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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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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风酒吧。
严贺坐在黑皮长条沙发上,臂膀大张,架着沙发靠背。左手边紧挨着一紧身红裙美女,栗色长卷发半挡在胸前,沟壑清晰可见。
此时这美女正软在严贺身上,红唇轻启,声音清软妩媚:“贺哥,你上哪去了啊?这么晚才过来。”
严贺没说话,左手虚搂了下怀里人的肩,右手把烟送到嘴里。
美女不满,抬手把烟从他嘴里拿下来:“贺哥,那店是个麻烦,收进来安生不了的!”
严贺眯眼,烟在肺里过了一遍,张嘴,对着美女缓缓吐出,未及散去,便张口说道:“韩丹,我才是老板。”
韩丹闻言嗔怒:“贺哥你什么意思!我还不是因为担心你!西爷是什么人啊?不要命的人!他看上的你也敢跟他抢?”
严贺笑了笑,说:“你看你怎么还跟我急上了,让兄弟们看笑话!我不就是想收个店多赚点钱么。”
韩丹看了眼对面的蒋重和刘兵,复又攀上严贺的肩,软下声音:“贺哥,你想赚钱我们有别的路子,那个店我们吃不下,西爷的手段我再清楚不过了,他会让我们在这混不下去的。”
严贺把烟从韩丹手里拿过来,在烟灰缸里摁灭:“都已经谈好了,这事你不用管。”指了指对面的蒋重,“招呼好我兄弟,难得过来一次,你可不能含糊了。”
韩丹心知劝不动,就不再规劝:“瞧你说的,我啥时候对咱兄弟含糊过!”说罢在严贺嘴边亲了下,站起身继续道,“等着,我去开两瓶好的。”
待韩丹撩开水晶珠串帘子出去,蒋重才啧啧出声:“贺哥,小日子还挺滋润。”
严贺大拇指在嘴边抹了下,扫了眼手上的殷红,挑眉:“尝尝?”
蒋重:“你真骚。”
严贺笑了下,看了眼一直没吭声的刘兵,说:“得多找几个兄弟看着点王嫂他们,吴西可能会去找他们麻烦。”
刘兵点头:“等明天葬礼结束,我给她们母子俩找个地方住。”顿了顿,“你这儿……”
严贺说:“放心,吴西暂时不会动我。”看了眼帘子方向,嘱咐道:“他们的新住处谁都别告诉,包括我。”
刘兵一愣:“你是说……”
严贺重新点上一根烟,抽了口,没再说话。
去见王嫂的事,韩丹果然知道,传消息给她的,只能是扁舟客栈的人。今晚过来这趟原本只是防患于未然,没想到,严贺暗骂了句,真是没一个干净的地方。
严棠棠是真的累了,一觉醒来已八点过半,简单洗漱了一番,拿起相机背着小双肩包下楼。前台换了人,昨晚小歌会上见过,碎短发,很是干净利索,小姑娘看见她笑了笑,招呼道:“要出去?早饭是米粉,免费的,需要的话可以直接去餐厅点。”
严棠棠道了谢,她早上习惯喝粥,以前吃饭不规律,得了胃病,被折腾着受了几次罪后,现在倒是开始注意饮食了。幸而古镇上各色风味小吃随处可见,严棠棠挑了家临河的店铺,靠在窗边,点了碗皮蛋瘦肉粥后,开始欣赏所在的街道。
入眼的房屋店铺,几乎每家都挂了红灯笼,不是圆柱形的就是椭圆形的,有单个挂的,也有成串挂的。时值盛夏,草木繁茂,各色叫不上名的花倒也相得益彰。
粥很快就端上来了,味道不错,严棠棠吃得倒也快,付账的时候问了句:“这附近有卖古城地图的吗?”
店家指了个方向,说:“那家有卖的。”
她看过去,不远,就在斜对面,像是个工艺品店。走过去大概看了看,是景点常见的小玩意,没什么特别的,就只要了地图,付钱的时候肩膀被拍了下,伴着声音:“美女姐姐!”
是前台小姑娘。
严棠棠笑了笑:“真巧。”
小姑娘咧嘴:“是啊好巧!嘿嘿~美女姐姐,你一个人出来玩,多没意思,缺伴儿吧?!”
严棠棠看她扑闪扑闪的大眼睛,觉得有些好笑,是她自己缺伴儿吧。也没说破,问了句:“你一个人?”
小姑娘点头:“是啊,我穷游来的,毕业旅行。”
严棠棠这才诧异了:“你不是在客栈工作么?”
