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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另寻良师,傲娇捡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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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汝严在邢朔阴骘的眸光下用云锦衣袖微掩了下臂腕,抬头的瞬间乌发从肩头滑落至清健的背脊处,望着众人晦朔的眼神倒也没有失了心神,反倒是面容坦然,清了清嗓子说道。
“首先恭喜你们获得评定资格,本来学院派我亲自教授你们四人,我偶然所遇一位良师,他比我更能胜任,只是他身份隐晦,你们若是拜师于他,便不可将他泄露于外人。”
“柳先生,您快带我们去看看这位老师吧,我们保证不对旁人说起他!”关霖南语气有些激动,兴奋地往前方跨了一小步,白皙的娃娃脸上笑出了几道浅淡的褶痕。
他自从翻阅了书院下发的书籍后,本来就甚是钦佩柳汝严,又听闻是柳先生寻获的良师,肯定是高山景行,云中白鹤,抑制不住心中跃悦,还没听个清楚,便脱口而出答应了下来。
关霖南见柳汝严未曾多言,心中默以为先生要反悔,赶忙推搡着身后的邢朔和隋棠,两手扯动着二人的衣袖,轻附在邢朔耳侧呢喃道。
“大哥,你快答应好不好嘛~”
撒娇的口吻让一旁看好戏的隋棠恶寒不已,打了个冷颤,便嫌弃地拂开关霖南扯着她衣袖的手,“咦,你个大老爷们恶不恶心,他不吐,我都要吐了!”
隋唐忍不住出言嘲讽,娇媚的声音惹得关霖南回瞪了她一眼,但依旧不依不挠地闪着星星眼期待地望着邢朔,仿佛邢朔那张曾被他笑话为乌黑臭脸的脸上开满了花。
邢朔寒如玄冰的眼神扫射在扯动他衣袖的手上,一瞬间关霖南条件反射似的迅速将手缩了回来,嘴也自觉地闭紧,大佬他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
但想想柳先生口中的良师还是不甘心,有种要去扯初牙衣袖的架势,只是邢朔眼疾手快,修长的手掌一把提起关霖南的后领,拖他至远离牙牙一米开外。
初牙转头看着关霖南耍宝的糟心模样不禁轻笑出声,她看得出来邢朔和隋棠不过是和他闹着玩儿,让他干着急罢了。
眼瞧着关霖南圆润的娃娃脸褶皱地跟包子似的,郁闷烦丧地撇着嘴儿,苦大仇深地瞪着邢朔和隋棠二人,却又不敢上前招惹,初牙颤动了下水润的樱唇还是开口向柳汝严回应道。
“柳先生,我们四人既然是来拜师学习的,便不会将老师的秘密说出去,您放心。”
初牙的声音虽然娇软,但清脆坚韧,邢朔听见她出声答应,便立即抬起头颅,向柳汝严点头示意,仿若刚刚冷酷无情的人不是他,关霖南偷偷在心里嘁了一声,见色忘友!
就剩隋棠一人还未答应,关霖南灼热的眼神让她毛骨悚然,红唇微启。
“我也答应行了吧,臭小子你别这样看着我,真是瘆人!”
隋棠瞪圆了娇目,嫌恶地破口喊道,仿佛她再不答应,关霖南下一秒便会如鼻涕虫一般紧贴过来。
柳汝严半张脸庞隐在光线之下,略微泛起清冷之气,他听到四人的回应后唇线紧抿,并未立即开口,而是伸出指骨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摆正了书案旁的瑞鹿玉石镇纸,白皙的手指和玉色浑然一体,倒是完全不突兀,反而衬得柳汝严周身君子如玉的气质更甚以往。
玻璃种雕出的鹿角水头极好,润的流光,晶莹剔透似是能透过鹿身瞧见宣纸上的墨字。
这么一大块完整的玉石所雕,世间也是罕见,更别说巧夺天工的雕刻技术,但在这清晖阁中却是显得平常。
“既然如此,你们便随我来吧。”柳汝严清澈如潺潺溪流的声音缓缓吐出。
邢朔四人跟随柳汝严往后山禁地走时,隋棠和关霖南面上带着几分凝重和惊异,到底是什么人物才会居住在这人迹罕至,连个鬼影都不曾见过的孤僻野地。
不知是错觉还是周围的磁场在逐渐发生转变,初牙放置于斜挎包里的麒麟玉匕止不住颤动,震得她细嫩的肌肤处有些红肿,她将小手覆盖在包面上细微地安抚了玉匕不稳定的情绪。
虽说墨云已经潜入她的脑海神识深处沉睡,但麒麟玉匕上多多少少留下了一丝一缕的金雾灵气,只要周遭的一切产生异变,便会给初牙带来警醒的提示。
划过林间的一声惊鹭啼叫,白羽蹭落几片青翠竹叶,飘然而至,寂静却又使人倍感心悸,他们未曾来过这片陌生的竹林,虽说是来找那位良师,周遭的动静不免让人提起几分警惕。
