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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九华隐痛 ...

  •   接下来的时日,施晨注意到,每逢七弟就近去购置水和干粮,青衫女子就会走开一阵,但每次又能先于七弟回来,神色如常。他心下虽然犯疑,但也从未跟去探个究竟,也未告诉七弟。中年男子依旧一路都不怎么说话,直到终于进了邛州边界,他立刻去雇了一顶轿子给那女子。那女子也不再抬杠,只径直坐了进去。留他们仨随轿两侧。
      走得几步,一个家丁模样的男子从街心远远迎了过来:“二爷您可回来了。门中这几天可不太平呢。”然后瞧了瞧施晨和方翰,再次将眼光移回中年男子身上:“二爷,这轿中是……”
      “轿中是少门主,”中年男子打断了他:“快回去通知夫人。”
      “少门主回来了?!那太好了!”那家丁忙不迭地去了。中年男子望着家丁的背影,露出了一幅胜券在握的笑容。施晨和方翰对望一眼,心下了然,却又神色复杂地望了一眼轿帷。轿中没有一丝声音。

      轿夫轻车熟路地一气走至一座僻静的庭院跟前。石阶之上的朱漆大门已大开,门匾上书三个气势恢宏的大字“九华门”,却是掩映在一丛白色布幔之中。门檐两边的白灯笼白得惨淡,一路望去,眼光可直抵尽头烛火高烧的大堂,以及堂下硕大的黑棺。
      蜓儿掀开轿帘走出,脸上已罩有一层白纱。方翰从侧面看她露在外的眼睛,她却是极安静地凝视着门内一通到底的白色。
      这时一位身着缟素、发间绾着白绫的美丽妇人出现在门边,随侍在侧的是三位白衣的仆人,而紧挨着她的是一位约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器宇不凡,却着玄色衣服。
      蜓儿随二叔走上台阶,施晨和方翰跟在后面。素服妇人看见蜓儿越来越近,下唇轻轻地抖动起来,颤声问道:“你……是……妍儿?你的脸怎么啦?让娘看看。”
      ……
      ——妍儿,就是她么?
      “姐姐的娘亲疼不疼姐姐啊?我的娘亲好像总是不快乐,大都是爹爹陪着我。”
      “他们都说是爹爹练剑走火入魔、不但伤了娘亲,自己也气血逆流而死,就连母亲也是那么说。可是我不信。爹爹那么爱娘亲,怎么会伤她……”
      “姐姐、答应我,如果我活不下去的话,你要去九华门替我问问我母亲,我爹爹究竟是怎么死的,她一定知道……”
      ——就、是、她、么?
      蜓儿轻轻推开她试图要揭开自己面纱的手,淡淡道:“我中了唐门的毒,脸已经半毁了。娘还是不要看的好,以免被吓着。”一字一句都是妍儿的声音,再加上年龄相仿、身形相似,若不是因朝夕相处数日,就连施晨和方翰都会误以为是真的妍儿回来了。
      “唐门……”那妇人低低重复,将目光转向了身边的玄衣男子:“是唐门……干的?”
      “是啊,娘。”蜓儿答道,目光也直对玄衣男子:“七淬钉、芒蝎针、笞心,种种毒他们都用上了。”
      “笞心……”蜓儿说得平常,那妇人听起来却就像在剜心一般,她脸色一变,按住了胸口,脚下便有些晃荡。玄衣男子忙去扶她,却让那妇人一把推开。那男子柔声解释道:“婉心,你怎能这般听信一个孩子的片面之辞呢?大家都知道,只要沾上‘笞心’,过十二个时辰便化为血水,那妍儿又如何能完好地站在你面前呢?”
      那妇人听到此言神色倒是宁定下来。蜓儿不屑道:“你平日就是这般哄我母亲的么?怪得她这样信你。”
      “不许对你表舅无礼。”那妇人平复了情绪,轻叱蜓儿道,“回来就好。过来见过你父亲。”说罢便淡然地转身。
      蜓儿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进入灵堂,便有下人上前接过了方翰和施晨手边的兵器。蜓儿跪于灵前,在心内祝祷完毕,便走至坐于一侧的素缟妇人面前,行礼问道:“娘亲,现在可以告诉我爹爹是怎么死了的吗?”
