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三千——茹你所愿》柳柳茹荑

16、重回江陵（大结局）

　　本来贾胜连是等贾语成亲后回江陵的，中途女儿出事，又收了养女，再出嫁，耽误了许久。这次老夫人也渐渐想通，没有阻拦。看着日渐老去又忧伤的老父亲。贾语有些不忍，问过哥哥的意见。在回去之前，准备让贾胜连宽宽心。
　　京城郊外，一处凉亭，萧十逸和贾胜连，还有萧赭卿在此。看着老父亲已经如此，萧十逸便和老父亲相认了。也打算不再追究。因为陷害不是一个人的利益。父亲既然回江陵，那何必旧事重提呢。
　　贾胜连觉得自己可以安心了。“我想认你做义子，可以吗？”
　　“最好不这样，皇帝会起疑心。”萧赭卿发话了。
　　“本王也知道岳丈的心意，待他和公主成亲后，生的娃我会奏请皇上，赐姓贾。就说为了纪念贾语。这事后面得从长计议，皇帝起疑心，虽然没什么，但是欺瞒是大罪。本来我和萧十逸都不打算说，是茹儿知道后，不忍心。”
　　“那灵儿的婚事？”
　　“这个岳丈放心，这些年，他也攒了不少积蓄。贾语的嫁妆也不好再移交他人，王府在他成亲时，自然会将他的那一份赠还的。”
　　“臣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臣可以来参加吗？”
　　因为回去的日子已经定好，后日便出发。所以儿子的婚礼是赶不上的。虽然遗憾，但是为了他，自己不能出尔反尔，让皇帝疑心。
　　“岳丈放心，过些时日，茹儿想去扬州，到时我会带着十逸去探望你的。顺便住上一段时日。”
　　“父亲，此去江陵，保重。”
　　一声父亲喊的贾胜连老泪纵横。如果自己不贪心，幸而迷途知返，保住一家人的身家性命最重要。
　　老父亲举家迁回江陵，皇帝已经批准此事，萧赭卿和贾语还是要来送一送的，萧十逸自然也随着去的。老夫人固执地不肯送别，一人闷在小佛堂，老泪众横。此去，她的长子再也不会回到京城，她年事已高，也折腾不起来回奔波，三兄弟各在一方。叫老人家如何不心碎。但还是要争一争的。孙女们嫁的都不错，孙子们虽人丁不旺，但娶的也很好，多少沾了王府的福。一个崇山王府正妃，一个平阳王府侧妃，力量自然不可小觑。
　　出发后，半月有余，去信京城，几乎一月收到信件。家人已安顿好，父亲也与舅舅们打过照面。父亲没有扶正，舅舅们就不计前嫌，虽心里介怀。
　　萧十逸也和突厥公主成亲，这热闹的景致，皇帝还特别盖了一座公主府，不过，被公主谢绝了！她说有句古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这么好的夫君，自然更是要跟随了，自然不是住在王府了。萧十逸如今改了性子，倒是听妹妹的安排，特意在京郊别处买了一座大院落。也是气派十足，按哥哥的意思，太大了，不像一大家子要养那么多的人，贾语劝道，“人家一国公主不要公主府，你还要人住小房子，娇生惯养的公主，不嫌弃你，真是你的福气。还好公主脾气好，不计较，以后你们的丫鬟小厮，都选年长的，年轻的不要。这辈子你也只守着公主一人过，之前救你的那丫头，后边就舍给我吧。我自会好好待人家……”
　　“一切听妹妹的安排！”萧十逸发现自己的妹妹和公主一条战线，还是不要惹的好，对于女人，一个就够了，那救了他的丫头，他从未给过许诺，既然妹妹有安排，他就更放心了。
　　“我还没说完呢，你就要走！”贾语拉着老哥继续念叨。
　　“知道你们征战沙场的将士精神可贵，但是精简的精神千万不要用在自己的夫人上。始终的宗旨一切为了让老婆开心！这个家的地契，你的店铺地契后面要亲手交给公主保管……”贾语发现自己怎么就成了管家婆了。王府的事不用她操心，所以就操心哥哥起来了。
