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黄粱梦醒空余悲》临湖风

16、第 16 章

　　小童子来到楼下将鸟笼放在架子上，又在屋内的炉子里添了些炭火。
　　他是专门照顾这金贵的雨鸟的人，最近天气有些冷，虽然南昆山地处南方，但因为是在山上，温度有些低，所以在养鸟的房子里生了炉子。
　　他又取出一些鸟食放到鸟笼里，又加了些清水，最后往鸟笼上蒙上灰布，这只雨鸟需要休息，它飞了那么远的路，没有三五天是缓不过来的。
　　之后小童子拿起小竹筒前去找师尊，这信还是早日交到师尊手里比较好，他走出阁楼吩咐人不许进入阁楼，便往梁月阁去了，他估计着师尊因该在梁月阁处理公事。
　　他慢慢沿着山路往梁月阁方向去，一路上遇到好多人，正值晚饭之时，三三两两的人往饭堂方向去，小童子不爱说话，也没有什么朋友，所以一路上只是埋头走路。
　　梁月阁地处北山山顶，他到的时候梁月阁还没有亮灯，门口有两个半大的童子守着，这是他的师兄刘应与符源，他们都是师尊的小弟子于飞的徒弟。
　　师兄看见他，迎了上来：“小颜，你怎么来了，是来信了吗？”
　　他点点头：“三师兄，是四师伯的来信。”
　　刘应点点头：“把信给我吧，师尊，师傅还有三位师伯正在商议事情。”
　　小颜从袖子里拿出竹筒交给刘应，刘应摸了摸他的头，这个小师弟是师傅前些日子从山下带回来的，说与他有缘便收了做徒弟，成了他们的小师弟，小颜当时连名字都不记得了，师傅给他起名为于小颜。
　　这个小师弟据说身世可怜，平时不爱说话，瘦瘦小小的样子，师兄弟们平时很照顾他。
　　刘应看了看自己这个小师弟：“你还未吃饭吧，在这里等一下，我将信拿进去我们一同去吃饭。”
　　小颜似乎很开心，向两位师兄点点头。

　　刘应进去时，管偲等人正在商议最近的南疆的异动。
　　南昆山地处南域与顼朝的交界之地，如果南域出了事，南昆山首当其冲，所以南昆山从创立之初便于南屿的王室来往。如今的南域王兰无虚与已故师祖交好，师祖在世时南昆山很安全。
　　但师祖去世后南域二皇子一直在挑拨南域和南昆山的关系，近来南域王身体又不好，南域大皇子与二皇子的冲突已经摆到明面上了，如今正在讨论派谁前去与南域的人交涉。
　　其实南域的祭司就是南昆山的弟子，但是祭司已闭关多年不问世事，现如今的办法便是想办法请祭司出山，一切事宜就迎刃而解。
　　刘应向师尊和诸位师伯行了礼，说道：“四师伯来信。”
　　管偲向他招了招手，刘应上前将竹筒递了上去，刘应见师尊没有其他吩咐便退了下去。

　　管偲打开竹筒，看了信上的内容，将信放下也不说话。管偲约五十多岁的样子，身材颀长，平日里喜着灰袍，留了胡子，清心寡欲，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他有五个弟子，这五个弟子各有所长。
　　大弟子周青岩为人持重，又有一副七窍玲珑心，学什么都快，是管偲最出色的弟子，平日里管教师弟们也十分有章法，现今看管偲看完了信脸色没什么变化，便知没什么大事，也不放在心上，自顾喝茶。
　　二弟子杨术是一副温和的模样，他待人接物进退有道，因着是排行老二，身上压力没那么大，所以活泼一些，出师之后喜欢下山游历，因为其武功高强，为人侠义，倒认识了许多江湖兄弟，此时他倒十分好奇，但他一向寡言少语，不愿多言，但在关键时候一言胜过千言。
　　三弟子时闻风是个闷葫芦，就算心里有事也不说，只有别人问他话时，他才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所想的一股脑说出来，此时要他出声是万万不可能的，他正在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五弟子于飞鸿是个泼猴，整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但是在正式场合也会拿出一副稳重的模样，办事也极为细致，此时他看师兄们都不说话，便挠了挠头问道：“师傅，四师兄出了什么事吗？”
　　管偲摸了摸胡子，心里不由得发笑，就知道这个老五沉不住气：“老四来信说要我帮他找个新进山的面生弟子，他有大用。”
　　于飞点了点头：“这好办，一会儿我去拿名册，找个人就行了。”
　　管偲点了点头：“此事要慎重，你要细心些，不能坏了你四师兄的事，去办吧，记住不要让旁人知道。”
　　于飞知道师傅的意思了：“我晓得了，会小心的。”

