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蒋大顺粉蒸肉杀人事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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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不管你有多讨厌一个人，一旦他不再出现，还是会本能地去想念。
警局里弥漫着对李丹的“追思”。
尤其对爱蜜莉而言，她已经高兴到忘我，差点答应杰克的求婚。
不过对其他人，又是另一回事。
胡华一整天都闷闷不乐，没有人和他抬杠，也没有人闯祸，令他十分不安。辛洁衣去看他时，他正在看《白头神探》，那是唯一能和李丹的闯祸值匹敌的人。辛洁衣也有些不对劲，浑身无力，身体软绵绵的，像失去了骨头。
甚至宗盛跑来打听，她到底还有几天回来上班。
“听说要一个礼拜？”辛洁衣手上小动作不断。
爱蜜莉漫不经心地回答，“是啊，是啊，一个礼拜的好日子。”
“胡队，咱们也都打了疫苗，我都第二针了，您也不给我们批假，”辛洁衣想起来有些愤愤不平，“丹姐才第一针而已，不就是不能干重活、不能食辣、油腻，总之，只能吃清淡的饮食...呃，我好像明白她为什么要请假了。”
不能吃美食，而且是一个礼拜，对于一个天生的吃货来说，足以左右心情。
“你才发现！”爱蜜莉摸着胡须，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胡华准许李丹请假原因之一就是最近没有什么案子，天下太平，而李丹请假的前三天里更是连只猫都没有丢失。像命案这种刑事案件似乎只会在他当值的时候才出现。如此思考，多请几天假，倒也清闲自在。
今天是第四天，无聊的第四天。
“今晚要不要去吃好吃的？”杰克不知何时从外面走了进来。
大家都凑起耳朵倾听。
“吃东西啊，”爱蜜莉发觉，李丹不在，自己对美食的热情也没那么浓，李丹相当于日本热血动漫的主角设定，而他是个配角，“今天没什么胃口耶。”
辛洁衣立刻说道，“我有胃口，能不能我去？”
“有你什么事，这是他们小两口的私事，”胡华顿了顿，不客气地说，“说起来，你们还没请我这个长辈吃过饭，当然啦，我原谅你们，工作忙嘛，你们的上司肯定经常刁难，让你们加班加点。”
那个人不就是你，爱蜜莉心说，胡队已经本能地把这事给忽略了。掩耳盗铃。
“对不起，这是我们的错，我和小莉能成多亏了您，今晚您就赏光和我们一起去吃吧。”
辛洁衣也插嘴道，“带我一个。”
“有你什么事？”
“谢谢我没做第三者啊。”
“你这是什么逻辑？”爱蜜莉吐舌。
“不是说男人都喜欢抢老婆的闺蜜，你看咱这关系，不是闺蜜，胜似闺蜜，我可从没有勾引过他。”
杰克一脸严肃地说，“确实没有。”
“感情是为了蹭饭才手下留情？”
“算是吧。”辛洁衣说。
爱蜜莉揶揄道，“那我还要谢谢你喽。”
“客气，咱俩谁跟谁。”
爱蜜莉头疼，现在的警察一个赛一个地没脸没皮。
“去哪吃？”胡华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如果是路边摊，非常差的那种，就需要重新考虑。
“今晚我们我们去吃蒋先生的肉。”
爱蜜莉已经发觉杰克的错误，仍然不愿意纠正，而是调侃道，“人肉我不吃。”
“不是人，蒋先生不是人。”
辛洁衣说，“只有肉？”
“我听一个外国佬说最近在那里吃到了蒋先生的肉，味道像天堂。”
“川味？”众所周知，西方所谓的天堂（伊甸园）实际上就在云南那疙瘩。
“并不辣，里面还有粉。”
胡华一巴掌拍在杰克后脑勺，“中文说得那么好，就是搞不懂意思。你说的那是蒋大顺粉蒸肉，安庆十大名吃。说起来，我也有四五年没吃了，甚是想念。”
“好像是这个名字，呵呵。”
爱蜜莉摸了摸杰克的后脑勺，不开心道，“胡队，您别打脑子啊，打笨了以后谁娶我？”
“姐，这你就不懂了，”辛洁衣遵遵教诲道，“聪明的和聪明的适合恋爱，愚蠢和聪明的会怀孕，聪明和愚蠢的才会结婚。我觉得您一定会结婚。”
“这样啊。”
