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深呼吸》ohu

10、第 10 章

　　陈白阳抱着李知临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大清早又起床赶路回程，这回李知临醒了，因为陈白阳接了个电话把他吵醒了。
　　陈白阳没带多少东西回来，就一个箱子，没怎么收拾就利索了。
　　李知临跟着陈白阳门口。
　　“赶紧，我得撤了，最后一个机会给你抱抱我。”
　　李知临想都没想，一嘴亲他脸上。
　　“啧刷牙了没有。”然后也亲了亲李知临的脑门。“等我回来啊，乖乖的啊宝贝儿。”
　　“我会想你的，多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知道了，又不是不回来了，这回还有一个月啊。”
　　陈白阳对他可以说是非常好，陈白阳不限制他，也不用年龄压制他，更不会溺爱他，他们就是兄弟，或者说在陈白阳眼里李知临就是他的弟弟，陈白阳做饭他就得洗完，去游乐园也得他。
　　这种状态李知临觉得再好不过，撇开陈白阳老是要出门这点。
　　在窗边站着吹了会儿风有点冷，李知临又爬回床上睡回笼觉。

　　一个月过得很快，这一个月里陈白阳没再回来过，只是电话多了很多。李知临和颜睿还有秦洁仍然是每天放学图书馆，李知临和秦洁没变多熟，反而是颜睿和秦洁好得不得了，李知临都有点吃醋了。
　　这次陈白阳回来先去了公司，再回到家李知临已经在等了。
　　“宝贝儿！我回来啦！”
　　关门放行李，鞋都没换就给李知临来了个熊抱。
　　“唔唔，哥！”
　　“激不激动，你哥完工啦！”
　　“又可以休假了吗？”
　　“这倒没有，过几天还有些工作要忙，但晚上都能回来，别担心，你上你的学，我顶多回来晚点啊。”
　　“啊......”
　　“别想这些了，一个月都没见小宝贝了，想死我了，快点儿让我抱着。”
　　陈白阳抱着李知临到沙发上坐着，李知临像他们晚上睡觉一样趴在他身上，稍微有点儿不舒服，但架不住和陈白阳搂着高兴啊。
　　陈白阳搂着李知临睡了，李知临不困，但陈白阳挺累。自从新戏开工以来，陈白阳的作息非常不稳定，或者说是睡眠时间很少很少。这个剧本到后面夜戏很多，进度慢的话五六点收工的也不是没有，基本上好一点就是一两点收工。收工回酒店二十分钟，有时候陈白阳困得不行了，脸都不想洗就直接睡了。虽然他瞌睡不多，但也顶不住这种强度。虽说工作累了点，但剧组氛围还不错，他又是主演，待遇地位什么的都没怎么委屈他。
　　李知临趴累了，推推陈白阳让他去床上睡，陈白阳半梦半醒，看李知临一双手小猫爪似的挠他，心里直痒痒，想一口咬下去。
　　“去床上睡吧。”
　　“不睡了，被你挠醒了。”
　　“好吧，我有点饿了。”
　　“今天点外卖吧，我懒得动了。”
　　陈白阳点完外卖洗澡去了，让李知临等着给外卖开门。
　　半个小时，外卖到了陈白阳也收拾完了，他们俩坐在客厅地毯上吃，顺便看看这段时间没看的综艺。
　　“下星期五我就考完了，徐老师说要开家长会，你去吗？”
　　“去啊，下周五，我问问有没有活要赶，没事儿，有也能推一推。”他继续道：“再说了，这可是给你开的第一个家长会，那必须高度重视。”
　　“可是，你会被认出来吧。”
　　“这个，问题不大，上次去不也被认出来了，没事儿，你哥就给你开个家长会，没什么稀奇的。”
　　“怎么样啊学校，期末打算考第一还是第二？开家长会你们徐老师会不会表扬家长啊？”陈白阳笑着问。
　　“不知道，开家长会不让我们进去听。”
　　“你加油，整个第一我说不定就被表扬了。”
　　“你是不是小时候没被老师表扬过？”
　　“我从小被我爸妈统治，表不表扬对我来说没差。你不懂，看着你成绩好比我自己拿影帝的成就感和荣誉感都要高，小屁孩儿。”
　　“我会努力的，你别担心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这么懂事。”

　　晚上陈白阳照常搂着李知临，第二天早上难得能送李知临上学。
　　十二月的早上已经有些凉意，汽车一辆辆驶过，空气中的弥漫着些许尾气的难闻味道。
　　到了学校，李知临快要迟到了，车一停下匆忙说了句拜拜就赶紧跑进学校。
　　陈白阳今天有个访谈，送完李知临直接去了公司，没什么意外的话中午吃饭前就能完事。
　　“陈哥，这个是今天的稿子，您看看，不用照着说，您参考参考就行。”
　　小谭刚毕业，比陈白阳小一点，所以叫他陈哥，但陈白阳总觉得被人叫哥感觉自己老了十岁，不过再想想，要是自己真老了十岁，大概会被人叫叔。
　　小陈还是太年轻，他现在还想不到自己十年后会被李知临叫宝贝儿。

