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当下》林舟1

14、十四、欧家第N次婆媳大战

　　天气渐暖，这天下午难得冬日暖阳，勇力一家带着永月推着小月拉着小推车去散步、买菜、取净化水。返家路中，有邻居家孕妇带着儿子老人也出来散步，老人弯下身逗小月玩，对欧家二老说：“儿子媳妇孝顺，孙女可爱，一家三代，天伦之乐，好福气！”。

　　欧母也是满脸笑容，却自谦道：“两个赔钱丫头。哪比你，是个孙子，第二胎没准又是个小子。”原来这孕妇家姓孙，男主人和欧勇力在一个公司上班，虽不是一个部门，却和勇力上下班搭乘一趟班车，两家一来二往就熟络了。孙家有个刚到学龄的儿子，二胎也很快要出生。

　　胡月听了，望着勇力，见他不吱声，就咬牙叫一声妈，说，“您别在小孩子面前说这些，永月快上学了。您说什么她都听在耳里，记在心上。”

　　一句话戳了胡母的心，说：“记我什么了？我每天当老妈子伺候你们和你们的丫头，我不图人家记什么。”

　　邻居老人见这势头，也有点发怵，忙说，“大姐，快别这么说，女儿才是贴心人，倒头来床头伺候的，还是女儿孙女。”

　　欧母气头正盛，一时半会消不了，说：“我要谁伺候？谁伺候我了？没指望人伺候。倒是我那儿子，虽没伺候我，我还操心他将来老了指靠谁！”

　　胡月一听，这是在说自己，只没明着说出来。又不好直接发作，就推勇力的胳膊。勇力也烦，只是这次一手拎着菜，一手推着童车，不好撒手溜，待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只一摔手。

　　胡月扔下装着净水桶的小推车，先回楼去。

　　净水桶摔倒在地，盖摔开了，水咕咕流出来，沾湿了永月的裤子。天还挺冷，永月哇地一身哭出来。

　　欧父见状，忙扶起净水桶，也不敢直接看欧母，一边扶桶，一边说，“这个老婆子，当着左邻右舍，就不能少说两句，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欧母也不知听没听到欧父的话，忙着和勇力查看永月的裤子湿成什么样了；勇力慌得菜也扔在地上。

　　孕妇也吓着了，插着腰说，“哎吆，腰疼得厉害。”一手搀住父亲，一手牵着儿子往家里走。母亲也要上来搀扶，孕妇对母亲耳语几句。母亲忙回身几步蹲下，问小月，“渗到里头了？冷不冷，来，乖，不哭，奶奶带你回家换衣裳。”

　　胡月赌气回家，躲在卧室里，不觉眼泪下来。当时雪梅不在，胡灵在医院当班，胡家二老在做饭，正想问，买了什么菜，“酱油、胡椒没忘吧。”见胡月冲进卧室流泪，惊得忙问什么事，胡月只哭不答。

　　楼下一干人，到了家里，一阵忙乱。胡月躲在卧室抹眼泪，心里惦记永月哭，又不好出来。邻居老太太进屋，对胡家二老说如此这般，完了说“都怪我老嘴一句话。”又对二老和胡月说，“小姑娘没事，水没沾着内衣，小孩子，被大人吵架吓的；你们家勇力在哄呢。”想一会，又对三人说，“你们先去我儿子媳妇家呆呆。”走出卧室门对欧家二老说，“大姐，我正说找你儿媳和亲家商量事，好几天都没的空！今天就先把人接走了。”

　　四人出门，下楼，来到邻近一栋楼的孙家。孙家孕妇吃了一惊，忙端茶饮。把婆婆叫到楼上，问：“妈，你怎么把人给弄回咱家了？”

　　婆婆说：“都是邻居，吵架能不劝劝？”

　　媳妇说：“自家的事还不多啊！清官难断家务事，您这里搀和，只怕他们那边回头怪你。”

　　婆婆思忖媳妇话外有话，说：“你爸妈要来看外孙伺候月子，那就过来吧。这么大的房子，怎么就住不下两家人？大家客气谦让，没有解不开的结。我和老头子、孙刚以前住筒子楼，一家三口10平方，一层几户共用厨房厕所，不也过来了？要说家里有个事，出差、接送孩子还能有个照应。”

　　媳妇说：“你没见欧家？就听他们家勇力私下里跟老公吐槽，岳父岳母来了没几天，出了多少奇葩事！还不敢对别人说。他家也是，说再租一个房子，都嫌贵。为省那点钱，一家人伤了和气，多不值！”