说完，辛洁衣就拿着车钥匙离开。
“不对，你还没说，我和杰克谁是那个聪明的？”
杰克在一旁灿笑，“我笨。”
车到地方，除了辛洁衣去停车，其余人先一步走向这家著名的老字号。“蒋大顺”始创于清末，已经有一百多年历史，它最著名的并非粉蒸肉，而是揸肉。这家店位于西门，生意火爆，和人民路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人民路本是最著名的吃货一条街，可经过这几年的改造，好看是好看了，但人流也被有目的地迁走（不知负责的官员们的老婆或情人又背了多少款开发商的LV），不复往日时光。
“但愿它不要步狗不理和全聚德的后尘。”
胡华意味深长地看着它的匾额。
“胡队，我好像看到丹姐的车。”辛洁衣认真地说。
“别说这种触霉头的话。”
爱蜜莉一震，这不是个好兆头。
本能地看了看杰克，他的咸猪手早就在木头上流连忘返，触感细腻，像极了女性柔美的线条和肌理。
“太美了。”
爱蜜莉一脸无语，她终于懂了，为何有人会爱上自己家的莲蓬头和马桶盖。这是恋物癖啊。
“最近不要碰我。”
杰克根本就没听见，眼睛又盯上了中式的大红灯笼。
“哎，我是不是不该找一个外国人。”
“莉姐，坐包间还是大厅？”
“包间吧，好容易来一趟。”
一般的中式餐厅喜欢按季节来给包间取名，春夏秋冬各代表一个包间，然这家不同，它的包间是梅兰竹菊，著名的花中四君子。梅兰竹已经客满，只剩菊间还没有人，于是，大家顺理成章地去了菊间。
菊花包间很宽敞，一个木制的老式圆木桌，不能旋转，足可以坐下十一二人。
“还是中式餐桌气派，每次看到饭店里的西式桌子，我就来气，没有艺术感，只是装饰豪华，徒有其表，像西方人。”
杰克摸着桌子，好滑好舒适，更是坐下来侧脸贴着桌面，满脸的迷恋。
爱蜜莉没脸看，交叉双手，转头不搭理他。
第二章
“香！真他妈香！”
胡华已经控制不住，口水直流，筷子在手里不停摩擦。
然，辛洁衣不知从哪找到了一堆它的做法，打算在大家面前卖弄一番。
“我给大家科普一下这蒋大顺粉蒸肉的做法，”辛洁衣看着眼前正冒着香气的粉蒸肉，咽了咽口水，接着说，“正如大家所见，这就是传统的蒋大顺粉蒸肉。据食客评价，其酥烂香软，油而不腻。肉是肥瘦相杂的五花肉，切成长方形，先冷水后温水再净布敷干，还需用刀背在肉上横批。上好料的肉片用小瓦锅盛放，大火先蒸一小时，稍加冷水，再小火焖半小时。如此繁杂工序，少一道就不是原汁原味了。你们再听这个，它片肉的规格，长二寸五，宽一寸三，厚一分，为防蒸熟后变形，还需用刀背上在肉上横批二三刀。拌料主要有虾米末浸泡的红方腐乳卤、白糖、硝水、曲酒、潭粉蒸肉粉等。其次，清明的粉蒸肉，另有一种做法，下面铺一层青乎乎的蓬蒿，上面盖一层肉。用料比平时要肥一些。蒸熟之后，锅盖掀开，一股清香扑鼻。”
“百度上搜的。”爱蜜莉都懒得戳穿她。
“杰克，你在干嘛？”爱蜜莉这才注意到，杰克的嘴里似乎塞满了东西，而他的手上正拿着筷子。
“你们中国人太客气了，吃东西前还要说这么多话，我饿了，就先吃为敬。”杰克嚼了嚼，就硬生生给吞了下去。
胡华惊呼，”你都吃了一半，太不要脸了。衣衣，你是不是和她串通好的？”
“没有。”
爱蜜莉转头看着大家，“不说废话，快吃吧。”
于是，大家丝毫不客气地在两分钟内消灭了一盆粉蒸肉。
“再来一份？”杰克摸着还在咕咕叫的肚子。
“其它菜一会儿就上了，”爱蜜莉怕吃不掉，犹豫道，“晚上最好不要吃太饱。”
“其实其它菜可以不上，我就爱吃这肉，”胡华肯定地说，“给我整一碗白米饭。”
爱蜜莉点头，喊来服务员，“再来两份粉蒸肉，还有一桶饭。还有，其它菜快一点上。”
“你们少吃一点荤菜，粉蒸肉太油腻。”
他们什么也没说，待粉蒸肉和饭一来，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又见底了。据说一个人老了以后，如果饭量特别大，意味着他要死了，当年司马懿就是这么看诸葛亮，果然，诸葛亮真死了，爱蜜莉看着胡华和辛洁衣一脸嫌弃，他们这副多年没吃饱的样子，叫人喜欢不起来。
“真的是太丢人了。”
杰克像霜打的茄子般，脸色不好看。他不好意思去抢，毕竟他是请客的一方，看了看爱蜜莉，很显然，她并不打算再点一份。
