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0010 及笄赐婚 ...
-
“拜见小嫂子。连木方才看墙上的画一时入了神，失礼于嫂子，请小嫂子见谅。”连木一反往日的武将莽撞，而是文雅作揖。抬头，是两边深深的酒窝，眼睛中满是笑意，与宁期墨深深对视。
“妹妹今日怎么穿得如此正式？妹妹一向不喜……”南宫堇色的眼中始终只有她的妹妹南宫苏娴。
“听娴儿说，堇色推脱了你姐姐为你安排的及笄之礼？”宁期墨与连木的目光分开，淡淡一笑，回过身，温柔地将身边的人儿半抱半扶地带到书房美人靠上坐下。
“你身子不好，要多多休息。”那样温柔的声音，嘴角一直带着笑意，宁期墨柔情地注视着苏娴，“娴儿，真的要如此决定么？”
倚在宁期墨怀中的轻轻点头，仰起头脸上也有软软的情意，眉眼轻弯了，浅浅的笑着：“虽然娴儿没有姐姐的福气，可是娴儿希望能够陪伴姐姐，看着姐姐行及笄之礼。”
“妹妹你何必如此操劳。我都已经跟大姐推脱了，说了不必行什么及笄之礼，回家中梳个发髻便够了。”南宫堇色的面容有些忧伤似乎在默默流淌，“而且，今日也是妹妹的生辰，姐姐想亲自给你梳髻。”
“堇色的生辰怎能如此忽视。”宁期墨侧过头，轻轻抚摸南宫苏娴的发丝中的那根玉簪，“娴儿的发髻是我亲自梳的。堇色与苏娴本就是双生姐妹，之前娴儿未满及笄之龄，本王便一直让她安心居了别院，未曾来共处。”
“不过，今日我的娴儿已经长大，以后便不能这样委屈了。”宁期墨的声音不似昔日般柔软，而是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鉴定，“本王已经奏请皇后了，堇色的及笄之礼便在今晚的家宴上举行吧。本王也是时候给娴儿改个身份了。”
晚上的宴会，显得很是华丽。宫灯三千，绕着回廊一直走一直走。宫灯的尽头就是皇后的凤仪宫。
今晚的凤仪宫笙歌不断，歌舞升平。
在凤仪宫的华灯之中，正中央的自然是皇帝和皇后。而在皇后的身侧有着一个空位，下面就依次是南宫家的几位夫人。南宫荣的二夫人——袅娜夫人，南宫熙的正妻——浅落夫人，南宫书的正妻——琴瑟夫人。
在皇帝这边，亦是紧靠着有一席空位，无需置疑，这是太子的席位。太子席位之下，依次坐的是丞相南宫荣，尚书令南宫熙，中书舍人【1】南宫书。
纪连木与太子宁期墨一起到达凤仪宫外。
宁期墨身穿杏黄色太子服饰，身边是穿淡蓝色宫装的南宫苏娴。宁期墨没有带正妃戚毓出席，也没有带一直以为视之如珠如宝的德良媛林不悔出席，让座上众人微微一惊。
皇帝只是微微一讶，便微笑着让宁期墨入席坐下了。
南宫家的三位大人则看不出神色变化，没有惊讶，也没有喜悦的神色。而另一边的三位夫人却神色各异。袅娜夫人先是讶然一声，然后便默不作声地低下头片刻，然后抬起头是一脸慈爱的神色。
浅落夫人神色依旧，一直平静如水，似乎什么也没看到，又似乎什么也看到了。
最小的琴瑟夫人看到南宫苏娴，便微微点点头，轻轻说道：“娴儿今日看着似乎身体要好些了呢。”
闻言，纪连木忍不住抬头去看那个席间的锦衣女子。她绾着发髻，一身紫色的宫装，面容温柔，修眉联娟。
如果说一身红色服饰，明媚妖娆的袅娜夫人是丰姿绰约，而淡色浅蓝服饰的静默淡然的浅落夫人是貌婉心娴，那么这位琴瑟夫人则是明艳端庄，脸上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而且，那温雅轻柔声音所透露出来的声音完全不似她的女儿茹良媛那般张扬不满。
“淑和郡主到！”
门口，一个华服宫装的女子出现。
微施粉泽的纪离湮袅袅娜娜地走到中央，做了万福。
“湮儿，来坐本宫身边。”今日，是南宫家的家宴，皇太后并没有出席。南宫珏儿便笑盈盈地拉了纪离湮来到身边的座位坐下。
纪连木看着被南宫珏儿拉住的姐姐，今日的姐姐淡扫蛾眉，双瞳剪水，美丽明艳，却在宫灯晃动之下，看不清楚姐姐的神情。
也许是眼花，姐姐身边的袅娜夫人看着离湮坐下，似乎神情中有过一丝窃喜。
这个位置，在没有想到淑和郡主会来的情况下，大多数人都以为是为南宫堇色留下的吧。
侯门高墙，妻妾争宠，不输深宫。
