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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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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熟悉得陈暖压根就不敢抬头，她安安静静地坐着，东西也不敢往嘴巴里塞了。
只觉得脸像燃起了一团火，乖乖坐在座位上的陈暖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服务员赶着热闹又过来上菜，而上菜的位置刚好是她和许成楷的座位中间。
陈爸也早从位置上起身，来到了圆桌这边。
“陈叔好，我有听爸说起过你。”
陈暖能想象出站在旁边的父亲肯定是一脸讨好和热情，不过她实在没有勇气抬头直视，低着脑袋，一边用筷子戳米饭，一边安静地听。
“你好你好。”
两人短暂地握了一下手后，陈爸绕到陈暖身边，又将两只手放到她的肩膀上：“这是我的女儿，和你一个学校一个年级。”
陈暖挣扎了一下，尴尬地和父亲对视两秒钟后，十分挫败。
“不好意思，她比较腼腆又容易害羞。”
这是什么描述？
咽了咽口水，又皱起了眉，陈暖生怕父亲再说下去了。
“你好，我叫陈暖。”这是她硬生生憋出的几个字。
白阿姨也从座位上过来，站到了许成楷的身后，想搭上手的动作是那么自然，然而旁边男子微往前倾的姿势巧妙避开了那双即将放到他肩膀上的手，似乎是嫌弃的。
“南南，人家女孩子都跟你问好了。你也要回应人家啊，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班级。”
许成楷拿起筷子准备开吃，他来晚了，早就有点饿了。他夹了颗花生米扔进嘴里，嚼了嚼又看了陈暖一眼。
“我想她应该知道。”
哇靠！
听到对方传过来的轻飘飘的似是挑衅的语言，陈暖觉得自己快被轰炸得不成人形，她想给自己挖个地道然后将自己埋进去。
“哦，你们在学校就认识。这样更好了，以后来家里玩也更方便些。”
只剩白阿姨好像热情不减。
“想太多，单方面认识而已。”许成楷将凳子往前移了移。
什么叫想太多，什么叫单方面认识而已？
陈暖冷汗直下，脸在火烧火燎地烧，想大拍桌子叫声浑蛋，最后只默默地咽了咽口水。因为她已经接收到陈爸投过来略有些狰狞的疑惑脸。
简直太过分了，少说一句会死啊。
“许成楷，你说话态度注意点。”
桌子那头，许焱显然不满意他儿子的表现，本来不想搭理原本就晚来的他，最终也发了话。
陈爸回自己位置了，陈暖不敢看是什么表情。他只在走之前留了一句，小伙子长身体多吃点，菜不够就加。
“暖暖，你真的和南南认识啊？”
回到座位，白阿姨对这个话题不光不死心，还极有兴趣，拉着陈暖的手，将声音压得很低。
应该是一晚上的折磨。
“认识吧，”陈暖回答的扭捏，“也算有点交集？”
觉得智商已经下线，她居然用上了疑问句。
硬着头皮又回答了几个如你们怎么认识的，你觉得南南如何，学校里喜欢南南的女孩子多不多之类的问题后，白阿姨笑逐颜开了。
“哎哟，我看出来了。你喜欢南南。”
陈暖惊地就差捂住白阿姨的嘴了。还好两人交流的声音不大。
可刚刚她回答的明明都是假话啊。
“没有没有，阿姨你真的误会了。”豁出去了，陈暖决定先把同桌果冻卖了，“其实是我同桌……”
“你喜欢哥哥，哥哥才不会喜欢你咧！”
俯身交流的两人同时一惊。
团团不卑不亢的声音甚是洪亮。
这下完了。
“你小兔崽子，胡说八道什么，小小年纪……”
“本来就是！略略略！”
白阿姨飞快起身，一只手捂住团团的嘴一只手把他拎出包房外了。
本还有些说话声的包房好像挺安静的了。
该怎么办？
首先让陈暖感到害怕的是她的父亲。她低着头，起了冷汗的双手在餐布底下游走。旁边的许成楷倒是闲适地很，邪恶的嘴角上扬了一下，此刻正在夹菜送到嘴里。
“新上的水果餐盘，老陈来一个？”
钱叔叔抢先开口，还给陈爸的盘子里放上一块哈密瓜。
“陈暖，有没有这回事？”此刻的陈爸有他更关心的问题。
“没有爸爸，绝对没有，我可以回家跟你解释。”
只要回家要杀要剐都好。
但场面似乎难以控制。陈暖很了解父亲的脾性，他一句语言，一个动作甚至一个表情。
“老陈别冲动！”即使被钱叔拉着，陈爸还是急急地过来了。
“好不容易来城里读书……你，你告诉我你才来这里多久！？”
好像也才一个多月。陈暖低着头，一声也不敢吭。
虽然周围的人都在劝和，但被两人拉着的陈爸仍有些冲动，明明是令人胆寒的声音，但余光偷偷往上看的陈暖竟然看到父亲眼角的泪了。
“不想读就滚回县城去！折腾这么半天，陈暖，你告诉我你丢不丢人呐！”
“爸爸，喜欢一个人不丢人吧。”
这是陈暖的心里话，虽然她并不确定那究竟是不是喜欢，或者她是否真的放弃了自己对他的喜欢。
但她从来都觉得，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丢人的。
可是刚说完，重重的一巴掌就这么赤/裸/裸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
就算是小时候被发现暗恋同桌的日记本，逃课去游戏厅打游戏，英语考倒数，上课捣乱老师单独请家长陈爸也从没有这么打过她。