　　婆婆说：“那么小一居室，开口就是三、四千，抵我一、两个月退休金了都。俗话说，吃不穷，穿不穷，计算不到一世穷。不是我和老头子、亲家二老还有你们两口儿拼命省钱，能有首付买下这房子？再说，要有老二了，不省，哪来的钱花………”还想再说，怕气着孕妇和孩子，换个话题，“家里有客，别光说话了”。

　　晚饭时间，胡月和二老回家。胡月进卧室锁门不出。胡家二老称进屋休息，关门避嫌。勇力思忖趁着吃饭开启和平大门，敲胡月的门，没动静，再三敲还是没动静，贴着门低声说软话。

　　欧母见儿子如此低三下气，说：“求什么求？别求她。孩子哭了，不管。几个月大的孩子也撂在一边，哪里像个当妈的？”

　　胡月冲出去，说：“赔钱货，还要什么妈？”

　　欧母当下脸色铁青。勇力心生恐惧，想把胡月拉回屋子里，胡月挣脱，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今天把话说开了。”

　　勇力见胡月从未如此失态过，问：“你今天怎么了？”

　　胡月吼道：“今天怎么了？你说怎么了？有个当爸的，女儿被人一口一声‘赔钱货’，一点也没怎么了。”

　　一句话激怒欧勇力，大声吼道，“你还有完没完？”

　　胡月愣了，自打恋爱起，就从没见过欧勇力如此大声对她说话，上前掐勇力胳膊敲打勇力，说“我没完？我今天还就没完。谁欺负我女儿，我就跟他没完……。”

　　勇力越听越气，终于爆发，狠狠地抽出胳膊推胡月。胡月一个趔趄坐在地上。勇力怔了，急忙要上去搀扶，胡月早已经起身摔门而去。

　　胡家二老本在屋里听着，原想吵吵就过去了，不料闹出这么大动静。开门恰好看见胡月被推到在地，老太太上去就扇耳光，勇力人太高，没扇到脸上，扇到脖子上了，一次不够来二次，口里骂：“我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们老实好欺负？没要一分钱，倒贴嫁妆嫁给你，就是这么对娘儿三个的………”

　　勇力一时手足无措，只差跪下嚎啕大哭。

　　胡父早已出门追赶胡月。门口，阳雨和沅湘两人在门口几步远处偷听，胡月出来，猝不防及撞上，十分尴尬，胡月扭头奔楼梯去了。阳雨见胡父也跟了出来，就叫沅湘去追胡月，拦住胡父，说，“叔叔别急，我们去找胡月。”搀住胡父，一会又见胡母也颤颤巍巍出门，另一只手急忙搀住，扶进自己家里。

　　阳雨将二老在沙发上安顿下来，胡父只唉声叹气，胡母连声“造孽，造孽……”

　　阳雨想宽慰，又不知说什么好，又不好干看着两个老人抹眼泪，正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不想动静太大，惊动楼下。楼下阿姨沏好茶端到阳雨家，对二老说：“老人家，别操心受气，家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今天吵了，没准明天还得吵，明天不吵，后天也得吵。儿女再大，也是父母眼里的孩子，小孩吵架，就是过家家，今天吵，明天和；有一段时间不吵，倒奇怪了。孩子一吵，大人就生气上火，那真过不了日子。”阿姨递上茶，接着说：“就是小孩子打架，您二位老人家，就当没看见、没听见，事后训斥几句，就过去了；哪里能跟小孩斗气呢？”

　　沅湘进来，说，“胡月姐说先去小区同事家家挤一挤，让老人家放心。”

　　正说着，阳雨接到胡月电话，胡月说，让阳雨安顿老人家几天，先别告诉胡灵，等她明天值完班回来再商议。

　　阳雨说：“我这里安顿没问题，你只管放心。只是勇力和你公婆那边怎么说？”

　　胡月说，“所以找你帮忙！你和勇力关系好，你先传个话，好多时候我的话他阳奉阴违，就听你的。”

　　阳雨忙说，“嫂子这话说过了，勇力也是一心为家着想。”

　　胡月接着说：“人一多，矛盾就多。我的想法是借此租个房安置我父母和胡灵。先这么定，明天胡灵回来再商量。我请两天假办这个事，这两天我带小月在朋友家住两天。”

　　阳雨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