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奶猫》西西猫

10、情敌

　　第十章
　　周沅是走了才想起斗篷外套落公园。老师和同学们担心她的伤，一时无人想起，她怕麻烦别人，也就没吭声，没想到瑾阳把它带回来了。

　　周沅把衣服拿出来。衣服还没打开，就闻到一股不属于她的香气。

　　淡淡的，很好闻，但她说不出那是什么味道。

　　瑾阳.......把衣服洗了？

　　周沅把衣服放床上，手在毛衣边边上抚摸了一下，犹豫一会儿，起身来到窗口，站立几秒后她拉上插销，把窗打开。

　　深秋了，外面冷风呼呼。远处悠长昏暗的路灯下，高大的身影步步远去 ，灯光把他影子一会儿拉长，一会儿拉短，他高大的身躯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瑾阳步子迈得不大，但走得快，没一会儿就消失在周沅视线里。

　　周沅盯着寂寥的夜色好半天，才坐回床上，她把衣服拿起来，发现破了洞的地方已经不见了。

　　新衣服？

　　周沅把衣服翻了翻，发现有几处比其他地方厚，那里被补上了东西。虽然织的手工不精细，有点粗糙，但不细看还挺美观。

　　女孩子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手工，是瑾阳做的？

　　周沅又觉得不可能，瑾阳织这个，她觉得比江淮不讨厌她还难。

　　-

　　班里组织去烧烤那天，小虎请假跟妈妈去看外婆。

　　到家听说周沅的事，水都没喝一口，就急忙来找周沅。

　　小虎胖，跑步的时候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气，一百米都跑得很艰难。好不容易才到周沅家，他拍门，声音急切。

　　“周沅，你睡了吗？”

　　奶奶听他声音着急，赶紧出来开门。

　　小虎眼眶通红，眼睛往屋里描，担心又着急，问：“奶奶，周沅呢？”

　　“在屋里。”

　　这么多年，认识的同学也就小虎一直对周沅好，有东西给她吃，会关心她，不孤立她，甚至一直鼓励周沅，做周沅的好朋友。奶奶很感动。

　　“周沅没事，她好好的呢。”看他一脸的难过，奶奶安慰她。

　　“嗯。”

　　奶奶让他进屋。

　　“进来吧，周沅在屋里。”

　　“我进去找她。”

　　周旋听到声音，出来开门。

　　周沅脸小，包扎几乎把她半边脸给遮了，配着那双明眸大眼，唇是惊讶的微启，更是楚楚可怜。

　　“周沅！”小虎跑过去，他弯着腰看周沅脸，伸出的手想触碰但又收了回来，急得脸都红了。“疼吗？”

　　周沅摇头。

　　「不疼了。」

　　小虎心疼：“都包扎了，怎么能不疼。”说完，他换上愤慨又凶狠的表 情，怒不可遏道，“我肯定要找个机会让江淮得到教训的！”

　　「不用啦！」周沅拉拉小虎衣袖。「我真的没事。」

　　而且江淮这么凶，小虎被教训还差不多。

　　“他太坏了！”

　　以前不让周沅去读书就算了，居然还敢在公园里对人动手，想想就让人 生气。

　　「我现在已经没事啦。」

　　而且到医院后，他们已经跟她道歉了。

　　“可是他还是坏！”小虎握紧拳，对着空气狠狠挥了一下，似乎又不解气，又对着墙捶了一下。

　　手背痛感传来，小虎龇着牙挥了挥手。

　　周沅被他逗笑，眉眼弯弯。

　　见她开心，小虎憨憨挠了挠头，脸蛋红彤彤，也不管手疼了，又低下头凑近她脸，盯着她扑闪的睫毛，小声说：“我以前疼的时候，我妈给我呼呼就不疼了，我......我……也给你呼呼吧。”

　　说到后面，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眼睛眨呀眨的。

　　周沅身子往旁边一偏，笑。

　　「那个是骗小孩的，我已经长大了。」

　　新学校里包吃午餐，伙食还挺好。周沅吃了一段时间，营养开始跟上，小姑娘样貌水灵，漂亮很多，皮肤通透白皙，衬得她五官精致小巧，侧脸看去像商店里卖的瓷娃娃。

　　小虎心颤了颤，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感觉从小看着的小草慢慢要开花了。

　　周沅往旁边一坐。

　　小虎问她：“你认识瑾阳？”

　　瑾阳帮忙的事他听说了，他想要他要是在，也会挺身而出。以前江淮撕周沅课本，他没挺身而出，那是因为他害怕，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要 保护周沅，用行动来保护。

　　周沅摇了摇头。

　　小虎这才笑了，“那明天早上我送你去学校。”

　　「不用了，我能自己去。」

　　小虎想了想，早上确实不方便，他们方向不一样，一来一回耽误时间多 。

　　“那晚上，晚上放学我去接你，顺便去看看你的新学校。”

