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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天等路 ...

  •   1

      这天,母虞骂完《妖神记》作者是个拖更怪,独自一人去食堂吃饭。

      她边吃饭边追番,还是《妖神记》,边看边骂动漫组技术菜还短,吃完饭继续追《妖神记》漫画,吐槽画得太垃圾,抄袭《火影》、《龙珠》。

      但她还是津津有味地看完,一字不落。

      吃饱喝足,坐在有两百年历史霉味的太师椅上 ,突然听见两位师弟在探讨八卦,她认得二人,一个二十五岁,叫尊煜文琦,另一个二十六岁,叫忠晟敏瑞,二人比母虞晚来三小时,不幸沦为师弟。

      “不知敏瑞发现没,”尊煜文琦紧张地观察四周,食堂仅十来个人,而且离得都很远,这才说出口,“师叔祖和万俟蔡琳小妹妹像不像一部日漫中的人物?”

      忠晟敏瑞眼前一亮,呵呵一笑,“尊煜兄也这么觉得?”

      尊煜文琦见是同道中人,来了精神,完全没注意有一双炽热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

      “要不,一起说?”

      忠晟敏瑞嘻嘻笑起来,“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说完,二人异口同声地说,“五十岚双叶、武田晴海。”
      母虞看到二人猥琐的表情,转身走出食堂,不过,她并不想二人知道自己在偷听。

      母虞并不厌烦万俟蔡琳,相反,她还是她的主人,等于她的父母,只是,她很少使用。

      万俟蔡琳在她眼中就是一个呆萌萝莉,战斗力不高,卖萌力强。

      若有一天,尸佼来提亲,她也不会反对,毕竟她也觉得二人很般配。

      叶容君不敢打万俟蔡琳的主意,他父母是一对老古董,绝对不会同意后代里有妖族的血统。

      这两天,叶容君得闲,想让母虞介绍对象,被母虞嫌弃,天地之大,女朋友就该自己找,找不到就等缘分,求人不如求己,有本事的男人,都是女人主动投怀送抱,没本事——娶了媳妇也是便宜隔壁老王。

      叶容君被打击得不想出门。

      2

      上海属亚热带季风气候,四季分明,日照充分,雨量充沛。上海气候温和湿润,春秋较短,冬夏较长。

      徐汇区天等路交警大队食堂,坐在母虞面前正胡吃海塞的女警就是这回的客户,她叫葬秋智娜,自带三分英气,三分豪气,人也霸道,见三人一起,招呼也不打,自个儿先开吃。

      叶容君打量她半晌,只见她一撮靓丽的长而直的乌发洒下来,细而妖媚的眉毛,明眸勾魂摄魄,□□的玉鼻,微微泛红的粉腮,樱桃般的红唇,瓜子脸如珠如玉,晶莹剔透,一米七九的傲人身高,如同从漫画中走出来的大长腿,又直又白,长期锻炼留下的八块腹肌,坚而有力,还有清晰的人鱼线,肤如凝脂,领如蝤蛴,怎一个妩媚妖娆?

      叶容君看得出神,被母虞踩了一脚,不敢出声,母虞在他耳边低语,“人家有男朋友,你不要白日做梦。”

      谁知叶容君毫不退缩,蛮不讲理道,“她男朋友不是疯了吗?”

      “只是大脑受损,”母虞斜倪着叶容君,仿佛在看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又不是什么大病。再说,要是人家是真爱,愿意等一辈子呢。”

      叶容君不屑一顾“,“世间哪有真爱,不过异性相吸。”

      葬秋智娜耳尖,吃得再入迷,也能听见,她猛得抬起头,一双杏花眼望着叶容君,打量三四秒,“叶法师,你说的异性相吸不错,不过,也不是所有异性都能相吸,譬如你,吸引不了我,你连旁边的小萝莉都吸引不了,我说的对不对?”