前几日的细雨打湿了泥地,污泥浊淖混合着铺满地面的半枯带翠的竹叶,沾染上众人的鞋底。
隋棠眉头紧锁,一双娇目瞪大了盯着刚换上的云锦缎织就的布鞋,是她特意托人从江南锦绣坊的绣娘那里高价得来的,今儿第一次穿就被这浑浊脏臭的泥土给沾染损坏了。
缎面上本来镶有两颗泛着璀璨光泽的南珠,棕黄的水渍划过南珠圆润光洁的表面牢牢沾覆于其上,已经看不出原有的精贵,简直让她气得直冒心火。
若是柳汝严口中的这位良师只是悬着羊头卖狗肉,还白费了她一双新鞋,可休怪她掀了这破竹屋,隋棠轻提起红纱石榴裙摆,拈于指尖,细细碾磨,心中暗暗思量。
关霖南和隋棠跟着柳汝严的脚步不疾不徐往竹林深处前行,初牙步子迈的小,素日里本也能匀速跟上,可昨日她也新换了双白缎绣鞋,是周管家托周姨给准备的,周姨按着年龄给她买来,只是她天生足小,这鞋现在穿着实有些不合尺寸。
要不是刚从后山历练回来,原本的白鞋已经被泥淖弄脏,初牙别无选择只好套着前来,跟着柳先生来寻找老师倒是出乎她意料,竟然要走那么多路,她脚下的鞋子摇摇晃晃地搭在罗袜上,如同江面上一叶扁舟,随时就要倾覆滑落。
初牙蹙了蹙黛眉,鹿眸有些焦虑仿佛要挤出水珠儿来,远远跟在初牙身后的邢朔本就奇怪今日牙牙为何走得如此之慢,本想细细观察,就见初牙停在了原处不走了,呆愣愣地杵在竹林中央,一动不动的呆萌模样如同刚孵化出的小黄鸭,娇嫩的身形止不住晃动,颤颤巍巍地稳着平衡。
邢朔迈着稳健的步子走上前去想看看他的牙牙到底在干嘛,还未走近,便见小姑娘哭丧着脸回过头来。
初牙听见身后邢朔跟上来的声音,像遇见救星似的,迫不及待转动细嫩的天鹅脖颈回过小脑袋对着邢朔,水润娇艳的唇瓣轻轻嘟起,撒娇的可怜模样却不自知,一张莹白小脸尴尬地皱在一起,娇娇软软的哭腔让邢朔心间筑起的冰冷城墙瞬间瓦解,支离破碎。
“邢朔,我的鞋掉了。。。”
初牙的小嘴说完立即紧闭不言,不好意思地将脑袋深埋在胸口,脸颊两侧升腾起两抹粉晕,更衬得小姑娘人比花娇,莹白如玉。
她的一只小脚轻轻地垂在一侧,轻着纯白罗袜微微晃动,脚腕处未被罗袜遮盖住的肌肤凝脂白皙,犹如池中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秀气娇美,看得邢朔的心脏一阵骤紧。
他脑子闪过当日牙牙细嫩洁白的玉足上未着寸缕勾魂夺魄的模样,胸口烦躁得有些喘不过气,他稳了稳心绪,朝着不知所措,缩成一团的小姑娘走去。
见着不远处一只安躺于竹叶间的白绣鞋,邢朔一目了然,原来牙牙把鞋踢远了拿不到,才来跟他搭话,若不是还记得当时浴室被他凶过一事,哪会一路而来都不跟他说话,安静的像个玉娃娃一般乖巧,他的牙牙可真够绝情的。
邢朔面色一冷,虽然手上动作没停下三步并两步将白绣鞋拾起,但是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逗弄初牙的心思。
纯白的绣鞋沾染上一片竹叶,缎面上还划过了一丝泥渍,邢朔看不顺眼,大掌托着绣鞋就往自己墨黑色的衣袖上擦抹,擦了几下,觉得泥渍不明显了,才顺心地拿到初牙面前。
邢朔冷峻的脸庞带着几丝逗弄的意味,薄唇轻启凑到初牙耳畔,温热的气息晕红了初牙白嫩的耳尖。
“想要吗?求我。”
低沉喑哑又极具强烈侵略性的嗓音如同古井微澜,让初牙心间一颤,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人,她的鞋都掉了,还这样戏弄自己。
初牙看着邢朔冷漠的俊脸,大手将她小巧的绣鞋牢牢攥于掌心,就算她够也够不着,一副不求他就不给的架势,哪里是平日里冰冷的邢家少主,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初牙清凌凌的鹿眸瞬间凝起一串串豆大的泪珠儿,心里有些委屈,自己不过是让邢朔帮她把鞋子拿来,他却这么恶劣的戏弄自己。
她越想越觉得难受,心里酸涩的厉害,前几日还在浴室被他那样凶,她从来没被人用这么可怕的语气凶过,自己穿得这样少,还被他全看到了。
泪珠儿打湿了纤长的睫羽,顺着细嫩的脸颊不断滑落至竹叶上,初牙哭泣无声,邢朔本等着她服个软就将绣鞋给她套上,没想到等了半天,只等来了牙牙令人心碎的抽噎声。
埋在胸口的小脑袋发出的声音轻细如蚊吟,颤抖的哭腔细细碎碎如同最细的古琴弦,下一秒就会被人弹拨而断。
“我不要你给我捡鞋了。”
邢朔听完脸色煞黑,凭什么你说不捡就不捡,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