　　房子的装饰，一切所用物品，都是贾语带着公主精挑细选，所以，很温馨。
　　萧十逸成亲，贾语忙前可以，后面再忙就奇怪了，之前可以说公主拉着她去的，所以后面就交给王府的人和萧十逸的人处理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说，这春日里，天气渐暖，之前说的烟花三月下扬州，虽然早了些，正好无事，住上一段时日，看看瘦西湖正好。
　　李桓本来不想去的，真害怕自己的媳妇又被王妃洗脑。这小丫头古灵精怪，脑袋里都装着稀奇古怪的想法。可是心又痒痒，自然就去了。还有自己的夫人老是怂恿他带她出去郊游，说有益于胎教。
　　本来他们一行人就是郊游的目的，所以马车不急不缓，东西自然也是精简上路，王府的下人只带了一个能干的嬷嬷，萧十逸和公主一个也没带，李桓带了两个丫鬟，汇合的时候让两个丫鬟回去了。王府的嬷嬷夜里负责照顾苗姐姐。
　　不过暗影随行左右，小厮带了2人。马车是租的马车，本来都是身份显贵的人，如此简单，倒看不出来，而且他们走的官道，也安全。
　　一路往南下，景致越来越美，时而在一片空荡的竹林休息，做饭，时而在涓涓小溪边钓鱼，做饭。因为有暗影探路，所以夜里都有住宿的地方，不着急就慢慢赶路，着急就快马加鞭。
　　来到江南，小桥流水随处可见，郁郁葱葱，红花绿草漫山遍野，路边的小黄花，小蝴蝶都惹人爱。空气真是清新，能感受到温暖的湿气。偶尔细雨时，磅礴大雨时，信手拈来杜甫《春夜喜雨》：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好像没暴露，几人惊诧于贾语的才情。贾语虽不好意思，还是厚脸皮地应承着。
　　“前些日子作的诗，以及之前书房里的那些，是你做的，但今日这首，不是你作的诗。”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这个才情。”
　　“你有才情，但不是这种感觉的。而且你不善五言的！”
　　“废话，我要有这才情，都看不上你了。那是大诗人的诗！”
　　“你把你上一句再重复一遍！”萧赭卿可不能老让这丫头看扁了。
　　“上一句说的什么呀，我忘了，哦，还真忘了。”贾语狡黠地一笑。本来记得，这会儿是真忘了。
　　“为夫帮你回忆回忆。”萧赭卿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我的意思是，王爷天人之资，玉树临风，陌上公子人如玉，就是说的王爷您！”贾语还准备胡编乱造。
　　萧赭卿俯身，两人咫尺之距，“陌上公子人如玉？你确定？”萧赭卿真想敲开自家媳妇的脑袋看看，这些话怎么信手拈来，一点也不害臊呢。
　　“王爷，你不要误会啊，都是李桓给我看小人书看多了。”李桓在隔壁猛打喷嚏。
　　萧赭卿忽然起身，眼神不善，狡黠地看着隔壁的方向。贾语心中默想，“桓哥哥我自身难保，你也自求多福吧，虽然是我连累你的。”
　　今日住宿之处，安静别致，离闹市街区也很近，出门直走500，再左拐便是。女人们起的迟，梳洗装扮就要很久，男人们就自己出去了，今日的李桓是挑夫，但是买的东西，不许小厮提，都让他提，他也很郁闷。等到知道真相的时候，李桓要吐血，怎么解释也没用。好吧，在这两主的身上，只能认栽。但是好像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转眼就没了，特别像那个黎族的女子。可能自己看花眼了。