　　他一脸真挚，周沅也不好拒绝，这才点头。

　　这时候小虎妈妈喊小虎回家，小虎依依不舍地看着周沅，最后在他妈的再三警告下，给周沅塞了几个阿尔卑斯棒棒糖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小虎挺开心，走路都轻快很多。知子莫如母，他一丁点儿的变化都在他妈眼里。

　　他妈看他一脸兴奋的样子，笑：“这么开心？”

　　虽然面对的是自己母亲，小虎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周沅没什么大事，下巴有点伤，不过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嗯，那就好。”

　　“那以后我们能多帮帮她吗？

　　小虎妈笑：“怎么帮？她不是妈妈的女儿，也不是我们家的亲戚。”

　　虽然已经高中，可小虎还是比同龄人单纯，跟他爸一样，憨厚老实。

　　“可是……她是周沅啊，而且她很可怜。”

　　“小虎是不是喜欢沅沅？”

　　他妈突然这么一问，小虎愣了，随后是少年心思被戳破的慌乱。

　　“妈妈，我——”

　　他妈笑着拍拍他肩膀：“那你要努力啊，努力读书，努力赚钱，把沅沅娶回来。你要是把她娶回来，妈妈不就能理所当然对她好了吗？"

　　“还早着呢。”虽然这么说，小虎还是呵呵呵地笑了。

　　那晚，小虎做了个美梦，他梦到他毕业了，娶了周沅。周沅一身红嫁衣 ，对着他微笑。

　　-

　　瑾阳已经对着大白兔发了两节课的呆，程勇看不下去，问：“里面包的什么？”

　　“没眼睛？”瑾阳眼皮都没抬，语气慵懒道。

　　“大白兔？？糖？”

　　想到昨夜她把窗拉大，把糖伸给他的豁出去样儿，瑾阳就想笑。两颗糖而已，看她像给炸.药似的。

　　“你不爱吃，那我吃。”

　　程勇手抓过去，还没碰到，被瑾阳踢了一脚。

　　“我不爱吃也不给你吃。”

　　瑾阳下脚不分轻重，程勇被踢得小腿发疼，“哪儿来的糖？”

　　不会是哪个不怕死的女同学塞进来的吧？这么不怕死，不知道瑾阳不收女人礼物？

　　瑾阳把糖抓在手里，抛起来两下，问：“女人给你糖代表什么？”

　　程勇啊了一声，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不愿给他吃了。女人送的，怪不得他这么珍惜。可他每天都跟他一块儿，哪时候认识的女人？而且他不是，刚从白语嫣的坑里爬出来，现在又迫不及待地跳进坑里了？

　　“代表，”程勇其实也不太懂这些，他们这帮人虽然爱玩儿，但对女人没研究。他摊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可能觉得你说话不够甜吧。”

　　瑾阳抓了桌上课本砸他脸上。

　　程勇觉得真是倒霉，就因为一颗糖，接连被他打两次。

　　“瑾阳，我是认真的，虽然答案可能不对！”

　　但是瑾阳没理他，把糖往口袋里塞后，长步往外走。

　　-

　　“你可别乱说话，那天哑巴……周沅被江淮和他们班的人欺负，瑾阳真的出手了。”

　　“好奇怪，瑾阳认识她？”

　　那人冷笑：“你觉得可能吗？你看瑾阳正眼看过谁？就以前的那个白语嫣，除了他，他跟哪个女的近过？”

　　“估计是看她可怜。”

　　“我也这么觉得。哎，真别说，我有个发小在他们班，那场面我听说了 ，啧啧，我看了都难受。”

　　“很过分啊？”

　　“那不是。其实啊，将心比心的想，她也挺可怜的，无非就是因为穷，又是哑巴，所以大家才这么往死里欺负她。要是我是她，绝对活不下去了。”

　　前方瑾阳出了他们教室，正大步流星朝卫生间走，几个男生赶紧住嘴。

　　跟在不远处身后的小虎把一切都听了尽，心里有股火在冒着，他握了握拳，最后还是看着他们走出他的视线。

　　男厕里人挺多，小虎往里走，看到瑾阳站在最里边的位置上。

　　旁边的男生正在和他说话，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站在那儿，是一排人里最抢眼的，又高又帅。

　　瑾阳留的是男生里最不喜欢的短发，平时一身单调的深色服装，可却依 然出彩。从后看后颈修长白皙，不看脸还以为是个品学兼优、才貌双全的超级学霸。谁知道他是“霸'，但并不是学霸。

　　小虎慢慢去到他身边。

　　站好时，瑾阳侧头睨了他一眼，他看人的时候都不专心，只是大概认清旁边的是东西还是个人，然后转开脸，开始脱裤子。

　　小虎假装什么都不看，在听到响亮的水声时，他恍然一垂眉，看到瑾阳的东西后，他拉校裤的手顿了一下，一抬头，瑾阳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

