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玩家》好大一个瓜

50、美丽误会

　　多么宽宏大量啊，陆泽予都快感动哭了，他是不是还要三跪九叩，感谢陆泓能给他这么丰厚的条件吶。
　　陆泽予脸上笑意不断扩大，眼里却阴冷至极。
　　“您就这么肯定，我一定会为了钱，放弃股份”？
　　陆泓没有搭话，似乎是默认。
　　如果之前，他还以为陆闻轩因为股份的事会受些影响。那陆泓今天愿意开出这么丰厚的报酬，更加做实了这些股份对陆闻轩有多重要。
　　陆泽予摩挲着下巴，笑得玩味。
　　“真是诱人的条件啊，不过可惜，有些东西，在我看来，可比钱重要多了”
　　“比如，让您的宝贝儿子陆闻轩往后的日子不那么舒坦，怎么样”？
　　“你想做什么”？陆泓果然一下急了，语调瞬间拔高几个度。
　　“谁知道吶”？陆泽予无所谓的摇摇头。
　　“我还没想好，不如就从股份开始吧。您猜，下一步，我会做什么“？
　　“你不要乱来”！
　　陆泽予从中听出了威胁。
　　“我乱来又怎么样，我在a国做的那些事，您不是查的一清二楚？难道您没听说我疯起来什么都干的出来吗”？
　　“今天之前，我可能还会觉得您的提议不错。不过今天您来啊，倒是给我提了个醒”。
　　“既然a国已经是刀山火海，那我不如就安心在b市待着。有那么多股份在手，我也不着急折现，毕竟眼前的利益哪有以后的多呀”？
　　“最好的解决方案，我已经说了。要么，您找人直接弄死我，要么，您就继续猜我下一步会做什么”。
　　“你,你…….”,陆泓的怒气简直快冲出屏幕。
　　陆泽予却没再给他机会，干净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随意瞅了一眼屏幕，通话时长竟然过了快半个小时。往前二十年，他和陆泓说过的话，怕也没有今天这半个小时多。
　　如果不是因为陆闻轩，陆泓可能这辈子都不会主动来找他。同样，如果不是因为股份，他还不知道陆泓竟然也有这么在意的东西，甚至不惜花重金，来和曾经最讨厌的儿子做交易。他先前只觉得这些股份对他的意义，只是不想让它落到陆闻轩手里，并不能激起什么兴趣。如今看来，他可要好好“攥”在手里才行，毕竟，这可是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
　　想到这儿，陆泽予不由心情大好。
　　只要能让陆泓不痛快，他心里就非常痛快。
　　随手将手机揣回大衣的口袋里，陆泽予本打算下楼，转身间，目光却突然被不远处的一座山吸引。
　　刚才注意力一直放在电话上，根本没注意看。陆泽予双手撑着围栏，定定看着远处的山，莫名觉得有点眼熟。
　　b市地处沿海，是出了名的港口城市。辖区内也有几座山，不过海拔普遍较低，基本就在千米左右，很适合平时攀爬，休闲锻炼。
　　顺着石梯，基本一个来回也就几个小时。平时很多人都会选择在周末的早上，天刚亮的时候去爬。这时候天还不热，沿途的观光道上种满鲜花，运气好的时候，能在斜坡上遇到时节的野果，不过野生的品种没经过培育，多半都很苦涩，并不好吃。
　　这里不像那些动辄几千米海拔，人迹罕至的地方，还会有猕猴，金丝猴之内的大型动物。这里是连稍微大一点的动物都没有，不过好在山脚下就是动物园，想看什么都有。
　　山上最多的就是喜鹊和绣眼鸟，暗绿色的小鸟两肋夹着不太明显的栗色，很是好看。遇上夏天正值繁殖期，总有些调皮捣蛋的孩子不顾危险去掏鸟蛋，往往要被大人教训一顿大哭一场才甘心。
　　转头又被沿途小贩摊位，一排铁架上站着的牡丹鹦鹉吸引。听着鹦鹉学舌，觉得有趣，又央求大人要买，不免又被骂一顿，最后一脸不情愿的跟在大人屁股后面往上爬。
　　到了山顶，就在凉亭或草地里铺上餐布开始野炊，小孩在周围玩捉迷藏，大人们则围在一起，一吐工作上的不快。
　　山顶的另一边，还有个瞭望台，能俯瞰半个城区，以及远处的海港。
　　很奇怪，以往模糊的印象，还有一些既陌生又熟悉的画面竟逐渐清晰鲜活起来。
　　大约是天气阴沉的缘故，连带着眼前也蒙上了一层阴霾，幻影重重。
　　陆泽予下意识朝前探了探，半个身体都几乎悬在半空。他想要看得更清，看刚刚浮现记忆里的画面，是否能与现实的场景重合。
　　他是真的觉得这山的轮廓很眼熟，总觉得小时候应该见过，却又不太确定。
　　只是还没来得及细看。
　　突然，一股大力猛的把他朝后一扯。来不及反应，陆泽予就重重撞进了一个坚实又温暖的怀抱。连着被拉的后退了好几米，腰上的双臂缠得异常的紧，完全禁锢了他的任何动作，动弹不得。