　　买完女人们吩咐的东西回来，三个女人一个嬷嬷就出门了，本来说等他们回来一起逛逛的。小厮也没带，暗影也没跟随，原来她们有心把暗影遣走，悄悄地从后门溜出去了，这里面不会武功的就贾语一个，嬷嬷也是暗影中一人，自然是留了记号的。但是不知为何记号都被人掩盖了，嬷嬷也是提高警惕，这么久都没暗影跟来，看来今日凶多吉少，所以嬷嬷立刻将消息告诉三位。贾语倒是很淡定，因为刚出京城她就觉得异常了。男人们实在看的太紧，别人没机会下手。贾语今日之行暗地里已经和公主和万弗苗通过气，所以小世子是由李桓带出去了。她们是故意引蛇出洞，本来万弗苗有孕在身，苗姐姐实在坚持，贾语想要真出了事，李桓估计要杀了她。
　　远看一处院落四人被迷晕，都好好地睡在雕花大床上，四人分别在四个房间。贾语是最后醒的，醒来之后就看到其他三人已经围坐一起。“苗姐姐可有不适？”贾语很紧张。
　　“无甚不适！”贾语探手摸摸脉搏，也就是数数心率，脉搏沉稳有力。手也是温暖的，脸色也如常，暂时没看出异常来。
　　一丫鬟进来行礼，“我家小姐有请！”
　　四人便跟随小丫鬟来到前厅。一眼便看见一位漂亮的女子坐在上首。见她们来了，起身相迎。她们之中本来贾语换上彭楚楚的身体，她最美，可是这位女子，非常有女人味。美就算了，美的惊醒动魄，让人羡慕。贾语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这个女人好像冲她来的，肯定是萧赭卿的桃花债。
　　她们的身体无异样，但是武功暂时都使不上。嬷嬷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子。怪不得，暗影的记号都被覆盖了，本来那些点子就是这位女子想出来的。她就是以前李桓念叨的黎族的女子。
　　“今日小美多有得罪三位夫人的地方，还望夫人海涵。”
　　“我想这位夫人大约是想约我谈吧！”贾语直接开门见山。
　　“夫人聪慧，只是你们一起，下人不辨真颜，所以都给请来，希望夫人不要怪罪。”
　　“那可以把我的朋友先送回去了吧，这位夫人还有孕在身，你应该也知道的吧。”
　　“这个自然。”
　　贾语示意她们放心，女子暂时应该不会怎么样她。嬷嬷和她们一起回去了。嬷嬷一直是易容，但是黎族的女子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她也不怕萧赭卿找来这里。
　　贾语在这里好吃好喝，就是没有好玩的。所以练起了24级太极拳了，那是大学体育课的课程。然后玩玩跳绳，很快三天过去了，萧赭卿依然没找到这里，三天里贾语没再看到黎族自称小美的女子出现。
　　原来女子善药，其他人回去就失忆了，不知道贾语和她们怎么回事，只记得在客栈的事情。
　　倒是萧赭卿在流水桥和小美遇见，低眉浅笑，美人回眸，花都要失色。清新的浅蓝色，胳膊在纱裙下若隐若现。高耸起的胸，令女人羡慕，男人垂涎。不过萧赭卿在愣神的瞬间也反应过来，应该被她带走了吧。
　　小美亲自带着萧赭卿去的那个小院落，不过贾语居然不在。小美这个神情不是装出来的。一看，其他人都被迷晕了。
　　这下萧赭卿彻底傻眼了。之前她们几人安然无恙回来，李桓又说好像看到了小美，自然萧赭卿就不着急了。
　　“哎，我们王爷的桃花债，都是重量级的！不知茹丫头这个小身板受不受的住。”
　　所以萧赭卿这几日就是街头晃晃，就算不晃，小美也会憋不住气的。茹丫头聪慧过人，自然也不会着急。
　　可是什么样的人带走她的呢？因为留下的脚印说明他们是自己走出去的。而且之前的那一身衣服和玉佩，饰品全部摘下来整理的很整齐地放在了房间。
