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安心

16、越来越靠近真相

　　可风进门时，并没有看我，只是把门摔上，发出一声巨响。我感到情况不妙，转身想上楼。

　　来不及了。他已经抓住了我。我被挤压在墙壁和他的身体之间，一动也不能动。

　　“你到底要我怎么办？你到底要我怎么办？”他慌乱无助的声音，在我心里轻轻撕扯，我的心，感到了一阵阵的酸痛。

　　“你是在折磨我吗？是在向我示威，是吧？你不是真的爱上他了，对吧？”

　　我怜悯地看着他：“你一定要逼我和他一起走进教堂，你才能接受这个现实吗？哥哥？”

　　可风的脸可怕地扭曲着，他咬牙切齿地说：“好，我接受你在心里同时爱着我们，但是，你必须要在我身边。你可以在心里为他留出位置，可要和他继续交往，绝对不允许！”

　　这时，我说出来了：“哥哥，我想搬出去。”

　　可风的表情，象是看到了世界上最荒谬、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放开我，那样认真地端详着我的脸，似乎要在我脸上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找到我在玩笑的蛛丝马迹。

　　他没有找到。他的脸上浮现出的，是毫无掩饰的慌张：“你不再在我身边继续照顾我了吗？好了，我不再逼你了，但是，请你不要离开我······”

　　“哥哥，我已经长大了，会照顾自己了。况且，这么多年，一直是我在享受你无条件的照顾。你也应该有自己的爱人，有自己的人生。”

　　“不，可儿，你以为，如果没有你的需要照顾，我会有现在这样平和、规律的生活吗？我一直以为，你的人生是我的责任，所以，我不会再有别的爱人。”

　　“以后，你的想法也是会改变的。”我上了楼，留下可风独自处理刚刚丢下的这枚重磅炸弹。

　　早上，可风来到床边轻声唤我起床。我徉装仍在熟睡。天知道，最近一直睡不好觉。我真的担心自己会内分泌失调。

　　我听到他在我头顶叹了口气：“早饭在桌上。快起来吧。昨天我给小涵打电话时，听说你今天上午还有课的。”

　　直到听到关门声，我才睁开眼。后悔。真希望能回到这层窗户纸被捅开前。可是，人早晚还是要面对现实的，不是吗？

　　中午，苏宇照常来接我吃饭。当我走近他时，发现他拉长了脸，因为陆虎边上是一辆宝马，可风的宝马。而可风则双目炯炯，站在他身旁。

　　小涵惊呼：“两口摔锅啊——可儿你好福气，难得的是两个都能天天对着。一定很下饭。”那样子简直就要流下口水。

　　“我还没有找你算帐呢！你天天出卖我的情报给我哥哥，到底收了他多少钱？”

　　“你也知道，我对摔锅没有抵抗力了。”她倒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我让小涵上了宝马。我依旧上了苏宇的车。苏宇看我坐定后，小心地为我系上了安全带，看我一眼，拉长的脸终于回复原状。

　　“我决定了，搬出来，你给我找地方吧。”

　　这下，苏宇的眉毛都在跳舞，真是容易满足的家伙：“没问题，我的公寓，都已经布置好了。”

　　“放心，我在家住，那套公寓闲着也是闲着。以后，那也会是我们的安乐窝。”苏宇美滋滋地发动了车子。

　　一顿饭，吃的气氛怪异。苏宇倒是十分兴奋，可风一直沉默。连小涵也看出了不对。

　　趁我去卫生间，她跟了进来，神情严肃地问我：“说，这是不是你说过的，同时爱上的两个男人。”

　　我没有回答，从镜子里看见身后的小涵震惊地捂住了张开的嘴：“你疯了，可风是你哥哥！你真哥哥情结这么重？”

　　“可风不是我哥哥，我是他们家收养的孤儿。”

　　小涵很快反映过来，她从身后拥住我，嘴里喃喃道：“啊——可儿。不要担心，我们都是你的亲人。”她细瘦的手臂放在我的腰上。我欣慰一笑。难得的好姐妹啊。

　　“那么，对两个人，都是什么感觉？”

