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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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可要妾身侍奉沐浴更衣？”程玧柔若无骨般靠在了池鱼的身上。
黑色发丝早已被温泉水打湿，柔顺地贴在背脊。程玧用手臂圈住了池鱼的脖颈，在她耳边呵出一口热气。
“不用。”池鱼飞快地拆开程玧在她脖颈上系的死结，爬上了岸，逃回了放间，只留程玧一人在汤池中哈哈大笑。
耳根充血，脸颊上爬上了一层红霞，眼底被一汪水色铺满，波光粼粼，煞是好看。池鱼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拍了拍脸颊，强压下心底的悸动，深呼出一口气。
“你怎的不穿好衣裳就跑出来了？”程玧拿了件儿衣裳，裹住了池鱼，自背后将她拥入怀中。
“莫要再撩拨我。”池鱼正了正脸色，转身正对着程玧。
“你真要嫁予我？”清凌凌的眼睛直视程玧。池鱼虽只道了一句，但已初具帝王威严。
程玧松开了手臂，“不然呢？你还有何法子？”程玧后退两步，躺在了软榻上。“殿下当真不知晓程国为何突然与你姜国联姻？”
池鱼直直地看着她，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可池鱼脸上，迟迟没有出现程玧所期盼的那种被欺骗的愤懑与羞怒。
“是我通知父王来的。而且，这次联姻的主要目的便是你。想必程国的大使团已经在半道上了，届时我只需回到程国的队伍中，以和亲公主的身份朝见姜王。”程玧不信邪，继续言道。
“你告诉你父王我是女子了？”池鱼垂下眼睑，拢了拢身上的衣物。
程玧沉默了一阵，“未曾。只言你有把柄在我手里。”
“是什么让你如此费尽心思，非要扶持我上位？”池鱼微笑着，唇角的弧度一直微微上扬。
“望你践祚之后划十座城池赠予程国。”程国的地理位置并不是很好，位于四国最北端。土壤不够肥沃，气候有些恶劣，夏季少雨水，冬季多大风，少瑞雪，整体处于一个干旱的状态，觊觎其他三国土壤很久了。
“你不生气？”程玧诧异，站起了身子，想要摸摸池鱼的额头，看看是不是烧糊涂了。
“理解。可是，阿玧，你认为你就仅值这区区十座城池？”池鱼一步步走向程玧“若孤以这江山为聘呢？”
看着程玧吃惊的神色，池鱼跟上最后一步，站在了程玧面前，拉下她的前襟，踮起脚尖，吻住了微微张开的唇，一句模糊的“合作愉快”淹没在唇齿之间。
程玧感受着唇齿相依的柔软清甜，压下内心深处的兴奋，扣住了池鱼的后脑，逐渐掌握了主动权。
池鱼眯了眯眼，一把将程玧推开，鲜红的唇色让程玧看的赏心悦目。
“孤只是收取了一点订金。”池鱼已经不仅唇色红了，耳根平息下去红色又逐渐爬了上来“不要妄想孤心悦于你。”
“好。”程玧险些笑出声，但还是忍住了，就怕小猫咪再次炸毛。“那殿下可要护好妾身喽。”
“你需要孤的护佑？”
“程玧失火，殃及池鱼啊。”程玧掩面而笑“夫君，您说是不是呢？”
“可孤从不认为，孤会是那小小一方池塘的鱼儿。”池鱼当着程玧的面换好了衣物，又是那个矜贵的少年储君。临出门之际，池鱼抱了程玧。
“万万不可，背弃孤。”
池鱼刚刚回到重华宫，长信殿便派了赵灝来寻人。
“殿下，王上有请。”这位中车府令当年也算是厉害人物，成公登基称王也有他的不少助力。这么些年来，他用他日益温和的眉眼骗过了许多人，但了解过他事迹的人，无一不后脊发凉。
池鱼拱手屈身作揖“劳烦车府令大人带路了。”
“殿下何出此言？殿下前途无量，只盼日后殿下登上那位子，千万别忘了老奴的一番忠心才好。”赵灏抻了抻拂尘，谄媚恭维。