　　桌上一封信，“王爷在上：这是时隔多久再给你写信，依然不会这里的措辞。你我缘分今日止！你以前奇怪我在你书房胡乱画的图，这是我为自己铺的路。（在我们那里这叫塔罗牌，幸而那时我没事好好研究，记得每张图）圆一原来一直都是你的人，而我不自知。你的书房我几乎每天都去，各种书都翻，你应该都有查阅吧。只是你一直以为我感兴趣的是诗词，然而，那些奇闻趣事，天文地理，我看的最多，我时常用我的塔罗牌测算。不过都是默默算，这么好玩的东西，背后都是诗词，所以你一直以为我和她们玩的是诗词游戏。我不用问她们心中所想，便可知别人所想，然后一一印证在我自己身上。机会都是需要人抓住的，这次郊游便是我最后的机会。如果我还是那个贾语，即便知道有这个机会，我想我也会放弃。但我不是了。你可以利用我三年，那我利用你也算扯平。这么久我也没怀孕，御医都说我身体阴寒不易怀孕，因为一开始成为彭楚楚我就断了这条路。我用药调理，气色红润，手脚温暖，我可以骗过你就够了。黎族的女子，是我去信的。不管是否是你的最爱，希望你此生好好待她，她未曾辜负你。不要被谣言所止，而且她还有你的长子，孩子都四岁了。
　　最后，还是温暖地祝福你和她，还有贾语的家人不要动了。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语
　　萧赭卿看到最后，手在抖，他从解散谋划队伍的时候，想和她牵手此生，逍遥此生。而她从成为楚楚开始，一直筹谋离开的路。人的心受过伤，原来，她一直在演戏，这么认真，所以她不愿意他碰她？可是她却故意撩拨他？她还是怕他起疑，宁愿身体交换，也是也不算她的身体，只有一颗心是她的。只有一颗心是她的！
　　她的世界就这么美好吗？
　　当我对你期期然的时候，你对我淡淡然。
　　当我对你淡淡然的时候，你对我期期然！
　　那烟花三月下扬州，最后她的路在扬州？
　　萧赭卿立刻返回客栈，对李桓说让他们返程，顺便带着小美，把小美的孩子也带着。
　　其实，小美的确有孩子，但是不是萧赭卿的。萧赭卿心知肚明。贾语有一点算错了，她的技术还没有到达高手级别，短暂的练习有用，但是有些还是会有误差。曾经萧赭卿的确倾慕小美过，小美现在没死心也算对了。唯独孩子，小美也以为是萧赭卿的。（贾语那天还带着塔罗牌给小美算过，她从未敢给萧赭卿算，害怕暴露了）所以有误差便对了。只有萧赭卿知道孩子是谁的。萧赭卿自然来不及解释那么多。
　　他一个人带着暗影快马加鞭，其他暗影留着保护他们几人。回去自然不可能，萧赭卿有事，他们也不放心。只是从小美的只言片语中了解，茹丫头自己选择了离开，小美有些内疚，也有些庆幸。继续南下，萧十逸暂时就不去看老父亲了。
　　紧赶慢赶，赶了十日，她是算好的吗？有没有已经离开？她肯定没他快。暗影在他出发时，全部调动，画像上相似的一个也没发现。易容了？到底是谁带着她？是不是这里，只能赌一把。萧赭卿还去信给圆一一封。
　　过了五日，李桓都找到萧赭卿了，忽然有点想笑，又有些心酸。平日里玉树临风的王爷胡子拉渣，又有些粗犷的感觉。
　　李桓不好开口问，也没人敢问！萧十逸好想揍他两拳，上一次，萧赭卿任其揍了，这一次，看着他的样子，实在不忍。
　　萧赭卿想借酒消愁，可是不敢，害怕错过了。
　　错过便是错过，人生就是这样，“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完结—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