　　今年是陈白阳从业第九年，九年的时间，对于其他的同行来说，九年的时间可能已经火过了，但这九年在陈白阳身上却不是这样。这九年里陈白阳一步一步将他刚出道时虚空的火花填满，要说他刚出道那会儿人气有但实力虚的话，现在的陈白阳人气和实力都不逊，非常好的那种不逊。
　　前几年他的日子不太好过，那会儿还在读书，一方面功课不能完全放弃，另一方面演技上只是老天赏饭吃，自身还需要细细雕琢，公司安排了这方面的课程，另外还有很多行程需要到处跑。那段时间他懵懵懂懂，累一点也能挺过去，像前段时间那种连放一个月的假实在是少之又少。
　　高中毕业之后好多了，大学没那么忙，有的课能不去就不去也没什么事，公司的课程也停了，毕竟考上大学再另外补课也没必要。这下陈白阳多出很多时间，同时接的剧本数量慢慢上来了，有作品在那，还有实力加成，一时半会儿陈白阳没法掉出一线。
　　今天要去公司拿下一批剧本，之前是李英帮他筛剧本，现在公司换了性格很强势的赵姐来代替李英。赵姐身高一米七五，肤白貌美大长腿，做事风风火火，说一不二，利落又不忘细节，给陈白阳安排得明明白白。这次赵姐帮他留了三个本子，陈白阳去公司拿，顺便开会讲讲下半年的规划。
　　赵姐加持下，半个小时都没到会就开完了，陈白阳下楼取车回家。三个本子在手上，这就意味着，陈白阳又可以歇一段时间，挑选剧本，敲定之后开始琢磨，然后进组，完工。明年上半年的任务只有这一个，完成这个就没什么大事了。

　　陈白阳回来之后李知临就不去图书馆了，秦洁还是要去图书馆等她妈妈，颜睿干脆和秦洁一起去图书馆，李知临放学就回家。
　　难得那么早就回家，陈白阳在沙发上躺着玩游戏，听见开门声抬头看了一眼，见是李知临，继续打他的游戏。
　　“今天回来这么早啊，你不是放学去图书馆吗？”
　　“你在家我就不去了，颜睿和秦洁一起去图书馆了。”
　　“哟嚯，颜睿喜欢她啊。”
　　“应该是吧。”
　　“怎么样，吃醋啦？颜睿这小子重色轻友啊。”
　　“这倒没有，只是觉得秦洁好像不喜欢他。”
　　“那她喜欢谁，不会是你吧。”
　　“没有，我们仨一起的时候秦洁和颜睿讲的话更多。”
　　“哎，你要是找女朋友了可不能重色轻你哥啊。”
　　“我才六年级，12岁。”
　　“现在的小孩儿比我们那会儿懂的多多了。”

　　期末考很快就完事，小学生的期末考只有语文数学英语，颜睿蹲图书馆这两个月都快学到初中的知识了。
　　学校通知下午四点来开家长会，陈白阳兴冲冲地来到学校，进了班找到李知临座位坐定，把一身行头全摘了。
　　“请问，你是陈白阳吗？”不少年轻的学生家长认出了他。
　　“你好你好，我是李知临的哥哥，都是来开家长会啊。”
　　和家长们简单寒暄了几句，徐老师踩着她的小高跟，拿着个笔记本，上面列了一整页家长会要讲的要点。
　　“各位家长下午好，孩子们辛苦一个学期，终于迎来了寒假，各位家长也同样辛苦，守在我们的孩子身边悉心照顾。”
　　“期末考试刚刚结束，考试成绩将在三天内通过互教通以短信形式发到各位家长留的手机号上，这张表是欠费的名单，各位传着看一下，以防收不到成绩。”
　　“我们都知道，这是孩子们小升初的最后一个假期，虽然学校直升的初中在区里的排名很前，但放在市里，一定是没办法比的。”
　　“所以说，这个假期除了各位任课老师布置的作业，家长们可以根据孩子的情况，额外安排课程或者作业，让孩子不要太放松。”
　　“这个假期还是比较长的，不能只闷头学习，该好好过年还是要好好过年。各位家长可以带孩子出去走一走，但是要注意安全。”
　　“好，交代完假期的事情，咱们来说一下本学期各位同学的表现。”
　　“首先，进步最大的同学，是咱们班的颜睿。颜睿是我们一个比较活泼的孩子，在期中考之前的成绩一直是班上中等偏下水平，期中考后有了非常大的进步。据我所知，在期中考后，颜睿放学后还会和班上的几名同学一起去图书馆学习。”
　　“这非常能说明自主学习的重要性，我们老师和家长要一起培养孩子的这种自主性，不是说放学必须要孩子到图书馆学习，而是要让孩子学会分出玩游戏看电视的时间到学习上。”
　　“其次就是咱们班的学习榜样，李知临同学。家长们应该都知道李知临从一年级开始就是班上成绩最好的同学之一，和颜睿一起去图书馆的就有他，另一个是秦洁同学，咱们一会儿再说。”
　　“李知临学习非常踏实，这学期和颜睿课后一起学习，知识更加巩固。他在学校表现非常好，从来不会让我们任课老师操心，上课也很积极。这个孩子最大的特点就是对老师教的知识理解很快，并且能举一反三，很聪明。”
　　“秦洁同学，同样是成绩非常好的孩子，这学期没以前那么浮躁了。”
　　“下面说说这学期其他表现很好的孩子......”

