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奶猫》西西猫

11、玩烟

　　第十一章
　　被瑾阳调侃后，小虎不敢再去找周沅了。

　　吃棒棒糖的男生，唧唧不会变大。

　　这是多让人不好意思的话题，瑾阳这个坏人居然脸不红气不喘地说了出来。

　　而且还当着周沅的面，小虎真是气死了，但又不敢对他怎么样。

　　周沅也是尴尬害羞，她觉得以后应该不敢再和小虎走近了。

　　周一去学校，周沅从公交车下来，彭真真家的车也刚好到。

　　特殊学校里，有私家车的挺少，大多是贫困家庭，彭真真家的黑车在人群里挺抢眼。

　　按照往常一样，彭真真的妈妈提着大袋糖果下车，同学们自然而然地围过去，甜甜地喊“阿姨”。

　　彭真真的妈妈是个臃肿的中年妇女，脸上时常带着笑容，是个非常和善可亲的人。

　　彭真真听不到声音，她站在车门边张望，终于看到周沅下车。

　　“周沅！”她冲周沅挥手。

　　周沅把背包背好，慢慢朝她走去。

　　“爸爸妈妈，这是周沅。”

　　彭真真拉着周沅跟她爸妈介绍，彭真真妈抓了把糖果给一个小同学后转身。她的笑容在看到周沅的瞬间凝固下来。

　　周沅有点紧张，她忐忑地看彭真真妈，又看彭真真。

　　彭真真不明白她妈怎么一看周沅，就这种脸色，觉得她如此失礼，让她在周沅面前失了面子。

　　“妈，你怎么了？”

　　彭真真妈这才恢复如常，她笑了笑：“就是觉得周沅和妈妈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彭真真不太信，但又觉得妈妈没必要骗她，毕竟刚才她的惊讶不假。

　　“谁呀？”

　　“说了你也不认识。”彭真真又抓了一大把糖果塞周沅包里，“有时间去阿姨家吃饭，阿姨做好吃的招待你。”

　　周沅腼腆地笑了笑。

　　目送两个孩子进了校门后，彭真真妈坐回车里。

　　“刚才那孩子可真像。”

　　彭真真爸：“像就像了，难不成你还打算让她认她？”

　　“是我多话了。”

　　“话也不是这么说，她就从没承认过有孩子。”

　　“算了，回去吧。”

　　彭真真觉得愧疚，因为刚才她妈妈的反常，她拉着周沅的手，不停地说抱歉。

　　“周沅，你别生气，我妈人真的很好的，没有不喜欢你的意思。可能他们是看到你和熟识的人像，所以才会露出惊讶的表情。”

　　「没事，我知道的。」

　　“那你怎么不开心？”

　　上周护旗训练的时候，老师说了，两天后有个和别校的比赛，让她们做好准备。

　　周沅自认为走得很好，升旗的节奏也把控得不错，但就是担心那天紧张，出现失误。

　　「两天后有护旗比赛。」

　　“那很好啊。”

　　「可我有点紧张。」

　　“安啦，到时候你就当周围没人就好了，而且你会完成得很好的。”

　　周沅也知道此时紧张无用，如今看来，也只能自我鼓励自我安慰了。反正不管她有没有信心，那天也都要来的。

　　比赛前连续训练两天，第三天的时候，老师带着他们三个出发比赛地——体育中心。

　　从学校过去不远，半个多小时，到的时候，别的学校的参赛者都已经在训练了。

　　老师让大家把东西放下，也开始召集训练。

　　老师喊口令让他们走了几圈，隔壁学校老师找她叙旧，她让周沅他们自己练。

　　旗手是男生，声音比较洪亮，喊口号的任务交给他，周沅跟另一个女生就跟着她走。

　　“一，一二一。”

　　老师走后，他们围着场地走了一圈又一圈，感觉大家不用听喊口号都能找到落地的节奏。

　　旗手男生觉得无聊，打算试试不喊口令能不能做到。

　　三人商量了后决定以脚步声来决定起步和落步。

　　先是左脚，然后右脚。

　　周沅练得专注，节奏能跟得上。一开始另一个女生步伐有点乱，磨合了一会儿后，又趋于整齐。

　　三人都很开心，想着绕回原地后就休息一下，谁知道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左，右，左，右，左。”

　　随着他几声指令，周沅的脚步最先开始乱，她乱了之后，旁边的女生也乱了，一起走出去没几秒，整个队伍已经不是在走正步，而是在走路，大家各走各的，脚步杂乱无章。

　　周沅回头看肇事者，却见瑾阳不知何时，坐在体育中心的大草铺边。他嘴里叼着干草，幽幽地盯着她。

　　他怎么会在这里？

　　周沅的疑惑刚浮起，程勇在不远处喊他。

　　“瑾阳，走了。”

　　瑾阳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儿，完全是意外。

　　这几天体育中心有几场电竞比赛，程勇刚好拿到了内部票。瑾阳对学习没兴趣，在学校也是闲着，就跟了过来。没想到刚从厕所出来，就看到了周沅。

　　她虽然瘦，但走路很精神，手势和姿势都做得很标准，表情肃穆认真，是乖乖好学生的模样。

　　瑾阳突然就想吓吓她，所以故意一旁捣乱。

　　她开始有点意识不过来，抬脚的时候稍有迟疑，然而就是几个迟疑的机会，步伐就全乱了。

　　她慌张着想改正过来，两只腿一踏又一踏，瑾阳看来可爱极了。

　　旗手和另一个女生懵懵地还不懂怎么回事，瑾阳丢了干草，几个大步迈开，走出了他们的视线。

　　那几场电竞游戏还算精彩，瑾阳看到十一点，开始没心情看了。

　　程勇侧着身靠近他：“怎么了？不好看？”

