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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新房 ...

  •   闻封还在门边思考什么,没听到后面的声响。病秧子盯着三七看了两秒,下意识的去抓了一把长命锁。
      “三七的长命锁不续命。”闻封道。意思是你别抢它的命。
      奇怪的是自从进了秽所,三七手脚上的铃铛只在刚才响过,若不是病秧子碰了一手,他都有些没反应过来。病秧子转了转三七,用手指敲了两下长命锁,却也没有向闻封一样让三七产生了什么变化。
      有些诧异,这是认主了?
      闻封伸了伸手,讨要三七的意思:“你不能使唤三七就把它还给我。”
      他不接话,把三七递了过去,还捂着嘴咳了两声,居然连他也没看出这个木头人是什么东西。内里有些奇怪,但至少不是什么普通的木头人,早听闻慕千秋的木头人许久没动了,怎么还会叫闻封给它带下山来。
      “这木头人能做什么?”
      闻封:“做饭。”
      没等病秧子说话,闻封顺手将三七的放了出来,本来挂坠大小的木头人倒真好好地站在了地面。他还没怎么用过三七做过别的事,在山上慕千秋常用来使唤他做饭,但老头使唤不动它,只有他自己行。
      三七并不是闻封带上山的,恰好是他上山的第二天,老头拿着一把钥匙在一个老破旧的山洞里翻出来的,一边神神叨叨,一边毫不留情的把他手指划了一刀按在三七的眉心。
      病秧子没让他继续想什么,动了动手系了一根类似鱼线的东西在他手上,另一边不知道延伸到了哪里,转而线就从手上消失了。
      闻封伸出左手看了一眼,内心戏多的难得出现了点细微的表情,很是嘲讽:“别的秽师都是拿的银线,怎么到你这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银线能防秽。
      病秧子听完也不生气,顺着闻封的话接:“凑合吧。”
      系上线就满意了,闻封听完又觉得哪里不对。
      “秽所里有大堂就有单间,不确定会不会走进什么不该进的地方,目前就我们两个人,还是小心为上,你要是找不到我就引线,”病秧子说着,伸出食指在手腕上搭了一下,本来有些看不清的线发着细微的光,顺着他的手一路到了闻封手腕上,又解释说,“这东西他人和秽看不见,你要是找我就把食指搭在线上,顺着线就能找到我。”
      病秧子没说全,这跟线与平常银线最大的差别就是连着两个人的命门,也叫命线,若是他们任何一人消逝,这根线都不会再亮起来。

