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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舍花,再不醒我抱你下来咯~”

      廖临宇停好车之后夏自南还睡得死死的,于一舟拉开车门在他旁边鬼叫。

      “唔……那你抱吧。”

      夏自南被他吵的不行,人还没有清醒就开始和他互怼。

      “好嘞!”

      于一舟搓搓手,勾着他脖子,作势就要去抱他膝盖弯。

      没想到夏自南反应比他想象的还大,整个人一激灵,立刻缩到另一头的门边,“靠!你大爷的!先告诉你我可没这爱好啊!我喜欢的是香香软软的妹子!”

      “我错了我错了,你快跟着周同载过来,我先过去看看廖临宇票买的怎么样了。”

      于一舟露出招牌式的大白牙,迈着长腿走远了。

      “下来,我锁车。”

      周同载拎着他和自己的行李,对缩在角落满脸通红的夏自南招招手。

      “……哦”

      夏自南站在景区门口一手扒拉在石柱上不愿意进去,廖临宇扯都扯不动。

      头痛,舍花实在是太被宿舍娇生惯养了。

      “什么?爬上去?廖临宇你知道这山有多高吗?你以为景区大巴和索道是用来欣赏的吗?”

      夏自南遭受到了第二波打击,他寻思与其把腿走废,还不如在家里躺尸,别等会从山路上摔下去了全尸都留不了一个。

      “我这不是想着多培养下兄弟情谊嘛,再说了,你个大小伙子平时就不爱动,带你锻炼锻炼。”

      “我那是身体不好才不爱动!”

      “天天活蹦乱跳的跟打了鸡血一样,身体还不好?别不是肾亏吧。”

      “走走走,天黑之前先找个店住下来。”

      廖临宇拿着四张门票,和于一舟一人一边,推着夏自南上了山。

      好在这段山脚的山路上游客不少,路也宽,好走,勉强抚慰了一下夏自南的心情,山里空气也比市里好多了,裹挟着南方的水汽和草木气息涌入他的肺里,像吃了一大口树叶。

      周同载在他旁边举着相机不时按几下快门,他的背包像个百宝箱一样,什么都能掏出来,夏自南恨不得他能拿出辆轮椅,把自己推上去。

      “夏自南。”

      听到周同载叫自己名字,夏自南刚一扭头就听见咔嚓一声。

      周同载给他拍了一张照片。

      “干嘛呢你,嫉妒我美貌是吧。”

      “你手机不能拍照,我帮你留点回忆。”周同载的表情还是老样子,又举起相机对着前面不远处的廖于二人拍了几张。

      “还是你好。”

      听周同载这样说,夏自南心情大好,露着虎牙笑眯眯的摸了下周同载的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收手去追前面两个人了。

      周同载有点愣神,他站在原地几秒钟才抬腿往前走去。

      山路沿途基本都是山里的村民自家盖的房子,也没什么可挑的,再加上国庆人多,眼见天就要黑了,一行人只能随便找了下旅店就住下了,要了间四人间。

      晚上吃的都是最普通不过的家常菜,不过几个人饿的不行,从来没觉得食物这么好吃,几乎是风卷残云,几个菜扫荡得干干净净。

      几个人中午还在酒店吃着满汉全席,现在搞得像上山下乡体验生活一样。

      吃饱喝足之后,夏自南一看到床就不行了,撑着眼皮冲了个澡,拖鞋一甩,整个人呈一个大字就趴在床上。

      周同载穿着白色T恤和灰色居家裤,在头上搭了条自带的毛巾,还没有来得及擦干的水珠顺着发梢滴到他衣服上,棉质的衣服一小片一小片的变得半透明,隐约透出皮肤的颜色。

      夏自南刚洗完澡出来还打趣说第一次看见他这么居家的样子,给班上女生看到了估计会疯掉。

      他盘腿坐在床上整理今天拍的照片,无意翻到了拍的那张夏自南。

      照片上的人逆着光,背景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茂密的树林,鬓角和脖子上还有几滴热出来的汗,眉头微微上扬,眼神还有几分被叫之后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疑惑。

      周同载又想起他下午摸自己头。

      他有点洁癖,不喜欢过多的肢体接触,总觉得会很不舒服。

      其实也还好,他想到。

      “舍花,过来打牌!”

