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玩家》好大一个瓜

57、雪山之行

　　龙域雪山山脉由海拔五千米以上的主峰和其他平均海拔三千米左右的群峰组成。直升机缓慢攀升，穿过山谷，越过副峰峰顶，龙域雪山主峰以北逐渐展现在眼前。高海拔地区云层稀薄，日光照在峰顶积雪上，闪着金光，美到极点。
　　陆泽予挑了最美的角度，抓拍了几张发给顾笙。并附言：
　　「看来我哥这次选的地方到没这么糟」
　　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顾笙的回复，估摸着现在正是上班的时候，应该没时间看手机，他也没在意。
　　听赵欣路上解释，他们这次的目的地是一个海拔三千米副峰的半山腰，也是本次开发的主要板块之一。
　　近半个小时飞行，直升机平稳降落在停机坪上，诺大的停机坪还停着另外两架直升机。
　　b市不比c城，正值一月，山区几乎都被大雪覆盖。可能昨晚刚下过大雪，平台上积雪几乎到小腿位置。在平台的不远处，正有一座酒店模样的建筑。
　　“我看这路修的挺好，前期工程已经开始了吗”？陆泽予好奇的转身问陆泽诚。
　　这里虽然还没开发，但有一条公路从山底延伸上来，各种施工车辆要开上来都很方便。开发前期，肯定是先要规划和修好主要路线的，他今天刚了解这个项目，只以为是亚盛已经开始初期工程了，但看眼前这栋楼，有些年头了，不像是刚修好的样子。
　　陆泽诚明白他的意思，解释道：“这些都是三年前修建的，c城政府一直有意开发龙域雪山促进当地经济发展，但迫于财政预算，当初只修了这条公路和这栋楼，计划就被迫搁置了”。
　　而且这栋楼都是陆氏后来装修的。
　　难怪官方肯采用公开招标的方式引入民营企业，一旦有人接手，光给当地增加的就业岗位都能解决令人头疼的就业问题，更别说带来的税收。
　　陆泽予若有所思的跟随大家朝小楼走，却在看清门口站着的几个人后，彻底冷了脸。
　　“裴总，裴副总，楚总，久等了”。陆泽诚一一和面前站起来的几个人握手寒暄。
　　“小予，打招呼”，陆泽诚侧身看向他。
　　陆泽予看着眼前的裴氏兄弟，眼眸微凛，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而对面的几人在看到陆泽予时，似乎也并不惊讶，像是早已知情。
　　虽然没预料到，但也能猜到裴氏肯定是他哥请来的。至于目的，多半也就是为了酒店项目的合作。
　　理解，但不代表他就能坦然接受。陆泽予面上不显，依言伸手逐一和他们打招呼。
　　只是在和裴靖眼神交汇的瞬间，他们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那抹意味不明。
　　“我弟弟，陆泽予。除了楚总，两位裴总都见过”。陆泽诚见他打完招呼，便向众人介绍。
　　“正如我之前跟大家提到过的，作为陆氏集团第二大股东，他将作为本次开发项目的主要负责人”。陆泽诚顿了顿，又接着介绍。
　　“同时，将担任陆氏副总裁”。
　　不出预料，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对面三人的脸色果然变了。
　　“陆氏副总裁”？裴向东毫不掩饰的惊讶。
　　“泽诚，这是你们董事会的决议”？
　　陆泽诚还没回答，陆泽予却率先开了口。
　　“裴总似乎对这件事很有意见”？他嘴角含笑，却不达眼底，语气里毫不掩饰的挑衅。
　　“小予……..”,陆泽诚制止了他，语气到没有多少斥责。
　　“过两天我会召开董事会宣布这项决议”，陆泽诚说的是宣布这个词，意思就是直接跳过了讨论环节。和那时股东大会一样，他作为董事长，有绝对的控制权，这项决议没有再讨论的必要。
　　裴向东面色僵硬，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念及其他人都在，最终什么都没说。
　　倒是裴靖，看他的眼神更加深沉，陆泽予也毫不回避迎上他的目光。
　　“各位，既然大家都到了，就别在外面干站着了，我们先进去再说吧”，楚枫适时开口，打破了这一尴尬的气氛。
　　陆泽予这才注意到，他哥一直盛赞的人，亚盛的总经理。这人看上去大约三十多岁，长相并不多出众，带着一副金丝边眼睛，但胜在气质不错。
　　外面冰天雪地的，大家也不愿多待，便依言进了楼内。
　　看来直升机一早上送了不少人上来，屋子里满满当当都是人，不过大多应该都是陆氏和裴氏的员工。裴氏兄弟和楚枫是最早来的，他们已经勘查了一遍一期工程路线，也基本完成选址，只待最终会议确认。
