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张良]良人》杨青衣

11、第 11 章

　　韩国的宴会，怎么说呢，总会出点问题。
　　徐槿并不清楚宴会上发生了什么，但显然，不欢而散。
　　坐在梳妆桌前，手里是精致流畅的盛开木槿。后知后觉自己可能让对方误会了，又甜蜜又忧伤。
　　她觉得她可能是喜欢上张良了。
　　这可真是个糟糕的故事，毕竟她有她的路，他有他的道，如无意外，他们会是对立的两方。她要报仇，嬴政是最好的靠山。并且，她十分支持历史走向，和张良的想法背道而驰。
　　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遇到对的人，。

　　第二天面对镜子，很快调整了情绪。仿佛前一秒还眉头紧锁的不是她。她喜欢的一句话这么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对于得不到的东西，越早斩断念想受的伤害越小。她是个自私的人，裹着蜜糖的毒药，还是不要饮鸩止渴的尝试了。说是这么说，可攥着的手，始终没松。

　　和聪明人打交道的好处是，你不用每件事都要解释为什么。
　　白色常服和士兵常服，若只看身形，分不出谁是谁。徐戈的效率不错，内心赞了一句。
　　“李郎官去见四公子，政务要紧，不必等政哥哥和我了。”徐槿看着准备好的李斯，率先开了口。
　　李斯冲着“嬴政”和徐槿行了礼，带着他的人马出了使馆。
　　“政哥哥，那我们也走吧。”拽着“嬴政”的衣袖，摇了摇说。大庭广众，静的连根针都听得见。好吧，她承认她是故意的。反正她身前这是个假的，难不成还能给他们的大王告密，楚国公主对您撒娇有辱王者风范？估计他们是说不出口的，哈哈哈。
　　两辆马车先后离开使馆。人数大头都在徐槿这边，秦王和楚国公主出游，自然是要好好守卫的，自然，盖聂也在这里，他在哪，代表秦王在哪。
　　“你叫什么名字？”盖聂在前面骑马戍卫，身边只有个假嬴政，于是试图找他聊天。
　　“章邯。”
　　……好嘛，主角一来来一堆啊。影密卫现任的首领和接任的首领都在这里，真是巧了。不知道徐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退场，说实话，她并没有深入接触，所以不把徐戈当成人。她有着现代人的疏离冷漠，事不关己，只做看不见。
　　说是出游，也不会离开城池太远，大概此时只有徐槿一个人想着玩。
　　这是一片草地，上面散布着花丛和蒲公英，旁边是一条小溪。徐槿独身踏上青草，“嬴政”站在边缘看着她。
　　挑着颜色不同的花集在手里，遇到更好看的同色，就丢掉手里的。守卫的盖聂和章邯对视一眼，难得意见一致，一致的无语。
　　手捧鲜花的徐槿心情甚好，终于忙完了这个大工程，从草地里站起来，最后一步调整花朵位置。风忽起，吹得衣袂蹁跹，发丝飞扬。抬头，漫天的蒲公英绒朵飘舞，好像是大地的落雪要重回天上。
　　正看得入迷，身后突然出现兵器相撞的声音。又是那个罗网的人。
　　“越王八剑，杀字一号，断水。”盖聂淡定道出对方身份。
　　“凭你，也敢动秦王？”
　　“他要杀的是我。”被护着的徐槿解释。真奇怪，她都不害怕了。从头上取了一根红绳，将花束扎起来。
　　“盖先生，看你的了。”慧黠一笑。
　　显然，鬼谷弟子的剑法，要高于罗网。盖聂剑指断水，断水脸上没有将死的害怕或者冷硬，而是笑，嘲笑的笑。盖聂眼神几动，陡然一闪。
　　“保护好公主。”说完便纵身提步，不知所踪。
　　这显然不是个刺杀的好场合，但他却来了，敬业这一个词不足以概括他的行为。结合盖聂的态度，看来，嬴政那边才是棘手的地方。在走到被士兵压制的杀手前，这条线捋清楚了。
　　杀了，还是放了？看着断水的双眼，脑中分裂出两个声音。
　　杀！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有人要你的命了，万事开头，以后你还要报仇，想干干净净，不可能。
　　你不是真的公主，你可是徐槿，活着的时候鸡都没杀过，怎么能杀人。
　　笑话，徐槿早就死了，你是熊槿，是楚国的公主。这个人要你的命，你就该要他的命。这是战国，成王败寇，人如草芥。
　　别听她的，杀了人你就没有退路了，你杀了他，也等于杀了徐槿。
　　……
　　大概是她沉默的太久，兵士唤，“公主？”
　　“我和殿下商量一下，先绑着吧。”算了，她不能见血。
　　既然盖聂已经去了，他们也没必要赶去。徐戈跟着，加上盖聂，应该够了。
　　晚意渐浓，车马才启程。

　　走到半路，冲天的火光吸引了众人的注意。想了想，徐槿决定自己过去看看。章邯因为假扮嬴政，不方便。他也没权利阻拦，就拨了一半人马给徐槿，由她去了。
　　有意思。
　　面前是韩国禁军，他们身后烧着大火，却在这里阻拦民众救援。正猜测着，燃烧的建筑坍塌了。通过熊熊大火，建筑的对面，也有一行人，大致能从装束上认出，韩非，韩宇，姬无夜等人。但她眼里只有一个，张良。大概在这里看到她也觉得奇怪，正在对话的一群人安静了下来。
　　于是她绕着废墟朝对面走。就见这一面，最后一面。心里默默发誓。
　　“你们韩国可真有意思，这是什么习俗吗，看着房子烧毁。”看到姬无夜就来气，想到因为他的斗篷使自己发病，就想刺他几句。
　　“公主误会了，里面有歹徒，怕对方逃走，才没有灭火。”眼见姬无夜要发怒，韩宇及时出来打圆场。
　　“原来是这样啊。”少女抱着花，一脸真诚。让人以为她真的是好奇才发问。
　　就在众人以为这事翻篇，她忽然又开口。
　　“张公子。”但是她没来及说出下面的话。
　　破空而来的箭矢穿过她的胸膛，花束腾空，掉落在地。她疑惑地低头，胸前的衣裳从箭的位置洇开血迹，像她刚才手中盛开的花。眼中最后的影像是箭尾的蜘蛛图案。
　　果然不能心软啊。她想。

　　醒来是熟悉的帐顶，她的房间。身边是采菱，趴在床沿。用手推了推对方，迷糊的采菱看她醒来，表演了秒哭技能。她及时表示她想喝水，堵住了采菱的一番好意废话。她这个侍女好用是好用，就是话太多。
　　“谁救的我？”
　　“夏太医，秦国来的，听说是华阳太后的吩咐，只不过秦王先行，夏太医落后几天。”好吧，话多有话多的好处。
　　“我昏迷了几天，病情严重吗？”
　　“两天，夏太医用了您嫁妆里的碧血玉叶花，所以不严重。”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
　　“秦王很生气，要问罪韩国。朝堂上这两天争论没停。”
　　有实力就是不一样，敢在他国叫板。但想到对方是秦始皇……当她没说。
　　夏太医很快过来，边把脉边感叹，“槿公主可真是命途多舛，倘若能活到成年，必然福源不断。”
　　……这是在夸她……吧？
　　等检查完，夏太医只吩咐她好好休息，其他一概不说。徐槿躺着不能动，想到张良看到了自己那样子，会不会被吓到。或许自己应该去告诉他，她没事。
　　但她没有这个机会，等病情稳定，直接就被影密卫的女者抱上了马车。从使馆到门口，她望着内城的方向，最后一面，还真的是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