“我还能再吃一份！”胡华拍着已经鼓起来的肚子说。
“我也是。”辛洁衣也不甘示弱。
爱蜜莉独自剥着基围虾的壳，淡定地说，“我可以再叫一份，吃不完算你们输。”
“那还是算了。”二人再吃下去胃都要炸了。
“你们有没有听到，好大的声响，这是暴动吗？”
爱蜜莉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走出门，发现大家都在往楼下跑，于是抓住一个服务员就问，“出啥事了？”
“有人死在竹间了，不过客人放心，你们可以吃完再走。”
都这时候了，你们也太敬业了。
“不要慌！”
服务员纳闷了，不是应该我安慰你们吗？
“人都走了？”
“不，梅间的客人大概还不知道，一个人在吃。”
爱蜜莉环顾四周，刚来时可是密密麻麻，现在竟然有一丝凉意。
“楼下的客人也都走了？”
“是啊，好多都逃单了，”服务员脑洞大开，“我觉得凶手是为了逃单才杀人的。”
“这儿有监控吗？”
“当然有。”
“一会儿能带我去看看吗？”说完，爱蜜莉掏出证件，在服务员眼前晃了晃，“我是刑警。你们报警了没？”
“报了。”
“你先走吧，有事我喊你。”
说完，她独自一人走向梅间，出这么大动静人都不出来，实在太可疑了。
她轻轻地把门帘拉开一看，只看到一个背影，她正细心品尝着粉蒸肉，旁边还摆了一套茶具，里面飘着极品龙井的香气。
是个有钱人。
“把头转过来，我是警察。”
对方缓缓转过头，脸上竟然是荷叶，这人把自己整个贴在了碗里，叫人忍俊不禁。
“莉莉？”
“你真在这？”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宣称在家里养病的李丹。
“你跟踪我？”
“小衣看到了你的车，这里又发生了命案，我就猜你会在这。”
“你看到我了，还不走？”
“发生命案了。”
“我知道啊，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这并不妨碍我吃东西。”
“你是警察，快跟我去查看现场。”
“我休假。”李丹得理不饶人。
“刑警没有假期。”
“犯罪分子为什么要在人休假的时候犯案？”李丹茫然道。
李丹跟着走出来，找到洗手间，把脸弄干净，二人奔向竹间。
推开门帘，果然，一具男尸整个人都趴在桌子上，地上都是血。
“这人好肥。有四百斤吧？”
因为没带工具，只能等法医来了再进去。
“我认识他。”
“哦？”爱蜜莉倒有些纳闷，她这么宅的人，是从哪认识的陌生人。
李丹及时地回答了她的疑问，还带着炫耀的口吻。
“我看过他的吃播，这家伙是职业主播，外号肥龙，本名韩三胖，在某音上有一百多万粉丝。”
你平常除了吃，就是看人家吃？
这怎么想都不是一个刑警。
“这家伙会不会是撑死的，血不多，看样子像胃出血。”
李丹摇头，桌子上虽然有十多个碟子，还有一盆冰镇西瓜，但对于一个大胃王来说，不算什么。
“丹姐！”辛洁衣惊奇地看着她。
胡华看到她，并没有说什么，他现在有些撑，对骂人心有余而力不足。
第三章
“监控有线索吗？”
“老板为了省钱，画质奇差，摄像头还是十年前的国产，几百块从旧货市场上淘来的，分辨率太垃圾，别说高清，连是男是女都看不到。”辛洁衣十分无奈，现在的商家是能省则省，从店家的言辞来说，又十分同情，租金太高、工资太高、物价太贵，什么都涨价，但卖出去的菜价格还是很便宜，来吃的人虽然多，还是没能达到标准，安庆房东和广东房东一个毛病，生意好就往死里涨，到最后没人租了还装出一副爱要不要的德行，许多实体店就是这么被搞死的，不仅仅因为虚拟经济。
“法医怎么说？”胡华头又要开始疼了。
“死者在死前一段时间发生过肝硬化，但致死的是插进心脏的刀。”
李丹气急败坏，“我没看见刀啊，你是不是验错了？”
“对啊，胸口也没多少血。”爱蜜莉也半信半疑。
“死者是被一把冰刀杀死，长二十五厘米，宽五厘米，在死者的胸口发现了冰渣，这把冰刀很粗，完全堵住了出血口。”
“破案了，他是自杀。”
“何以见得？”
“小说里写过。”
辛洁衣摇头，“死者手上并没有发现冻伤和握过冰的痕迹。”
“时间长了，检测不出。”