      廖临宇的声音打断了周同载短暂的走神,他看了下深埋在被子里的夏自南,压低声音开口道:“睡着了。”

      “咋又睡着了,舍花真是的,这才几岁就这么爱睡。”

      廖临宇无奈地抓抓头发,踢着拖鞋走到夏自南床边,“来,搭把手,给他挪挪,不然晚上着凉。”

      两人合力把夏自南塞到被子下面,又给他掖好被角,吉祥物的睡眠得到了充分的保障。

      周同载在心里其实有点惊讶于廖临宇不同于外表的细心,按理说他这样的富二代应该都是嚣张跋扈的,不止是廖临宇,他能感觉到夏自南宿舍的几个人虽然平日里都打打闹闹,嘴上也不服输,但都对他有种莫名的纵容。

      货真价实的吉祥物。

      “哎,牌也打不成了,睡吧睡吧。”

      “我和你们一块儿打吧。”周同载放下相机主动开口。

      “来来来,三带一,”廖临宇压着嗓子甩牌,“你真会打牌啊?”

      周同载扶了下眼镜,有些哭笑不得,“你们是不是觉得我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

      “那确实是,你平时打篮球吗?”于一舟用筷子夹着薯片问道——周同载是不可能接受别人拿过薯片的手再去碰牌的。

      “打。”周同载扔下手里最后两张牌。

      赢得很轻松。

      “操,哥们儿厉害啊,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三好学生,”廖临宇洗着牌感叹,“不少妹子追你吧?”

      “还好,有一些。”

      “没有女朋友?”于一舟问。

      “没合适的。”

      “那你快找一个,啊,给我们留点机会。”

      周同载没有女朋友这种珍贵的情报自然要出卖给女篮队的那几个小姑娘,省得下次她们又故意找茬,让教练罚他跑圈儿。

      周同载几乎从读书开始就处在各种明恋暗恋之中,可是他一次恋爱还没有谈过,光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足够让四分之三怀春的少女退却。来读高中之前,他爸妈还很遗憾,说再不抓紧高中三年,儿子就要丧失宝贵的校园恋爱经历了。

      他想起妈妈那张故作忧心的脸,有些好笑。

      周同载又想起他们几个对夏自南的样子,开口说道:“你们都对夏自南挺好的。”

      “你不能只看到我们对他好的样子,” 廖临宇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是因为舍花对我们每个人都好,所以我们才对他好的。”

      “怎么个好法?”

      于一舟挠挠脑袋,“哎呀,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舍花人是真好,又温柔又活泼。”

      温柔又活泼?周同载不太能理解他们对夏自南的感情,摇摇头结束了这个话题。

      第二天才七点,夏自南就被他们从被窝里挖出来,背着行李继续赶路。

      “怎么了舍花,还没有充满电啊。”

      于一舟上前和他勾肩搭背,抓了一把零食塞给他。

      “老了,走不动了。”

      “切,娇气。”

      实际上过了刚起床那一阵的起床气,夏自南还是像往常一样和他们嘻嘻哈哈,遇上好的风景张着嘴呆呆地看半天,同时还不忘监督周同载多拍几张相片。

      越往上走游客越少,路和山脚截然不同,完全就是直接开凿出来的土路。大部分人象征性的走一段之后,还是愿意选择坐景区大巴或者是索道,毕竟出来旅游,没必要折腾自己。

      可这个简单的道理廖临宇就是不懂。

      “亲爱的游客朋友们,你们面前的就是著名景点之一——千层梯。”

      顺着廖临宇手指的方向看去,夏自南只觉得脚软,这哪是千层梯,他妈的这是天梯啊!

      一条用山石开凿而成的阶梯沿山势蜿蜒而上,更远端掩映在茂密的山林里,他连路的尽头都看不到。

      “姓廖的,你以为这是特种兵拉练呢?”

