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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夜会 ...

  •   常嬷嬷倒是没有打死,被圈在贺府里静养,一直说不出话来。打那日起,贺明朗就再也没有回新房,连接两个月谢微蕊都没见过贺明朗。谢微蕊就不该信了常嬷嬷那些个蠢方法,想起那日的贺明朗她就觉着害怕。
      虽然连着两个月未曾见过夫婿,也不敢将这种蠢事告诉娘家,谢微蕊认了。她如今最苦恼的就是,这肚子毫无动静。她想着只要怀上孩子,贺明朗一定会待她好。毕竟再怎么生气,自己也是正妻,若不是无可奈何谁会要庶子继承家业。
      奈何贺明朗不见她,她只能每日跟在二娘钱氏身后学着什么打理家事。谢微蕊到底也是商户嫡女,她倒也知道了二娘钱氏教的不过是浅显的玩意,不是真心实意教她的。她心里生闷气,但是无人可诉。偶尔回娘家一趟,还被父亲斥责“不务正业”。不思量如何为贺家开枝散叶讨好夫婿,反而处处想着掌权。
      谢微蕊郁闷了,往日在家时父母宠溺,如今嫁了人倒什么都不是了。夫婿不疼,爹娘不爱,身为贺家少夫人手里还没有实权,郁闷得茶饭不思。每日跟在老太太身边,还少不了被贺如筠挤兑。她也实在没有想明白,贺如筠作为唯一一个未出嫁的姐姐,平日又没得罪过她,是为何要这样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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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要过年了,京中人家开始大肆采买东西,十分热闹。今年的雪还没有下起来,但是京城的冬日着实是冷到了骨头。
      成婚了几个月的陆沉西与赵舒云,日子过得相当舒服。陆沉西不必想着身份如何隐瞒,又能将赵舒云私藏,实在好得不行。只是赵舒云越近过年越发不开心了,因着严子规估摸着已经在从衡州回来的路上,马上就要回京成婚了。
      这小半年松快日子,也没有叫赵舒云忘了这事。只是那两封没有回音的信,叫已成了宣国公夫人的赵舒云再也没有勇气寄去第三封。陆沉西还在禁军中磨炼,丝毫没有想起严子规之事,倒是与左敢先熟络了起来。
      泰极殿
      “陛下,严相三公子不日便回到京中了。”
      “宣国公府可有动静?”
      “陪嫁的嬷嬷回禀公主近来心事重重,倒也没有大动作。”
      “宣国公呢?”
      “一如往常。”
      “号脉的御医可有喜讯传来?”
      “前去给九公主请平安脉的御医,脉案写着一切如常。”
      “这成亲也有四月了,怎么不见动静。”
      “陛下,九公主与宣国公尚未圆房,打从新婚第二日就分房别居。陪嫁嬷嬷回禀,是公主硬要分房。”
      “怎么不早些回禀朕!混账!”
      成英公公急忙跪下,“陛下息怒,此事乃国公爷与公主闺房事,怎好这样与陛下说道。”
      皇帝转念一想,确实也是,他也从未问过此事。若不是严子规回京成婚,唯恐赵舒云旧情难忘,也不会关心此事。皇帝略微冷静了下来,悄悄赐了合欢,陪嫁嬷嬷领了便意会。
      当晚,陆沉西的东西就被搬进了新房里,沐浴以后就被请进了新房里。
      “嬷嬷这是怎么一回事?”陆沉西站在新房门外,压根不想进去。
      “国公爷,这是皇后懿旨,不许国公与公主分房。要早日顺应天意,诞下世子。”
      “皇后殿下何时管得这样宽?”