      母虞斩钉截铁地点头,“嗯。”

      叶容君尴尬不已,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

      葬秋智娜“咬了一口鸡腿,继续说,“现在年代不同,要是这个男人我看不上了,就甩了,在我这里,谁惹老娘生气,就是皇后,我也不屑当。”

      母虞幸灾乐祸地看着他,那意思很明显,叫你色胆包天,摸老虎屁股上了吧。

      叶容君不知是傻了还是胆肥,他竟然迎难而上,“我不介意多等两年。”

      母虞看戏一样,也不开口解释,而一旁的尸佼和猫又就像没听见,继续耳鬓厮磨,卿卿我我,大庭广众之下,竟然给猫又喂果冻。

      葬秋智娜却一愣,继而大笑不止,“冲你这勇气,我可以给你机会。”

      母虞一惊,现在城里的姑娘都这么开放?

      叶容君嘴硬而已,未曾料想竟有奇效,吓得不敢开口,不过,他很快调整心态,“谢姑娘成全。”

      “你男朋友不会有意见?”母虞试探性地问。

      葬秋智娜摆摆手,“这是我的事,他还敢有意见?不过,叶法师能不能成功,就另当别论了。论武力,他三年前是消防员,两年前是缉毒警,一年前是武警,以一敌十,不成问题。”

      母虞看着叶容君单薄的身板,同情地思考以后上坟该放什么花。

      叶容君弱弱地问道,“他多高?”

      葬秋智娜爽朗地说,“就比我这个小矮子高十五厘米。”

      母虞憋住不笑,一米七九是矮子 ,那我是什么,然后就笑不出来了。

      葬秋智娜又深深地看了叶容君一眼,“我家那位是个好客的人,他对每一个对我暗送秋波的人都只有一句话——有朋自远方来,虽远必诛!”

      叶容君脸都僵硬了。

      四人一猫前往天等路最近的“荣耀中医院”,苦主惊鸿若昀就在这进行调养。

      不必众人苦寻,惊鸿若昀的身高过于出众,若鹤立鸡群,一眼就看到一米九四的他,被一群身姿妖娆的小护士和大爷大妈围在正中央,大爷大妈手上拿着一堆资料,就像是在面试一般,叶容君一眼看穿,这不是相亲吗?

      这时,一个如同冲天炮一样的声音响彻云霄,“老公!”

      惊鸿若昀回眸一笑,叶容君失望了,他还寄希望对方是一个丑男,我靠,长得像那个湾湾渣男邱泽,帅气逼人,这不就是小说中的“188男团”?

      母虞也看到了,确实帅——不过比我还差了一点。

      要是被叶容君听到,又要怪她找错参照物。

      3

      “你精神有问题?”好不容易把惊鸿若昀带走,来到一个绿树成荫的八角亭,母虞开门见山地问,“普通人患了精神病,都这么容光焕发?”

      “不,我没什么毛病,”惊鸿若昀手舞足蹈,赶紧解释,“就受了一点惊吓,一切正常。娜娜偏不信,非要我修养,还把我带到她家来。”

      叶容君纳闷,“这儿不是医院吗?”

      “对啊,”惊鸿若昀淡淡地说,“医院是她家开的。”

      母虞笑得更欢了,她斜倪着叶容君,叫你以后还嘚瑟,天天吹自个儿是富二代,你顶多是个驱二代人家是实打实的医二代,医院——那可是个暴利行业,驱魔师总有一天会失业,但只要人会生病,医院就不会倒。多年前,民间就流传着一个说法,世界首富其实是一个医药世家。

      叶容君抬头,这家“荣耀中医院”是市三甲医院,建筑面积十三万平方,医院占地面积9万平方,光土地价值就过百亿,而且这还是寸土寸金的上海繁华地段,附近还有上海理工学院。

