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深呼吸》ohu

9、第 9 章

　　他们俩走过去的，相比之前陈白阳往家赶的急切，这会儿可真是悠闲。饭点超市人还是不少，陈白阳戴了个口罩帽子，搂着李知临这儿转转那儿转转也没什么人认出来。
　　鉴于之前陈白阳已经担任李知临保姆角色长达将近一个月，现在对买菜业务非常熟悉，进了超市直奔目标地点，选购期间李知临直击陈白阳挑挑拣拣全过程，十分熟练。
　　菜买好还买了点零食和生活用品给李知临囤着。
　　“我记得沐浴露和洗发水都快用完了吧，你自己是不是没想起来买。”
　　你记错了还有的。李知临本来本来想反驳，但没说出来，因为真的快没了，他脑子里根本没这回事。
　　“养小孩儿还是我专业啊。”陈白阳自己一个选牌子，嘴里念念有词。
　　“这个，樱花味的，也不知道樱花味什么味，你闻闻。”说着拿起来递给李知临。
　　“香香的，味道有点甜。”
　　“我闻闻。那就这个了。”
　　拿完东西推着车去收银台结账，收银的姐姐眼尖，认出来陈白阳了，小声问陈白阳能不能签个名。陈白阳没拒绝，签完还贴心拿着那姐姐的手机合照了。
　　“谢谢你，你真是太好了！”收银姐姐激动地小声说，“你弟弟好可爱啊。”
　　李知临突然被cue，不好意思地对那姐姐笑了笑。

　　小小插曲，不影响他们俩回家做饭。
　　陈白阳提着两袋重的，李知临帮忙拎一个小的，慢吞吞走回家。
　　天已经黑了，路灯纷纷亮起，人行道上有遛狗的阿姨，还有边走边敲背的大爷，情侣也不少，相互依偎，更有一高一矮提着购物袋回家的人。
　　这座城市没有星星，准确的说是他们住在城里，没星星，山上能看见，应该还不少。李知临在这儿长大，只熟知家周边，陈白阳家这片他没怎么来过。他不像颜睿，喜欢东窜西窜，问什么都知道一点。
　　李知临喜欢这样慢吞吞地走，陈白阳也慢，没人催他们。
　　“我小时候就喜欢和我爸妈这样，晚上吃完饭出来散步，他们俩走在前面，我在他们后面跟着，他们还会牵手，但不记得牵我。”
　　李知临回想，他也和张年年这样散过步，但没和李英散过，现在一想，真遗憾。
　　“我没和我爸散过步，他回家就不怎么出门了。”
　　“是啊，太忙了。我太忙了，你爸也忙，他不光管我，还有其他人要他操心。”
　　“但他没怎么和我说过。”
　　“可能他觉得你还小吧。”
　　“但如果他说我肯定能明白。”
　　陈白阳没说话了。是啊，这世界上多少遗憾是在“我以为你不懂”之下产生的。

　　到家了，李知临主动把东西都拿出来放好，陈白阳自己提着菜去厨房折腾。他的手机丢在沙发上，期间小谭打了个电话和他敲回去的时间。
　　“真扫兴啊凳子还没坐热就要商量回去了。”陈白阳抱怨一句继续做饭。
　　“我就是个厨男。”陈白阳端着菜出来。
　　“我就是个小厨男。”李知临跟着说。
　　“你是小笨蛋。”
　　“我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白阳乐了，李知临也跟着哈哈哈。
　　李知临去盛饭，给陈白阳的碗压得严严实实，还压成个球形。
　　“你自己的怎么不压。”
　　“太多了。”
　　“那哥哥真得谢谢你啊。”说完嘴一撅糊到李知临脸蛋上。
　　“啊，口水。”李知临受不了他了，拿手背擦掉。
　　“你哥哥的口水，你还嫌弃啊。”
　　“怎么不，要不我糊你一脸试试。”
　　“哈哈哈哈哈哈算了算了。”
　　陈白阳自己搞事自己笑得那么开心，李知临无语。
　　“咋样，好吃吗？”
　　“和你以前做的差不多。”
　　“什么叫以前，不就走了两个星期吗我在你记忆力就成以前了啊。”陈白阳简直是无话找话。
　　“快吃饭吧。”李知临懒得理他了。
　　“你夸我做的饭好吃我能吃得开心点。”
　　要是这会儿坐在这的是长大后的李知临，白眼可能已经翻天上去了。
　　“你做的真好吃！”李知临夸张地张大嘴塞了一口。
　　“行了，我开心了。”陈白阳看着李知临继续表演夸张咀嚼，现在好像变成李知临在带孩子。