“大人言重了。”池鱼面上不变，打着太极，心里却暗骂老狐狸。
王宫中处处隔墙有耳，若是刚刚池鱼应了那句大逆不道的话，恐怕下一刻便会传入成公耳中。作为一代帝王，成公的猜忌心不可谓不重。虽然池鱼已经是内定的继承人，但是若是表现出一点想要提前上位的想法，那也几乎是灭顶的灾祸。伴君如伴虎，诚不欺人。这次若是他人安排的还好，若是成公差遣赵灏来说，想必情况还要更加糟糕一些。
长信殿是整座皇宫的主建筑，规模要比其余宫殿多出一倍有余，正殿为上朝之地，偏殿则是君王处理公务以及休息的地方。
池鱼跟着赵灏到达长信殿时，大鸿胪孟桑洲和相国申岐刚刚从偏殿里出来，显然成公在下朝之后将他二人留下了。
“伯鱼，告诉寡人，这件事情，你怎么处理？”成公翻着手中的奏章，直视着池鱼问道。
“父王，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往大了说，是两国交往关系，往小了说，只是儿臣娶一任妻子。以程国公主作为这妻子的人选，自有它的弊端，可更大的还是它的利益。四国局势不稳，若这时我们能联合程国作为我们的盟友，那么至多会形成制衡的局面，甚至可以联合姬国吞并熊国。可若是拒绝了程国的要求，那么我们无疑会多出一个劲敌，到那时我们再寻找盟友，恐怕不管哪一国，在那种情况下都会狮子大开口，到那时，主动权便不在我们手里了。儿臣以为，不可因小失大。”池鱼捻了捻袖口，看向了成公，她知晓成公不愿再让一个外人做了姜国王后，便开口断了成公最后的念头。
“若是将和亲公主的和亲对象换成其他兄弟，那么势必使程国大怒。一是程国此行目标便是儿臣，二是程国此次和亲公主是程王嫡亲公主。”池鱼并未说完，只是让成公自己定夺。
“可若是日后程国抑或是你那位未来的王后要左右你的抉择时，你该当如何？”成公的眉头一直都没有松开，“伯鱼，你需要知晓，和亲的代价有多么大。”
池鱼嗤笑一声，眼波流转。“父王，是哪条祖制规定了，元配夫人就一定会登上那后位呢？只要那位元配夫人一直无所出，届时就算是程国国君亲自来与孩儿对峙，孩儿也能据理力争，只要那位公主无法掌控大权，那么孩儿就绝不会让那程国拔下姜国一根汗毛。再者，父王身体尚且康健，又何须说这些丧气话呢？想必那位公主很快便会被程国国君当做一颗废掉的棋子。”
“好！为帝王者不拘泥于儿女情长，伯鱼你有这觉悟很好。寡人原本还担心你优柔寡断，为情所困，现在看来，是寡人白操心了。”成公拍案而起，拍了拍池鱼的肩膀。
“父王能为孩儿操心，是孩儿的荣幸，孩儿巴不得父王每日都念着孩儿。”
“伯鱼你毋须安慰寡人，寡人早已日薄西山，时日不多了。”成公说着说着便开始了剧烈的咳喘。
“父王！”池鱼上前搀扶住成公，立即命赵灏赶往医署找寻医正。
成公摆了摆手，喘息半晌，待气息平复，招手让池鱼上前。
“寡人深知仲褍与你不和，但看在你们一母同胞的份儿上，日后给留个好出路。至于你的母后......伯鱼，多照看着点，这些年来，她其实挺孤独的。其他的兄弟姐妹，寡人早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你只需知道，为王者，孤、寡。”成公坐回了象征着权力的那把椅子，闭上了眼，对着池鱼摆了摆手，“走吧，出去把门儿带上。”
“孩儿告退。”池鱼出门的时候，赵灏正好寻了医正过来。
“车府令大人，务必照顾好父王。”
“那是自然，殿下。”
池鱼刚刚出了长信殿，便看见了候在不远处的申岐和孟桑洲。
“殿下。”
“相国、孟大人。二位有什么事情吗？”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