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回响》Clare·Swift

6、双向狩猎

　　时空的缝隙，危险而美丽。
　　扭曲的星辰光线无限交叠，弧形地折射着在你的灵力罩周围。

　　你赞叹地看着这片从未近距离见过的宇宙，在坐标稳定器的帮助下撕裂空间，避开风涡，打开目的地的空间裂隙。

　　场景瞬息变换，刚刚还是科幻大片的宇宙环境，被如同云霞漫天飘落的樱花所覆盖。
　　这还是你第一次见到许多棵樱树一齐绽开花朵，即使没有本丸独树成荫的万叶樱高大粗壮，但这种连绵成片的樱花之雨，有一番令人不禁在其中迷失眼目的美。
　　时值夕阳西下，天边线熔炼着火红过渡至蓝紫的极美调色，壮观而迷乱的樱林染上落日鲜亮的色泽，在阵风里落英如雪，满眼缤纷的金白与粉橙，清淡无香。
　　令人不由沉浸其中。

　　没有哪个合战场有这样的美景，或者有，奋力杀敌的你也完全不在意，最多只会考虑周围环境适合的作战方式和蔽身落脚点。

　　跟着你的刀剑男士没人发声，似乎也是被这样的景色震住了。
　　有花瓣落在你的眼眉上，你回过神来，将它捻下来闻了闻，几乎没有香，原来樱的味道这么淡……
　　你随手把那片带着小尖尖的花瓣弹落，思索起接下来的对策。

　　你转移到的坐标在离12105不近的地方，为了不会在进入这个时空时暴露刀剑男士的灵压的最近距离——所有审神者都认识这些刀剑付丧神的灵压，目标会跑路的。
　　12105善于感知，但本身灵力并不强大，她需要比你更多的时间来准备时空定位与撕裂空间逃跑这种事。只要在她离开前堵到她和暗堕刀，你就成功了一半。
　　你把灵压收起，伪装成毫无灵能天赋的普通人。按领导的说法，她并不认识你，也分辨不出你的灵力波动，所以你可以脱下时政的制服演戏去接近她；刀剑男士不能跟的太紧，所以你要用灵力探查确定12105的位置，再让刀剑男士利用高机动力过来协助你……你能想到最万全的方法。
　　毕竟这种事情上无法指望你家刀男为你思虑周全。
　　思考着，你迟疑了一下，如果你可以一个人对付那把刀和婶，那就完全不用刀剑男士出战了。本来你家刀子精的状态也不算多么稳定，带来做这个任务也没想让他们涨多少练度——刀剑付丧神的神识与仿锻凭依体的重合度越完美，越接近本体，在审神者终端上显现出的练度也就越高，战力也就越强。想要提升刀剑男士的等级，不断带领他们跨越时空、不断战斗，就是最有效的手段。刀剑付丧神会在实战中慢慢找回本体拥有的那些力量，最后成为最接近本体的姿态。
　　你认为目前最好的状况就是你干活，这队新刀旁观你自己折腾，蹭蹭战术活用的经验就成。毕竟青江新刀一把，除了加州清光，新选组的刀不仅练度惨不忍睹，还刚刚脱离暗堕红线，必须好好保持。为了他们，也为了给通过狐之助看透一切的领导表态。
　　只要让领导认识到你完美的控（洗）场（白）技术，相信他还能再爱你一次。要不然张口闭口都催你手刃自己暗堕刀还怀疑你也要暗堕什么的，太折磨你脆弱的神经了。

　　整理好心态，你把大致情况和一队刀子精说了一下，在听到这次任务是回收暗堕刀剑与审神者时，新选组的刀脸色别提多差劲了。加州清光本来还算正常的神态变得非常不安，你的话让他感到了压力。大和守安定本来一直低着头，这会却死死盯着你，蓝眼睛里写满了“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货”；堀川小天使甚至在克制不住地发抖，和泉守兼定厌恶地望着你，挡在堀川前面。长曾弥虎彻神色不愉，立在和泉守旁边，冷冰冰看着你。青江与他们隔着一小段距离，眼神倒是平静又冷漠。

　　你慢慢地停了下来。如果这时候你说让他们在原地待机，你自己去，是不是……这种仿佛毫不信任又十分轻蔑的做法，真像之前的渣婶，还有种放弃他们的感觉……
　　还很容易让刀多想。
　　但你又没办法保证这群低练度小宝宝的安全。你可以一个打俩，却做不到和两个人对打时还分心保护别人。
　　你只会自保，只会进攻，在守护这件事上远远做不到刀剑付丧神的水平。
　　……突然觉得自己好差劲。