　　家长会完后，徐老师留下了李知临的家长，也就是陈白阳，单独她办公室谈。
　　“陈先生，我知道这个学期李知临的家庭有些变故，他现在心理状态没出现问题真的多亏你了。”徐老师真挚地对陈白阳说。
　　陈白阳有些不好意思，“这个，我确实是很担心他这方面没法自我调解，但这么长时间观察下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是，他在学校表现和以前一样，甚至说是更好。你作为他现在的监护人还是要多陪陪他，我听颜睿说之前有段时间你没在家，最近这段假期还是好好多陪伴在孩子身边，毕竟已经没有父母了。”
　　这话说得陈白阳有些心虚，同时又有些心疼李知临。“您放心，这个假期我多带他出去走走培养培养感情。”
　　“嗯，出去要注意安全。那今天就到这吧，孩子该等着急了。”
　　“行，徐老师谢谢你啊。”
　　“不用谢。”
　　李知临早就收好东西在办公室门口等他了。
　　“你这书包怎么这么重啊，拿来我给你背着。”
　　“我背得动。”
　　“不行，给我。”
　　李知临顺从地给他。
　　陈白阳今天开了车，被徐老师留了一会儿家长也走得差不多了，学校门口没怎么堵。
　　“徐老师表扬你了吗？”李知临还惦记着这个事。
　　“没表扬我，倒是表扬你了，四舍五入等于表扬我了。”
　　“说我什么了？”李知临有些好奇。
　　“说你聪明，踏实，成绩好，还努力，你就是三好学生本人。”
　　李知临笑了笑。
　　“傻笑什么呢。”
　　“徐老师是不是特别喜欢我。”
　　“喜欢你，我也喜欢你。”陈白阳半开玩笑地说，“她还表扬你们仨去图书馆学习，说你们学习有自主性。”
　　“嗯，颜睿确实很努力。”
　　“还让我们交互教通，那是什么？刚刚忘记问你们老师了，我看上面留的是你妈妈的电话。”
　　“就是老师可以发短信到你手机上，号码好像一直没改。”
　　“要改吗？”
　　李知临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
　　“改吧，不然你就收不到通知了。”
　　“那好，回家我给徐老师打个电话。”
　　一个人能在别人生活里留下很多很多的蛛丝马迹，电影里轻易可以抹掉一个人在别人记忆的存在，但却抹不掉这些生活的痕迹，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外面，在厨房或是卧室，就连墙上的一条刮痕，都可以变成一条心上的疤。

　　到家后陈白阳突然想起来徐老师说家长们可以带孩子出去走一走，他寻思着把手头的事推一推，要么忙个几天一次性解决了，带李知临出去玩两个星期。
　　“今天你们老师说假期家长要带孩子出去玩，想去吗？”
　　“去哪？”
　　“我老家，咱们回去过年。我15岁之前都在那待着，想不想去看看？”
　　“想啊，但带我去会不会不太好啊？”
　　李知临很好奇陈白阳的父母，陈白阳嘴里的父母有些严格，但又和别的父母一样。
　　“我早就和他们说过你的事儿，上个星期还让我好好照顾你呢，没事儿，他们俩只对我严格，对你肯定和蔼可亲，你信我。”
　　“好啊，什么时候去。”
　　“那么好说话啊这就答应了，行，等我这几天把事忙完咱们就走。”
　　“忙？那哥你还回家吗这几天？”
　　“回啊，可能就是回来得晚点，但肯定回来。你不用上学了在家要是无聊就把颜睿喊过来。”
　　“好。”
　　和李知临说完，陈白阳给他父母打了个电话，说了要回家的事，他父母很高兴，仿佛陈白阳带回来的是他们孙子。
　　“你们别那么高兴，不是你们孙子，你们把他当儿子看行不行，他都喊我哥呢。”
　　“你管我们高不高兴，你赶紧忙完带孩子回来住，真是的，过年你也不回来，这下倒想起我和你妈了。”
　　“别这么说行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六七十了，四十多岁的人那么惦记我呢，我怎么没看出来啊。”不放心，陈白阳又强调一遍：“到时候真别喊孙子啊，喊他名字都行，这不是我儿子，是我弟弟，记好了啊。”
　　“你也知道你爸妈只有四十多？这点事儿还要你说几遍啊，没事儿挂了。”
　　他爸打电话就这个风格，见了面又是另一副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