1句

8、吃掉蛋糕再吃我

　　奶油蛋糕毫无新意，翻糖蛋糕华而不实……
　　“我要冰淇淋蛋糕。”左菁说，说完又忍不住瞄了一眼由糖霜堆砌的城堡。冰淇淋蛋糕，又是一个不上不下的选择。她总在做不上不下的选择，来到H市、嫁给孟磊……
　　程澧端来一个小碟：“这是一小片冰淇淋蛋糕，你先吃吃看合不合口味，甜度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谢谢，有一次性叉子吗？”不知不觉中，她已被孟磊感染上轻度洁癖。
　　男人好像很抱歉似的，赶紧去柜台翻找。
　　吃罢蛋糕，付了定金，郑重地把程澧的名片放进钱夹，左菁心满意足准备回家了。甜食会让人上瘾是真的，出门不到两步，她便开始回味奶油抹上舌尖的触感，冰冰凉凉的，顺着喉咙而下一路芬芳，好像甜到了心里。
　　回了家，孟磊依然絮絮叨叨，她左耳进右耳出，一点想去反驳申诉的欲望都没有，原来甜食可以治疗人的抑郁倾向。

　　林泽宇正急着加紧完成孟磊指派给他的任务，却总是没有机会，眼看一周的时限将至，便早晚守在左菁的小区前，等待着制造什么契机。
　　不巧，左菁旁边跟着上次警告他的闺蜜，林泽宇正苦于无门，见两人往另一方向走去，决定先偷偷跟着，静观其变。
　　“那边有家蛋糕店真的很好吃！”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向程澧的所在地靠近。
　　冯晴晴戳戳她的肩膀：“送你的内衣试过了没？塞不塞得进去？明天就要正式上场了，今天居然还想吃蛋糕！”
　　被闺蜜这么一说，左菁突然有了很深的负罪感：“不是我要吃！我给孟磊在这边订了个蛋糕，过来看看他做得怎么样。”
　　“算你有良心！”冯晴晴甩了甩刚烫的头发，“走，看看去！”
　　身后传来熟悉的男声：“买蛋糕啊？”
　　左菁听到林泽宇这么问她，竟然直接掩饰过去：“没有啦，随便逛逛。”说完不禁反问自己，难道我真的在有意隐瞒孟磊的存在？
　　“嗨，又见面啦！”冯晴晴主动凑过去，挡在他们中间，把左菁挡在手臂后，仿佛在防止她受到孟磊以外的其他异性骚扰。
　　男人点点头，并不怎么搭腔，毕竟左菁才是他的锁定目标。
　　“你们想吃什么，我请客吧。”他把电动车停在路边，橘色车身立马与蛋糕店的颜色融为一体。
　　左菁赶紧摆摆手：“那怎么好意思！”她本想说，理论上应该她请林泽宇才是，可一件大衣的人情得多少蛋糕才能还清，自己匆匆一句，反而像得了便宜还卖乖，再三斟酌便不往下说了。
　　“你想清楚哦！我晚饭还没吃，不会跟你客气的！钱带够了没？”冯晴晴言辞嚣张，像是在吓唬他。
　　他拍拍裤袋，带着手机呢，微信付。
　　这么一说，左菁可真急了，赶紧拦着晴晴：“别闹，跟人家又不熟，这儿蛋糕可贵了……”
　　晴晴笑了笑，脚往后跨下台阶，不偏不倚正倒在林泽宇怀里，霎时两人都红了脸。左菁看到这一幕，竟也动了撮合他们的念头。
　　“你不是没吃饭吗？那边有家面馆挺好吃的，也实惠，”转头对男人说，“你去那儿买单，我绝对不拦着。”
　　晴晴回头看着他：“你知道她说的面馆在哪儿吗？”
　　“嗯……你不去吗？”林泽宇问，语气有些急促。
　　她说：“你们去吧，我吃过饭了，再逛逛就回家。”
　　男人脚步沉重，好像有些恋恋不舍，冯晴晴拽着他的胳膊往车旁走：“快带我去，饿死啦！”
　　车子向前驶去，左菁看到闺蜜的手臂像安全带，一下子合在林泽宇腰上，卡得死死的，居然恍惚到不知是谁撮合了谁。
　　明明刚刚吃过饭，站在距离程澧三级台阶的地方，突然感到胃部空虚。伫立在这里每一秒，她的内心都经历着无穷地煎熬，仿佛每前进一小步就是对孟磊的背叛。她突然想起之前对晴晴说的理由，对，她就是过来看看给孟磊的蛋糕做的怎么样了。