　　刀子精们在夕阳映照下有火光跃动其中的莹莹眸子一对对盯着你，你内心紧张，尽量选着措辞温和的话说。

　　“按照情报，目标审神者只接受过时政的系统训练，没上过战场，预测剑道水平和我初期一样，灵力评级B+，你们应该可以轻松应对。但是她擅长探查，所以前期你们不能跟太近。我会在伪装接近她之后给出信号，狐之助会告诉你们方位。这次不是强制任务，不愿意执行的人原地待机。敌刀练度已经是满级，暗堕前原身是歌仙兼定，降神状态接近本体，请各位量力而行。”
　　你硬撑着僵硬的身体让自己不要落荒而逃，强制自己目视前方，却完全没有勇气和他们对视，“不想去也可以，很危险的……等在这里就好……”
　　你的声音越来越小，再也说不下去了。
　　离你最近的加州清光红瞳里流露的颜色让你既羞耻又心疼。

　　“我会回来找你们的……”
　　抓着狐之助，你落荒而逃。

　　＊

　　以这个年代来说算得上宽敞的街道两旁，屋瓴林立，热闹非凡。间或有房子面向街道的一层以红栅栏格子展示着屋内精致华美的摆饰，坐在其中的美人更是一个比一个更加妖娆艳丽。她们不在意路过武士腰间的佩刀，更不在意男人们虎视眈眈的眼神，以皓腕搭着优雅的长烟管，红唇微开，巧笑轻语间便吐出诱惑的烟气，梦幻般模糊了那一张张妍媚的面孔。

　　而你，穿着粗布和服，把自己搞得灰扑扑毫不起眼，加上你可怜的身高，倒很像是某个屋里被主子嫌弃赶出来的小女婢，在街上成双结对的男女拥挤下，委屈害怕地溜着街边寻一个过夜的地方。

　　事实上，狐之助正开启了非直属审神者不可见模式跟在你的脚边，实时检测暗堕者的位置。而你的怀里，也正藏着一把锋利的短刀。这是时之政府为每个审神者都会配备的一套刀剑中的一把——为了使审神者在战场上更好地战斗。各个刀种都有，量灵力定做，没有传说，无法被降神，它们与所属审神者的灵力能产生百分之百的共鸣。有这种刀在，灵力低微的审神者也能在苦修剑道后达到与满练度刀剑付丧神匹敌的战斗力。
　　暗堕者也带着这样一把打刀，她灵力一般，剑术却是受过培养的。而你虽然在战力破表的梯队里，剑道本身却并不专业的，都是实打实杀出来的野路子，戾气很重，没有多少规矩的招式。
　　若是与那样一个富有技巧的暗堕者太过粗暴地在这夜晚桃源乡般、聚集了许多人群的吉原里开战，终究是不妥……你有些忧虑。

　　“不必担心，审神者大人。”狐之助并不把你的顾虑放在心上，你奇异地从它毛茸茸的花脸上看出了漠然的神色：“现在的这个世界线已经很不稳定了，它前方的一个重要时间点受到了严重破坏，连同这之后的事件线都成为历史上不存在的虚幻了。”
　　“现在我们进入的这个空间与时间所组成的世界点里，已经不需要维护了。”
　　毛茸茸小动物说着相当可怕的话：“现在这个平行世界的存亡，基本上都看有没有审神者能维护那个坏掉的时间点，如果没有，它也只能破碎消亡了。”
　　它滴溜溜的眼睛貌似不经意地看向你，见你紧绷的神情与受惊的眼瞳，本就微弯的狐狸嘴角都仿佛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反正这个世界里也并没有什么战力出众的审神者，保不住也没办法呀。”
　　它轻快地摇着尾巴，而你的背后出了一层冷汗。
　　“所以审神者大人，我们只要战斗就可以了。如果那个时间点没能被保住，你就算现在再怎么拼死保护下多少平民，他们也无法在崩坏的世界里生存下去的。”
　　“如果前方的时间线被修复，就算是审神者大人下重手，他们也根本就不会死去哟。”
　　“毕竟，历史上也根本就不该有暗堕者隐匿在吉原里休养生息呀。”
　　它软绵绵的声音里，带上了不知是嘲讽还是期待的笑意：“所以这可是您和那位去修复时间点的审神者大人，两人的责任重担啊。”
　　“……”
　　现在的狐之助语气好可怕，你联想到了戴面具的领导。
　　抓人任务能拯救一条时间线，这任务突然就升级了好几个档次……这么想来，那个去维护重大时间点的审神者，肯定是一个经验丰富战力强大的前辈了。