南宫堇色终于出来。
在摇曳的宫灯下，一身粉红色的南宫堇色眉若远山，绛唇映日，肩若削成，腰若约素，恍惚间，似乎与往日那紫衣冰冷的女子不若一人。
重复的步骤，重复的场景。
与离湮及笄之礼之时无差，依旧是南宫珏儿亲自绾长发，插玉簪。
“谢谢皇后娘娘。”南宫堇色跪下拜礼。
皇后却只是盈盈地看着笑。目光流盼，浅笑嫣然地望向身边的君王。
皇帝温柔一笑，然后宣道：“立旨，南宫荣次女南宫堇色，及笄之龄，温婉贤淑，德容俱备，今特封为淑静郡主，赐婚连木公子。”
“连木公子，进驸马都尉。”
“郡主，小心。”离湮正端茶的手忍不住一颤，茶水都洒了出来。身后的蝶儿赶紧拿出帕子来擦拭。
离湮的面容一瞬间有些惨白。原本以为今日邀了她来参加家宴，想着是实现上次说的旨意。要当众指婚。她也是华服盛装的来了，去不料想，被赐婚的是弟弟。
连木站在一侧，听着宣到他的名字，便走出来，跪在一侧。却不曾料想，是这样的旨意。
他望向正前方的帝后，却只见皇后笑靥如花地盛了一杯酒，递到皇帝嘴边。皇帝轻笑几声，用手亲昵去刮了一下南宫珏儿的鼻子，然后便一饮而尽。
“臣谢旨。”
是这样吗？当年那个眼神阴鹜，气势慑人的男人已经完全被身边的美人与成就迷醉了吗？允许他回京，松口给他封赏，再到现在赐婚，进位。都是掌握在那个不过双十的女人手中。美貌，年轻，娇笑，这些就打倒了当初那个心机深重，野心勃勃的男人？
“请皇上收回圣旨！”
一个粉红色的身影跪倒在地。
近到身边，连木才看清楚姐姐穿的是粉红色的宫装。初初进来时，摇曳灯光之下，淡粉仿若是暖黄色。近了，这才发现不是。
“淑和郡主是要朕收回什么圣旨？对堇色的封位？还是对连木的进封？”皇帝收敛了笑容冷冷地看跪着的离湮。
离湮俯下身去，不再抬头，只是叩首说道：“臣弟年幼，尚未建功立业，早早成家恐怕耽误了淑静郡主。”
“妾身并无任何功绩，妾身家亦未尝立新功，受皇上封赏，实在受之有愧。”南宫堇色也叩首说道。
“那么淑和与淑静两人皆是觉得朕——错了？”最后两字，冷笑而出。正中央席位上的皇帝脸色已经很是低沉，一双眼睛阴鹜地扫下。
“连木呀，”一个嬉笑的声音打破了这一片沉默和紧绷的气氛。
宁期墨站起身来，一脸戏谑地走向纪连木，伸出手，拍拍他的头，“这么大个男人了，还要姐姐担心。本王在你这个时候，早就当上校尉了。”
“父皇，”宁期墨突然正色跪下，“儿臣有奏。”
“何事？”皇帝的脸色依然阴沉。
“儿臣想向母后讨一个封位。”期墨转过头，对席上的南宫苏娴微微一笑，然后叩首拜倒，“儿臣自迎娶戚毓为正妃之后，一直未立良娣。只有正四品的良媛三人。”
“儿臣想立一名良娣。”
“儿臣想立南宫苏娴为正三品良娣，请赐号娴。”
夜间的冷风轻轻吹过，对席上的某些人来说，今夜的出乎意料太多太多。不过，有些人，却是早就了然于胸。
“这是向你母后讨的封位，与朕何干？”良娣这个名分当初空出来，就是因为太子只能立良娣两名，而宁期墨却执意要立林不悔。如今，良娣身份却是给了南宫苏娴，所以皇帝的脸色已经舒缓不少。
“儿臣还要向父皇讨一个职位。”宁期墨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叩首道，“儿臣认为国家正是用人之际，如今坤国屡次犯我边境，儿臣请父皇进连木公子为校尉，是以建功立业，然后与淑静郡主完婚。”
席上的三位南宫大人默不作声，看着今天的这场宴会变动。虽然早就预料到以南宫珏儿的性格，定会为南宫堇色讨得封赏，但是，后面的一切却没有人预料到。
丞相南宫荣一向疼爱次女南宫堇色，如今南宫珏儿将堇色许给了纪连木，他眉头微皱。但是南宫苏娴的得宠却是个意外。这是个早就被放弃的女儿。
尚书令南宫熙一直惟大哥的命令是从，所以他静静地十指交扣，看着这一场宴会。也许今日之后，朝堂的形式将要开始变动了。某些沉醉的人，要开始苏醒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0010 及笄赐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