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当下》林舟1

8、八、房子、户口

　　第二天傍晚，11号楼三户人家在阳雨家聚餐。胡家姐妹和雪梅忙着做饭，沅湘和勇力打下手，洗菜、摘菜、去楼下接净化水、去小区门口买酱油调料。六个老人聊得高兴，阳家二老止不住提起阳雨的亲事，说未来的儿媳是大学老师，人长得又好，露出得意之色。

　　胡灵来给老人们倒果汁、茶水，阳母把胡灵叫住，拉着手说：“好个漂亮姑娘。”问年龄，工作等等。原来胡灵24岁，初中毕业后上了护校还念了护理学研究生，一直在老家医院做护士，现在打算在北京找份护士工作。当阳母问到有没有婆家男朋友时，胡灵有些迟疑。

　　胡家二老思忖阳母是要介绍对象的意思，说：“还没有呢，我们也是急啊。”胡灵听到，忙着回厨房。胡母说，“我们家胡灵，一不挑长相，对上眼就行；二不挑家世，不图高攀……”未等胡妈妈说完，欧父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胡灵，打断胡妈妈，说：“胡灵人单纯老实，要的是朴朴实实、踏踏实实过日子，没想过要发财出人头地。我们的意思也是找个老实忠厚的。富有富的过法，穷有穷的过法，小伙子只要有份工作，能对灵灵和将来的孩子好就行，哪怕无房无车，将来慢慢挣。现在胡月有个好归宿，我们一心帮衬胡灵，经济上多少也能帮上忙。”

　　阳母点头说：“这样的好姑娘如今真是不多见。现今谁没有掉到钱眼里去？没房没车哪能娶到这样的漂亮姑娘？”话锋一转，又说，“也不能怪年轻人，现在压力大，我们那时候，上大学不用钱，国家还有补助，毕业不用操心找工作，去上班就行，也不用担心房子，单位自然会解决……现在，北京光这房价就得愁死多少人？我们家阳雨还说移民美国，不回来了，不是我让他早点回国，再晚一、两年，在北京就根本买不起了。”

　　这边，欧雪梅进卧室照料小月睡觉，又来二楼看永月。阳雨拿了《木兰》、《寻找里默》等英文卡通片在二楼客厅教永月英文。永月看得正高兴，手舞足蹈，模仿木兰的动作语气说：“Mushu!”。

　　阳雨陪雪梅和小月看一会儿，把雪梅拉到一边，说沅湘如何帅气，如何朴实善良有担当，说沅湘对她有意思，最后说，“他说怕你看不上他。”

　　欧雪梅沉默了一会儿，说：“不是看不上，是现实不允许。爱情过后，就要面对柴米油盐，种种琐碎的事情。你看看我哥哥我嫂子，当年，嫂子本可以进外企有更大的发展，为了户口，求人进了国企，试用期每月才一千多！当年，还是嫂子果断，拉下脸来把各路亲戚借个遍，凑首付买了这套房子。户口和房子问题都解决了，就这样的，每天还有多少一地鸡毛的烂事？”

　　又说：“你们70后算是都赶上了。现在房子、户口是那么好弄的？对北漂来说，几乎是mission impossible。房子也还罢了，大不了多等几年，买到河北、天津去。户口是那么好弄的？前不久听说央企招博士都毁约了，为什么？博士、央企都没法解决户口。没户口，买房、孩子上学，各种问题。”

　　雪梅沉默一会儿，接着说“不是嫌弃，学历不代表人品、修养，也不完全代表能力。在我眼里，沅湘是百里挑一的。但是我们两个外地人、两个北漂在一起，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