　　“李知临，洗碗。”陈白阳大爷似的吃完瘫在凳子上，说完还打了个饱嗝。
　　“哥，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是被别人看到我估计没人找你演戏了。”
　　吃饭的时候陈白阳跟疯了似的吃了五碗饭，仿佛他进山之后就没吃过饭。转移阵地躺在沙发上，更丑了。
　　“这不是赶了一天路吗，趁在家没人管我多吃点，你哥我回去是要被限制饮食的。”
　　陈白阳那个角色不允许他胖或壮，那边要他控制控制，但他也不是什么易胖体制，强度也没多大。
　　真惨。李知临想。
　　吃完饭已经快九点了，陈白阳累死了，催着李知临洗漱，他洗完直接关灯上床了。
　　“来，过来给我抱着。”
　　不用陈白阳说李知临自己都会主动送上门。
　　洗完澡两个人都是香香软软的，李知临在他怀里使劲稳刚买的樱花味沐浴露，真甜啊。
　　“我没陪着你睡你自己睡得着吗？”陈白阳欠欠地问。
　　......
　　“你怎么比我还幼稚啊。”李知临实在憋不住了。陈白阳好不容易放个假，一回来不停耍贱，李知临又无语了。
　　陈白阳把李知临抱他身上趴着，李知临的头发长长了一点，蹭的他有点痒。李知临就这么趴着，开口了：“我有时候睡不着会想我爸，也会想我妈，主要是想我妈，不知道她现在在干嘛。”
　　李知临想起什么说什么，一阵一阵的，接着说：“我爸睡觉没抱过我，都是我妈。”
　　“然后现在是我。”陈白阳继续说：“宝贝儿，别难过，你爸妈都爱你，我也爱你。”
　　想了想陈白阳又补了一句：“你别想着长大了就跑了，那不可能，我和你绑定了，除非你妈来要你，问不清楚我不给。”
　　“哥，你为什么带我回家？”
　　“喜欢小孩玩儿呗。”
　　我不信。

　　“起床，太阳那么晒你都能睡这么香啊。”昨晚没拉窗帘，陈白阳今早被太阳晒醒了。
　　“再睡十分钟。”
　　得，看样子一时半会儿真醒不了。
　　陈白阳把早餐摆上桌，这都过了半个小时了李知临还没一点要起床的意思，陈白阳懒得管他，直接把他抱起来颠了两下，别说，还挺管用，李知临那两只眼睛总算是睁开了。
　　“昨晚睡那么早你还这么困，你才上小学呢怎么比我个天天干活的还困。”
　　李知临昨晚睡得太好了，整夜无梦，甚至陈白阳起床了他都没感觉到，要不谁陈白阳颠他那两下他还能睡。
　　“睡太沉了。”
　　“小样儿，是因为我抱着你睡你睡得香吧。”
　　“嘿嘿。”
　　“傻了，李知临被我颠傻了。”
　　这天是星期六，李知临不用上学，今天他们俩都没事，陈白阳寻思着在家呆着不如出去玩一圈。
　　“今天想不想出去玩？”
　　“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
　　“没什么想去的地方，你有吗？”
　　“去游乐园吧，每个项目都玩一遍，你行吗？”
　　“当然行了。”
　　“收拾收拾咱们快速出发！”
　　这么看来似乎是陈白阳更像出去玩，李知临的小脑瓜一转就明白了。

　　陈白阳那辆车自他进组之后就没人动过，落了一层薄灰，但没工夫在意这些，雨刮器喷点水刮了刮也算干净了。
　　李知临坐在副驾驶，吃着昨天买的零食，时不时还不忘给开车的陈白阳喂一点。
　　“怎么，早上没吃饱，一上车就吃零食。”
　　“没，吃饱了，但也想吃零食。”
　　“小猪。”
　　“大猪。”
　　他们俩相视一眼，笑出声来。
　　游乐园有点远，今天周六去的路上还有点堵车，开了一个小时才到。下了车，看这样子他们俩玩完所有的项目是不可能的了，但还是能玩几个的。
　　陈白阳去排队买票，让李知临在队伍外面等他。人真的还蛮多，大多是父母带着小孩儿来玩，和他们一样，大哥带着小弟来。
　　陈白阳买了通票，进去以后排队就行。他牵着李知临，感觉自己真的就是个家长，周末带孩子出来玩。
　　进园之后，路两边有卖气球的，李知临没表现出什么想要的意思，倒是陈白阳，看他那个频频回头的样子李知临也算是懂了。
　　“我想买个气球。”李知临太会了。
　　“走走走，你哥给你买。”
　　好嘛，不是给我买吗，怎么全程气球都在你手上。李知临再一次在心里吐槽陈白阳幼稚。
　　陈白阳左手李知临，右手刚买的粉色气球，人生巅峰。