      叶容君不敢再看二人,合着就是富婆养了个小白脸,难怪她对男人嗤之以鼻,的确有这个资本。

      他看过葬秋智娜的资料,她是个狮子女,霸道是天性,不过,内心想必是柔软的,外刚内柔是狮子女的典型特征。

      “把情况再说一遍!”母虞对小白脸兴趣不大,何况还要女人来养,想吃老虎肉,自己逮去,我可不帮你。

      惊鸿若昀也是个察言观色的人,他发觉母虞看自己不顺眼,不过,他也只能咽下去,任谁看到他们之间的鸿沟都会这么看,但惊鸿若昀真的不是图钱,只是普通的见色起意。

      “那天吧,下着瓢泼大雨,队里人手不足,”惊鸿若昀努力回忆着,“队长把我喊回来加班,我只能从娜娜家赶到队里,听说附近的衡山路、华山路出现了大面积堵车,同事们都被叫去支援,于是,单独留下他和五名同事守家门口。”

      “其实吧,这是个轻活,天等路道路通畅,车辆虽多,却不拥挤,”惊鸿若昀缓了一口气,“就是雨势太大,容易出现侧翻、剐蹭。一小时内先后发生五六起,好在事不大,拖车管够。”

      ……

      母虞听烦了,“说重点。”

      “我第一个发现,在磅礴大雨里,有一辆车整车都换上了雨布,裹得严严实实,连窗户和车玻璃都看不见,连轮胎都是若隐若现。”

      母虞咬紧牙关,握紧拳头,这厮就是听不懂人话。

      重点在哪?

      “我上前敲车玻璃,”惊鸿若昀暗吞了一口口水,“竟然一捅就破,像纸糊的一样,从驾驶座中伸出一只手,惨白惨白的,瘦得像骷髅,司机还未开口,后座的人似乎是醒了,问司机怎么回事,司机说是交警,女乘客缩回去,不再说话,我看出来,这就是一辆黑车,于是,我按要求请他出示身份证、驾驶证和营运证。”

      “他倒是老老实实拿出来了,我一看,司机叫拓常雷鸟,今年四十五岁,证件都是真的,只是,驾驶证和营运证都过期五年了,这给我气的,这是当公务员都是关系户,不读书直接上岗啊,我虽然是粗人,也是正经985毕业,我当时特别生气,就打开头盔,喊他出来。”

      4

      “他也乖乖出来了,我以为会是个滑头,谁知他一下子就抱着我的腿,向我告饶,说他还有一个瘫痪的妻子,一个在读研的女儿和刚满周岁的双胞胎孙女,开黑车也是迫不得已,里面的乘客在里面也替他求情,说司机也不容易。”

      “我也知道,许多家庭都不容易,尤其是华夏这种从出生一直压榨到你死都不放过的国家,”惊鸿若昀长吁一口气,“可我们交警也难,起早贪黑,被上司管,被民众骂,可这是工作,和性命相关。如果出事,乘客谁也找不着。我就问他,你咋不开滴滴,这人倒是懂一点皮毛,他说,那不就是给汉奸提供武器弹药以及地图?我一联想,也是。”

      “我打算放他一马,查扣了身份证和行驶证、营运证,又叮嘱他赶紧补□□件,下次遇见,就没那么好运,必须拖回交警大队。我就这样看着他的车驶向远方。下班后,我正准备脱下雨衣,却发现雨衣上沾了五颜六色的颜料。”

      吧啦吧啦一大堆,母虞心里泛起嘀咕,这厮是真找不着重点啊。

      叶容君呵呵一笑,这人怎么和小鱼儿一样。

      “第二天,负责档案管理的莫越雷池就把我给骂一通,我顺着她的视线去看,电脑显示拓常雷鸟已于五年前开出租车疲劳驾驶,车毁人亡了,我吓得一激灵,看着档案上的照片,就是他没错,特征全符合,我拜托莫越替我调查一下对方的家庭背景,下午,他都调查清楚了,和司机诉说的分毫不差,而且我还知道,他并不是双胞胎。”

      “我仔细检查一下雨衣上的颜料 ,分明就是纸扎铺用来上色的,”惊鸿若昀吓得脸色苍白,“那黑车是纸糊的,我说怎么包裹得严严实实。”

