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当下》林舟1

24、二十四、后现代婚礼

　　这里，汪胡二家买好婚房。房子本是精装修，简单改造后即可入住。汪雨和胡灵领证后筹划择日举行婚礼。欧雪梅自告奋勇担当策划。欧雪梅学英语的，是奥斯汀的粉丝，知道汪雨也是受西方艺术影响很深的人，本想策划一场“傲慢与偏见式”婚礼，但又不能不听两家老人的意见，最终演出了一场不中不洋、不古老不今的奇葩的婚礼。

　　婚礼现场，中间是一块空地，空地四周围着桌椅，桌子上却只摆了酒水，并无餐点，原来是自助餐，场地东西两头摆两条长桌，上陈列中西菜式。空地北边是铁质拱门，拱门上花团锦簇，开满鲜红的、橘黄的玫瑰月季，又点缀白色的满天星和百合、粉色的康乃馨。拱门再往北是三、四级台阶高的台子，台子上四把太师椅，两张桌子铺着大红喜字放在椅子中。

　　宾客坐定，汪家二老、胡家二老在台上坐好，新郎汪雨和伴郎沅湘着礼服在拱门前等候。婚礼进行曲响起起，盛装的新娘胡灵由伴娘欧雪梅搀着，向拱门走去；身后永月和不知道哪里借来的小男孩，各自吃力地抱着装满玫瑰的大花篮，向周围的宾客抛洒鲜花。走到拱门前，新郎伴郎行鞠躬礼，新娘伴娘行屈膝礼，新郎新娘携手，伴郎伴娘在后跟随，走过鲜花环绕的拱门，上台阶到台子上。新郎新娘先后给大红喜庆穿戴的胡家二老和欧家二老鞠躬作揖，奉茶，老人家吃茶，起身说吉利话给红包。然后新郎新娘转身，喝交杯酒。

　　新郎新娘四人由永月和小男孩牵引，下台阶过拱门，来到中间空地上。大家正疑惑下面是什么节目，一个小乐队进场，奏起欢快的欧洲宫廷舞曲。四人相对，新郎伴郎鞠躬，新娘伴娘屈膝礼，上前一步，跳起四人小步舞。只见金黄色的夕照下，笔挺的黑色礼服和飘逸的白色礼裙交互穿插、跃动，四人的手臂时而背在身后，时而两两挽着，宛如童话里森林中起舞的精灵。

　　听得宾客议论“到底是搞艺术的，婚礼的花样也与别个不同。”几分钟后，阳雨和张婷夫妇、欧勇力和胡月夫妇也跳起四人舞，两两交换舞伴。一会儿，两组舞者混在一起，八人穿插交换舞伴，黑白两色在草地的绿色上、在阳光的橘黄色中不断地跳动、旋转、变换图案，油画般美轮美奂。两个大提琴手在拱门下如痴如醉地拉着；四个小提琴手在来宾中、在舞者中穿梭演奏。大提琴低沉悠扬的旋律像清晨的薄雾一样包围笼罩着每一个人，小提琴清脆欢快的节奏像鸟儿的啁啾声一样在耳畔回响，像泉水叮咚流入心田，与心跳共鸣。来宾们无声地陶醉于眼前的景象，乐队的指挥面向来宾，手高举过头示意随着节奏击掌，来宾们醒悟过来，掌声一阵高过一阵。

　　约莫半小时后，音乐停止，拱门后面的台子几声锣鸣，大家看去，台子上座椅已经撤去，几个架子鼓、几面锣、几个唢呐已经准备好，几个舞者摆好了架势。大家寻思这是要唱戏了。音乐响起，《大王叫我来巡山》！舞者在台子上领舞，下面开跳广场舞。新郎新娘伴郎伴娘一人拉住胡家汪家二老中的一位开跳，阳雨一伙在后面鼓动来宾参加。一时间各路妖精集聚，锣鼓唢呐大作。

　　欧勇力喝了点酒，被气氛感染，一时间忘我，拉着胡月到拱门下说：“老婆，不，我最最亲爱的爱人，谢谢你，谢谢苍天让我的生命中有你！我爱你。”胡月故意说“听不见，你大声点。”勇力真个扯着嗓子喊：“我爱你！”无数眼球转过来。汪雨把胡灵、沅湘、雪梅、阳雨、张婷一并拉过来，几个人手拉手，汪雨带头对着夕阳大喊：“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有人把拱门上的月季玫瑰摘下来，取下插的满天星、百合、康乃馨，向汪雨他们扔过去，四周起哄声、掌声、哨声、嘘声一浪高过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