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玩家》好大一个瓜

42、误会解除

　　“我还以为你们结束以后，怎么也得好好约约会吧，怎么会搞成这样”。
　　话说到这儿，王树阳也干脆不再装不知道他俩的关系了。
　　“所以，你们现在也没在一块儿”？很明显，在一块儿怎么可能还有闲情逸致给他打电话。
　　陆泽予心里早已无味杂陈，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下午又生闷气又吃醋，竟然是误会一场。
　　“没有，我们……..“陆泽予不知道怎么开口。
　　即便不说，王树阳大致也明白，这是又闹矛盾了呗。
　　不由得长叹一口气，他就这老妈子的命：”唉，小学弟啊，老实说，像老顾这种纯情又禁欲的人，我之前总以为他这辈子怕是就要和学术过一辈子了“
　　“可直到你出现喽，我才知道，老顾这是真的找到了喜欢又在乎的人了”。
　　“老顾这个人吧，没啥缺点，就是太理性，有时候理性大过于感性，挺不好的。不过他是真的喜欢你啊“。
　　何止不好，即便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但凡感性一点儿，早就告诉陆泽予了，怎么还会闹这一出。
　　陆泽予心里早就乱做一团，不过他还是不忘继续问道：”树阳学长，你知道裴靖吗“？
　　王树阳和顾笙那么多年的朋友，应该或多或少也知道些什么吧。
　　”谁？裴靖？我知道，老顾的好兄弟嘛。他们以前是高中同学，后来又上一个大学，关系挺铁的。以前裴靖还没毕业出国的时候，我们一群人偶尔还约出去登山野炊过几次啥的“
　　”你怎么突然想起问他来了“？
　　王树阳有些疑惑。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陆泽予仰靠在沙发上，心里很不是滋味，看来真的是他错怪顾笙了吗？
　　”行吧，反正小学弟你也别往心里去，老顾他就是有这点儿不好。不过我想他一定会跟你解释的，你们可一定要好好的啊“。王树阳仍然苦口婆心的劝着。
　　”好“，陆泽予笑了笑
　　挂断电话，不知不觉，天已经很晚了，客厅内逐渐变得有些昏暗。
　　陆泽予本来想挣扎着起来开灯，起身的瞬间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浑身无力，一根手指也不想动。他索性就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休息。
　　迷迷糊糊中，只听见门外的开锁声，接着有人打开门很快走了进来。
　　鉴于他家的备用钥匙只有顾笙有，来人是谁，不言而喻。
　　陆泽予强打着精神睁开眼睛，人眼便是顾笙难掩生气又有些焦急的脸。
　　他似乎跑的很急，微微喘着粗气，额头上挂着汗珠。右手还提着退烧药，看包装上的字，是楼下诊所里买的。
　　顾笙原本一直跟在后面，可陆泽予开的实在太快，没一会儿就跟丢了。本以为陆泽予是自己去了医院，顾笙几乎跑了大半个市区的医院，都没发现他的身影。最后还是连打了几个电话，才确定他是回了家。
　　顾笙是真的有些生气了，本想发作，却在看到陆泽予的瞬间，再也说不出一句重话。
　　沙发上的人穿着白色浴袍，仰躺着。修长的小腿随意垂在沙发沿上，露在外面的肌肤白的像能发光。他似乎才刚洗完澡没多久，头发还带着水汽。因着发烧脸色微红，配合那黑色瞳仁边嫣红的眼尾，反倒给人很不真实的感觉。
　　“怎么不去床上睡，也不开暖气”。顾笙语气略带责备，将退烧药放在桌上，又赶忙去卧室里抱了一床被子来盖在陆泽予身上。
　　顺势将暖气打开，顾笙才又抬手去摸陆泽予的额头，果然还是很烫。
　　“先起来，把药吃了吧”，顾笙手伸进被子里，摸索着将陆泽予扶起来，靠在靠垫上，转身去拿桌上的药。
　　突然，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了他，限制了他的动作。
　　陆泽予将脸埋在顾笙的后腰处，闷闷开口：“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今天早上其实是去找我的”。
　　陆泽予语气酸涩，说着赌气的话：“看着我吃醋难受，你很开心吗”？
　　顾笙一听，也知道陆泽予已经明白了一切。他叹了口气，握着陆泽予交叠在他腰前的双手，转过身去。两人就从背对的姿势变成了面对面。这个场景并不陌生，和陆泽予额头受伤，第一次去他家时如出一辙。然而顾笙此刻的心境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顾笙低下头看着陆泽予还垂着，不愿抬起的脑袋，摸了摸他的发旋，柔顺的发梢拂过掌心，痒痒的。此刻的陆泽予就像一只闹别扭的小猫，只想窝在角落，需要人哄，需要人给他安全感。