　　“欢迎光临…你来的正好！”程澧大步迈向她，突如其来的热情让她不知所措。
　　“你没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你微信，联系不上你！”他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左菁问道：“怎么了？”
　　“上次你订蛋糕，我忘了问你需不需要在蛋糕上留言，正担心如果你明天直接过来取，想在蛋糕上加字，时间上来不及就完蛋了。”
　　她想了想，孟磊二十九岁，“生日快乐”写在上面太俗气：“算了，不用，做漂亮点就行了，我们是实用主义者，没什么情趣。”
　　“没情趣是吧，”程澧转身从橱窗里拿了一块草莓千层，“吃块甜品刺激刺激大脑，马上就有很多浪漫的想法冒出来了。”
　　“我……”左菁想推辞，话语却梗在喉头，切块上重重叠叠的3D草莓，直冲鼻腔的奶油香味让她头晕目眩。
　　“请你的，”他弯下腰，引导她去用餐区，“还有半个小时就七点半了，这块千层是我今天做的最完美的一块，我实在不想让它变成打折商品，就当帮我个忙。”
　　左菁只得坐下，还没想如何下口，先让眼睛大快朵颐也是一种享受。
　　“塑料叉。”他轻轻放在她手边。
　　正在左菁感叹他无微不至之际，一杯玫瑰花茶被端过来，还是巧合的瓷器花纹。“你真的很细心。”她不禁夸出口。在这样的灯光下，局促的小店，甜蜜奶油气息包裹着，实在有些暧昧。
　　“你第一次光临就订做蛋糕，我不想辜负你的信任。”
　　那是送给孟磊的蛋糕，一丝尴尬涌上心头。
　　她绕开话题：“现在这里生意怎么样？”
　　“可能附近都是老居民区，小孩被管着，女生又想减肥，零售一直都不太好，但是订做蛋糕的回头客还挺多的，上个月开始有盈利了，现在刚好维持住。”
　　“很棒了。”
　　门口的铃铛响了两声，几个年轻男子走进来，暧昧瞬间荡然无存。其中一个男性随手拉开椅子，坐在左菁对面：“老板，我来拿蛋糕的！”
　　“好的，请问是魏先生订的吗？”程澧戴上西点帽，拿出一副专业的经营架势。
　　“是啊！做好了没，我们赶时间开饭了！”男人翘着脚说道。
　　程澧拎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上面有彩带系成的最完美的蝴蝶结。那人粗暴地接过去，还想上下摇晃。程澧立即阻止他：
　　“小心一点，免得把造型弄坏了。”
　　男人把蛋糕摔在桌上，对周围一起来的朋友说：“先打开看看吧，听说魏秋梓还花了点心思的。”
　　“我来。”程澧走上前去，拆解彩带，轻轻揭开盒盖。
　　那是个穿着三点式的波霸蛋糕。
　　“哈哈哈哈哈哈，看来小秋知道我想要什么啊！”几个男人笑作一团，“可以可以，老板再帮我们打包下。”
　　“好的。”
　　鞠躬送走他们，两人脸上都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刚刚那蛋糕挺有情趣的啊？”他回到工作室收拾白天留下的一片狼藉。
　　左菁回忆着方才看到的波霸蛋糕，想到晴晴送自己的情趣内衣，突然有了些想法。去柜台找了张白纸，草草写在上面，见程澧在工作室正专注干活，便走进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过头，正好鼻尖的汗滴在白纸上。
　　“这里太热了，快出去。”他接过白纸。
　　“哦。”
　　“这是什么？”
　　“我想写在蛋糕上的话。”左菁说。
　　程澧打开白纸，看到上面写着：
　　“吃掉蛋糕再吃我。”
　　他看向左菁，女人赶紧低下头，从脸颊红到耳根。紧接着相视一笑，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