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安心

15、樱花

　　因为喜欢有了爱
　　幸福的花处处开
　　在你面前我象个小孩
　　兴奋的连自己都出卖

　　这首歌可以说道出了现在小艾的感受。江恒阳没有骗她。她现在真的感觉非常幸福。

　　他们一起上自习，一起逛街，一起到珞珈山上晃，一起去吃风味小吃：豆皮、汤包、热干面；一起在微雨中的长江大桥上漫步······恒阳做什么都很有耐心，也很细心。他的话并不多，可他只需要用他那温暖的眼神看着小艾，小艾就已经感觉到自己幸福的想叹气了。

　　他们一起去了归元寺，许了愿。许完愿，恒阳虔诚地往功德箱里投了五元钱。小艾缠着他非问他许了什么愿。恒阳告诉小艾：“我许了两个愿，一愿父母好，二愿我们能在一起。”

　　小艾不干了：”什么叫我们能在一起？我们现在难道不在一起？应该说我们能永远在一起！”

　　恒阳看着她涨红的小脸，扑哧笑了：“好，永远在一起。”然后，他神色严肃地说：“只是，我们都不知道这永远又会有多远。”

　　小艾用力摇头，希望能摆脱那种怪异的感觉：“永远就是永远，就是永远那么远！”

　　“好了，不和你绕口令了！”恒阳摸摸她的头，牵起她的手跳上了公交车。小艾非常享受恒阳这样的小动作，这让她能领会到恒阳对她的宠爱。

　　日子就这样平淡但是幸福地流逝了。

　　春天来了。樱花开了。就是曾经非凡承诺要带小艾去东湖边上观赏的樱花。从学校的几棵樱花树缀蕾开始，小艾就一直在期待着她们的盛开。

　　学校通往行政楼的小径边上也有几棵樱花，据说是樱花中的一种，叫“垂枝樱花”，具体名称也没有人去考究；叫什么名字并不重要，她们花团锦簇地美丽着，绚烂热烈地盛开着。军教楼前也有两棵非常高大的樱花。这天，小艾静静地伫立在那棵枝干已伸到二楼的樱花树下，出神地看着——

　　串串粉白的花朵簇拥着，随着阵阵拂过的微风，无数柔软细碎的花瓣旋转着、飘飞着，落在小艾已经束起小辫的头发上，风中飘来的淡淡花香，随着软软的春风掠过小艾已经逐渐回复白净的小脸。小艾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去年非凡说过来年要带她去看樱花。

　　真是人事无常。如果没有后来的一切，现在，自己应该和非凡十指相扣地站在东湖边上吧。非凡应该没有把他们分手的事情告诉家里，因为小艾几次打电话回家，爸爸妈妈什么都没有问。如果他们知道了，一定会追问原因的。

　　现在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她是江恒阳的女朋友，或者也会有人在她身后象学姐说李云那样形容她，不过她已经不在乎了，反正自己听不到。倒是李云，现在见到她后还冲她微笑，让小艾很是纳闷。自己至少应该算是抢走她的意中人的人啊，她怎么能这么坦然和大方呢？

　　樱花节开始了，从三月持续到四月中旬。大家都带着相机、ＤＶ，纷纷在周末涌向磨山植物园、东湖、武大，去看樱花。尤其是去年入校的外地学生。

　　这天是周末。小艾趴在床上看恒阳送她的那本小说。零零碎碎地，小说已经看了三分之二。

　　看《倾城之恋》，流苏和柳原，最终在战乱的香港走到了一起。

　　柳原又道：“鬼使神差地，我们倒真的恋爱起来了！”
　　流苏道：“你早就说过你爱我！”
　　柳原道：“那不算。我们那时侯太忙着谈恋爱了，哪有工夫恋爱？”

　　是的，最爱谈论爱情的时候我们并不懂爱情。那么我们认为的爱情是加上了自己理想化后的一种感觉呢，还是真正的爱情？

　　柳原是个很迷人的男人。他有这样一段话：“‘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看那是最悲哀的一首诗，生与死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们支配的。”

　　看到这段话，小艾心里有些发毛。

　　那是在乱世的香港。无论盛世还是乱世，所有的故事都是相似的。谁都无法轻言永远，因为，许多事情并不是“愿意”就能够做到的。

　　现在和恒阳在一起，也很幸福，但那是一种短暂的，不，或者说是不可期的、患得患失的。甚至有时会想：最终会不会有一天，这只幸福的青鸟会停留在别人身畔？小艾悲哀地发现自己最终也未能免俗，她终于相信：真实地握在手中的才是真正的幸福。她做不到只求曾经拥有，她希望能天长地久。

　　小艾已经长大了，也曾不止一次梦想有一天，牵着爱人的手，身披洁白的婚纱，完成一生中最盛大的庆典。那个在自己身边的人，会是恒阳吗？

　　看来，小说中只问付出，不求回报的爱情，毕竟还是太少。惟愿自己和恒阳，会是上天垂怜的一个意外。

　　这天晚上，恒阳和小艾散步走到了军教楼前。一踏上那条小径，不约而同想起小艾砸砖的一幕，忍不住都笑了。恒阳的脚指甲已经开始长了，但速度非常缓慢。不过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他们循着香气来到樱花树下。小树林里有点黑，通过远处飘散来的路灯光，小艾好象看到了花的精灵的翩迁舞姿，听到了细碎的樱花飘落成雨的声音。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空气中弥散着芬芳的气味。这时，她感觉到了恒阳干燥的嘴唇，轻轻找到了她的。她被他深深地拥入了怀里。她的心脏开始疯狂地加速跳动——两颊发烧，嘴唇发干，让她情不自禁张开了嘴，迎接着恒阳的到来······

　　等恒阳放开他时，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明天——我带你去武大看樱花！”

　　但是，小艾没有去成。即使在以后在江城的日子里，每当春暖花开，樱花烂漫，小艾总是油然升起一种伤感——她再也不会去看樱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