“并不长，法医发现疑似冰刀时，当场检测的。地上还有一滩冰水未干。”
李丹立刻做出反应，“还不把上菜的服务员抓起来，肯定是他趁上菜的间隙，从厨房的冰柜中拿出冰刀，然后在上菜的时候偷袭死者。”
“已经在审了，但是根据同事所说，他并没有藏冰刀的地方。”
“衣服里。”
“他穿着短袖、短裤，全身上下只有一件衣服。”
“我知道了，”李丹毫不客气地说，“在胸罩里。那地方可以藏不少东西。”
“服务员是男性。”
“那又如何？他完全可以戴上。一把冰刀算什么，我还藏过冰淇淋呢。”
众人哗然。
爱蜜莉眼神变色了，难怪半年前，走在李丹后面，踩中了什么东西，莫名其妙摔了一跤，住了一个礼拜院。
“死者是正面被攻击，如果是偷袭，为何不选择背面？”
辛洁衣说，“背面都是骨头，冰刀不好进。”
“有道理。”
辛洁衣接着说，“我调查到一件事，韩三胖和这间店有仇，这不是他第一回到这里吃播，去年还来过一回，他对这家店评价不高，说他味道不正宗，因为分店太多，失去了原有的味道，还导致店铺停业了几天，后面客人也比以前少。他在本地还是有不少粉丝的。”
“那就把老板抓了。”李丹正义凌然地说。
“他在美国，得了新冠，回不来。”
“一定是他指使手下干的。”
爱蜜莉摇头，“动机不够，韩三胖只给这店造成了几万块的损失，并不算多，谈不上深仇大恨。”
“现在审讯了多少人？”
“一共二十人，还剩下七八个，进去过梅间的共五个，四个是送菜，不到三分钟就都出来了，最后一个因为拿错酒，进去一看发现了尸体。”
“这五个人还在不在？”
“就剩下发现尸体的，叫吴三省。”
“好，我们去看看。”
吴三省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个儿不高，一米七二左右，瘦巴巴的，体重不过百，脸上就剩下一层鸡皮，看起来很不健康，贼眉鼠眼，模样像《地下交通站》的贾贵。这形象提醒大家，这厮不像是好人。
大家都有一个疑问，店家为何要找这么一个人，不想做生意了？
“你就是吴三省？”
“正是小人。”
“老实点，你就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
“对。”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第一个发现尸体？”
大家都一致看向李丹，这是什么问题。
“我倒霉吧，以为酒是梅间的，进去才知道其实是兰间，不信你们可以问兰间的客人。”
“第一时间为什么不报警？”
“老板说的。”
“你们老板早知道会有命案？”李丹眼神瞪得大大的。
“不是，平常老板告诉我们，发现菜里有虫子，在客人投诉时就吃掉，销毁证据，我还不算倒霉的，前一回有个同事差点吃了一整只活老鼠，其次，老板还说，如果运气不好，遇到了尸体，一定不要先报警，要先告诉他，他会找专业团队来。”
“是《低俗小说》和《疾速追杀》里那种专业团队？”
“可能吧。”
“你有没有碰过尸体？”
“碰过，我以为客人睡着了，推了推他，没反应，我才发现他胸口在流血。”
“你认识他吗？”
“不熟。”
“什么时候来这工作的？”
“半个月前。”
“为什么全市这么多家店，非要来会出命案的店上班？”
辛洁衣听到这脑残问题，几乎要拿头撞墙了。
“我倒霉吧。”
“还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梅间的客人要了三份粉蒸肉，不知为何少了一份，我同事说好像看到有人来偷，他还记得那人的背影，要不要我把他叫来？”
李丹顿时紧张起来，摆手道，“兴许是饿了，不用追究，命案要紧。”
“你可以走了。”辛洁衣对他说。
“那盘失踪的粉蒸肉里说不定就是藏冰刀的地方。”
“绝不可能。”李丹肯定地说。
“这回我同意，冰刀根本放不下去。”
“什么东西能放下直径二十五厘米，宽五厘米的冰刀？”
辛洁衣说，“包间里也没有冰箱。”
爱蜜莉扶着额头，“只可能是谋杀。”
“那也未必。”
“何出此言？”
李丹笑笑，不说话。
爱蜜莉对辛洁衣说，“她肯定是知道了点什么，但又不完全知道，在这装深沉。”
“查一个人。”
李丹和某位警员说了，然后就双手叉腰，坐着喝茶。