      檐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也不知道吹的什么风,闻封浑身泛起了一阵冷意,只好再叮嘱三七:“你跟着病秧子,关键时候保护好他。”
      三七有什么功能闻封不知道,他唯一可以知道的是三七绝对能做好他交代的事,倘若三七真的不能除秽,还有老头说的“关键时刻”。
      两人看了一眼,开始默契的在闻府里翻找着一些线索。秽所有自己的规矩,闻封却也从慕千秋那知道不少秽所的规矩,秽所是由秽生成的自己区域,每一个区域都有她的意识,秽的意识大多时候并不清醒,只是重复着将自己的事情一步步演绎。
      不能把她‘叫醒’,才是两人目前的事。被叫醒的秽更容易紊乱,别说找钥匙的线索,还会有更多的人被拽进来。
      两人十分有默契的推开了第二扇客房的门,檐外的雨好像更大了些,还扯了道闪电。
      闻封默默的看了一眼地面,进了房间看了一眼,傅听也跟了进来。每间客房的样子都是一样的,只是朝向不太对,全都是新房的布置。
      闻封走出去开另一间房,回头看了一眼,病秧子还在身后跟着,低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新房’里肯定有什么东西,首先他得知道新房是哪一间,最困难的还是闻家家大业大,客房实在太多,难找得很。
      哪怕下着雨,闻家还是太安静了,那个诡异的文叔也没再出来过,不远处也没有初壶挣扎的声音,闻封说了一嘴:“你去开前面的门。”
      病秧子听话的的去开门,三七在后面拿着木棍脚敲着地‘哒哒哒’在这种时候更加怪异,病秧子开完门就扭过来,闻封跟在后面慢悠悠的挪,显然是将事交给病秧子来办,说道:“下一间。”
      不知道开了多久门,闻封还在慢悠悠的晃着,听见病秧子说:“你走我前面吧。”
      闻封抬手,推开了面前病秧子没有推开的门,径直走了进去,顺手还带了一把门,把病秧子隔绝在了门外,病秧子还愣了一下,抬手敲门:“怎么把门关上了,把我一个人留在外面不太好吧。”
      闻封不说话,但是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窗户,终于说话了:“没什么不好的,你跟他们不是一类人吗。”
      话说出来连个腔调都没变,似乎是笃定了。两人又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窗户上该属于你的影子呢。”
      那道闪电之前病秧子应当还在他身边,只是他看不见,而后借着闪电就看不见影子了,更何况病秧子哪会有这么沉稳的气息,走了这么久也没见那病秧子咳一声。
      外面的东西没回答,还在敲门,闻封检查了一眼把视线放在了梳妆台上,这是唯一一个多出东西的客房。
      梳妆台很整齐,上面放着一块巨大的铜镜,铜镜周围是密集的花纹,像是被什么东西捆住了,梳妆台下并没有留出空位,看起来就不是给人梳妆用的。
      闻封伸出手去摸了摸花纹。
      雨还在下,木房子的照明效果向来一般,更何况一直都是这种阴雨天,更加看不清了。雨水似乎漫进了房子里,滴答滴答的滴水声把时间拉长,闻封踩一脚都有些不适应,总觉得踩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但他又看不清。
      借着一道闪电,闻封面前猝然出现了一个正在梳妆的女人,那人笑着,嘴上又开始唱着不成调的曲子,闻封在初壶那听到过,病秧子也说过——深闺怨。
      唱的总要比初壶叫的好听些,但在这种场合,不成调的曲子越发怪异。敲门的声音在整间房里萦绕着,闻封皱眉。
      女人停下梳妆的手,把木梳放在了梳妆台上,扭头过来看他,面上核谐一片。
      闻封盯着她的脸,心想:饿了许久的动物看见食物,不都会变成忘我的野兽。
      那人的面部怪异的很,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但是看起来就不像个人。闻封当时能叫文叔,是因为他像文叔,但他没办法把这个女人跟谷留香联系在一起。
      闻家的审美摆在这,祖师爷的审美不至于这么差。

      人停住了调调,但是手很快的往闻封的脖子掐了过去,闻封退了一步转身打开门,门在哪有什么傅听,反而看到了两三个白布素衣的丫鬟,丫鬟看到人,一脚一脚像是拖拽着什么千斤重物,还没抬起就放下来,发出重重‘啪’的一声,但是移动速度又快的很。
      闻封没掐过什么决,此时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傅听不在更没人教他,只是想到傅听加上三七,运气好还能让病秧子活着出去,他也算行善积德了。
      闻封迅速将老头的知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直直的穿到梳妆女鬼的身后,促不及防的迎上了女人另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女人面朝门口,右手硬生生的掰了过来,以一个极度扭曲的姿势,似乎知道面前的人会些除秽的术式,抓着他就往梳妆台上丢了过去。
      “多像啊。”
      闻封咳了两声,慢慢的挪了起来,砸到的幸好不是什么尖角。
      像什么?
      像那位祖师爷还是谷留香生下的小少爷。
      背后又被什么东西抓住了,那手抓的轻,但是灵活的很,与面前的秽不一样,还带着热度。那只手把闻封往一边推了推,掐了个决,速度快到闻封都没看清具体招式,几个秽突然停住了动作。
      闻封这才看清手是从哪里出来的,居然是一旁梳妆台的镜子里。
      手不是傅听的,傅听的手修长的很,起码不是这么苍老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像是个中老年,镜子说话了:“少爷能否拉我一把?”
      是文叔的声音,起码是个活着的文叔。
      闻封不疑有他,伸手拉了一把,文叔出来后,后面还拽着一只手,看了一眼就知道恐怕是个娇惯少爷。
      文叔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块布,往地上垫了垫,这才把那只手的主人拉了出来,定睛一看,正是傅听。
      病秧子见他有些脏了的衣服,笑道:“你怎么跟泥里滚了一圈似的。”
      闻封捂着肩,皱眉:“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
      病秧子看了一眼文叔,站在那块布上也不说话只是笑着,只有文叔知道他们在交流。
      文叔有些急了,他们来的急,措辞都还没对好:“这怎么回答啊。”
      “你自己想。”
      文叔只好硬着头皮上,回他:“秽所错综复杂,我开了一扇门后就看到了傅少爷,身边还跟着一个跟少爷一样的秽,就顺手帮了一把。”
      “傅少爷?”
      病秧子咳了两声,回答:“傅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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