      母虞有些兴味索然,鬼司机这种事太过司空见惯,阴阳两界都鲜有明文约定,阳间的《车辆管理处罚条例》对死人无效,阴间又不作为。

      叶容君知道,九成以上的鬼司机是为了补贴家用,车上坐的大都是活人,而且还会被热情地送到目的地,当然,偶尔也载死人,那就要另算了,冥币可,阳间币也可,司机会偷偷拿回家里。

      这样的鬼司机几乎不存在危险性,是驱魔人士踏入新手村的第一选择。

      不过,母虞和叶容君却不感冒,高级货玩多了,对于这种低端业务提不起兴致。

      好在,葬秋智娜给的钱够多——不过,是相对难度较高的业务。

      “我看你气色不错,”母虞话锋一转,“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不过,费用不退。”

      葬秋智娜不乐意了,“不错什么,前两天,他迷迷糊糊地把手术推车也当成了那辆纸糊的黑车,差点撞上去。”

      母虞不禁多看了两眼葬秋智娜,这人虽表现得对惊鸿若昀可有可无 ,实际上却非常上心,果然,表面越花心的越专情。

      这女孩太傲娇。

      母虞只能无奈的表示,“一般来说,鬼司机都会选择相同的路线,不会随便更改。尤其是采用生前最爱的路线。这鬼应该经常往返天等路。”

      葬秋智娜满意地点点头。

      5

      天完全黑了以后,葬秋智娜就开车将二人载到天等路与丹棱路交叉口,这辆车是向扫黄组借的,平常他们就开着它监视KTV,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KTV还需要监视?”叶容君可是一直以为扫黄是政府留给公务员的福利,就像是演习一样,抓了放,放了再抓,抓人的换了,放的人还是同一批。

      葬秋智娜理性地解释道,“夜总会给城市带来了不良风气。”

      “那扫黄组去得太勤,不怕被污染?”叶容君倒是担心起公务员了,“我听说局长是熟客。”

      葬秋智娜脸都绿了,她当然门清,不过,还是要维护形象,“谣言止于智者。”

      叶容君淡淡地说,“这事是他老婆举报的,果然,娶老婆要娶智者。”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葬秋智娜摸了摸额头。

      叶容君也懒得纠结这个话题,摆摆手,“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葬秋智娜也有些不耐烦。

      母虞不急不躁,还吃着不知从哪买来的梨子罐头,耐心解释道,“都休息一下,人多的时候,鬼不敢出来,一般都选择午夜出车,也就是十二点之后。”

      “十二点?!”葬秋智娜的负面值直线飙升,“现在才十点。”

      “要不,你睡会儿?”

      母虞刚说完,葬秋智娜就真的睡着了。

      叶容君埋怨她,“昏睡咒不要乱用。”

      母虞却反问,“你不觉得她很烦吗?”

      叶容君不置可否,只能提醒她,“等她醒了,你怎么解释?”

      “她自己犯困,与我何干?”母虞的语气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连叶容君都愣了愣,有三秒钟甚至怀疑自己冤枉了她。

      若不是母虞那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他就真信了。

      “她何时会醒?”叶容君都看不过来,扫黄组的车太挤了,葬秋智娜都撞了三回头,她的睡相极好,果然美人即使是睡觉,也能美出新境界,“你下手太狠。”

      母虞“嘁”了一声,男人的怜香惜玉其实就是色胆包天,这种事骗不了她。

      “你也睡会儿,”叶容君额头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黄符,母虞摇摇头,“太烦人。”

      母虞根本不需要拉开帘子,凭她感知鬼气的本事,方圆一公里,有没有鬼,哪一种鬼,她都门清。

      6

      “要来了,”母虞手中多出一张符,一道火光闪过,淹没在她手中的水杯中,母虞抿了一口,直接往二人脸上喷去,“都别睡了,快醒醒。”

      葬秋智娜和叶容君都从睡梦中迷迷糊糊醒来。

      “我怎么睡着了?”葬秋智娜打了个哈欠。

      叶容君却十分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不能说,只能憋着。

      母虞轻描淡写地说,“一定是鬼带来的磁场效应。”

      叶容君一惊,教你物理,你就用来坑蒙拐骗?