      那妇人一怔:“为什么现在又问起这个?……是你爹临死前跟你说了什么吗?”
      “他并未指认凶手。只是叫我带着九华剑谱离开,永远不要回来。娘,我想不明白,”蜓儿的目光直直地移到妇人的左袖,用白色纱布紧缠住的小臂,眼神复杂:“如果爹真的如你们所说是练功导致自毙,为何要让我出逃?他那样疼爱娘亲你,为何却叫我永不回来?”
      “……我不知道。你此言是在怀疑娘亲我么?是在怀疑我先杀了你爹,之后又要对付你是么?妍儿、你这次回来,倒是愈发长进了。”那妇人虽是对蜓儿说话,冷冷的目光却直指向棺木另一侧的二叔。
      “妍儿不敢。”蜓儿低头道:“可是我一出邛州边境就遭到了唐门弟子的劫杀,他们为对付我,无所不用其极,这又当作何解释啊,表舅?”她抬头朝向坐于妇人左侧的玄衣男子,问道。
      玄衣男子不露声色地望着她,并不作答。倒是那妇人先忍不住、大声吒道:“妍儿!你怎地如此不懂事?你爹猝亡,还来不及殓葬,就有人当着你父亲的尸骨,在这灵前生事!留下你我无可凭依,要不是你表舅帮扶……咳、咳。”一阵突如其来的猛烈的咳嗽截断了她的话头,她揪住颈下衣领,身子便半倚在了椅臂上。玄衣男子右手搭上她的背心,轻抚以助其顺气。蜓儿见他们这般不避忌自己,心中的猜测便又坐实了几分,不禁心下气忿,正要上前,有朗朗的声音传到:“少门主说得对,劫杀少门主之事,以及门主真正的死因,都要当着亡者的面,在此计较得清清楚楚!否则的话,怎叫门中千名九华门弟子心服!”
      蜓儿回头,整齐的脚步声中,当先是一位鬓发微白、身材瘦削、面容清俊、年约五十的素服男子,后面尾随之的是几位身着缟素、额上缠一圈白带的九华门弟子。那妇人闻声,在太师椅上端正了身子,淡淡地向着来人道:“杜掌门,近日门中之事有劳您费心了,如今妍儿已回,不日即要接掌九华门,还请杜掌门参加完新门主誓师之礼后再离开。”
      “大嫂此语言重了,”杜掌门向她微行一礼道:“大哥在世之时对我傲鲨派恩义深重,我这番来此相办他的身后事宜自是义不容辞。不过、”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严厉:“若是门主之死是有人刻意加害、并对少门主不利,我定会以此凶徒之血来祭奠我亡兄!”
      他身后的数名九华门弟子中,已有人捏紧了拳头、骨节轻响。不知他是以什么蛊惑了门下弟子,使一些人倒戈向他,那门主遗孀面对连日来的此番局面,依旧淡定,实属不易。蜓儿留在原地未动,此时杜掌门已走到她身边道:“妍儿不用怕,你只管一五一十说出你在外的遭遇,这里自有杜伯伯给你做主,谁也伤不了你。”
      蜓儿一言不发,微忖之下只是顺着妇人的眼色听话地走到了她的身边。玄衣男子向她微微一笑,右手已出其不意地在椅背后轻轻扣住她的手腕。这一下轻而快,在场的人皆没有发觉,只有方翰和施晨知晓,心中皆是一紧。而玄衣男子仅是拿住了蜓儿,却并未去揭开她脸上的面纱。
      “呵,”杜掌门脸上拢上一股邪意的笑:“到现在你还这般维护你的母亲么?她不守妇道、勾结外人、加害门主、虐杀亲儿——这样的人,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
      “你……”白衣妇人气极,下唇铁青而颤抖着,以手攀扶住椅臂强撑住身子。玄衣男子轻拍下她的左肩,然后向杜掌门凛然道:“杜长庚!你一边口口声声诉着兄弟之义,一边趁着门主尸骨未寒,就在此欺凌主母、滋事生乱!你究竟是何目的,不如一并痛快地亮出来!不然的话,你污蔑夫人,蛊惑九华门下弟子,我定不饶你!”