　　进到屋内，众人打算稍作休息再开始会议讨论。
　　趁着员工布置会议室的功夫，陆泽予去了趟卫生间，等出来时，陆泽诚却不见了人。连带着裴向东，裴靖，楚枫都不见了。
　　陆泽予扫了一圈周围，一楼除开大厅就是几间会议室，会客厅。
　　都没见他们人影，便径直朝楼上走去。
　　刚上到二楼转角处的一个休息室，却发现有人正坐在阳台边的沙发上兀自喝着咖啡。
　　“陆副总，进来喝杯咖啡吧”，那人嘴上叫他副总，语气里却毫无敬意。
　　陆泽予停住脚步，却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
　　他逆着光，几乎挡住了大半夕阳，屋里一下变暗了。“裴副总，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真是好巧”。
　　裴靖放下手中的咖啡，双手交叠，呈一种很放松的姿态坐在沙发上，审视着他。
　　“也不巧，陆董应该还没跟你提过吧，裴氏在这个项目的部分，往后会由我全权负责”。
　　“所以往后我们合作的地方会很多，请多指教”。
　　裴靖五官线条本就凌厉，所以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很冷的感觉，偏偏气质姿态由内而外自然散发着一股莫名的贵气，混合起来在平常人眼里只有四个字——高不可攀。
　　就像现在，他虽坐着，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错觉。
　　果然这个项目并不像他哥说的那么简单，比起刚才在门口知道和裴氏的合作，裴靖的话无疑又是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陆泽予并没有表现太多不悦，反倒笑了。他走进去，径直在旁边的沙发坐下。
　　“是吗？那我们真是太有缘了”。
　　“咖啡”？裴靖见他坐过来，抬手示意桌上的咖啡壶。
　　“不了，我还是喝茶好了”，桌上没有现成泡好的茶，不过角落里倒是有热水器和茶叶。
　　陆泽予起身，自己拿纸杯泡了杯茶。这地方的茶叶大概是工作人员特地带上来的，虽然品质很好，但说实话，陆泽予一时也尝不出有什么区别。
　　裴靖扫过他的动作，突然没由来的问了一句：“陆副总喜欢喝茶”？
　　“听说你之前一直生活在国外，我以为你会更喜欢喝咖啡”。
　　陆泽予将茶叶泡的第一道水倒掉，才接了第二道水。他以前根本不懂这些，还以为泡茶和速溶咖啡一样倒水就行。后来还是顾笙给他科普了，泡茶的第一道水是需要倒掉的，算作清洗灰尘和消毒，再顶级的茶叶都是这样。
　　顾笙家有一套紫砂茶具，各式各样的器具，复杂齐全。顾笙之前见他感兴趣，就向他演示过，不过陆泽予到现在还没记全。
　　他也没回头：“嗯，最近在适应茶的味道，算是喜欢吧”。
　　“裴副总要不要来一杯”，陆泽予也是客套的问一下，毕竟话都到这儿了。
　　“谢了，但我不喜欢喝茶”，背后人语气平淡。
　　第二道水刚接满，陆泽予闻言，倒是一愣。他端着茶水坐回沙发上，纸杯放在桌上时，滚烫的茶水在极寒的温度下迅速升起一层白雾。
　　“那倒奇怪了，上次在粤松居，我听裴副总对各种茶叶倒是很有研究，还以为你喜欢呢”。
　　裴靖视线落扫过那杯茶，又转而扫向他：“我研究，是因为飞逸喜欢”。
　　空气一时间静的可怕，只剩下热水器嗡嗡的烧水声。
　　陆泽予眼神刹的一暗，冷冷看向裴靖。后者像没发现他的敌意一样，收回视线，自顾自的喝着咖啡。
　　“那真是巧，我也是因为顾笙学长才喜欢上喝茶的”，陆泽予语气冷硬直白。裴靖听完，虽然眉头微皱，但也没有太多异样，似乎早就知晓。
　　“你喜欢飞逸”。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中夹杂毫不掩饰的嘲讽。裴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审视着他，那眼神仿佛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陆泽予迎上他的审视。
　　那日在粤松居，他就看出裴靖心思不一般，即便后来有王树阳的安抚，他也并没有放下心。不过今天看来，他的直觉果然是对的。
　　惊讶于裴靖竟然会直接挑明他的心思，他还以为裴靖即便知道也不会想直白的和他聊这个话题，毕竟——他俩现在可算是情敌了。
　　“是，我喜欢顾笙学长。而且，我正在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