      “那它来了吗?”

      母虞看了看手表,“近了。”

      突然,一辆富康改装的出租车,从三人眼前驶过。

      “快追,它用的是自身法力,比燃油车快多了。”

      葬秋智娜果断踩油门,现在是午夜十二点,但车辆仍然不少,川流不息,但这辆牌照为地沪T.88888的出租车总是开在边缘地带,速度奇快,却不影响其它车辆。

      “老司机。”葬秋智娜赞赏地说。

      叶容君看乐了,这孙子还弄了一张临时牌照,八成是托梦让孩子烧的,它是有多喜欢富康啊。

      “好奇怪的牌照,”葬秋智娜猜半天才明白,地指地府,沪就是上海,T不就是天等路,这人死了还想图个吉利,搞那么多八,“这人有点意思。”

      这时,叶容君叹气道,“你生在富贵人家,哪里懂得穷人的辛酸,想活下去,不求发财求什么,成天你情我爱,能当饭吃?都要饿死了,还谈什么恋爱?恋爱是吃饱喝足后的消遣,但不是必需品。”

      “有道理,”葬秋智娜怜悯地看着叶容君,“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这时,母虞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们两个富人矫情什么?”

      葬秋智娜和叶容君都尴尬不已。

      母虞催促道,“看着路,加速,它太快了,而且,它对这一块比我们还熟悉,再不追快点,就要跟丢了。”

      富康出租车好像发现被追踪,速度更快了 ,连带着纸糊的车牌及倒视镜都飞了起来。

      葬秋智娜兴奋地说,“超速驾驶,我要贴罚单。”

      “也别逼得太紧,”叶容君担忧地说,“车上还坐着活人。”

      母虞偏过头,“不碍事,鬼车司机都有职业道德,车辆的框架是用它们自身法力支撑,并不只是篾竹,外面的纸没了也不影响安全性。”

      葬秋智娜震惊不已,“国产车”和国产车居然还不一样,死人果然比活人道德底线更低。

      “它这速度在下面算不算超速?”

      母虞白了她一眼,我又没死过,怎么会知道。

      叶容君嗫嚅道,“咱们不追,它也不会超速吧?”

      “它停下来了。”母虞定睛一看,这不就是“荣耀中医院”,乘客还没下来,状若骷髅的司机就起身开车门,扶出一位孕妇,不一会,门口就来了一辆担架,显然早就电话通知了,等孕妇下了车,司机才抬头看了一眼葬秋智娜的车,不知所措。

      叶容君嗤笑道,“抓鬼司机还能遇到活雷锋,这叫什么事。”

      葬秋智娜角度奇特,她担忧地问,“刚才它开那么快,不会对孕妇有害吧?早知道就不追了。”

      母虞冷哼一声,“不会啦,鬼车的安全系数比比亚迪、特斯拉强多了。”

      葬秋智娜脸色苍白,看来,她对孕妇十分关心。

      7

      拓常雷鸟一点要跑的意思都没有,母虞对他表示赞赏,知道自己跑不掉,还跑,那不是傻?

      母虞瞟了两眼葬秋智娜,“你也帮不上忙,而且我看你挺关心那孕妇,不如你去医院,我们去和他聊聊,让他以后不要在天等路跑车,免得你男朋友再受惊吓。”

      葬秋智娜感激地点点头。

      二人朝富康而去。

      “我们开远一点,这里人多,不方便。”

      拓常雷鸟点头,坐上车,母虞和叶容君则回头开车,当然,车是叶容君开,谁让母虞还没驾照。

      车在一处公园停下,三人来到深处的森林。万籁俱寂,连鸟都没几只。

      “就这吧。”

      拓常雷鸟先开口,他看上去消瘦极了,轻飘飘的,活人开车耗体力,鬼魂开车耗法力,没有任何事情是不付出代价的,它开了五年,法力一直在消耗,没有增加,和人一样,力量耗尽,就会死 ,人是□□消亡,鬼则魂飞魄散。

      “我时间不多,也不会害人,”拓常雷鸟猛的给二人跪下磕头,“二位法师,请不要杀我,要杀也等我赚够老婆的医疗费和孩子们的生活费,我家的房子到现在还没还够贷款,女儿离婚了,一个人带两个外孙女太累了,活着的时候,不敢死,现在死了,不敢投胎。”

      叶容君叹气,人活着真是一件辛苦的事。

      母虞揶揄叶容君道,“你家钱多,怎么不帮帮他?”

