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续写巍澜]山河未了》雪鹅

19、审问

　　这天看沈巍睡熟后，赵云澜回了一趟特调处。
　　新人他摸了个半清，姓名、背景、来历、特长。大庆说的没错，这些人是海星鉴对特调处的牵制，说到底，特调处的原班人马在普通人类眼中终究是异族。但这些政治套路他并不在乎，若有人碍他的事儿他就自有办法踢出去。
　　这是他回来后第二次见到夜尊。
　　夜尊不管见谁第一句话都是：“我哥呢？”
　　赵云澜看了看旁边的楚恕之一脸不悦的样子，就知道老楚故意吊着他的胃口，一直没告诉他。
　　“已经醒了。”赵云澜并不打算瞒他。
　　夜尊焦虑的眼睛里放出了亮光：“我要见他。”
　　“他是想见你的，可是伤的太重根本爬不起来。”
　　赵云澜没好气的讽刺让对方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我要见他！”
　　“若不是你用能量救了他，又有他为你求情，我现在会在这儿如此客气地跟你说话吗？见他？你就不要想了。”
　　夜尊却笑了：“那你来干什么。”
　　“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哦,”夜尊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笑的更开了：“难道不是有什么想问又不敢问我哥的，想来套我的话。”
　　赵云澜被夜尊怼的心头蹭蹭冒火星，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个混蛋是怎么让沈巍在被他插了一锥之后还能写出“心思本纯”四个字的。
　　夜尊似乎立马读透了到赵云澜脑袋里的想法，“小云澜，咱俩彼此彼此，我也可讨厌你了，不必拐弯抹角，让我见我哥，我就考虑跟你谈。”
　　“那好，等沈巍伤好些就让你见。”
　　“空口无凭，我说了你又不带我去怎么办。”
　　“这件事我已经答应过沈巍了。”赵云澜慢条斯理地往椅背上一靠。
　　哥哥倒是可信的。“那他一定会来找我。我干嘛还要跟你谈。”
　　赵云澜压抑着，眼睛狠狠一闭又睁开，强行保持耐心：“你哥什么时候叫好一点了，我说了算。”
　　夜尊皱了皱眉头，“好吧……大爆炸后我们进入了虫洞……”
　　赵云澜眯着眼睛，像在养神又像在思索，夜尊说了半天似乎也没认真听。

　　“这些都知道了，”赵云澜面无表情，“这次问你点别的。”
　　“你如何能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准确找到通道入口？难道开启通道的方法你也知道？”
　　夜尊摇摇头，“只是吞噬过圣器的能量，能感应到圣器之间的联系，也可以稍稍利用一点罢了。”夜尊傲慢的歪了歪头，“我甚至能感知到……你在镇魂灯里烧了几遍。那晚逃出来第一眼看见你，我就明白了特调处在搞什么鬼。”
　　赵云澜脸色更沉了：“这些沈巍知道吗？”
　　“他不知道，更不知道你成了灯芯，我压根就不想提你。”说着说着夜尊皱起了眉头：“但离开虫洞时我告诉了他，现在哥哥应该会奇怪你会在这里……这事儿你自己交代清楚，我可没撒谎，哥哥会生气的。”
　　不用交代了，沈巍已经知道了，也确实生气了，但生的不是夜尊的气……
　　“呦！你还怕他生气！扎他的时候你怎么不怕他生气啊！”
　　祝红眼看着两人要怼起来，停下了手中的笔，拉拉赵云澜的衣袖。
　　赵云澜撸撸袖子，衣摆往后一甩，敲敲桌子：“接着说！”
　　“没了。”
　　“没了？你还想不想见你哥！”
　　“哦，你终于开始正视我和哥哥的关系了？”
　　“沈巍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弟弟？”
　　“我们双生子，你看不出来吗？就是从心灵到生命能量都能互相感应的那种。”
　　“……”赵云澜劝自己不能掉进夜尊的胡搅蛮缠的坑里。“祝红你先出去。”
　　祝红犹疑的在赵云澜和夜尊之间打量一番，最后还是站了起来。
　　赵云澜一把关掉了房间里的视听设备。
　　“你不是很了解圣器吗，跟你打听个人，昆仑知道吗？”
　　夜尊收起了坏笑，闷闷不乐的盯着赵云澜。
　　“知道一点，一个跟你一样讨厌的家伙。”
　　“夜尊，如果你不好好回答，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巍才适合出门看你。”
　　夜尊听完撇撇嘴，将自己的一缕刘海撩到肩后，侧低着头，抬眼盯着赵云澜，睫毛下眼睛的一抹弧线撇出去，像在蛊人心魄，“昆仑嘛，大荒山圣，镇魂灯主，三十六川之始，赵处长到现在不会连这些都不知道吧。”
　　他语调缓慢而漫不经心，实则却在细细打量赵云澜的反应。
　　“那诸神中有没有跟昆仑关系十分密切的？”
　　“多了，神农、女娲、共工、甚至蚩尤……原本都是一道的。”
　　“不是这种,比较亲密的那种，比如形影不离之类的，私人感情比较好的那种。”
　　夜尊隔着桌子探身凑近：“你在灯里看到了什么？”
　　“画像，沈巍的画像。”无论如何，他得试一试。
　　夜尊定定盯着赵云澜好一会儿，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也不说话。
　　“哦，那岂不跟我也很像？听闻你跟昆仑君也十分相像，以赵处长的见闻，这点儿事也算奇怪吗？”夜尊终于嘴角扬起嘲讽的意味，“那大概是斩魂使，传说继承了昆仑，但诸神陨逝后便不知所踪，后世很少有人提了。
　　“外貌相似是没什么奇怪的，可是巧合多了就蹊跷了，有人说黑袍使和斩魂使是有渊源的。”
　　“没有。”夜尊答的斩钉截铁，“就算有跟你有什么关系。赵云澜，你知道什么叫传说吗？你闲着没事操心这么老的事也是好笑，你管的了吗，你有这个本事吗？就凭你现在那个镇魂令？你在海星逞你处长的威风不好吗？还操心起上古的事来了，谁给你的信心啊？”
　　“到底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夜尊翻了个白眼，一副我不想理你，但是我忍的样子。
　　“好，那我们聊点近的。”赵云澜将一叠案件照片在桌子上抹开，“为什么选他们。”
　　“这些人的心底都漏了洞，不堪一击。”
　　“这样的人多了，这和沈巍有关对吧？你在针对他。”
　　“赵云澜，你老拿我的错挤兑我是什么意思？不然你就把我交给海星鉴，我已经知道错了，反正哥哥不会丢下我的。”
　　赵云澜威逼利诱，口干舌燥，夜尊倒显得闲适自在，油盐不进。
　　“赵云澜，你少背地里打听我哥，我觉得除了你该搞清楚这是我的哥哥，其他的你少操心。”
　　墙上的时钟跑了一整个圈。
　　“……”赵云澜叹了口气，夜尊这里果然是撬不动的，只能想想别的法子了。
　　临走的时候他又想起了一件事：“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昆仑？你见过他？”
　　“哼，十万山河都归他所有，却还要跟别人抢东西。”
　　“他抢你东西了？”
　　夜尊眨巴眨巴眼：“当年一战我们阵营敌对，你不知道吗？”
　　赵云澜突然想如果沈巍如果也会做鬼脸该是个什么样子……
　　“对，你连你亲哥都敌。”
　　“赵云澜！”
　　赵云澜大步跨出了房间，听到夜尊在后面喊：“我警告你！不要在我哥面前讲我坏话！”