      “还请国公爷入房。”
      陆沉西被推进了新房里,陪嫁嬷嬷把门锁了,就离开了。而陆沉西压根不敢进去,但是这门又被锁了,只能认命进去,本以为进门以后会被赵舒云连骂带吼赶出去。却没想到,走到床边发现赵舒云睡得极沉。如墨青丝散开,精致好看的脸蛋,都叫陆沉西瞧了心跳加速。
      陆沉西猛然发现,赵舒云身上穿的寝衣怎么这样轻薄,将赵舒云曲线勾得极好。这大冷天,就算地龙烧得再暖,也不能这样穿。陆沉西突然想通了,立刻收回了视线,转过脸去。可能是地龙烧得热,他有些口干舌燥的,便跑去倒了一壶茶喝下。
      陆沉西隔着老远看着熟睡的赵舒云,不,准确来说被下了药的赵舒云。她好似冬日里出现在茫茫雪海里的一只赤狐,娇俏好看,美得不可方物。可惜,他不是真男儿,如果是他怎能舍得不揽在怀里。听她娇笑逗趣,受她撒娇粘人。他有些恨,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捉弄人。
      陆沉西不敢造次,走回床边给赵舒云盖好了被褥,自己便静坐了一夜。这屋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第二张被褥。陆沉西想着明日叫人去买只羊回来,冬日吃些炖羊肉是极好补身子的。
      次日赵舒云早早就转醒了,睁开眼就瞧见陆沉西坐在椅上看书,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我房里!”
      “公主莫慌,臣什么也没做,只是静坐了一夜。皇后下了懿旨不许你我分房,把我锁在此处。”
      赵舒云本对陆沉西就信任,但是听到不许分房就炸了,她不要和陆沉西成真夫妻!
      “啊!啊!啊!陆沉西!我不管!我不要与你同塌而眠,谁下旨都不成。”
      “公主!你……”
      赵舒云从被窝跳下来,气得不行,指着陆沉西说道。却突然发现自己身上这件寝衣格外轻薄,更加生气,抡起一旁的花瓶就砸过去。陆沉西躲得快,就没砸中。赵舒云马上钻回被窝里,不许陆沉西靠近。
      “你不许过来!你过来我就打死你!”
      “臣不会过去的。”
      “你说!你昨晚有没有对我有不轨!”
      “臣说过了,臣只是静坐了一夜,并没有逾越。”
      “陆沉西你能不能放过我……”
      陆沉西听着床上传来哭腔,心里酸涩,这不是他不愿意放过她。他自己也身不由己,并非他逼迫。
      “公主,臣从未想过逼迫你些什么。”
      “可他们逼着我给你生孩子!我不想,我不愿意。”
      “臣都知道。”
      “只要公主不愿意,臣绝不逼迫。”
      “可他们逼我!”
      “此乃闺房中事,绝不可能逼迫得逞。”
      “你立誓绝不会碰我!绝不逼我为陆家开枝散叶。”
      “臣以先父母起誓,绝不逼迫公主为陆家绵延子嗣。”
      “陆沉西,你去抬几个妾进门吧,我不介意。”
      陆沉西苦笑“多谢公主体恤,不了。”
      “我没有办法成为你真的妻子,此生也算是我对你不起。你若是不抬妾绵延子嗣,我变成了大齐绝宣国公后嗣的罪人。这样的大罪,我承担不起。”
      “好,适当的时候会纳的。”
      两人突然沉默了,陆沉西不由得心一酸,如果她嫁的是严子规怕是决不能让他纳妾的。到了自己这,抬几个无所谓。这四个月,陆沉西险些还以为赵舒云能和他这样过一辈子呢。没想到,这梦这般易碎。
      陪嫁嬷嬷很是头疼,这两个主子怎么这样不开窍,是不会还是不行?陪嫁嬷嬷不到最后一刻,是不愿意用合欢的,毕竟合欢比蒙汗药伤身,怕生出来的孩子不大康健。陪嫁嬷嬷又以皇后的懿旨为由,将两人锁在新房里。陆沉西相对无言,只好趴在桌上休息,赵舒云时刻提防着。
      陆沉西聪明,穿了一身狐皮,暖和得很。两人连着几夜都是这样,都睡不好,陪嫁嬷嬷的差事也没办好。陆沉西甚至跑到了禁军歇脚的地方补觉,赵舒云午睡也比平日长了。
      这日严子规回到了京城,陆沉西只觉得这天比往日更冷了。赵舒云也接到了消息,心里是又欢喜又怨恨,五味杂陈的。一经别离,半年未见。赵舒云想去问个为什么?为什么不回她的信?为什么生生断舍离?