　　直到撞在墙上，退无可退，背后的人才停下，不过怀抱的动作没有丝毫要放开的意思。耳边传来急促且粗重的呼吸声，像是刚才跑的很急上来的，胸膛剧烈起伏，环绕的双臂缠得很紧，而且能明显感觉到背后的人在发抖。
　　陆泽予回过神来，转头往后看，抬眼正好对上顾笙极度紧绷和惊恐的眼神。
　　顾笙浑身都在不自觉发抖，他脸色苍白，目光阴翳。即便现在已经把陆泽予抱在怀里，也没有任何缓解。
　　陆泽予从没见过这样的顾笙，他眼里的顾笙，从来都是镇定自若，温润清和，从来没有这么紧张失态过。
　　“你怎么了”？背后抱的姿势实在不适合沟通，陆泽予想转身，奈何顾笙实在抱的太紧，他想挪动一下都不行。
　　顾笙并没有回答，只紧紧抱着，头微微低下，抵在他肩膀上，像是还没回过神来。顾笙身形本来就很高大，这个姿势，几乎是完完全全把陆泽予圈在了怀里。
　　看他这个样子，再结合刚才突如其来的动作，陆泽予想到一种可能，不由得有些好笑：
　　“顾笙，你该不会以为我刚才是想不开，要跳楼吧”？
　　顾笙明显还处于怔忪，不太清醒的状态。
　　“对不起，对不起……”，顾笙在他耳旁低声呢喃。
　　“对不起什么？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顾笙，你怎么了”。
　　顾笙将腰上的手臂收的更紧，落寞低沉：“是我没有看好你，我明知道你现在的状态，我不该离开你，让你远离我的视线”。
　　陆泽予扑哧一笑，露出皓白的贝齿，心想顾笙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他怎么可能想不开去跳楼吶。
　　“顾笙，你松开我，你抱的太紧，勒得我很不舒服”，陆泽予不自觉放软语气，拍了拍他的手臂，像是在撒娇。
　　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已经过去，顾笙似乎也在逐渐回过神来。闻言，果然慢慢松开了腰间用力箍紧的双臂。
　　陆泽予顺势转身，反手就将顾笙抵在墙上。他眼里含笑，微微抬头看着他，两人这动作，说不出的腻歪。
　　“你就这么担心我”，陆泽予目光闪耀如星，“这么怕我想不开，我没有你想得那么脆弱”。
　　顾笙也低下头来，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他，像是怕他跑了一样。
　　这样的顾笙，眼里只有他的顾笙，从不掩饰自己的担心，关怀，偏爱的顾笙，陆泽予怎能不喜欢。他看着顾笙的眼睛，慢慢凑近，笑容蛊惑得人甘愿沉沦。直到两人的距离近无可近，陆泽予才轻轻蹭了蹭顾笙的鼻尖，熟悉的甘菊清香是最好的催化机。
　　他想用自己的方式安抚顾笙，就像顾笙在他情绪不定的时候安抚他一样。
　　“我想亲你”，陆泽予贴着他脸颊，轻声询问，“可以吗”？
　　陆泽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从前的他，明明最不喜欢和别人过分接触。但自从遇到了顾笙，他就像变成了接吻狂魔，一天不亲，就难受，就想。尤其是现在，他就是特别想和顾笙亲近。他不知道该怎么纾解这种情绪，但每当接吻的时候，总能让他感到满足，空落落的心脏被填满，感到平静，不再为每天各种各样的情绪所困扰。
　　按理说，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接吻了，谁都先主动过。而且按陆泽予之前的行事作风，属于偷袭的惯犯，之前偷亲两次，从来没想着事先问一声。这会儿问，当然也不是他学会了礼貌，要时先征得同意，而是把这当成了一种情趣。似乎顾笙每一次同意他更进一步接触的请求这件事，都和有实质性接触给他带来的快意和满足感一样的多。
　　他们现在在医院的天台，平时就不常有人上来，这会儿还不到中午休息时间，也不担心被人撞见。
　　顾笙观察着他的每一个表情，似乎确定他并没有不开心，甚至还有点莫名亢奋。终于松了口气，卸下紧绷。
　　不过面对陆泽予的提议，顾笙目光有些闪烁，没有像上次一样纵容他了，或许他是觉得上次的主动，就已经是很大的出格了。
　　“先回诊疗室吧，治疗没结束，老师还在等着”
　　治疗确实还没结束，他刚才是半路出来上洗手间的，哪想又被这些弯弯绕绕的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