“回县城就回县城。”
陈暖鼻子一酸，感到委屈。说完赌气的话，拉开包房的门就跑了。
跑到楼下正好看见抱着团团在酒店超市里买薯片的白阿姨。
幸好这一次没有被看见。
“暖暖，妈妈最讨厌爱哭的小孩。”
“好，我不哭。”
小时候摔倒了，陈暖总会憋回已都逗留在眼眶里的泪。
那一张又可爱又扭曲的脸总会逗笑她的母亲。
“真乖，妈妈奖励你，给你买个大冰激凌好不好。”
“好。”
再也没有人奖励她不哭了。
所以为什么不能哭呢？
陈暖蹲在酒店外面，并没有跑远，总以为会有人从里面追出来，可蹲了很久都没有一个人。
看久了地面上跑东跑西的蚂蚁，陈暖起身活动一下筋骨，街道上暖色调的路灯打在身上，转身时发现酒店外的玻璃可以当面镜子。
脸还是痛痛的，但这并不是面好镜子，陈暖凑近发现，黑黑的影子连五官都看不清。
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的脸一定大写了一个衰字。
对着玻璃，陈暖仍没舍得转开，突然发现这条新买的秋季连衣裙穿在身上还挺合体。
环顾一下四周，略微被两个大盆栽围住的小角落还算隐蔽。
她向左转身再向右转身。
她对自己的身材还算满意。
最后大概太无聊了，陈暖伸出右手在玻璃上勾勒自己的影子。
直到另一个影子靠近。
“看你一个人还挺会自娱自乐。”
竟然是许成楷。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陈暖突然用胳膊趴向玻璃，企图遮住眼睛。
小时候以为遮住双眼整个世界就看不到自己。长大后，明知是不可能的，陈暖还是选择用最原始的方法逃避。
“你这个动作会吓到在沙发上休息的人。你的脸会被放得很大，很丑，很难看，说不定等会儿有人投诉，里面的安保人员就会过来赶你。”
什么？！
“里…里面看得到外面？”
可是向里面看真的什么都看不见啊。陈暖睁着双眼使劲往玻璃里面看。
声音再次靠近。
“一清二楚。所以，快闪开吧你。”
陈暖放下撑在玻璃上的胳膊，怒气冲冲地冲进酒店大厅。
真的一清二楚。不过供客人休息的沙发上并没有其他人。
“许成楷，你偷看多久了？”
许成楷冷哼一声：“天真，你以为你跑出来，我还能继续吃下去。”
陈暖无地自容了，之前的丑态大概全被看见了。她选择靠沙发的小角落蹲下去。
“你走吧。我不怪你。还有，你去说一声，我回去了。别让我爸担心。”
“你是不是很喜欢蹲坑？这里不是有座？”
像没听到似的，许成楷选择靠近陈暖的沙发坐下。转过头，发现陈暖蹲着的样子莫名好笑。
“要你管……”
只是很缺乏安全感，所以她很喜欢蜷缩在一起的感觉。
拍拍有些脏乎乎的手，蹲了一会儿的陈暖终于从地上起身。
“帮我说一声吧，我真的先回去了。”
许成楷也从座位上起身，他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也好，那我送送你。”
看着陈暖又想拒绝，许成楷补充道：“主要我现在回去也不好交差。”
地铁上，陈暖发现许成楷老是斜眼看她。
真是风水轮流转。
余光看到的眼神像是紧张好像还有一丝歉意。
陈暖盯着地铁上正在播放节目的移动电视，目不转睛，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和旁边人的视线对上。
真好，屏幕里播放的是她喜欢了很久的男明星。
男明星对着镜头讲了个冷笑话。
陈暖也不自觉笑起，半张着嘴，还笑得有点傻里傻气。
大概这才是长久喜欢一个人的最佳距离。
“喂，到站了。”
撇开留恋于屏幕的眼神，陈暖不得不跟着许成楷从地铁上出去。
“我发现你清一色喜欢帅哥，从你死死盯着屏幕我就看出来了。”
从地铁站出来，空气清新很多。冷风吹在有些疼痛的左脸上麻麻酥酥的。
“虽然你可能自恋，但答对了。恭喜你，曾经被我看上过。”
许成楷笑了一下，啧啧摇头
从地铁站到小区门口，从小区门口到单元门口，许成楷始终跟着陈暖，只是从两人并排到现在隔着三四米远，他有意拉远两人的距离。
“哎哟，陈暖。你回来了，正愁李师傅不在，你可不可以帮我抬一下水。”
王婆婆拉着装水的车子刚从小区服务站过来，她就住在陈暖的隔壁。
陈暖点点头，二话没说将十几斤的水抗在肩膀上。
成功之后还不忘转身得瑟一下。
“你看许成楷，我真的很强大的，所以你回去吧。”
许成楷微皱着眉，点了点头。那个面向她有些愣神的样子居然好看极了，明亮的眸子直直看向她时终于是带了点近人情的温柔。
陈暖回过身，终于听见了那三个字。
声音不大却绕耳又清晰。
“对不起。”
陈暖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这个潇洒姿势还能持续多久，只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他的视线然后回到属于自己的小屋子里。
沉甸甸的水在肩膀晃动，水桶的纹路硌得肩膀无比疼痛。
一步一步，原来想耍帅竟然这么辛苦。
作者有话要说： 白阿姨会不会是助攻呢？答案是不会的。她是男主和另一个女生的助攻，可惜助攻失败了。或许已经没什么人继续看了，让我自我沉浸式自言自语。路过的小伙伴可以给我say hi吗？给我一点对于文章的批评也可以噢，当然谢绝攻击。么么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