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VB版天若有情同人 绝望深处》nothingness朝露

20、第十三节 香烟

　　“不许抽烟。”Julian刚推开门就大步走过去径直抽走了港生手里的香烟。港生有些狼狈，他本来算准了Julian回来的时间，正要摁灭香烟，然后去窗边散味，谁知道Julian今天早回来了一会儿，自己这是被逮个正着。

　　“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Julian气定神闲地坐在港生床边，顺势把正在燃烧的香烟递到嘴边，贴了上去，抽了一口。说完倒也不管港生的回答，走到窗边吐了烟圈出来，才将香烟在窗台摁灭。

　　“我，我没忍住……”港生缩在病床上，感觉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Julian走回他身旁，轻声地说：“偷偷跑出去买香烟？腿不要了？阿sir是不是想和我一起，一直住在这？不遵医嘱，还不听我的话，还想不想好？”

　　“不是，我托护工帮我买的……”

　　哼，别说是托护士小姐就好，想你也没机会，一个就够了，再来一个……Julian俯身伸手探去枕头下，果然，他默不作声地将“搜查”出的香烟和火机塞进西装口袋里。

　　Julian身上的香水味道和烟草味道融在一起向港生轻轻压过来，港生不懂香水，只觉得那味道浓烈又冷冽。他不像是港生接触过的其他任何一个男性，他很友好，却不够安全，他很诚恳，却不够坦诚，港生感觉无法把握他，而自己仿佛被他渐渐掌握住，这不太妙。港生压下心绪，微微笑了笑，回道：“我没事，是你太小心了，硬要 我住院到现在……”

　　“腿有冇疼？”

　　“冇啊……”

　　Julian撩开被子，用指尖似触非触地轻轻拂过港生小腿处的绷带，谨慎地不滑出绷带的范围，半晌才抬头说道：“医院的确没什么好待的，你要是不想再住，我一会儿去问李医生的意见，可以的话，马上办出院手续。”

　　港生听Julian肯“放行”自己，一时有些激动，当即就想拄起拐杖收拾行李。Julian马上就摁住了他，说道：“不着急，到时候叫阿辉来接你，他会帮你收拾的。”

　　接我？港生不解地问道：“做乜来接我？不用啊。”

　　“接你回我公寓。” Julian一早猜到他的想法，现在应验也没什么值得开心的，无非就是他一心要走。

　　“回你公寓，我？”港生大为不解，不知道Julian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都应该知道你身体里还有很多子弹碎片，还是需要人照顾，要随时观察的。你不喜欢住医院，我就接你回去照顾，请个家庭医生，都一样。”Julian仍是有商有量的诚恳姿态。

　　港生不知道如何推辞，他以前不懂如何拒绝别人，现在也不懂。他是不想驳别人的面子，迟疑了下还是开口说道：“Julian，我，我好谢谢你一直这样照顾我，我有问医生，冇那么严重者，你别太紧张了。我理解你觉得我为你们受伤，心里愧疚，想要弥补我，但你真的已经做的够多了，而且，我有我自己的生活……”

　　Julian凝眸看着他，撑着眼皮眨也不眨地露出一个笑，他对我讲他有自己的生活，这个意思是我妨碍了他的生活，我从来也不是他生活的一部分是吗？Julian一瞬间内心升腾起许多想法，甚至想要感谢印尼的悍匪替自己折断了他的翅膀，免去自己的挣扎和抉择。既然上天让你我再次相遇，那便是我们缘分未尽，如果我不能抓紧，才是错。

　　港生见Julian抿着唇瞪大眼睛笑着，莫名觉得有些发冷，他想打破这有些诡异的气氛，于是开口说道：“Julian，我冇别的意思，如果不是你照顾我，我不会这么快好起来，我真心谢谢你，不管你我的身份，我们都是朋友来着。但你知，我，我参与的那个计划，已经在收尾了，我要回去复命的，这是我的工作。”

　　“看来你的腿真的不疼了……”Julian没头没尾地接了一句。

　　“是有一嘚点，”港生还是回答了他，“我去下洗手间。”说完就要下床去撑拐杖。

　　“我扶你去。”Julian拦住他，说着便架起了他。

　　港生想说我用拐杖更方便，但鉴于自己刚才好像惹得他人不快，便不敢再出声拒绝了。早知道不用这个借口了，去什么洗手间……不过在这之前更尴尬的都有，起初自己完全不能下地的时候，Julian在的时候便不让护工照顾，自己想方便一下都得麻烦Julian，那真是……非亲非故而衣不解带地那样照顾，起初港生心里感动得不得了，只想自己好起来也加倍回馈他的好，虽然暂时也不知道自己能回馈人家什么。但是做到Julian这种程度，港生是隐约觉得诚惶诚恐，不知道自己哪里值得这样的大老板倾心相交，心里甚至偷偷地盘算了好几回，确定自己真的一穷二白，家无古董，祖上无房产，毫无被骗的价值才安心了些。

　　港生践行自己的道德准则，但从来没想过要别人也这么对自己，Julian却实实在在、一丝不苟地回报自己，仿佛自己的准则被认可，又仿佛他与自己是一路人。

　　港生思绪纷杂，左脚不小心点了地，顿时痛得他身子一软，轻吟出声，脑门窜出薄薄的一层冷汗。紧挨着他的Julian一直紧紧地扶着他，完全没想到他还会被碰到，慌忙着急地问他怎么了。港生压住这波疼痛，摇了摇头说没事。

　　Julian见他从面色苍白慢慢恢复过来，心里涌起巨大的罪恶感，自己刚才到底想了什么？竟然想要感谢别人伤害港生，竟然想让他受苦，只为了自己这一时的欲念。如果自己仍是如此，不过是重蹈覆辙，这重来一次又有何不同？那上天不过是让自己和港生多受一次罪罢了，自己仍是罪无可赦，妄求乞怜。

　　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Julian好像被万箭穿心般，虽然一时间没放开劲疼，但也喘不过气了。

　　二人无话，没一会儿，Julian被call走回公司开会，晚上又匆忙赶回来陪港生吃饭。Julian随意地说些话，港生也接着话题聊，交谈融洽了些，似乎对Julian的决定有了共识。吃完饭，本来Julian想拿了轮椅推港生出去转转，港生却说下午的时候护工已经推他出去过了，现在想看会儿电视，有足球比赛实况直播。Julian不愿再多说什么拂他的兴致，就自己去天台抽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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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慰藉，Julian从口袋里摸出那半截香烟，轻轻在手里滚了滚，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又放在栏杆上磕了磕，最后还是送到唇中含住，那绵软像是谁的嘴唇。他又拿出打火机，在夜色中摁亮又熄灭，熄灭又摁亮，才举起将那半截香烟点着。远远望去像是一颗颗星子一绽又划落了去，烟蓝的雾气一缕缕绕着，没一会儿，也都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