“不打算告诉我们？”
“很快就知道了。”
第四章
“家徒四壁啊。”爱蜜莉审视着这间廉租房。
全屋五十多个平方，竟然住了八个人，通铺就四个。
“我还以为吃播的都很有钱，敢情比我还穷。”辛洁衣啧啧称奇。
“切！”李丹瞧着地上摆着的假澳洲大龙虾和假大闸蟹。
“要我说，这帮主播都该被封杀，搅和得互联网乌烟瘴气，看最近新闻没，2000多主播蹭全红婵小妹妹热度，堵在家门口，不开门还骂人，真是畜生不如，”辛洁衣义愤填膺道，“世风日下 ，人心不古。”
“我记得前些日子还死了一个著名的吃播。”爱蜜莉说。
“整天不务正业，”辛洁衣说，“一个人人要做主播、做戏子的时代，是时代的悲哀。要知道，古代这类人地位相当卑贱，但现代人都说这是他们的梦想。应该学日本、俄罗斯，艺人哪有什么地位，拿工资罢了。”
李丹说，“不是让你们来愤世嫉俗的，快找线索。”
过了十来分钟，辛洁衣第一个找到线索，“丹姐，我找到了病例报告。”
“肝硬化？”隐约记得，死者死前发生了严重的肝硬化。
“对！医生的评语是，他活不了一个月。”
“都这样了，还要直播？”爱蜜莉不解。
“咱们刚才路过的时候，墙上的红漆写着催债八成是他，这小子欠了不少钱。”
“他名气还是有的，按说一个月挣不少，怎么还欠钱？”
“这你不懂了，他吃的那些虽然有道具，但不可能都是道具，太差的食材看客也不会满意，所以，他肯定是在食材上花了特别多的钱。”
辛洁衣说，“你们快看，这是全家福，他还有老婆孩子。我刚才去问了一下，他每个月还要寄钱给家里，应该是入不敷出。”
“自杀！”李丹十分肯定地说。
连爱蜜莉也动摇了，难道真是自杀？
“把嫌疑人照片给他们看看，看有谁和韩三胖认识。”
不一会儿，便听到一声尖叫，李丹走过去，尖叫的主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住韩三胖的下铺。
“叫什么？”
“吴老大。”
“我问你刚才叫什么？”
“这人我见过。”
“在哪？”
“就在这。”
“他是干嘛的？”
“要债的，叫三叔。”
“这么年轻，叫三叔，有病。”
“公司是他爷爷开的，他爸现在当家，以后归他哥管，他在家排行老三，在外面大家可不要叫三叔。”
“韩三胖欠他多少钱？”
吴老大伸出手指头，只有一根。
“一百万？”
“不是，是一千万，本来只借了三百万，利滚利，半年就飙到了一千万。”
辛洁衣感慨道，“多可惜啊，还有两个孩子呢。”
“我问你，韩三胖可有什么遗产？”
“他能有什么遗产，两个月前他还想着买保险骗保呢。”
“骗保？”
吴老大有些羞涩，“我猜的，有一天他走了，我看到垃圾篓有纸，是意外伤害险的保单，如果赔偿有两千万，他好像是打算把借来剩下的两百万左右都去投保，万一他被杀了，就可以让老婆孩子领保险金。”
“保单呢？”
“我哪知道啊，他也许没有买呢。”
审讯室里，吴三省乖张地看着其他人。
警察已经查出了他的身份，他无法狡辩。
他竟然也没否认，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和一个USB。
“你们自己看吧。”
内容是韩三胖写的，意思是，如果警方真的把吴三省当作凶手，就可以拿出来做无罪辩护，第一，他是自杀，吴三省提供凶器，将做好的冰刀带过来，第二，他自己带上胶皮手套，用冰刀刺死自己，再由第一个赶到案发现场的吴三省带走作案工具，第三，假如没有被拆穿，保险金一半归吴三省，一半归他的家人，如果被拆穿，吴三省无罪，而且还要负责养育他的孩子们。
“我可真够倒霉的。”
USB里是视频，里面的人是韩三胖，内容和纸上差不多。
吴三省要被押走了。
“慢着，我有件事想求你们。”
“什么？”
“我吃不惯监狱里的饭菜，”吴三省说，“能不能一个月至少送一份蒋大顺粉蒸肉给我。”
李丹瞪了他一眼，点点头。
“只要你不怕被我偷吃就行。对了，外卖费是一份粉蒸肉。”
“谢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蒋大顺粉蒸肉杀人事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