　　“简直判若两人，这个魔王现在完全是个迷弟啊。”说着祝红还瞥了一眼楚恕之。
　　“沈巍和夜尊是同从一条通道回来的，夜尊身上伤痕累累，而沈巍的伤是之前能量体上的重创，几乎没有外伤，这证明他们在通过通道时确实会受到伤害，而夜尊那时确实护住了沈巍。”
　　“也是，那天我们冒险一试，没想到他真的拼了命去救沈教授。”
　　“不管他是什么目的，顾及到沈巍还是要先保住他。找个合适的时机，给他做个新身份。”
　　“好。”
　　“赵处，你真的打算就这么放过他？”楚恕之对此一向持有异议。
　　“老楚，这次事情没那么简单，你先不要太执着，想想当年黑袍使也将你托付给了特调处。”赵云澜拍了拍老楚的肩膀：“我们应该信任沈巍。”
　　楚恕之终于诚服的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
　　赵云澜看着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了，他想带大庆一起走，却发现人不在。
　　“城南疑似发现幽畜的踪迹，副处说他去探探。”小郭报抱着一筐实验仪器晃晃悠悠的。
　　“哦。你这是干嘛？”
　　“林静哥说要研究西山的物质残留，没准对抓捕幽畜有帮助。”
　　“知道了。”

　　赵云澜骑上自己的摩托车，盘算着天黑之前去和记订上几样沈巍爱吃的小菜。又要营养丰富又不能油腻刺激，还有许多忌口。
　　他将长长的一纸要求递给服务员。
　　看着一纸的条条框框，服务员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赵云澜把一沓钱往桌上一拍，服务员立刻柔柔一笑。
　　“请您稍等，这就安排师傅为您备菜。”
　　赵云澜满意地点点头。
　　他故意要了许多菜，连粥也要了好几样。他知道沈巍没什么胃口，多要一些除了好让他挑选，更是摸准了沈巍的性子，心软、面薄，看别人用心良苦地备了这么多，定不好意思说吃不下，一定会尽量多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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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赵云澜试图验证自己的怀疑与推测，但要渐渐发现自己调查求证无门，但赵处长怎么会消停认输。
算是伏笔铺垫吧，我们面面在这里也是有位置的。
关于夜尊，
在前面章节，虫洞求生两人能量融合时，沈巍感受到了夜尊的记忆，其实，夜尊也同样感受到了沈巍的。
所以，其实他们是了解彼此的。不管是经历，还是秘密。
他是爱哥哥的，不管是以什么方式。
他希望哥哥带他回家，这是他唯一的心愿，也是他的底线。
他的选择和所做所为都是以达成这个目的为出发点的。
会抢哥哥的人他会觉得讨厌。
他的爱深，却窄。
沈巍对他的影响，其实是与昆仑对沈巍的影响是一样的。
只是沈巍学会了忍耐克制，学会了爱昆仑所爱，卫昆仑所卫。
面面会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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