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水苦恋》顽石入红尘

22、第二十二章 冰儿的初恋

　　冰儿讲得很长，很乱，一会儿大学，一会儿现在，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反反复复一直讲到凌晨二点，还没有讲完。讲着讲着，她把头埋在双腿上，许久没有了声音，我慢慢扶着她，倒下来，轻轻地帮她盖上被子，她如一只受伤的小猫，卷缩着身子，静静地睡着了。我关了灯，轻轻退出来，来到书房，却久久无法入睡。
　　冰儿第一次见到峰，是在新生欢迎晚会上。那时，冰儿刚入学不久，周末晚上，同学们齐集学生食堂。财会专业新生欢迎会便在这里举行。冰儿她们吃完饭，回宿舍化了一个淡妆，然后匆匆赶回食堂，一进门，冰儿还是吃惊不小。这里刚刚吃饭的桌椅已经归整到一个角落里，偌大的一个食堂，三面用方凳、长凳围成个椭圆形，各个班级依次入坐。冰儿她们赶紧找到自己的班级，叽叽喳喳地在方队最前排坐下来，冰儿抬头细看，原来她们新生方队依次坐在舞台前面，老生们集中在椭圆形两侧，正对着新生，有一方桌，有一对帅哥美女，背对着她们，在轻轻地说着什么。方桌一侧排放着音响喇叭，几个男生正忙着布线，试音响。一条大型的条幅，悬挂在售饭窗口上方，写的是“寒窗十年终圆梦，今又重新起航，斗志豪情谱新篇，你我携手共进。”冰儿正看着，身旁有女孩问冰儿：”看什么呢，是不是看上帅哥主持了？”冰儿啧啧赞道：”你看，这条幅并不是外面制作的，是用毛笔一个字一个字写在纸上，然后贴在条幅上的。字迹遒劲有力，很见功底。”另一女孩便说：“你们可知道这是谁写的吗？我告诉你们，这可是我偶像写的，就是那个帅哥主持人，他可是我们系的大才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长得真是太帅了，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人……”
　　“看你这花痴样，少给我们宿舍丢人了，这才来几天，就‘梦中情人’\'心中偶像’啦？我看是呕吐的对象吧。”几个女生嘻嘻哈哈地打闹着。那帅哥主持听到这边声音，回身向这边瞟了一眼，眼光落在冰儿身上，稍稍停顿一下，掠过去，转向别处去了。
　　“啊，你看，你看，我的偶像他看我啦。啊，受不了了。”那女生禁不住地惊叫着。
　　也就是这惊鸿一瞥，冰儿记住了那双深邃的眼睛，目光高冷，又略带淡淡的忧伤。记住了那张标准的瓜子脸，清秀而迷人。“就他，还梦中情人，看样子也不过如此，最多也就是故作高冷深沉，迷惑像你这种‘无知少女’罢了。”冰儿对着女孩不屑地说着。可心里却有一丝隐隐悸动。
　　这位帅哥，不是别人，就是峰，冰儿的初恋。
　　也许是天意，晚会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老生、新生交替登场，唱歌、跳舞，做游戏，一切正常。可谁想到当冰儿出场时，音响会突然出故障呢。
　　冰儿的节目是在晚会的后半场，她当时演唱的歌曲就是《如果有来生》，前面部分效果不错，全场时时爆发出阵阵掌声，可当唱到后半部分，歌曲高潮时，伴奏音乐突然停止了。”我们去大草原的湖边，等候鸟……”冰儿原音清唱没有了伴奏的衬托，在整个空间回响，显得特别的突兀。
　　冰儿哑了口，回头看音响，原本大家有说有笑，这时也一下子静下来，大家都伸长了脖子，怔怔地看着冰儿。
　　有人匆匆跑过来，检查着音响，大家开始议论纷纷。
　　冰儿站在舞台上，涨红了脸，唱也不是，不唱也不是。正在她手足无措的时候，帅哥主持放下话筒，转身到老生方队去了，一会儿，抱着一把吉它走上来。她对着冰儿轻轻笑一下，吉它叮叮咚咚弹奏起来，正是冰儿《如果有来生》曲子，两个人一个弹一个唱，完成了他们第一次的合作。
　　峰弹完后，深深向台下鞠一躬，把身子让开，做出一个让冰儿请的动作。冰儿匆匆走下台，头也没敢抬，之后冰儿常常想起当时的场景，两个人弹唱的如何已在梦中，但男生深深一躬和请的动作，如此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里历久弥新。
　　自有了第一次合作，冰儿在学校里名声大震，关于峰与她的传闻让她百口莫辩。有时冰儿走在路上，总感觉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上课时，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在窗前闲逛，也有好事者跑到她面前，扭头盯她半天，一句话不说转身走开。这让冰儿既好笑又好气。同时，关于峰的各种消息也硬生生地塞满了她的耳朵。
　　峰比她大一届，同系不同专业，学生会主席，足球后位，弹一手好吉它，写一手毛笔字，阳光帅气，多才多艺，是众多女生竞相追求的对象，女生的“大众情人”，拥有众多粉丝，有人说他正与艺术系一女生拍拖，有人说他女朋友是外校的，当然现在学校疯传冰儿是他的新任女友，众说纷芸，莫终一是。还有一点冰儿是确定的，峰与她是老乡，两家距离不足十里路。
　　关于两人的传闻让冰儿不自在，又无可奈何。冰儿总是尽量躲开与他见面的机会，如果不小心遇见了，冰儿也总是低着头，匆匆而过。但峰每次总跟没事人一样，大声叫冰儿的名字，冰儿只好站住，笑笑。时间久了，两个人正如大家所料的一样，不出一个学期，慢慢地走在了一起。
　　与所有的校园爱情差不多，三年来，操场上、图书馆、林荫道、湖边、自习室…，校园里的角角落落留着两个人太多美好的记忆。这是冰儿的初恋，她投入了全部的真情，也想象着天长地久，直到峰毕业好长时间，冰儿还没有缓过神来，冰儿的心也被峰带走了。峰毕业回到了县里，进入了某大型企业。冰儿多想快点毕业，回到他的身边。
　　然而天不随人愿，峰的誓言还响在耳边，却传来了峰有未婚妻的消息，是老板的女儿，他现在已经成为总经理助理了。峰的“背叛”让冰儿躺了三天三夜，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他们三年的感情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过去了，没有解释，没有说法，没有理由，连个正式分手仪式都没有。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不转移。”蒲苇仍然坚韧，磐石却随水流走了。没有人知道三天给冰儿带来了什么，三天后，冰儿删掉了与峰相关的所有联系，电话，□□统统删除，发誓以后永不再见。
　　毕业前夕，父母希望冰儿能够回到身边，也托人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但冰儿不顾父母的反对，毅然决然一个人留在了省城，找到了现在这份工作。今天过年回家，听说峰已经买了新房，两个人正在忙着装修，就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