　　“泽予，我并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只是没有找到开口的时机”。
　　他今天确实有很多机会告诉陆泽予，可是都没有开口。
　　陆泽予愤愤的抬起头，瞪着双眼，有些生气的看着他：“还需要什么时机，你直接开口告诉我不就好了”。树阳学长说的果然没错，理性大于感性，果然不好。
　　“如果是因为别人在场，你不愿承认，那至少在车里，你为什么不说”。
　　一想到顾笙在车里默不作声的场景，陆泽予就来气。
　　提到车里，顾笙神情忽的变得有些凝重。他思索了片刻，盯着陆泽予的眼睛：“泽予，你老实告诉我，今天在车里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什么”？陆泽予一怔，表情瞬间变得不自然，他下意识躲开顾笙审视的目光，瞥向一旁。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我当然都记得啊”。
　　他含糊其辞，企图就这么蒙混过关，然而，陆泽予忘了，顾笙本来就是心理学博士，这点儿小动作怎么瞒得过他吶。
　　“陆泽予，你确定要对我撒谎吗”？顾笙捏着陆泽予的下巴，迫使他看着他的眼睛。
　　抛去平时温和的气质，此刻的顾笙表情竟有些凶，莫名让人感到害怕。
　　“我………….”，陆泽予踌躇了半天，也知道根本瞒不过。上次在丽天苑，连靳辉这样的外行人都看得出他的异常，顾笙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陆泽予最终还是妥协了，“从质问你和裴靖关系那里开始，我就不太记得了”。
　　果然。
　　也是从那个时候，顾笙就已经发现了他的异常，那是典型的意识障碍的状态。
　　“对不起，我没有控制住………….”
　　陆泽予异常低落，他之前就担心会再次出现这样的状态，可最不想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傻瓜”，顾笙摇头，抬手将人搂在怀里，“为什么要怪自己，这不是你的错”。
　　意识障碍本来就是不能自主控制的，而且需要很长的时间和训练去治疗。
　　“不过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不要只想着逃避，你知道我今天有多担心吗”？顾笙只以为陆泽予是因为突然的失控而害怕逃跑的。
　　陆泽予一僵，沉默了片刻，才抬手回抱了回去：“不回再有下次了………..”，只要…………
　　可是他做得到吗？
　　“那就好”，顾笙以为他是知道自己逃跑不对。
　　“好了，先把退烧药吃了吧”，顾笙拍拍他的背。“吃了药，好好睡一晚上”，顾笙让陆泽予靠在靠垫上，转身去拿药。
　　“这个药先吃4颗，如果还不能退烧，我们再去医院”，顾笙将分包好的药片放到陆泽予手里。
　　顾笙刚转身去端水过来，在看到陆泽予的动作时，却一下顿在了原地。
　　“你一直都是这么吃药的吗”？陆泽予早就将药片扔进了嘴里，也没用水，就这么直接吞了下去。
　　“什么”？
　　陆泽予看着他，不明就里，不知道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嗯，习惯了，挺省事儿的，不用水送也行”。
　　顾笙像是没听到，走了过来，将水送到他嘴边。
　　陆泽予顿了顿，还是接过，喝了几口。其实那药早就吞下去了，根本不需要喝水。不过顾笙还看着，加上可以冲淡一下嘴里那股苦味儿，就象征性的喝了几口。
　　“你抽屉里那么多药也是这么吃的”？顾笙突然冒出了一句。
　　陆泽予一口水还咽在嘴里，没来得及吞下。他仰起头，看着顾笙，满脸惊愕。
　　顾笙看他表情，也明白了几分。
　　他将杯子放在一旁，转身坐到了陆泽予旁边的空位上。
　　“不要再这样吃药了，容易损伤食道”。
　　陆泽予没有回答，就这么维持着刚才的动作。
　　半响，才后知后觉的咽下那口水。
　　两人就这么坐着，谁也不开口。
　　客厅中一时间只听得见浴缸里制氧的咕噜咕噜声。
　　大概是侧坐着有点变扭，陆泽予慢慢转过身，换了个姿势，正坐在沙发上。
　　顾笙知道那些药了，他还知道多少？
　　还好，顾笙没有沉默很久。
　　“抱歉，我不是故意窥探你的隐私。只是你喝醉那天，我送你回来的时候，偶然看到的”，顾笙如实回答。
　　屋里暖气开的很足，空气逐渐热了起来。顾笙微微起身，将外套脱了，放在一边。
　　“嗯”，陆泽予轻轻应了声，仍垂着头，表情晦暗不明。
　　“抽屉那些药，你已经吃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