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安心

12、分手

　　第二天中午，小艾打电话约非凡在Ｇ大门外见面。她觉得无论如何应该和非凡讲清楚了。否则这样下去，她难受，非凡一定也不会很舒服。毕竟，开学以来，非凡几次约她出来，她都找借口推脱了。她知道非凡抽时间约她也不容易，他又要兼职，又要全心复习，还有学生会的工作要做，他其实很忙的。

　　真见了面，倒不知该如何说是好。非凡看他的眼神中有些担心，还带着小心翼翼。他们沿着马路走，走到了“依依”精品店外。小艾带头进了去。

　　店里有很多可爱的小物事。忽然，角落中的一个小沙漏吸引了她的目光。把玩着小小的沙漏，看着紫色沙砾下的双心图案慢慢浮现，看着那双心下的几排英文小字再次被沙砾掩埋：
　　I want you
　　I need you
　　I love you
　　You are the best!

　　偏偏小店里还放着这样一首歌：
　　　“下雨想躲雨
　　　而伞下却没有你
　　心痛都不彻底

　　我象沙砾在人海里
　　爱上了依赖怎能离开
　　一步一步都不得已
　　我不懂得爱的意义

　　我象沙砾在你心底
　　没有人叫我痛苦下去
　　如果世间没有你在
　　我不想把眼睛睁开”

　　可是，小艾还是必须把眼睛睁开，不管现在身边站着的是于非凡，还是江恒阳。

　　因为看到小艾爱不释手的样子，非凡就决定买给她。沙漏很小，但老板要价却不低。可能是因为看出了非凡是真心想要。趁火打劫的奸商！

　　小艾阻止了非凡掏钱的手：“谢谢，非凡，不用了，这个我准备买了送人。不用你出钱。”

　　等他们走出小店，非凡两眼放光，追着小艾问：“是送我的吗？是送我的吗？明天好象是情人节呢！我也给你买了礼物了！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情人节呢！”他的样子，象在讨糖吃的孩子。

　　小艾狠下心：“对不起，非凡，真的对不起。”她的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中打转——为什么还是说不出口？为什么？

　　非凡可能已经觉出了不妙。他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里，安静地看着她。小艾听到身边车辆疾驰而过，还有间或的鸣笛声。

　　小艾正要张嘴，忽然非凡打断了她：“小艾，我今天发工资了，请你吃烧烤好不好？你应该还没有吃午饭吧！”他好象担心小艾会说不，拉起她的手就走。

　　小艾用力抽手，但非凡握的很紧，这让她心里更加不好受。

　　她闭上了眼睛，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终于开始开口了：”非凡，真的真的对不起。我喜欢上了一个男生，不是你。”这句曾经在心中温习过无数词的话，一旦真正说出口，却好象变了味道。

　　小艾感到非凡握住自己的手正在一点点变凉，好象热量被一丝丝抽取到空中去了。她不敢睁开眼睛，很怕看到非凡的眼睛。

　　“是真正的喜欢，不是对哥哥的那种喜欢。不是象对你的那种喜欢。”那就干脆彻底吧，既然自己已经无法给予非凡纯粹的爱。自己的心里不能同时住着两个男孩子。

　　半晌，小艾没有听到非凡的一句话。手，被攥得更紧了。她睁开眼，看见了非凡受伤的眼神，小艾顿觉自己的话对非凡而言是多么残酷。

　　“那他，喜欢你吗？”非凡的声音在颤抖。

　　“可能还没有吧。我昨天向他表白了，他说会考虑一下回答我。”小艾努力让自己微笑：“不过我会努力让他注意到我的。对不起，非凡——”

　　“不用说什么对不起，你说吧，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非凡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小艾。

　　“我想，我们还是分手吧，你就做我的哥哥，好吗？”

　　“哥哥？小艾，我在你心里就一直只是哥哥吗？”非凡突然有些激动。他揽住小艾，低下头，在车水马龙的路边，在众目睽睽下，重重地吻了她！

　　他的吻与以往的温存不同，带着狂风席卷的激动和绝望。小艾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她只是睁着盈满泪水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非凡的手在她的凝视下终于松开，他脸色发青：“小艾，请你，永远不要再拿分手开玩笑，感情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不要闹了，好吗？“非凡象在哄一个耍脾气的孩子。

　　“对不起，非凡，我真的很抱歉，我对不起你，当我报道第一天遇到他，我就对他有了特别的感觉。真的很抱歉。非凡，我相信你能找到比我更合适的女孩子。你是个好男孩，你一定能找到比我更配得上你的女生的。”

　　小艾的鼻子发酸。为什么，为什么非凡那绝望的眼神让自己那样难受？心，就象被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揪着，悬在空中，仿佛已经透不过气？

　　“难道，我们十几年的感情，就抵不住你对他几个月的感觉？”非凡的眼睛红了。
　　小艾没有回答，现在的感觉让她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号啕大哭一场。

　　非凡没有流泪。他十岁以后，就没有在小艾面前落过泪。

　　“你想清楚了？”非凡奇怪地看了小艾一眼：“那就这样吧。”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非凡扭过头，不再理小艾。他竟然没有说一句话挽回！小艾的心里绞了起来。小艾狠下心来，走了。

　　当她穿过马路，到达Ｑ大校门后，她回头看看非凡。非凡并没有象以往那样目送着她离开。他垂着头，呆呆地站着，他的身体似乎一下佝偻了起来，一贯挺拔的身形，象有了些微驼。

　　既然你已经无法许他个未来，就放过他吧！小艾狠狠心，走了。

　　然而，她一下午心里都十分不安。下课后，她忍不住给非凡宿舍去了个电话，是老大接的。老大告诉他非凡上自习还没有回来。

　　看来目前一切正常。小艾放心了。但心中那种怪异的感觉却仍缠绕在心中，久久没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