　　巡游的队伍来了，他们俩赶紧走到两边，又唱又跳好不热闹，陈白阳拿着相机给李知临拍了照片，又蹲下搂着李知临拿相机自拍。阳光很大，打在脸上暖暖的，照片里很明亮，两双眼睛也是，闪闪发光。
　　队伍过了之后陈白阳趁大家还在原地，赶紧带着李知临奔到最近的跳楼机排队。他喜欢跳楼机，小时候就算没人陪他坐他也能坐上两三趟。
　　“敢不敢坐这个。”陈白阳看一眼跳楼机，再看一眼李知临。
　　“怎么不敢。”
　　坐上去把扣系好，等机子开的时候李知临就后悔了，他有点怕，也不是没坐过，那种从上面掉下来失重的感觉会让他觉得自己的心脏漂浮在空中，身体也是，但看样子陈白阳是蛮喜欢的。
　　“啊！！！！！！！”
　　掉下来的时候陈白阳吼得超大声，李知临却很闷，紧紧闭着嘴，脸也是绷着的。
　　“你说你是不是害怕了。”下来之后陈白阳贱兮兮地问李知临。
　　“没有。”李知临还是嘴硬。
　　“行吧，下一个去坐过山车，我期待好久了！”陈白阳拉着李知临继续排队，过山车人多，但一次上的人也多。准备系扣子的时候旁边的姑娘还多看了几眼陈白阳，陈白阳大大方方和人家打了招呼，巧的是那姑娘也夸了李知临可爱。
　　咱们可爱的嘴硬小宝贝儿现在正紧张呢，没工夫乖了。
　　下坡时陈白阳照样叫得比谁都大，好像谁叫得大声谁能得钱似的。
　　出来李知临脸色都有点白了，陈白阳看不对劲也不敢再拉着他玩什么紧张刺激的东西了，最后甚至坐了摩天轮让李知临缓缓。
　　“你不敢坐就和你哥说嘛，你说了我还能逼你吗？你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脸本来就白，现在简直是苍白，和我之前那个电影里的女鬼脸色差不多，那个演员化完妆把我都吓一跳。”
　　无语。
　　“我没事。”
　　“啧啧还嘴硬呢，没事你脸色这样。”陈白阳又接着吐槽，“哎，你不能坐这些，以后你就没机会和我一起来了。”
　　说完李知临垂着的头一下抬起来：“别啊......”
　　“逗你呢，我怎么会抛下你自己来玩儿呢。”陈白阳看他那惊恐的小眼神一下来劲了，搂着他揉他的头发。
　　“幼稚鬼。”
　　“嘴硬鬼。”

　　回家的路上还堵车，两个人都累死了，陈白阳得开车，李知临本在坐在副驾上，撑不住了自己爬到后座躺着睡着了。
　　陈白阳把音乐调小，趁堵车看看后座熟睡的李知临。他明白今天李知临是想和他一起玩那些项目才没说自己有点怕这事，脸都白了还憋着，啧。
　　这小孩儿心思真细啊。
　　“嘿，醒醒宝贝儿，到家了。”
　　陈白阳打开车门揉李知临的脸，李知临一脸没睡醒。
　　“行啊你，早上醒不了晚上也醒不了。”
　　“今天不做饭了，累死了，咱们在家点外卖算了。”
　　“昨天的还没吃完呢。”
　　“倒了，累了一天不吃剩菜了。”
　　“哦。”
　　“怎么，还想赖着，赶紧下车。”
　　“抱我。”
　　这家伙怎么回事？还撒起娇了。
　　“你也好意思，自己多沉自己不知道吗？”边说边伸手抱他。
　　“哎哟，早上还颠得动你，怎么晚上你就变这么沉。”
　　“你没吃饭，你累了。”
　　“知道我累还让我抱。”
　　李知临接过钥匙锁车门，陈白阳抱着他搭电梯，遇上一栋楼的人家还转过头来看他，李知临知道不好意思，把脸埋在陈白阳肩上。
　　“都门口了，能下来了吧。”
　　摇摇头。
　　“那你拿钥匙开门，粘人精。”
　　这回李知临没呛他了，因为他确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