　　他面无表情的时候特瘆人，小虎心一紧，吓得赶紧把裤子抽起，然后飞奔出了男厕。

　　几个男生在后面起哄，瑾阳笑了笑，完事后慢悠悠走了出去。

　　-

　　放学后，周沅和彭真真往外走。

　　“沅沅，你要不要去我家吃饭？我爸妈说想见见你。”

　　彭真真家是批发商，有两个铺子，家里还挺有钱，每周一都是开小车送 彭真真来学校，每次来都带一大堆糖果和饼干，见者就发，大家可喜欢她了。

　　「不去了，我有个朋友要来。」

　　“什么朋友？”周沅来这儿这么久，没说过以前的事，彭真真都不知道她有其他朋友，顿时好奇起来。

　　「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

　　两人出了校门，很多同学跟彭真真打招呼，彭真真一一和他们说拜拜。

　　“男的吗？”

　　周沅点头。

　　彭真真一听说男的，就贼兮兮地凑过来：“帅吗？”

　　帅？周沅想了想小虎的样子，点头。

　　“不会是～”

　　彭真真调侃的语气太明显，周沅红了脸。

　　「不是。」

　　彭真真哼了一声，“我得看看是谁。”

　　两人在门口等了十多分钟，终于等来了满头大汗的小虎，他手里提着几杯奶茶，看到周沅，远远就笑。

　　彭真真看清他的脸和身材，有点失望。

　　“周沅，虽然外貌协会不好，可是你的审美还是得提高。”

　　他这样叫帅？那那晚麻辣烫摊的男生得如何形容？惊为天人？

　　周沅只是笑笑。

　　小虎两只眼睛亮晶晶的，他把奶茶给周沅。

　　“是不是等久了？”

　　周沅把奶茶给彭真真，摇了摇头。

　　「不久。」

　　小虎插了吸管，大口吸了一口看周沅。“走吧。”

　　周沅冲彭真真挥手。

　　彭真真咬着吸管也用力挥手。

　　“今天功课难吗？”

　　回去的路上，小虎不停地找话题聊。

　　周沅本身就安静，加上不能说话，更是沉默。要不是有脚步声，小虎都以为自己是一个人走。

　　周沅点点头。

　　“我复习了，你要是不会，我教你。”

　　前方站着一堆人，人影里有个高高的身影，也许是谁说了笑话，他夹着 烟在嘴边低头笑了笑，然后抱胸的另一只手伸出敲了下男生的头。人群里爆发一声欢呼。

　　看到瑾阳，小虎也停下了脚步，脑海里想起卫生间里的情景，突然有种不堪浮上心头。

　　瑾阳转过头，透过无限空间，目光笔直地看向周沅。

　　奶茶已经喝完了，周沅吸空了，发出扑哧扑哧的响声。

　　小虎多打包了几杯，见她喝完，想给她拿新的，被周沅阻止。

　　瑾阳看过来后，那帮人也望了过来。

　　周沅和小虎站在路中间和他们对望，那场景怪怪的。

　　瑾阳和她离得不算远，加上他视线好，轻松就将周沅脸上的惊讶看在了眼里。

　　她们学校的校服可丑了，颜色老旧又土，宽宽大大，像进厂干活的女工 。可是周沅模样清秀，脸白净水灵，穿上去形成得反差倒有种珍珠入尘的感觉，有种别致的味道。

　　特别是看他的眼神，像古老传说里，能迷人心智的深海女妖，虽然她什 么都没做。

　　瑾阳让程勇从平衡车上下来，他扔了烟站了上去，轻轻一滑来到了周沅面前。

　　空气里飘过一阵风，周沅抬头，和他如玻璃般明亮的眼睛对上。

　　如今光线好，周沅才知他眼睛有多漂亮。

　　眼瞳是茶褐色的，包围着瞳孔的纯黑，两个颜色完美搭配，流光溢彩。
　　他原本就很高，再站在平衡车上，周沅把头仰得老高才能看到他脸。

　　“甜吗？”他问。

　　周沅点了点头。

　　“那我不甜？”

　　他突然来一句，周沅以为他想吃甜的，摸半天摸出小虎给她阿尔卑斯。

　　她犹豫一会儿，看了看小虎，又看瑾阳，把巧克力味的给他。

　　小虎一旁急了：“那是我送给周沅的！”

　　瑾阳这才注意到这个小憨仔有点脸熟，脑子里搜了一圈，想起是今天在卫生间碰到的。

　　瑾阳把棒棒糖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睨了一眼敢怒不敢言的小虎，把棒棒糖塞进小虎的书包里，笑：“老是吃糖的男生，唧唧不会大。”

　　说完他吹了声口哨，原本围成一堆的男生大叫起来，踩着平衡车飞似的冲出马路。

　　小虎羞得无地自容，然而周沅已经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