      “哼哼,恼羞成怒了么,”杜掌门脸上的森寒笑意似剑锋扫来:“我有证据,不怕你不认——小榕,你可以出来了。”
      在他轻轻的击掌声中,一位身穿下人服饰、手挎着一个粗布包袱、年约十四五的女子走至众人面前。白衣妇人看到她出现,脸上神色惊疑未定。小榕一直未敢抬头瞧任何人,一任额前刘海深盖住直指向地的半个脸面。她缓缓走到杜掌门身边停下,双手跨过右臂间的包袱带相交握,此姿势许久未敢换一下。杜掌门脸上泛出得意的笑:“小榕,你现在可以将门主暴毙的当日你看到的情形,一五一十向大家道来。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没有人可以为难你。”
      年轻女子在杜掌门的示许下缓缓抬头。脸色不知是因为感到害怕而极苍白,还是被身侧九华门弟子的素缟映得雪亮,她紧咬着下唇,片刻方小小声地开口,四周的人皆配合着她、屏息静气地听着。
      “我看见……门主和表舅爷在交手,表舅爷不敌……后来夫人看见了,哀求门主饶了表舅爷……门主很生气、但好像是答应了……”,她的声音低微且断断续续,“最后、表舅爷、表舅爷他……他趁门主松懈,偷袭了门主……”话到此、施晨的心中不由悚然一惊,小榕的最后一句话声音大了起来,似乎方有了勇气:“……是夫人割伤自己手臂,说门主是内息错乱而亡、她是……她是为维护表舅爷才这么说的!”
      “啪!”白衣妇人一掌拍在案面,霍然而起:“小榕,我平日待你不薄,你竟敢……”
      小榕吓得双膝软倒,跪于地面,双肩不住地抽动,眼泪簌簌地砸下来:“对不起、夫人……我知道我不该回来,可是……可是我实在没有办法……”声线越来越怯弱、越来越低。
      “各位都听到了,”杜掌门轻捻颌须,满意地笑着,一边搀起几近匍于地面的小榕,交给身后的两名弟子,一边眼锋直钉向玄衣男子:“唐戎轩!你一直觊觎九华剑谱,数次相借、因门主不允,已多次言语失和几近剑锋相向,这些门中弟子皆有目睹,自不必我多说。我倒没想到你竟能借助夫人庇佑,杀害门主,并为抢夺剑谱对门主遗孤赶尽杀绝……你、”他深吸一口气:“……你是要我动手,还是自行了断?”
      “笑话!”唐戎轩不屑道:“这就是你所谓的证据——一个口齿不清的黄毛丫头的一面之词么?杜长庚,让我来教你一招——最好的证据其实在这里——”他抬手指向搁于灵台中央的大黑棺:“究竟是走火入魔,还是中招而死,你去找个仵作验明便可一目了然。”
      “这、”杜掌门闻此言被呛了一下,身后的孝服弟子已传来细细低语,仿佛是在对唐戎轩之言做计较。只是门主之灵已停歇数日,此时方有有关门主之蹊跷死因浮出水面,真假难辨,而死者为大,真的就这样不顾亡者的尊严开棺验尸吗?