　　“一个是阳光下的青水湖，温暖、平静、安详；一个是风雨前夜，忐忑、担心和不安。”我仔细想了想，不知道能否形容出这种感觉。

　　“那么你爱的是后者。前者是家人的感觉吧。亲切熟悉的感觉。”

　　“开玩笑，你还没有恋爱就在这授课了！”我笑她。

　　“不，可儿，我是旁观者清。你和可风眼中的感情，全世界都看得到，相信苏宇也一定能看到。不要继续伤害他了，看得出来，他是个不错的男人。爱你，又不是一种罪。他只是爱上了你。”

　　从卫生间出来后，我有些失魂落魄。可风和苏宇坐在那里，这么醒目的两个出色的男人，许多人都往这里看。

　　可风催我：“快点，吃完好走。”他在着什么急？我奇怪地看他一眼，然后，顺着他目光的反方向，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曾经见过一面的女人。

　　是方医生的妹妹方思嘉。她坐在内侧的一张小桌上，好象在等人。

　　“不好意思，见到个认识的人，我过去打声招呼。”我推开面前的餐盘。

　　可风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他不希望我见到方思嘉。那么，他必然是知道可可和方思嘉的关系的？

　　苏宇也认了出来：“啊，是那位方医生的妹妹。我也过去？”

　　可风迅速扫视一下我们。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

　　她曾经是可可最亲近的人。可可，我在心里总是这样亲切地称呼她。离开时，她还那么年轻，就象今天的我一样，生机勃勃。她在我脑海中，就象是曾经的一个密友。

　　我和她打了个招呼。这次她的表情倒是很自如。

　　闲谈几句后，她忽然感叹：“如果可可能看到你今天的样子，一定会非常欣慰。”

　　“你真是个聪明可爱的孩子。”她的语气，完全是大人对小孩子的宠昵。

　　“如果我爸爸还活着，也会感到欣慰的吧！”我微笑着。方思嘉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让我想起了上次她看到我时的表情。

　　“可儿，我不知道你的爸爸是谁！”她的语气有些僵硬：“可可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开始我一直以为，你是秦明的孩子！”

　　“开始”我一直以为！我迅速把目光扫向可风。他正向这边张望，遇到我的眼光，立刻转开了头。

　　那么，还有什么是我应该知道，却没有知道的吗？

　　“可儿，我要走了，朋友可能有事来不了了。”方思嘉匆匆提包起身。她俯下身，认真地对我说：“不要去追究从前的往事了。过去的毕竟已经过去，对你没有任何的意义。”这些话似曾相识。

　　她走了。我听到她很小声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并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是美好的。”很小声，但我听到了。

　　经过可风身边时，她没有看他。她走到门外，挽住了一个正要进门的男人的胳膊，然后消失了。

　　我感觉得到：方思嘉是认识可风的；可风，一定也认识方思嘉。

　　坐下来，我慢条斯理地用叉子缠绕着通心粉，偷偷看着可风的表情。他倒是镇定自若。

　　苏宇问我：“你和方医生的妹妹很熟吗？”我注意到可风的眉毛轻微地跳动了一下。“我的前生跟她很熟。”我突然吐出这么一句。

　　“你那时的诡异的声音，就象个今生来复仇的女鬼。”饭后，小涵一直在追问我这句话的意思，她是这样形容的。我还是一句旧话：“只是一句玩笑。”

　　我用已经汗湿的手，拨通了那个电话:“蓝色月光吗？我叫陆茜。我想请你们帮忙查找一个女孩子的父亲。女孩子的母亲叫方可可。”

　　“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个线索。你们或者能从他们身上找到切入点。他们是一对兄妹，姓方。妹妹的名字叫方思嘉。”

　　当我放下手中的电话时，发现自己已经大汗淋漓。这时，我有种奇怪的预感，沉沉地压得我透不过气。似乎——这背后的秘密是我根本无法承受的。

　　天空，远远传来了轰鸣的雷声。几秒钟内，正午变成了暗夜。几道闪电划过窗棂。肆虐的风卷袭着粗大的雨点，拼命砸着飘窗，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大声响。

　　整个世界都被大雨的雾气布满了。这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大的一场暴雨。