      严子规回到了阔别半年的京城,心中也满是感慨。他也担心依照九公主的性情会杀出来质问他,届时被人撞见了指不定又惹出多少风波来。他是收到了赵舒云来信了,但是他没有勇气回信,唯恐这信件被皇帝或者宣国公又或者是那个政敌拦下,他的前程就完了。他为了九公主丢了状元之位,不可能再生生断了前途。
      严子规到京两日,忙得团团转。赵舒云每日心力交瘁的被迫“同房”,心里牵挂着严子规。陆沉西是看在眼里,涩在心里,从未表露半分。旁人问起,都说九公主贤妻是也。陆沉西憋闷,下值以后不再按时回府,跑去贺府寻贺明朗饮两杯好酒。贺明朗忙着俗事,一边陪着他,也不问个为什么。若是叫府里的少夫人知晓了,得活生生气得吐出二两血来。
      相府大喜前一日,赵舒云还是没有忍住,趁着夜色出门去见严子规。恰巧陆沉西刚和贺明朗在临江楼分手回到巷口,看着一辆普通马车从自家后门出去。陆沉西苦涩笑笑,终究还是没忍住啊,连公主的身份和宣国公府的脸面都不要了。但陆沉西不怪她,瞧着她的马车越走越远。
      陆沉西刚踏进家门就想起一些事来,赶忙唤阿晋点了家仆十多人悄悄尾随赵舒云的马车而去。就在相府后门不远的亭子里,赵舒云焦急等待着。陆沉西悄悄带了十几个人守住了,不叫闲杂人等撞见。这番要是被撞见了,皇家、陆家的脸面都得丢光,要紧的是九公主的清誉。
      没多久,严子规便出来了,见到凉亭里的赵舒云他心里发慌得很。他怎能说,公主与前程之间,他不过一夜的考量就选了前程。公主再好,也不过就是一介女子罢了,怎可与指点江山相比,他万万不愿意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十年苦读。
      陆沉西看着两人对话,心里只觉得可笑。自己大概是古往今来第一个,为自己妻子会情郎把风的人。阿晋脸都黑了,本就不喜欢公主,这下公主在他心里更加是个□□。阿晋知道国公女子之身,却从不敢轻看了陆沉西。
      “严……”赵舒云突然发现自己没办法再唤出严哥哥这样亲昵的称呼了,一时语塞,思索了一会想缓缓说出了一句。
      “严大人。”
      严子规听了也觉得浑身不自在,不适应,好似心里缺了一块。他终究是失了那个整日在身后追着唤他严哥哥的小公主。
      严子规恭恭敬敬行了礼“殿下。”
      “一别半年,严大人可好?”
      “臣很好,公主可好?”
      “好,非常好。”
      “那臣,便放心了。”
      “明日便是大人成婚的吉日,这日子过得可真快。”
      “臣……辜负了公主。”
      赵舒云听到“辜负”二字,终究是没忍住,不争气落下了眼泪。赵舒云要强,转过身去,不叫严子规瞧见。
      “为何没有回信?”
      “臣落笔无言。”
      “好一个落笔无言。”
      “你说过高中后请旨,你为何言而无信?”
      “家父不许。”
      “不许便不会争?”
      “是臣对不起公主。”
      赵舒云的眼泪更加滚烫饱满,落在狐裘上,只觉得这冬夜好冷好冷。偏偏今夜还是残月,更加惹人讨厌。赵舒云擦了眼泪,深吸了一口冷气,转身便走了。
      “该问的问完了,从此你我两不相欠,各自安好。”
      赵舒云快步走出去,严子规只觉得越发凄凉。
      “公主,子规之心天地可鉴!奈何……”
      赵舒云听闻更加步子更加快了,一刻都没有停留。
      “宣国公是个好夫婿,臣都听说了。愿公主此生祥泰安康,臣定会礼佛虔诚求祷。”
      赵舒云一句祝严子规新婚大吉的话都说不出来,她恨。
      陆沉西在冷风里吹着,隐没在黑夜里,只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 作者有话要说:  初恋嘛
    都正常的哈
    肥肥三章掉落
    爆肝码字
    请给我留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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