      局面一时被凝住。就连小榕也早已停止了饮泣。
      施晨感觉到有相询的目光投来,他微转开脸,向远处的蜓儿轻轻摆了摆手臂。蜓儿收回视线,望向身侧的玄衣男子。只见他嘴角轻扬,棱角分明下掩藏不住成竹在胸的得意。她仅是这轻轻一转脸,手上的脉门又被扣紧了三分,耳边传来细若蚊蝇般的低语:“别想打什么鬼主意,不然我立即揭穿你的身份。”
      那一字一句听得真切,蜓儿刚欲抬起右手,有劲气穿胸而入,她微微往后一晃,那毒虫作祟般的啃噬之苦在肺间漫开,而身形却被牢牢定住。唐戎轩并指放下,垂落之时,有什么物什从袖间滑落。他将手指搁在腰间,轻轻的弹指声中,远处传来“啊”的一声惊呼。她望过去,杜掌门身后的小榕双手捂住脖颈,汩汩鲜血从指缝间涌出。杜掌门忙俯下身子察看伤口,此时小榕已气绝而亡。
      “你……你居然当着我的面杀人灭口!”杜掌门气急败坏,“铛”地就抽出腰间的佩剑来。
      “杜掌门,你的证据没有说服力,所以我将它毁掉了。”唐戎轩轻扣着的手指举到胸前,杜长庚已警惕地扬起宝剑,剑身冰寒如水,却映出了他自己惊惶无比的的双眸。
      杜长庚持剑的手在轻轻颤抖,而唐戎轩似乎看笑话似地轻笑,笑容越来越满。
      蜓儿定定看着身前的白衣妇人——她也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么?所以都不曾回头看我一眼。她竟是这般维护眼前这个阴险狠毒的男人么?她究竟将自己的丈夫和亲生女儿置于何地?
      ……我居然刚刚还信了他们……
      不只是不能动,心肺还很疼……不知道笞心的滋味如何、有没有我这般疼……妍儿、可惜我不能选择解脱啊,要是选的话,十三年前我就放弃了……
      ……妍儿,我恐怕帮不了你了……
      她疼得几乎要晕厥,耳边的刀剑声响成一片,白影晃动,唐戎轩已不在身侧,“锵锵锵”的打斗声吵闹得紧,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沉沉地就要睡过去,这时腰下被轻点,凝住的气脉重又在身体里运转游走,而身子一软却仰面倒去。有人及时扶住她的肩膀,焦急地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她的脸色白如素莲,细细的黑状的血脉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腕下延展,她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却教人看了难过无比,施晨的心中一抖,再次问道:“他对你、用了毒?!”
      又是一袭似要捣干骨血的疼痛,她蹙眉阖上了双眼,睫毛颤动着如蝴蝶的翅膀,一下下扇到人的心里面去。她隐忍许久的眼泪终于溢出来,一滴滴挂在睫下,如蓄上颗颗晶莹透亮的珍珠。她因为疼痛缩紧了身子,脸已深埋到施晨胸前,似在害怕随时有小鬼在面前要索了她的命去十八层地狱、从此万劫不复。
      “七弟!”施晨仰起头大声喊道。
      方翰会意,便携了施晨的清绝剑和自己的短戟一跃而至。施晨抱起蜓儿,向七弟道:“我们走。”方翰点头,手执短戟,在前方开路。
      越过素服的九华门弟子和唐门弟子乱成一团的厮杀,无人阻止,他们已很顺利地到达大门边。施晨方松下一口气去瞧怀中的蜓儿,七弟的短戟却触上什么人的剑锋,很尖利的一声响。他迎面瞧见素缟的门主夫人举剑挡在身前,厉声道:“你们要把妍儿带到哪里去?”
      方翰不答,已与门主夫人交上了手。施晨绕过他们,手正扶上门闩,怀中有极细弱的声音传来:“我衣袋里……有药。”
      施晨将蜓儿放下,扶她在门板上靠稳,顺着她的目光所指去取药。手刚触到那轻似蝉翼的柔纱,不由得心下微一迟疑,手便定定地悬住不动。再瞧蜓儿的脸,已是在极尽忍耐,他便再也迟缓不得,轻手从她怀中摸出一个白色的小袋,从袋中倒出一颗乳白色的药丸来。
      那药丸托在手中散发出一缕幽香。混杂着青草的香气,略带一点刺激的药草味,有一丝丝的寒意激出,周遭的空气似乎都被冻凉了。施晨微扶起她的脸,撩起面纱、让她将药丸吞服,然后解下腰间的水囊,也缓缓倾入她口中。见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得可怕,而周身的寒意越来越沉,他担忧地问道:“这药、有用吗?”