　　“我要先走。”

　　程勇惊讶：“去哪儿？”

　　瑾阳也没多说，丢了句“外面”，就走了。

　　周沅他们排在最后，承受着一次又一次比赛开始又终结的紧张。

　　她只是喝了一点儿水，紧张得频频上厕所。

　　刚从卫生间往外走，察觉有个人跟在身后，周沅紧张回头，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压了过来。

　　周沅吓得贴在墙角，待视线往上，发现来人居然是瑾阳。

　　“紧张？”

　　周沅点点头。

　　瑾阳盯着她好几秒，说：“我有个好东西，吃了能不紧张，想试试吗？”

　　周沅潜意识里觉得他不会伤害她，没思考就点头了。

　　瑾阳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烟，手指一弹，把烟夹在手指缝里后打火机点上。

　　他动作很快，才一会儿烟就亮起了红光。

　　周沅觉得奇怪，怎么最近总是见他。

　　“要吗？”瑾阳反手夹着烟，递给周沅。

　　周沅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地从他手里接过。拿烟的时候，不小心和他手碰到，瑾阳的手指动了一下，垂眉看周沅的眼神带了几分深沉。

　　周沅已经彻底把烟拿走。

　　她拿烟的样子，特别像电影里第一次拿枪的士兵，动作蹩脚生疏，看起来傻傻的。

　　瑾阳可不是真的想让她抽烟，只是逗她玩玩而已，他想把烟拿回来，谁知周沅捏着烟蹲了下去。

　　瑾阳好奇她想干什么，也跟着蹲着。

　　周沅确实很紧张，然而她看着烟条一点点的燃尽，心里有种莫名舒爽，紧张感好像也散了很多。

　　瑾阳陪着她烧完一根又一根，最后一根烧到一半时，她终于想到瑾阳了。

　　她懵懂的大眼睛看着瑾阳，然后把剩余的烟给他。

　　“不玩了？”他嗓音本来就低沉，再加上长时间不说话，带着一点撩人的哑。

　　周沅点点头，把烟放回他的手里。

　　瑾阳的手不动，看着她把烟夹好后，又抬头看他。

　　瑾阳觉得他真的是疯了，比赛看一半跑出来就为了和她玩烟？他图什么？

　　“知道我叫什么吗？”

　　周沅蹲累了，她腿动来动去，最后膝盖碰上瑾阳的腿，瑾阳往里压了一步，周沅的膝盖被他制住，再也动不了了。

　　周沅没来得及回答他，旗手出来叫她，说准备比赛了。

　　周沅推开瑾阳，忍着发麻的腿往里跑。

　　瑾阳被她推了一下，蹲着原地后退几步后，望着她背影消失的尽头，他无声一笑。

　　周沅他们最终还是没得奖，老师预料到了，但周沅和其他人还是有点失望。

　　回去的路上，他们都在闭眼休息，周沅突然想到白天拿走瑾阳的烟的事。她把夹住烟的手指放在鼻尖，那里有一丝淡淡的烟味儿。

　　电竞比赛上半场结束，瑾阳一帮人出去吃饭。

　　程勇习惯饭后一根烟，但他烟没了，问瑾阳要。瑾阳连盒子扔给他。

　　程勇打开盒，里面只剩寂寥的一根。他烟不是刚买的？早上的时候刚开封，怎么短短几个小时里，就不见了那么多支？他烟瘾不重，应该抽不了那么多的。

　　“瑾阳，你烟怎么少了那么多？”

　　“拿去给人玩儿了。”

　　程勇真是嫉妒，拿去玩儿？要知道他很多时候问他拿烟，他都不给的，现在给人拿去玩儿，真大方，真想知道对方是谁。

　　“谁呀？”

　　好一会儿，瑾阳说：“那个丫头。”

　　“哪个？”

　　瑾阳不说话，程勇很不对劲儿地搜寻所有能称之为“丫头”的人和物件，最后目标只有一个。

　　周沅。

　　“没搞错吧？”

　　“你觉得呢？”

　　当初他追白语嫣的时候也是这么认真，程勇觉得身为好友，他得好好劝他不要把精力放在女人身上。

　　“她可比白语嫣差多了。”

　　瑾阳笑了笑，“确实，在心狠上，她可比白语嫣差多了。”

　　程勇知道是劝不住他了，叹了口气：“要兄弟怎么帮你？”

　　“她好像不说话。”

　　程勇皱了眉：“听说是个哑巴。”

　　话刚说完，瑾阳又一脚踹他小腿上，这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疼，程勇都飙泪了。

　　“怎么了？！”

　　他哪儿句话说错了？

　　“哑巴这个词除了我，谁都不能说。”

　　“好了我知道了。”

　　“继续说。”

　　“就是，一直不说话，大家都以为是xx，但没人知道她是真的不能说话，还是不说话。”

　　瑾阳把最后一口饭吃完，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然后把纸巾放桌上，一字一句叮嘱程勇。

　　“你去打听，学校里有谁欺负过她的，你让他们每人写一份999个字的道歉信交上来。”

　　“啊！要写道歉信？”程勇不明白这么做的意义，要惩罚他们，直接每人揍一顿不就行了？

　　“废话那么多！照我说的去办就好了！”

　　“好吧。”

　　然而程勇没想到，收集上来的道歉信足足有两大箱。

　　瑾阳看着这满满的两箱道歉信，反悔了要回去揍人，最后还是被程勇拦住了。

　　而从那天开始，周沅家的窗户上，每天都会出现一封道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