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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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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事情的过于顺利让徐槿觉得这好像是一个梦,但面对嬴政一行人,她又清醒了。
嬴政,盖聂,还有……李斯。原先最大的官林大人,此时缩在末尾,看起来和嬴政他们格格不入。什么样的君主,什么样的臣子。一个国家的使者,这么唯唯诺诺,显然不是嬴政培养的出来的,那么,就是吕不韦咯。咧嘴一笑,嬴政现在也是前狼后虎呢。难怪这么轻易答应自己。
“这么早。”看了看尚未出现太阳的天空。
“政哥哥是要带我出去玩吗?”
“你想出去玩?”
“当然。”
“好。”
“不过……”看着对方笑眯眯的脸僵了一下,嬴政有种扳回一局的快感。
“今天韩王宴请,明天陪你。”
“慢慢吃,韩国的宴席,很有意思。”知道并不是对方反悔,松了口气,顺便揶揄一句。
对方转身欲行,忽然停了下来。
“对了。”
“这个给你。”
这是一个非常有秦国风格的令牌,黑底红纹,中间一个篆文“影”,毫无出彩的地方。回到房中的徐槿无聊翻看了一会儿,就随手一扔,但没有传来令牌和梳妆桌碰撞的声音。她回头。
“末将,徐戈。”一身劲装,衣服颜色与夤夜相似。凭空出现的人单膝跪地,双手托着那个不起眼的令牌。
“此乃‘影密令’,号令影密卫所用。”他抬头看了徐槿一眼。
“是先王留给华阳太后之物。”
哦,她了然一笑。
所以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影密卫属于华阳夫人,而当选为“秦王后”的她,也可能是这影密卫的下一位的主人。当然,前提是嬴政不出手。姓徐?那还是她娘家的人了。
“你和我舅父徐奥什么关系?”
“奥是我族兄。”对方戴着面具,但不妨碍徐槿饶有兴趣的打量。她知道影密卫是扶苏在桑海遇刺的剧情,不成想,如今竟然在她姨奶奶手里。果然,华阳夫人是孝文王的真爱啊。这么看来,统领后宫,又有影密卫,前朝还有个昌平君,扶苏也流着一半楚国的血,她之前,小看了这位妇人。
“你和盖聂说得上话吗?”
对方点头。
“让他找一个身形同秦王相似的。”
来无影去无踪,她可能这辈子都搞不懂人是怎么做到的。
屋子就剩她一人,对着镜子。衣着简单,妆容合适,纯粹是为了见嬴政他们弄的。让她睡回笼觉好像也不可能,毕竟她懒得再梳一次头。虽然也不是她梳的。左右看了看,把华贵的头饰取下来,换了自己的木槿簪子。拉抽屉的时候看到采菱特意做的面纱,她对柳絮杨花之类的东西过敏,那时节她出门全副武装,面纱自然是必备。现在入夏,所以暂时放起来。心思一动,她拿着戴上,调整左右。
“采菱。”检查了一遍自己有没有什么不妥。
“我们出去。”
“公主要去哪里?”
“张府。”
按照古代城市的规划,贵族常常居住在某个区域。所以问路很简单。
“我们是槿公主的侍女,公主派我们来给张公子致谢。”徐槿熟练的开口。门房看二人是女子,手里捧着锦盒,于是没什么防备的答应去禀告。并没有等待多久,被引进门。
转过前庭,花园,走上回廊。不着痕迹动了动发酸的手腕,抱怨着这宅子也太大了。不高兴的抬眼想看看还有多远,看到了回廊围着的水池花树,看到了花树下舞剑的绿衣少年。
徐槿怔住。
她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一句话,八个字。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公主殿下。”张良遣退了引路的侍者,不慌不忙行礼。采菱看公主一眼被识破,低头掩住笑,对张良见礼。
“你怎么知道是我?”难道他记住我的眼睛了?心下窃喜。
“公主的这根簪子,咳咳,很独特。”
……当她没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
“公主想来以为这雕的是木槿。”
她点点头。
“实则不然。”张良给了否定意见。
“这是木芙蓉,和木槿长的很像。估计店家也不清楚,才如此告诉你。”
“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她拿下这簪子,仔细打量一番,看不出区别,于是好奇道。
“因为这是我刻的。”
一阵沉默。
所以他才会追出来啊。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闪过同样的话。继而默契地笑了起来。
原来掌柜口中阳翟最好的雕刻师是张良的友人,一日去他家拜访的时候,手头一痒仿照着屋外的木芙蓉刻了一个,被下人收拾的时候混在一起了,友人雕刻的那个被他拿走,他的则被友人收起。
“当时你说完反倒把我说服了,于是没把这事说出来。今日说开,正好把你应得的给你。”张良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小木盒,掀开,递给徐槿。正是那个真正的木槿簪。
在自己真正喜欢的花和对方亲手雕刻的作品间左右为难。想到自己并没有资格留着木芙蓉,她低头,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眼里的失落。取下头上的簪子,递了过去。张良顺手将木槿簪放到木芙蓉的位置,然后接过徐槿手里的“鱼目”,放回盒子,收回袖中。一串动作行云流水,让徐槿觉得对方对自己可能真的只有陌生人的友好吧。
这个认知占据了她满心,于是她忽略了一件事,张良,给她戴上了簪子,这个簪子带有她的名字。
和徐槿的失魂落魄相比,张良显然面如春风。
“要进去休息一下吗?”张良见她过于沉默,担心她的病情。
“不用了,我现在身份不便。”徐槿的意思是她现在扮的是公主侍女,和张良坐一起喝茶不合适,怕被人看到对张良有影响,譬如那个姬无夜。上次嘲笑张良长的女气,知道这事,估计又要作妖。她不能再让他受委屈。
张良则从这句话里理解出对方说她要嫁给嬴政,所以才扮了婢女蒙了面纱来,以免被人看到,有损清誉。
采菱感到气氛冷下来,一脸莫名其妙。
出了门,徐槿默默走着。
张良收剑在背,看着飘落池塘的花瓣,静静站着。
作者有话要说: 张良就是为了给对方戴簪子。
大家应该知道古代只有丈夫才能给女子戴簪子,这里算是子房的私心。以及他知道徐槿是真的喜欢木槿簪子。虽然他们对喜欢的理解有偏差,张良以为是她名字在里面,其实是徐槿觉得那是唯一属于她的东西,属于她和这个世界的连接之一,簪子是物,阿珠是人。这两个是写明了的。
之前写华阳夫人给嬴政的盒子,以及所说的国之利器,就是影密令。
木芙蓉和木槿这个梗,临时写临时想出来的。
不会有误会,这只是当前两个被感情懵逼了双眼的傻子的脑子短路,等情绪退下去,就知道对方真正的意思了。
这是个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