      “你以为做慈善很容易?”叶容君冷哼一声,“我爹曾资助一个贫困大学生,这孙子,结婚买房居然找我爸掏钱,伸手就要一百五十八万,我爸要是给了,妈都要怀疑是老爸的私生子。”

      “不是吗?”母虞呵呵一笑。

      “你知道中国式慈善的真相吗?”叶容君笑得更欢,“穷人给富人捐款,穷人更穷,富人更富,你看看红十字会工作人员的工资,月薪几万块,到底是给谁捐款,一目了然。”

      母虞“嘁”一声,“我没钱,不捐款,有钱也不。”

      叶容君哀叹一声,“我是心有余力不足,爸妈也不给我钱,我的钱又投资了农场和鱼塘。”

      母虞看着拓常雷鸟,计上心头,“这样吧,我先替你超度,你好好投胎去,钱的事我替你解决,你信我吗?”

      叶容君还想说什么,拓常雷鸟在一旁拼命摇头,到了他的年纪,活人的话已经不会轻易相信了,死人就更不能信,不过,母虞也能理解,她自己都不信。

      “你不信,我怎么帮你?”

      拓常雷鸟眼珠子骨碌碌转,“有人能帮我,只要您一句话。”

      母虞意识到不对劲,随口问道,“谁?”

      “葬秋智娜,荣耀中医院的公主。”

      母虞冷哼一声,形容一个人机灵,总是用鬼精鬼精,真是太贴切了,从一开始的雨中吓人就是他的套路吧,恐怕他早就喵上了葬秋智娜,他老婆好像在这里治疗过。

      母虞在心里骂一句,你可真是潘石屹第二,比他好的也就,你不是汉奸。

      这么做大概也是迫不得已,毕竟在生存面前,一点点城府和算计又算得了什么。

      在公主眼里,也就是九牛一毛,“荣耀中医院”一两小时的利润也不止这点钱。

      拓常雷鸟的家境困难,不会像水滴筹一样造假,他老婆瘫痪都十二年了,活着时,他一个人要支撑整个家,没想到,死了也躲不掉。

      “大家都是聪明人,我也不瞒你,”拓常雷鸟不是一个城府深的人,都是被逼的,“我老婆叫双尔志玲,来过两回这家中医院,它有全上海最好的骨科专家,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贵,我看不起。我相信,它能治好她。当然,如果能资助女儿考上研究生,还完房贷,我保证安安心心去投胎。”

      母虞呵呵一笑,不投胎,你就要魂飞魄散,亏你想出这个主意。

      8

      “想不到你人虽丑,想得倒挺美,”母虞不喜欢过于贪婪的人,况且,房贷、考研都是孩子们的事,做父母的真的有必要事事粥全,反正母虞如果有了孩子,除了让他们活着,不会做任何多余的事,子女想过得好,难道父母就不配过好,“干嘛活得那么累?”