“是啊,上一天歇一天,客栈管吃管住,能卖出去酒水的话还有提成拿。”
严棠棠涨见识了:“这倒不错。”
小姑娘点头:“是吧,我们老板超好的,还特帅!就是不大搭理人,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纯粹一甩手掌柜。”
看她的小脸,严棠棠笑着调侃了句:“你喜欢啊?”
小姑娘赶紧摇头:“不不不,我这是崇拜,不掺杂念的那种。”说罢缠上严棠棠的胳膊:“美女姐姐,给你登记入住的时候我看了眼你身份证,嘿嘿嘿,你跟我亲姐同岁,我以后喊你棠棠姐吧,亲近。”
严棠棠性子淡泊,不是个喜欢与人亲近的人,不过这姑娘她挺有好感,也就随她了:“你叫什么?”
“陈双。”
参加完葬礼,临近中午,刘兵留下善后,严贺和蒋重告辞。
路上,蒋重问严贺:“尚翊……出事的地方在哪?带我去看看吧。”
两年前,尚翊的事一出,严贺便被紧急召回,他怕蒋重受不了,就没告诉他。蒋重知道消息,是在见到尚翊骨灰盒的那一刻。
那时蒋重留守营地,尚翊休假,两人虽不在一处,但也时不时互相骚扰下。可连续两天,蒋重都没能联系上他,不安之下给带队救援的严贺打电话,可也是死活打不通。
温沙岭在震后第二天就基本恢复通信了的。最后蒋重问了一圈,只知道严贺被紧急召回,具体原因不详。
可严贺并没回过营地。
连续五天,俩人都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毫无音讯。
再见面,是在营地宿舍。
严贺抱着个盒子,立在蒋重面前看他,脸色很不好。蒋重初见的惊喜渐渐消失,再张口,声音微微发颤:“你抱的什么?”
严贺紧握的右手伸出去,打开,是枚戒指,跟蒋重脖子上挂的那枚一模一样。可他知道,两枚戒指,刻字不同。
严贺说:“对外判定,尚翊在进行毒品交易时,被对方射杀。”
蒋重:“胡说八道!”
严贺:“事实上,尚翊是救人遇害。”
蒋重咬牙,没再说话。很长一段时间,他一句话都没说过。
直到队里对严贺的处分正式下发。
严贺离队的时候,蒋重去找他:“为尚翊正名的事,不该你去做。”他们的交情,不用说,就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严贺看他:“是我让他去的。”
尚翊说过,退役了想在古城开个客栈,客栈里设个健身房、茶室、棋盘室,再弄个小酒吧和多功能厅,他说这样蒋重才不会觉得无聊。
于是,在距离蒋重生日一个月、距离尚翊退役半年的时候,严贺主动给尚翊批了假。可他却一去不返。
“不是你的错。”蒋重坚持,“至少让我一起,我不能什么都不做。”顿了顿,声音有些变化,“我做不到的。”
严贺沉默半刻,说:“好。但现在只能是我一个人,也只能是我。”
蒋重这一等,就是两年。现在终于过来了,他想去看看尚翊离开的地方。
严贺看了他一眼,收回,没多久又看过去,神情有些古怪,半晌,张口说:“昨晚上带你去过了,‘那风酒吧’,出事后因涉毒被查封,我就给收了。”
蒋重愣了愣,瞪他,一阵无语。
午时的日头正毒,两人没个遮阳的,又走了许多路,都有些躁得慌。蒋重抹了把脸上的汗,鄙夷出声:“大老板,你这混得不行啊,咋还没个人接送呢?”
严贺睥睨:“大队长,你这身体素质不行啊,这就受不了了?”
说罢转身换了条街道,只是没走两步就停了下来。
跟在旁边的蒋重寻思着是不是得买瓶水喝,没留意严贺,两边瞅着找水的时候,看街道中央站着个人,盯着自己这边一动不动,有些眼熟,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惊讶:“哎这不是那谁嘛!”
在店门口买完水的前台小姑娘陈双转个身也看见了他们,抬手指向他们的方向想跟严棠棠介绍,结果在路中间站着的严棠棠转身拔腿就跑。
严贺抬头扫了眼日头,舔了下后牙槽,迈腿追了上去。
陈双拿着两瓶水有些发愣,蒋重有了第一次的惊讶,这次倒见怪不怪了,走过来从陈双手里拿走一瓶水,扭开灌了好几口才说话:“走吧。”
陈双有些蒙圈:“什么情况?”
蒋重不答反问:“你怎么跟她认识?”
陈双说:“住我们客栈啊,昨儿跟你们说过的,就那三楼的单身美女。”
蒋重嘿了声,这俩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