　　落雪了，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温勉在庭前看着飞扬的大雪，她数了数日子，自己已经来这晓雾庄三个月了，还有不到一月就要是年关了，戚明晅快回来了，她有些紧张。
　　“姑娘，怎么站在外面，快进去吧，外面冷”，翠烟拎着一个食盒从外面进来，如今天气越来越冷，饭食拎过来只是温热。
　　翠烟走近，温勉看她的肩上落满了雪，伸手帮她扶了肩上的雪，翠烟朝她笑了笑：“姑娘快进来吃饭吧，一会儿菜就凉了”。
　　翠烟穿过帘子进入屋内，将饭菜摆好，搓了搓手：“刚刚从厨房出来还是小雪，这不到一会儿就下大了”，温勉看她的衣服有些湿了，把手中的暖炉塞给她，“你先去休息吧，我吃完了叫你。”
　　翠烟知道今天天气冷温勉照顾她，所以接下暖炉去侧屋休息了。
　　温勉从来没有和翠烟一起吃过饭，刚来的时候温勉想让翠烟和她一起吃饭，但是翠烟每次都说自己已经吃过了。温勉知道她有意拒绝便不在说了。后来温勉意识到翠烟有她们的规矩，如果不按规矩来她们会有麻烦。
　　有次温勉带翠烟出去闲逛，看到几个小丫头跪在石子路上，温勉觉得奇怪，问翠烟出什么事了，翠烟告诉她这些是庄子上新买来的奴婢，一般都是管事妈妈调教，许是犯了错，罚她们跪呢。
　　温勉看着这些小丫头，小的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大的也只有十几岁，一个个噤若寒蝉，跪在那里，不敢抬头。温勉心里难受，但只是自身难保，不便多事，况且这是别人府上惯有的规矩，自己可没那么大脸面让别人去改。
　　之后温勉去藏书阁看了几本关于奴仆买卖与管理的律法书籍，一些条例在自己看来简直匪夷所思。她有些庆幸自己当初拒绝了戚明晅给她办绿籍的提议。
　　她慢慢意识到各个阶级的壁垒森严，等级分明，就是赵嬷也是如此，她再怎么得公子尊重，也是小心翼翼十几年不敢踏错一步，对主子忠心耿耿的结果，在自己这个身份不明的人面前赵嬷也是礼数周到，不出差错，不敢善专，只因她是晋公戚府的奴婢，若出了错，丢了主人家的脸面，是可以随意处置的。
　　意识到这些之后，温勉就再也没有提过这样愚蠢的要求了，会给翠烟带来大麻烦的。
　　而戚明晅是因为温勉的表现必不是一个出身卑微的人才对她很看重，因为没有出身蓝籍和绿籍的人敢在官家人面前放肆，这些人从小就被教导如何行事，习惯是很难改的，更何况是从小洗脑式的教育。所以温勉的表现让戚明晅阴差阳错地误以为她出身不凡。
　　温勉虽渐渐明白了个陌生世界的一些法则，但是每次吃饭看到翠烟站在一边都会不好意思，所以又让总是借故让翠烟去休息，吃完了再让她来收拾，后来翠烟也知道自己站在旁边温勉会不习惯，就主动避出去，两相宜。
　　温勉看着这空荡荡的屋子，一个人慢慢吃着半冷不热的饭菜。所幸自己住在这里吃穿不愁，还能学一些东西，这算是比较幸运的地方吧，为日后自己出晓雾庄自己生活做准备，不至于对顼朝一无所知被人骗了去。

　　温勉正吃着饭，翠烟引着赵嬷进来了，温勉放下碗筷：“赵嬷这大雪天气您怎么来了，快进来到炉子边暖暖。”
　　赵嬷今日很高兴，满面红光，行了礼，拉着温勉的手：“刚刚公子突然回来了，这大雪天的他也没事先传个信。”
　　温勉很惊讶，但是又像是一块石头落了地，自己最近不断地学习关于顼朝的事情就是为了应对戚明晅这样的人精，如果自己能应付得了他就好了。所以她也在期待戚明晅回来，这样她就能试一下自己有没有长进。
　　赵嬷看温勉有些愣愣的样子，面上的笑容更是掩饰不住，她看看桌子上的饭菜，温勉似乎还没有用多少，真是巧了：“公子让我来请你过去。”
　　温勉有些吃惊：“戚公子怎么冒着这么大的雪回来了，还要喊我过去，赵嬷您知道让我过去做什么吗？”
　　“公子想见你，没什么大事，姑娘去了就知道”，赵嬷说的比较隐晦。
　　温勉很纳闷，按下心中的狐疑，也只好跟着赵嬷过去了。

　　温勉跟着赵嬷来到了戚明晅的院子，戚明晅的院子比自己住的院子大了很多，院子左右两侧还专门辟出了一间处理公务的地方。
　　赵嬷径直把温勉带到了正屋，温勉觉得更奇怪了，但戚明晅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