      “快到了快到了。”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夏自南拽着于一舟双肩包垂下的带子,有气无力,他此时此刻非常想念自己的小床和破风扇。

      “没事,很快就能休息了。”

      周同载递了块巧克力给他,陪他在后面慢慢走。

      “要不要听歌?”

      周同载拿出手机用两个人都能听清的音量放了首歌。

      钢琴曲。

      简单的音调似有若无的在林间飘荡。

      “挺好听的。”

      “嗯,其实我练琴的时候随便录的。”

      为了安抚暴躁受伤的吉祥物,廖临宇在到休息点之后立刻给他买了村民泡在泉水里的脆皮小西瓜,这样殷勤的讨好才让夏自南打算勉强再留他一命,以观后效。

      夏自南抱着得来不易的巴掌大的西瓜,拍开了于一舟屡次想来夺食的手。

      眼睛大肚子小。

      吃了没多少他就饱了,西瓜全是糖水胀肚子。

      “吃瓜吗,我吃不下了。”

      夏自南把切好的一块西瓜递到周同载面前,他突然想起周同载的洁癖,怎么会吃别人剩下的东西,正准备收手投喂大狗于二黑。

      没想到周同载低头就着他的手一口把那块西瓜的尖咬了。

      夏自南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不吃呢,自己拿着。”说完又跑去剥削另外两个人的零食了。

      四个人再继续走了几个小时,这下连休息点也没有了,只能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歇歇脚。

      山里的气温越来越低,回望来路只有白茫茫一片水汽。夏自南坐在断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他向断崖后边望去,只见满目苍绿,看不清到底有多高。

      跳下去。

      他听见有个声音对自己说。

      跳下去就不会难过了。

      他身体有些不由自主的向山崖下探去,随即被人扯住了领子。

      “你在做什么!”

      周同载微微皱着眉头,提高了一些音量。

      夏自南被他揪着衣服吓个半死,连忙拂开了他的手:“刚刚坐那儿太累了,头有点昏。”

      听完他的话周同载半信半疑,从自己包里掏出更多的巧克力扔进夏自南卫衣帽子里,转身对另外两人说:“他有点低血糖,我们在这儿多歇会儿。”

      接下来的路夏自南还是和平常一样,说说笑笑,碰见山里人养的狗撵个不停,学狗叫和它对骂,于一舟怕狗辣手摧花,赶紧把他拉了回来。

      在路上碰见几个年轻背包客,拿着瓶子在一个小洞里舀水,说这是圣泉,喝了就不会生病。

      刚好几个人的水剩的不多了,听人家这么一说,立刻乐颠颠地跑去接水——周同载自然是不会喝的,这没来路的山泉水喝了才是会生病吧。

      再往前走,一个人影都没有了,抬眼就是望不尽的山路和蓝天。树林里一条山涧顺着地势流下来,在山势低平的地方豁然开朗,形成一池浅水,被水打磨光滑的山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四个人一看到这儿什么都不管了,立马把包一扔,鞋一脱,坐在溪边泡脚。

      “好爽,这水好凉。”

      于一舟伸着黑脚丫,在旁边人的对比之下格外明显。

      “二黑,你知道你为什么黑吗?”夏自南问。

      “不知道,我爸妈也不黑。”

      “因为你本来就黑,黑色吸热,越吸热你就越黑,越黑你就越吸热,这样循环就成就了你现在的肤色。”

      于一舟恍然大悟。

      这种瞎话也就只能骗骗二黑这种傻子,周同载坐在夏自南旁边被他的话逗得忍俊不禁。

      夏自南在水里晃着脚丫子拍水花,突然跟鬼迷了心窍一样,抬起左脚踩在周同载脚背上,“踩你。”

      周同载愣了一下,勾起一边嘴角说:“你好幼稚舍花。”

      “切,”夏自南收回脚准备起身,突然好像吃了虫子一样,脸上露出个难以言表的纠结表情,“我说,万一别人也在这儿泡过脚,我们之前在下面接的水……”

      廖于二人皆是一愣,赶紧起来捂夏自南的嘴,“好了好了,别说了。”

      他们三个心照不宣地都没有再喝过瓶子里的山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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