      “为人父母,天经地义。”拓常雷鸟的语气好像在说,这不是理所当然的。

      “就因为有你这样的父母,”母虞气愤不已,“才有那么多不孝子。人自私点,对大家都好。父母和子女也该保持距离,儿孙自有儿孙福。”

      拓常雷鸟还在那执迷不悟。

      母虞耸肩,“好吧,我会帮你。”

      “大恩不言谢。”拓常雷鸟仍跪着,不愿起身。

      “我听到一些传闻,”母虞早前让葬秋智娜调查了一下双尔志玲,震惊不已,“你老婆不是什么检点的女人,结婚前,男友就不下一二十个。”

      “那都是过去的事。”母虞从他的话语中推断,这事是真的。

      “结婚前一天,她还和前男友在宾馆告别,”母虞丝毫没有停下的打算,“再说她的瘫痪,不就是在阳台躲避你的追查,不小心掉下五楼。而且,我还听说,你女儿也不一定是你的,她的亲爹是你的好哥们。”

      这回轮到拓常雷鸟激动了,他苍白的脸上竟急出了红晕,“不会的,这都是谣言。”

      “谣言?”母虞冷笑一声,你到现在还在自欺欺人,“孩子一出生就做亲子鉴定的难道不是你?”

      拓常雷鸟急得都要哭了,他无法改变,因为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他不说话,在一旁生闷气,不知是针对谁。

      9

      “士可杀不可辱,”拓常雷鸟气急,不断有黑气从他身上冒出来 ,叶容君看到,也吓了一跳,责怪母虞没事惹老实人干嘛,变成厉鬼就麻烦了,“既然你们不肯帮忙,我自己想办法。”

      一旁的母虞掏出符咒,嘴里念念有词,“灵官咒,领馆法,灵官使起泰山榨,泰山重的千斤榨,给你上起千斤法,榨你头,榨你腰,榨你血水顺河漂,抬不起头,撑不起腰,七柱明香把你烧,千人抬不起,万人拉不起,吾奉太上老军急急如律令。”

      叶容君无语,真是病急乱投医,对一个鬼用什么千斤榨。

      谁知拓常竟变了脸色,“你怎么知道?”

      “我看过你妻子的视频,她可不仅仅是摔成那么简单,而是被人下了千斤榨的咒,一天不解,就一天不能起来,)再好的医生也没用先。你肯帮她凑钱赚医药费,是不是也打算把解法说出来?”

      拓常雷鸟点头,“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她太野了,我根本管不住,后来我遇到一个游方道士,他教了我这个方法。”

      拓常雷鸟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如释重负。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告诉你。不出三年,她就能行走了。”

      母虞十分不解,管不住就不要喽,何苦用这阴招,留不住的人还是留不住。

      拓常雷鸟憨厚地笑着说,“这就是爱情。”

      “又不能吃。”母虞不屑一顾。

      母虞趁拓常熙娣带孩子们出去遛弯的空挡,潜进了他家,望着在床上熟睡的双尔志玲,边画符边念咒,“奉起九牛祖师来造起,阴九牛,阳九牛,快快起,若不起,九牛来造起,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在双尔志玲醒来前,她早早就抽身而去。

      葬秋智娜听到拓常雷鸟的要求,竟爽快地答应了,惊鸿若昀本来就没事,这回,二人又腻歪在一块。

      “我家有慈善基金会,这么点小事,包在我身上。”

      母虞听叶容君提到过,于是,她现学现卖地说,“是因为有企业退税,才做慈善的吧?”

      “那肯定啊,”葬秋智娜理所当然地说,“商人嘛,无利不起早。”

      母虞冷哼一声,“要不要资助我一个亿,我也很惨。”

      10

      归墟观的道友们都在各自忙活着。

      “尸佼回来没?”母虞都懒得管他又去了哪。

      “师叔祖传回消息,要去希腊待几天,”尊煜文琦笑得特别奇怪,“听说是爱琴海,浪漫。”

      “浪漫好吃吗?”母虞舔了舔嘴唇,她以为尸佼带猫又去外国吃美食了。

      尊煜文琦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不愿过多解释。

      “看个人口味。”

      母虞一愣,“尸佼我不知道,不过,猫又应该喜欢带鱼腥味的浪漫。”

      尊煜文琦不敢去想,也不愿多想。

      母虞也不知道,自己的萌宠已变成他人的,而她却没c'有任何不适,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叶容君一回来,就像失恋般,母虞幸灾乐祸地给他发了一张葬秋智娜和惊鸿若昀拥抱在一块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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