　　狐之助指引你找到了暗堕者藏身的店屋，门口站着膀大腰圆的守卫，虎视眈眈地看着进出的侍从与客人，你这种面生的侍女如果报不上来意，肯定就被扔出去了。你抬头看了看巨大牌匾上金色的大字与进出的人流，即使狐之助在催促你，还是放弃了正面突破。
　　“公然发生冲突的话，暗堕者会跑的。”
　　你这样解释道。
　　它不屑地摇了摇尾巴，没有驳斥你。

　　为什么今天的狐之助，格外情绪化呢？
　　抱着拒绝拎后颈的狐之助翻过窗户，你轻身无声地踩在走廊的木地板上，这个想法在你脑中一闪而过。

　　收起灵力的你只能隐约地察觉越发浓重的，令人不适的气息，你向着散发压抑感的源头走去。
　　灯火在暗花拉门上映出两人对坐的影子，一位姿态婀娜的女性，对面是一个身影庞大、肥胖样的男人身影，头部却显得小得畸形。
　　大概是那位新生的暗堕刀剑，用衣服把自己身上生出的骨刺遮掩住了。
　　他都还不能好好地控制自己的灵力呢。这样肆无忌惮地散发出来，也就吉原这种欲望强烈之地能掩藏住这种不协调的感觉。

　　只是看着他，你就本能地感到一种敌意，仿佛是见到了灾祸，或者什么必须要擦除的污秽，不能消灭也要离得远远的。
　　……这就是书上写的，灵能者对被污染力量的天然感知？
　　你不知道的是，这还是你重生的身体心性并不正派的结果，若是一位心身纯净的巫女在这里，这会怕是要控制不住地动手或是逃跑了。
　　毕竟暗堕刀剑身上，凝集的是被整个世界线排斥的污秽，想要改变过去、破坏历史存在的疯狂。

　　一只手看似规规矩矩地揣在怀里，短刀微微出鞘。你不打算放过这振歌仙了，他几乎完全溯行军化，无力回天。难道要放跑他去投奔溯行军，以后在战场上杀死其他付丧神或审神者吗？
　　如果是你的刀……
　　不，你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
　　杀气被你压抑住，你调换表情，脸上带着下位人的卑贱，推开拉门。

　　狐之助黑色的眼睛里映着少女在一线缝隙的灯火里越发清晰的轮廓，它笑起来。

　　“……你是谁？”少年犹疑而微微颤抖的声音在你身后响起。
　　你顿住了。不只是因为身后短刀的灵压，屋子里的两个人正笑盈盈地看着你，打刀看不出原先面貌的脸孔上两点鬼火幽幽地散发着紫光。
　　他的刀根本就没有套鞘，横放在膝盖上。
　　屋子里灯火不及的暗处，刀光闪闪。
　　歌仙不收敛灵压原来是为了掩饰这些敌人吗？
　　身后短刀的锋刃抵在你的后心处。
　　“不要动。”优雅的女性暗堕者喝了口茶，眼神里全是势在必得。

　　身后短刀的暗堕气息几乎没有。加上你压制的感知力、其他灵压的干扰，忽略他也是没办法的。
　　并且这个灵压你不认识，应该是你刀帐上未收录的刀吧。
　　拯救世界可真不是什么轻松活计……
　　怪不得狐之助要对你说那样的话。
　　领导坑人的境界真是高超。

　　在身后与身前成群敌人的注视下，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可真是，让你们见拙了。”

　　庞大的巨量灵力不受控制地磅礴而出，瞬间席卷了间不小的屋寮！
　　以你为中心的灵力风卷直接将冲来的敌人冲击得东倒西歪，屋脊与房梁瞬间便被摧毁。你牢牢盯住暗堕者神情凝重的面容，手下轻易地制住了那振试图威胁你的小短刀。
　　他的本体直接被你用灵力卷走，插入石缝中。
　　他痛苦地□□了一声。

　　“原来是信浓啊。”温和地笑着，你摸了摸他的头：“你还有救，乖乖的，不可以乱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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