      她轻轻点头,气息却迟滞无比,仿佛再多说一个字,那体内翻江倒海的毒素又再度卷土重来。
      这两两相对的气氛多少让他觉得有些尴尬,他的心如鹿撞,却是极不合时宜地冒出一句话:“你……自己能走动么?”
      蜓儿蓦地睁圆眼睛看住了他。那眼睛深黑如天幕,灼灼如星辰,从那里他读到了疑问、哀怜、眷念、依赖……种种,复杂得使他不愿深想。他只是转开脸去,低声道:“我让七弟来照顾你。”说罢身影一闪即逝。

      门主夫人虽是女流,但剑身“刷刷”就如猛蛇吐信,不遑多让。方翰戟短,又加上并未使出全力,数招之下也占不得半点好处。若就此被她缠住,怕是六哥即使带蜓儿离去了又会折返,念及于此,方翰正要变招,却熟料教对方得了个空挡,长剑当空劈下,他只来得及横戟一挡,却变成受制之势。
      “七弟,让我来!”眼前紫色若流星碎片,施晨横剑一挑,生生震得白衣妇人后退数步。他的第二剑又赶上,疾刺向对方左肩。邱夫人挥剑上格,硬生生的剑气却搅落于空中。原来是虚招,她忙去挡右侧空门,胸前已受掌力一击。对方已近在咫尺,双方的剑皆挥展不开,急切间她忙落掌相对。而施晨下一掌的掌力只是推向了她拿剑的手腕,顺势一扭,她的长剑随之脱落,施晨用脚背将剑身一挑,左手轻弹,已将其弹至数丈开外。
      “唉——真是杀鸡焉用牛刀啊。”方翰看六哥三招就击得门主夫人只剩招架之力,不满地叨叨着:“他倒是把清闲的差使留给了我,”他回头看蜓儿已渐渐缓和过来的脸色,只是双眼微闭,不由狡黠地计上心来,冲施晨嚷道:“六哥你快过来!妍儿不行了!”
      蜓儿也是一惊,方睁开眼,便见施晨关切的神情:“姑娘你怎么样?要不要我输真气给你?”
      “不要!”她连忙摆手:“你若输了真气,我便死得更快了!”
      听声音中气十足,就知道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施晨淡淡笑道:“什么药这样有效,能解百毒?”
      “那是自然。”蜓儿骄傲地扬起脸,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解释道:“唐戎轩并没有对我下毒,他只是点穴力度太大,将我身体里的毒素都激发了。师父说我体内的毒是清不尽的,只有靠这三颗保命丸暂压毒气。不过以前我从没有用过,自己都快忘了这事了。方才,”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我真以为自己要死了呢……我也不知道那人的保命丸这样有效。”
      施晨似乎没听她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沉思着,连眼神也是杳远而深邃,丝毫不见半点影像落于其上。她用手肘碰碰他:“你是不是想到邱门主暴毙的真相啦?”
      施晨不动、也不回答。
      她急了,用双手去推他,直推得他将要倒向一边去了,他才醒悟过来,对她道:“你方才对我说,我若输了真气你死得更快,是真的么?”
      她一怔。
      若是有第三人在场,一定会以为蜓儿是为了保护施晨,以免他耗损内力,在对阵时受伤。寻常人都会这么理解的。
      但是她和他都不是这个意思。
      “难道、难道……可是、不可能……”
      她不作答,只是用手按住了施晨手中的清绝剑柄,对他道:“六哥,借剑一用。”说罢握剑起身。那紫色方在眼前絮絮扬扬,蜓儿已走入了他的身后。他亦站起,缓缓转身,正遇上蜓儿站定、回首的一瞥。那眼底仿佛倏然将天涯缩成了咫尺,而他不知道蜓儿看见的,却是将信不信、研判而又惊痛的复杂情愫。她忽然展颜一笑,如流霜满空:“六哥、我想出一个法子,去找出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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